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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２３同桌的妳

今早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灑進房間，空氣中帶著一絲清新的涼意，讓人感到神清氣爽。雖然鍾邈山的身上還留著許多瘀青，但他今天沒有再請假，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缺席只會引來更多的注目與議論，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在姜大偉的。

洗漱完後，姜暖暖的電話打了過來，「小山哥哥，你早餐想要吃什麼？」

鍾邈山拿著手機，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不……不用了，我自己……」話還沒說完，姜暖暖已經打斷他。

「不管，等等我跟王媽出門就順便買早餐過去找你！我們一起去學校！」姜暖暖說完便迅速掛斷了電話，完全沒有給鍾邈山拒絕的機會。

鍾邈山握著手機，一臉錯愕地盯著屏幕發呆，這份熱情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不久後，王媽的車停在了他的家門口。鍾邈山上了車，姜暖暖一見到他，臉頰立刻染上一層紅暈。

兩人坐在車裡，目光無意間碰觸到彼此，卻又迅速移開。昨晚的夢境如潮水般湧入腦海，讓他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姜暖暖低頭擺弄著手機，鍾邈山則盯著窗外，氣氛靜謐卻微妙。

「早安。」

「早……早安。」

「早餐好了，快吃吧！」

「好！」

兩人只做了簡單的問候，隨後便陷入了沉默，車內只有早餐包裝紙的輕響聲，彼此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避開對方。

姜暖暖忍不住偷偷看向鍾邈山，瞥見他略顯瘦削的側臉，那種孤寂又隱忍的氣質讓她的心微微一疼。她努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卻不經意間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小山哥哥，你今天看起來精神好多了呢。」

「嗯，謝謝……」

───

而在學校另一端，前天肢體霸凌鍾邈山的幾名學生，以及其他涉及校園暴力／恐嚇勒索的混混，已經在昨日被學校約談後下達了居家反省令。

這些學生正在等待進一步的處分，對於這些平時懶散的人來說，反而像是一場意外的假期。

儘管校園裡因這次事件引起了一些騷動，但真正被勒令反省的學生並不算多。每個年級中這樣的問題學生，其實只佔極少數。

而鍾邈山的霸凌事件之所以被重視，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姜暖暖的積極干預以及姜大偉夫婦的強硬態度。

───

進入校園後，姜暖暖拉住鍾邈山的手臂，笑著說：「小山哥哥，現在你跟我同班了！」

「啊？」鍾邈山微微一愣。

「我爸把你轉到我們班級了！」姜暖暖說得理所當然，「你們班那些人對你也不好吧！」

鍾邈山低頭沉默，姜暖暖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往教室走。「走吧走吧，進教室了！」

「我要坐靠窗的位置！」姜暖暖俏皮地宣告。

鍾邈山點了點頭，安靜地坐在她旁邊，低頭整理課本。

「小山哥哥，」姜暖暖湊過來，「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同桌，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我喔。」

鍾邈山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謝謝……」這謝謝不僅是對姜暖暖，也是對姜大偉的。他心裡默默地問自己：『可是……我真的能擁有這樣的幸福嗎？』

班級裡多了一名新同學，立刻引起了不少議論。幾個學生竊竊私語，不時地將目光投向鍾邈山，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這時，一名長髮女生背著書包走進教室，坐在姜暖暖背後的座位上，笑著說：「暖暖，這就是妳說的救命恩人？」

「敏敏，他叫鍾邈山。」姜暖暖回頭介紹，「小山哥哥，她是我表妹，周慧敏，是我阿姨的女兒，跟我們同年齡。」

周慧敏夾著嗓子，用著甜膩的聲音笑道：「你好啊，小山哥哥！你可以叫我小敏或是敏敏哦！」

鍾邈山有些尷尬，「妳好。」

姜暖暖立刻撅起嘴：「妳幹嘛用那麼嗲的聲音說話，好噁心哦！」

周慧敏故意撥了撥頭髮，揶揄道：「我想給小山哥哥留個好印象嘛～」

鍾邈山低著頭翻著課本，試圖掩飾自己的局促。兩個女生的話語漸漸變小，教室裡的氣氛變得熱鬧起來。

此刻一個年約五十的男老師推門而入，灰色ＰＯＬＯ杉微微緊繃著略顯豐腴的腹部，稀疏的頭髮在教室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稀薄。他左手拿著教材，右手插在褲袋裡，臉上是一種既熟悉又威嚴的表情。

「老師來了！」

幾個同學低聲喊道，剛剛還散亂的教室迅速安靜下來。有人小聲抱怨：「不是還沒上課嗎？」

「快回去坐好！」

在一片嘈雜的移動聲中，大家紛紛回到座位，姜暖暖輕聲向鍾邈山說：「這就是我們班的導師。」

鍾邈山抬頭看向這位老師，目光中帶著幾分躲閃和陌生。男老師站在講台中央，目光掃過全班，確認了幾乎所有人都到齊後，輕輕咳嗽了一聲：「大家安靜，今天我們班迎來了一位新同學，是從四班轉過來的。」

他將視線轉向鍾邈山：「鍾邈山，起來跟同學們做個自我介紹吧。」

鍾邈山緩緩站起來，身形略顯瘦高。低著頭緊張道：「大家好，我是鍾邈山。」

教室內一片寂靜，就單純報了一個名字就沒了？

片刻後，終於有同學開口：「你有什麼愛好嗎？」

姜暖暖笑著附和：「對啊！你有什麼愛好？」

鍾邈山稍稍猶豫，「看動漫。」

「那你會打籃球嗎？」

「不會。」

「你那麼高，不打籃球太可惜了！」

「沒關係，等等下課我們去操場教你打籃球。」

話音剛落，一個女生笑著問：「那你會打羽毛球嗎？」

鍾邈山略顯局促：「…也不會。」

這時，姜暖暖突然插話：「等下下課他要陪我讀書，沒時間陪妳們玩。」

教室內頓時響起幾聲起鬨：「暖暖，你跟鍾邈山是什麼關係啊？」

姜暖暖毫不避諱地說：「他是我乾哥哥。」

「哦…」「哦…」「哦…」幾個聲音拖著長音，充滿了揶揄。

就在這時，上課的鐘聲響起，男老師拍了拍講台：「好了好了，下課再互相認識，現在開始上課。鍾邈山，坐下吧。」

「謝謝老師。」鍾邈山坐回位子。

「大家把數學課本拿出來，翻到第１１２頁。」男老師一邊說著，一邊在黑板上寫下課題。

鍾邈山迅速翻開課本，卻注意到身旁的姜暖暖一臉苦澀地趴在桌上。低聲問：「怎麼了？」

姜暖暖嘟著嘴，悶悶地說：「我的數學很差。」

鍾邈山猶豫了一下，「我…我可以教妳。」

姜暖暖瞪著媚眼，突然嘟囔出一句：「人生也許會背叛你，姐妹會欺瞞你，只有數學不會──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鍾邈山怔了片刻，隨即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個流傳已久的俏皮段子，但他之前從未聽過，因而在初次聽到時，純粹而真切地被逗樂了。

姜暖暖也微微一怔，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小山哥哥，你笑了！」

這些日子裡，她從未見過鍾邈山如此真心地笑，不是那種帶著勉強的弧度，而是一種從心底溢出的輕快與自然。

鍾邈山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慌忙低下頭，假裝專注地翻開課本。

男老師在黑板上利落地寫下一道公式，回頭冷不防掃了他一眼：「新同學，上課要專心。」教室裡的其他同學忍不住朝他投來幾道好奇的目光。

男老師站到講台前，回過身在黑板上寫下未完的題目，「這一題有誰要上來寫看看？」

同學們面面相覷，教室一片安靜。

姜暖暖悄悄搓了搓鍾邈山的手臂，低聲問：「小山哥哥，你會嗎？」

鍾邈山點了點頭拿起筆記本，開始在空白頁上快速地寫解題過程。

男老師的目光掃視教室，停留在幾個自信的學生身上。片刻後，一位俊俏的男同學舉手，自信滿滿地站起來，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瞥向姜暖暖。

「老師，我來。」他說。

「好，你上來試試看。」

鍾邈山埋頭在筆記本上，緊握著筆專注書寫著。黑板上，男同學才寫到三分之一，鍾邈山已經完成了解題，把寫滿解法的筆記推到姜暖暖面前，小聲說：「這一題要帶入這個公式，然後……這樣推導就可以了。」

姜暖暖杏眼微睜，眼神裡滿是崇拜。

坐在後排的周慧敏看到前桌的互動，忍不住站起來湊到前面：「哇！小山哥哥，你真的解出來了！」

這時，男老師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皺了皺眉：「周慧敏，妳都會了嗎？」

周慧敏笑嘻嘻地說：「老師，鍾邈山已經把題目解出來了！」

站在黑板前的男同學手裡的粉筆微微一僵，臉色一變。他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鍾邈山。

男老師走到鍾邈山的座位旁，拿起筆記仔細翻看，越看越驚喜：「不錯！這裡的解法已經運用了高階數學的技巧，解得很漂亮！」

鍾邈山低著頭不語，耳朵卻紅得發燙。

男老師舉起筆記，對著全班說：「大家注意看，鍾邈山同學的筆記裡省略了普通解法中繁瑣的運算，直接用簡潔的公式推導出結果，這是一種非常高效的解題方式。」

此時，站在黑板前的男同學終於將題目解完，轉身時不經意地瞥向姜暖暖，卻發現她的目光壓根沒看黑板，而是專注地落在鍾邈山身上。

男同學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掩飾住，故作自然地回到座位。

姜暖暖笑著說：「小山哥哥，你太厲害了！那些公式我完全看不懂。」

周慧敏也笑著附和：「是啊，小山哥哥，真是了不起！」

男老師回到講台前，用粉筆敲了敲黑板：「好了，大家專心一點。數學知識需要紮實的基礎來支撐，熟記公式才能應對考試中的各種題型。」

他再次看向鍾邈山，微微點頭表示讚許：「鍾邈山同學，繼續加油。」

隨後，他敲了敲黑板：「下一題，開始！」

早上的兩節數學課在緊張又充實的氣氛中迅速結束。

下課後，鍾邈山的座位周圍突然聚集了幾個同學。他們帶著課本和題目，熱切地向他請教數學問題。

鍾邈山雖然不善交際，但在解題時卻顯得格外專注。筆尖在紙上飛快地滑動，清晰的解題步驟一一呈現出來，同學們紛紛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姜暖暖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灼熱地注視著他。而鍾邈山偶爾抬起眼來，正好捕捉到她的眼神。那雙眼睛裡的崇拜與愛意幾乎要將他淹沒，慌亂地低下頭，試圖掩飾內心的波動。

周慧敏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這一切，嘴角揚起一抹狡黠揶揄道：「暖暖，妳這麼看著小山哥哥，他可要害羞了哦。」

姜暖暖的臉頰微微泛紅，「他解題的樣子很好看啊，怎麼了嗎？」鍾邈山假裝沒聽見，手上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心跳卻加速了幾分。

───

接下來的兩節英文課，姜暖暖的熱情又一次展現得淋漓盡致。她發現鍾邈山的弱項是英文，便趁機拉著他一起練習發音。

「小山哥哥，你注意我的嘴型，看清楚是怎麼發音的。」她湊得很近，微微張開嘴，仔細地念出單詞的每個音節。她的唇形清晰而柔美，聲音帶著一絲輕柔的甜意，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鍾邈山卻顯得有些局促。他的目光時而落在她的嘴唇上，時而迅速挪開，彷彿多看一眼都會引發不可控制的情緒。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夜的夢境——

夢裡，他無數次吻上那張柔軟的小嘴，唇齒糾纏，舌尖輕觸，帶來的悸動與溫熱讓他至今無法忘懷。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喉結上下滑動的動作被姜暖暖盡收眼底。

她的臉頰瞬間染上一層紅暈，心跳也不由得加速起來。她低下頭假裝整理課本，但那份羞澀與暗藏的情意卻絲毫掩飾不住。

心中也閃過昨晚的畫面，鍾邈山將她緊緊抱住，他們的氣息交融，肌膚相貼，連空氣都似乎變得灼熱。這一刻，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英文課在兩人羞澀的氣氛中結束，誰也不敢直視對方太久，但眼角餘光卻始終留在彼此身上。

───

今天就在這樣曖昧的眼神中結束。放學後，姜暖暖仍舊堅持與鍾邈山一起去吃飯。

用餐時，她不時偷偷瞄向他，目光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情感。而鍾邈山則低著頭專注地吃著飯，卻掩飾不住耳根的微紅。

回到家門口時，兩人依依不捨地揮手道別。

「小山哥哥……明天早餐你要吃什麼？」

「不……」

「不准拒絕！」

鍾邈山抬起眼，看著她那張充滿期待的臉，「……妳準備的，我都喜歡。」

姜暖暖聽後，笑得燦爛，「好……小山哥哥，再見。」

鍾邈山站在門口，目送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暖意與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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