二、

管家輕輕為炭治郎打開了產屋敷家的厚重雕花大門。

這棟充滿溫暖氣息的宅邸，此刻卻無法完全驅散他身上的冰冷與羞辱。

炭治郎拖著沉重的步伐，很沒精神地喊了一句：「我回來了……」

「嗯？你怎麼了？」

產屋敷輝利哉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閱讀著一本厚厚的外語書，書頁上滿是炭治郎無法理解的商業術語和圖表。

輝利哉抬起頭，那雙與家主耀哉極為相似的紫色眼睛，帶著一絲關切。

炭治郎扁了扁嘴，彷彿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湧上心頭。

他像是找到了唯一的依靠，直接躺到了沙發，將頭靠在了輝利哉的肩上。

輝利哉雖然比炭治郎小一歲，但那份沉穩與早慧卻比炭治郎還要像哥哥，而輝利哉確實也把炭治郎當成弟弟看。

可能是因為從小被當成繼承人栽培的緣故，炭治郎總覺得耀哉跟輝利哉氣質跟長相都非常相似。

「我失戀了……」炭治郎的聲音悶悶的。

輝利哉將書本放了下來，沒有多餘的安慰，只是打趣地說：「欸？你也會失戀啊？你不是萬人迷嗎？我看學校裡追你的男生女生都快排到山下了。」

輝利哉倒也沒說錯，炭治郎在學校的確很受歡迎。

但炭治郎知道，那些不過是看中他的外貌和產屋敷家的庇護，也沒有人像義勇那樣，能讓炭治郎有那種悸動的感覺。

炭治郎的眼眶酸澀，他緊緊抱住輝利哉，像個孩子一樣：「我跟義勇先生告白，失敗了。」

輝利哉的表情微微一頓，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淡淡地說：「啊，是富岡啊。我就知道，他不是個輕易會接受感情的人。我都不知道你喜歡那傢伙。」

炭治郎的痛苦與不甘在溫暖的家中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他深吸一口氣，卻在輝利哉的身上聞到了一種與義勇完全不同的、冰冷而堅硬的繼承人氣味。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產屋敷家是他唯一的庇護所，而這份愛與庇護，是不帶有情愛壓力的。

輝利哉輕輕撥弄著炭治郎漂亮的長髮，他的手指穿梭在髮絲間，動作充滿了對弟弟般的疼惜與習慣。

「好啦，富岡他本來就不是好相處的。他那個人啊，從來都不知道怎麼處理自己的情緒，別跟他計較。」

輝利哉安慰道，語氣雖然平淡，卻透著繼承人對競爭者的理性評價。

「可是……」炭治郎還想說些什麼，他身上那股被拒絕後的酸澀與低落的氣味還未散去，卻被一陣門被打開的聲響打斷了。

從書房裡傳來了家主耀哉溫和但堅定的聲音，夾雜著煉獄家主槙壽郎沉悶而略帶酒氣的嗓音。

「有客人啊？」炭治郎不肯放開輝利哉，他還想多抱一會，安慰自己幼小的心靈。

「嗯。父親在跟煉獄先生談一筆合約。」輝利哉沒有拒絕炭治郎的撒嬌，他的目光落在了炭治郎披散在他腿上的酒紅色長髮上。

「煉獄家的長子也有來，也在裡頭。」輝利哉補充道。

「喔？杏壽郎先生啊？」炭治郎的聲音帶著一點好奇。杏壽郎的熱情總是讓他感到安全和溫暖。

炭治郎側躺在輝利哉的腿上，柔軟的長髮也披灑在輝利哉的腿部。

輝利哉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警惕與欣賞，他輕輕瞇起眼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炭治郎……你很引人犯罪你知道嗎？」

「？」炭治郎不解地抬頭，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裡充滿了單純的疑惑。

輝利哉沒有解釋，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炭治郎的純粹、溫柔，加上這副過於美麗的容貌，讓他成為世家圈中最容易被染指的目標。

就在此時，書房的門被完全拉開了。

耀哉和槙壽郎、杏壽郎三人走了出來。

耀哉的氣味依然溫和安寧，但槙壽郎身上那股濃烈的酒氣、壓抑的憤怒和隱隱的頹廢，瞬間充斥了客廳。

這股氣味讓炭治郎本能地皺起了鼻子，感到一絲不適。

而杏壽郎的目光，則第一時間穿過輝利哉，鎖定在了依偎在輝利哉腿上、頭髮散亂的炭治郎身上。

他感受到了炭治郎身上那股剛被義勇拒絕後，低落、酸澀且受傷的氣息。

杏壽郎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而深沉。

他那熱情的氣場中，多了一絲強烈的保護欲。

他以為炭治郎是因為剛從學校回來而疲憊，完全沒有往失戀的方向去想。

「 炭治郎少年！你回來了！」杏壽郎大步走了過來，他那火焰般的熱情試圖驅散槙壽郎帶來的陰霾。

槙壽郎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也落在了依偎在輝利哉身邊的炭治郎身上。

當他看到那雙與亡妻琉火夫人一模一樣的紅眼睛時，他渾濁的目光瞬間凝滯，酒氣中，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病態渴望與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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