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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记忆,第7小节

小说: 2025-12-07 11:32 5hhhhh 5230 ℃

“妈妈不是一直说吗?尿尿了要马上告诉妈妈。”雅美说道。

“可是,妈妈在给未由换尿布。所以美铃没办法说。”美铃以沮丧的声音辩解道。

“哦,是这样啊。妈妈在忙着给未由换尿布,所以美铃没办法说尿尿了。没关系,美铃。妈妈不是在责怪你。妈妈最喜欢尿尿弄湿尿布的美铃啦。妈妈最喜欢没有妈妈就什么也做不了的美铃啦。”雅美虽然满脸笑容,但声音却带着随时可能哭出来的哽咽。虽然现在的雅美只有作为美铃母亲的意识,但她心底仍残留着作为高中女生的记忆。那微弱的意识一定是在回忆与父母一起去世的幼妹。而美铃正是代替幼妹成为她不可替代的家人。雅美如果流泪,那将是悲伤的泪水,同时也是对美铃的爱之泪。

“真的?妈妈不会责怪美铃吗?”美铃也带着哭腔问道。就像雅美一样,她也经历了父母和幼妹一起去世的场景。为了逃避自己身为男子高中生的无能,元哉选择将自己视为幼妹,才勉强保持精神上的平衡,避免自杀。对这样的元哉,雅美毫无保留地倾注了无限的爱,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元哉(美铃)的母亲。那微弱残留的元哉的意识,也一定在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而欣喜。

“当然啦。妈妈怎么会责怪可爱的美铃呢?来吧,换尿布吧。刚才美铃看见妈妈在给未由换尿布,这次就让未由看妈妈给美铃换尿布吧。”雅美用手轻轻擦去快要溢出的泪水,故意用明朗的声音说道。

“嗯,妈妈。”美铃应了一声,马上躺在地毯上。因为地毯很厚,所以直接躺在地上也不会觉得背部和头部疼。

“换尿布的时候,抱着小兔子玩偶吧。”雅美把小兔子玩偶递给躺在地上的美铃。

“嗯,美铃最喜欢小兔子了。”美铃紧紧抱住兔子玩偶,那动作完全像个小孩子。唯一能证明美铃不是幼儿的,只有她的体型。

雅美把抱着玩偶的美铃的连衣裙撩到腹部上方,然后迅速把遮臀裤脱到膝盖下。遮臀裤下显现出一条前面有小熊贴布的尿布套。相比未由的尿布套,这款没有腰带,看起来更紧凑。

雅美用手指揭开尿布套的魔术贴,撕开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未由听到这声音,突然感到一阵羞耻,仿佛那声音在提醒她,刚才她的臀部也被包在尿布套里。

揭开尿布套的侧翼后,露出了被尿浸湿的布尿布。美铃使用的是股尿布,不像未由用的是横尿布。对于真正的婴儿来说,这种尿布设计有防止髋关节脱臼的效果,因此广泛使用。然而,美铃虽然不是婴儿,但她尿量大,且身为男孩,尿布内尿液的扩散方式不同。理论上,她应该使用横尿布。

然而,股尿布也能用在美铃身上,因为她的尿布中没有男孩特有的凸起。尽管深雪进行了缩小手术,但并没有完全切除。美铃的小阴茎被压向臀部,因此没有凸起。这样一来,股尿布也适用。

雅美像给未由换尿布时一样,抓住美铃的脚踝,抬高,然后迅速取下湿尿布,放入深雪递来的小桶里。接着,她用左手熟练地把新尿布垫在美铃的臀下,仔细撒上爽身粉,尤其是腿根部,然后放下美铃的腿。

美铃抱着兔子玩偶,脸上挂着笑容。她的表情和动作完全像个依赖母亲的小女孩,无法让人联想到她其实是个高中男孩。

(如果我继续被这样当成婴儿对待,会不会也变成那样?会不会有一天,我像美铃一样,被换尿布也不觉得羞耻——彻底变成婴儿?)未由看着雅美熟练的动作和美铃的脸,心中涌起不安。她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美铃那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然而,未由心中也开始萌生另一种想法。(或许这样也不错。做好孩子太累了,大人的狡诈也见得太多。不如回到无忧无虑的时候。像那样……)这个想法没有浮出表面,藏在未由心底深处。未由自己没有意识到,只有深雪明白。

未由注视下,雅美把美铃的小阴茎压向臀部,用动物图案的布尿布包好,然后熟练地用魔术贴固定尿布套的侧翼和前襟,看得出她已经多次做过这样的事。

“好了,完成了。美铃乖乖的,应该奖励一下。”雅美整理好尿布套的褶边,理顺美铃的连衣裙,然后拉起她的手。

“奖励?我要喝奶。美铃想要妈妈的奶。”美铃脸上闪过喜悦的光芒。

“是啊,美铃最喜欢妈妈的奶。不过这次换别的。稍等一下。”雅美转身走到房间一角,打开大冰箱的门,拿出一盒布丁,走回来。

“美铃也喜欢布丁,对吧?这次试试这个。美铃已经是姐姐了,可以自己吃。”雅美打开布丁的盖子,递给美铃一个塑料勺。

“为什么不是奶?”美铃嘟着嘴,显得有些不满。

“因为美铃是姐姐了。奶是给婴儿的,要给婴儿喝。”雅美解释道,然后转向未由。

“姐姐吃布丁的时候,未由喝奶好吗?饿了吧?”雅美盯着未由的脸,脱下围裙,迅速解开上衣的纽扣,露出胸部,拨开哺乳文胸的罩杯。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未由身体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雅美伸手抱住未由,将她轻松抱到自己的膝上,用乳房代替奶嘴塞进未由的嘴里。

未由激烈地摇头,但无法逃脱雅美有力的双臂。雅美强行将乳头塞进未由的嘴里。

一瞬间,未由感到乳头的微咸和汗味,她不由自主地咬了上去。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地反应,想要挣脱雅美的手。

“啊,疼……”雅美发出呻吟,连忙把乳头从未由的嘴里抽了出来。

虽然没有出血,但乳晕上留下了清晰的牙印,变得红肿。

“虽然不算受伤,但这样下去不行啊。看来未由比美铃更调皮呢。”深雪检查完雅美的乳房后说道。

“是啊,没想到会被咬到。不过,我还是想喂母乳。用奶瓶喂奶感觉太寂寞了。”雅美温柔地看着依然坐在自己膝上的未由说道。

“但可能会再次发生同样的事,你能接受吗?”

“疼确实是个问题,但是……”雅美求助似的看向深雪。

“我知道,有一个好方法。”深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未由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什么方法呢?”雅美问道。

“很简单,拔掉未由所有的牙齿。这样即使被咬到也不会痛,反而可能会刺激乳汁更多。”深雪轻描淡写地说道。

未由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她知道深雪曾经切断了她的手脚肌腱,并改造了膀胱,所以她并不认为深雪是在开玩笑。

“请饶了我,拔掉所有牙齿太残酷了……”未由的声音微弱,恳求道。

“哦?到底是谁残酷呢?牙齿咬到非常敏感的乳头,那种疼痛作为女人你应该明白吧。”深雪透过眼镜冷冷地看着未由。但随即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啊,不过,作为小婴儿的未由,你可能还不明白这些。毕竟你还那么小嘛。”

“不要开玩笑了,真的请饶了我,求你了。”未由央求道。

“好吧,这次就饶了你。但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我绝不手软。”深雪的眼镜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雅美你也同意吧?那就继续喂奶吧,——会痛吗?”

“不,我没事。未由愿意喝奶,我不会觉得痛的。”雅美坚定地摇摇头,再次抱紧未由,将乳头递到她的嘴边。

这次未由无法逃避,但也不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她犹豫了一下,勉强含住乳头,小心翼翼地开始吸吮。

口中弥漫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不甜,有些青涩,但带着温暖的体温。尽管味道不算好,但未由却无法停止。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事情,喉咙干渴,但也不仅如此。那白色液体中带着某种怀旧感,唤起了她无尽的乡愁。

起初被雅美强迫抱住,但未由很快主动埋在雅美的胸前,专注地吸吮着乳头。一个本应是高中生的女孩的乳头,成了大学生未由贪婪吸吮的对象。而在她们身边,一个男子高中生正坐在地上,用塑料勺吃布丁,把嘴边和连衣裙都弄得黏糊糊的。

一转眼的功夫,未由已经把雅美两边乳房里的母乳喝得一干二净。

“未由真乖,把胀痛的乳房弄得轻松多了。”雅美轻轻将仍在吮吸的未由的嘴唇从乳房上移开说。

此时,未由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露出震惊的表情。当她看到自己面前雅美的乳头上薄薄的一层乳白色膜时,整个人羞得通红,心跳加速。未由急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雅美的乳头。

但不一会儿,未由又怯生生地抬头看向雅美,眼神中带着求助。

“怎么了,有什么困扰吗?”雅美一边用右手整理哺乳文胸的垫子,扣上衬衫的纽扣,一边用左手轻轻拍打未由的背部问。

“我……”未由犹豫了一下,话语不流畅。从微微张开的嘴唇中,她的舌头也被母乳覆盖着,显得淡淡的白色。

“说出来吧,喝了妈妈的奶,你就是妈妈的宝宝。宝宝不用害羞。”雅美用哄婴儿的语气说道。

“……我想尿尿,想去厕所。”未由犹豫片刻后回答。

“哦,想尿尿啊。没关系,你戴着尿布呢,妈妈抱着的时候可以尿尿的。”雅美扣好纽扣后,用右手轻轻拍打着未由的屁股说道。

“不,我不想尿尿在尿布里,我想去厕所。”未由拒绝道。

“为什么呢?未由是宝宝,在尿布里尿尿就好了。”雅美哄道,一边把手轻轻探入连体衣的下摆,触摸着尿布套紧紧包裹的腿部。

“不,尿布不行。”未由因为雅美的触摸,强烈意识到自己穿着尿布,但她还是坚决拒绝在尿布里尿尿。虽然穿尿布确实让她感到羞耻,但她拒绝的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她担心如果在尿布里尿尿,这种行为会变成习惯。就像刚刚拒绝母乳,结果却不知不觉喝了个饱。虽然难以置信,但未由害怕自己会逐渐习惯在尿布里尿尿。她已经隐约察觉到心底的某些想法,但没有足够的信心否定它们。

“好吧,既然未由想尿尿,那我们就去厕所吧。”雅美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就像对待一个还没戒掉尿布却坚持上厕所的孩子一样。

“快点,我要去厕所。”未由急切地在雅美的膝盖上挣扎,想下地。

“可以。不过,你打算爬着去厕所吗?厕所比之前的地方更远,在转角那边。”雅美看着未由挣扎的样子,有趣地说道。

“怎么会……”未由的脸色僵住了。她知道自己无法以这样的状态爬到那么远的地方,即使能爬过去,也会耗费大量时间。

“……拜托,带我去厕所。”未由咬着嘴唇说道。虽然成人向别人请求带自己去厕所是多么羞耻,但此时的她别无选择。

“没办法,既然你通知了我们尿尿,总不能让你一直戴着尿布。”雅美笑着抱起未由,走向放在门旁的婴儿车。

“快点,快点。”未由看到婴儿车,急切地伸出双手。

“刚才还那么抗拒婴儿车,现在却这么想上去?未由终于明白自己是宝宝了吗?”雅美一边帮未由坐上婴儿车,深雪一边戏谑地说道。

“不是这样的……”未由脸色通红,辩解道。

“哦,那是怎样呢?”深雪故意夸张地歪着头问道。

“……”未由沉默地低下头。她无法说出自己只是想尽快去厕所,避免失禁。

“好吧,既然可爱的未由请求了,那就快点带你去厕所吧,雅美。——美铃也一起去吗?”深雪最后转头问美铃。

“求你了,快点……”未由用几乎消失的声音说道。

她们还没走出多少路程,离那个有巨大水槽和大盆栽的地方还远得很。未由坐在婴儿车里,车子的速度非常缓慢,几乎没有进展。

“说快也没办法啊,这个速度已经是美铃勉强能跟上的了。”婴儿车的速度之所以这么慢,是因为要配合美铃的步伐。虽然美铃可以自己走,但她只能蹒跚地走,步履不稳,即使深雪牵着她,也只能慢慢走。为了配合美铃,婴儿车的速度自然也受到限制。

尽管如此,婴儿车终于到了走廊的拐角。这里离厕所不到五米。

突然,雅美停下了婴儿车的推行,锁住了车轮。未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疑惑地看着雅美。雅美抱起未由,将她放到地上,让她爬行。

未由感到膝盖和手掌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不明所以地抬头看雅美。

“从这里开始爬行就可以了。既然你说想自己去厕所,那么最后一段路还是靠自己吧。”雅美把婴儿车推到墙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深雪和美铃都在注视着未由。

未由微微转动脖子,看到指示厕所的标志牌。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向标志牌爬去。和刚才待的房间里长毛地毯不同,走廊的地面是冷硬的油毡地板。没爬几步,膝盖就开始疼痛。但她不能停下。如果在这里倒下,她知道自己会立刻弄脏尿布。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未由只能在三人的注视下,以充满屈辱的姿势向前爬行。

“加油啊,厕所就在前面。”雅美大声说道。但对未由来说,这话并不是鼓励,而是让她更加羞愧。

“看啊,美铃,未由在摇着屁股爬呢。她的屁股摇来摇去的,很可爱吧。”深雪在未由背后指着她的屁股对美铃说道。

由于手脚不自由,未由的动作显得笨拙,臀部左右摇摆。每次摆动,短裙下的连体衣底部都清晰可见。

“嗯,未由好可爱。大大的屁股在抖。大大的屁股穿尿布吗?”

“是啊,未由穿着尿布的屁股。和美铃一样,是尿布的屁股呢。”深雪和美铃的对话清晰地传入未由的耳中。

但未由已经顾不上这些话了,她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好不容易爬到厕所门前的未由,发现门是关着的,顿时感到一阵绝望。虽然门没锁,但要开门必须转动门把手。

金属制的圆形门把手离地面大约一米高。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并不算高,但对现在的未由来说,这个高度简直绝望。

尽管如此,未由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她爬到门前,用膝盖和右手支撑身体,将左手伸向门,把手掌贴在门上,尽管左手几乎没有力气,但还是勉强撑住身体。接着,她把右手也贴在门上,用力推门,膝盖稍微离开地面。未由借势把身体的重量靠在门上,用双手撑住,伸直膝盖。

“真厉害,未由。你能自己站起来呢。”雅美在背后拍手,就像母亲看到孩子凭自己力量站起来一样高兴。

未由进一步用力,虽然步伐不稳,但膝盖几乎完全伸直。她用右手握住门把手,露出放心的表情,紧张的心情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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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由稍微一放松警惕,就出事了。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她瞬间忘记了自己手脚的功能已经被剥夺。腿一软,膝盖就无力地折了下去。单靠右手抓住门把手根本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幸好雅美从背后扶住了她,否则未由就会向后倒去。

“没事吧,未由?看来你还不能自己站起来,妈妈来帮你开门吧。”雅美像在低语般说道,她用右手环住未由的腰支撑住她的身体,然后用左手转动门把手,把门打开。

未由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洁净的便器,纯白无瑕,闪烁着荧光灯的光芒,未由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触摸。这是她一直渴望的目标。

雅美打开门后,抱住未由的身体,把她稍微移开,然后让她再次爬行。

离便器这么近,却被强行拉开,未由满眼怨恨地望着雅美。

“门已经给你打开了,你现在可以进去上厕所了。快去尿尿吧。”雅美淡然地说道,仿佛没有注意到未由的怨恨。

未由只能按她说的做,咬紧嘴唇,爬进厕所。她按照之前扶着门站起来的办法,这次扶着便座,伸直膝盖。幸好便器的盖子是开的,她把重量靠在墙上,调整手的位置,扭转身体后,终于不用别人帮忙就坐上了马桶。

“好厉害啊,未由!”雅美像之前看到她站起来一样,再次拍手。

尽管被完全当成婴儿对待,未由已经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话。她伸手去解连体衣底部的钮扣。笨拙地用手指去解其中一个钮扣。

然而,本来简单的解扣子,对现在的未由来说却极其困难。因为肘部和手腕的自由度被剥夺,不仅力气不足,连细微操作也无法按意愿完成。每次尝试解开牢固的钮扣,都需要集中指尖的力量和注意力。

越是焦急,越是难以成功。指尖打滑,连抓住钮扣都做不到。

“怎么了,未由?再不快点就要失败了哦。”深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未由愤恨地瞪着正在门外看她手忙脚乱的深雪的脸。但是,这样做也无济于事。尿意越来越强烈,未由的焦虑也随之增加,结果只是浪费时间。

“求求你,帮我解开按钮。”未由终于忍不住,喘息着说道。

“要我解开什么按钮呢?”深雪轻笑着反问。

“连……连体衣的……”未由说出“连体衣”这个词时,竟然感到无比羞耻。这个词在平时的家庭科课上听过无数次,看过婴儿用品店传单上的无数次。然而,想到自己穿着这样的衣服,想到为了方便换尿布而在裆部排满纽扣的婴儿服装,现在正穿在自己身上,未由感到这个词变得异常羞耻。

“哦,连自己穿的连体衣的钮扣都解不开的小宝宝,还来厕所干什么呢?”深雪一边说,一边走进厕所,反复提到“自己穿的连体衣”。

未由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背后是便器盖,已经无处可退。

“别怕,只是帮你解开连体衣的钮扣。”深雪微微歪头,盯着未由的脸。

“不,不要过来,我自己解开,我自己解开!”刚才还求助的未由,突然想起之前深雪对她的种种恶行,情急下喊出声来。

“不需要客气哦。”深雪饶有兴趣地盯着未由惊恐的脸,继续走近。

未由感觉无法逃避,反射性地扶住便器边缘,伸直膝盖。她突然觉得自己站起来变得如此容易,但只是瞬间,她就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着地。

未由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要喊出什么。随即,她全身颤抖,睁大眼睛看向深雪的脸。未由的眼睛没有焦点,仿佛在看远处。

她的眼里慢慢涌出泪水。

突然,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未由哭出了声。

“不要尿布。我不要尿在尿布里。我要用厕所,我要用厕所!”

尽管未由一度坐在了她梦寐以求的便器上,但就像被拒绝一样从便器上摔了下来。她盯着就在眼前的白色便器,大声哭喊着,最终还是弄脏了尿布。

未由大声哭喊着“不想尿在尿布里”的样子,简直像个幼儿。穿着大号连体衣,毫无顾忌地大声哭泣的未由,看上去就像一个还没戒掉尿布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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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斋木未由——现在应该叫须藤未由了——她的情况怎么样?”理事长在定期报告时向来访的深雪问道,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兴趣。

“她本人还是很抗拒,但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她在某个瞬间觉察到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容易。”深雪像往常一样微微倾斜着头回答。

“不过,我很好奇,须藤未由的精神是否足够坚强,一旦像婴儿一样退化了,还能再恢复过来吗?如果不能,她可能一辈子都要像婴儿一样生活了。”理事长继续询问。

“这种可能性更大。我认为这个患者很可能在接下来的生涯中以婴儿的状态生活。”深雪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

“这没有问题吗?”

“是的,完全没有问题。对于无法适应成人社会的患者来说,这反而是对他们更好的选择。而且,我们已经得到了她父母的同意。”

“连她父母也同意了吗?”

“是的。她父亲是某大企业的高管,退休后也不会为生活发愁。最心爱的女儿不必结婚离开,而是可以一直留在身边,他们反而很高兴。毕竟是年纪大了才生下的孩子,所以更为珍视。她父亲表示,会让女儿尽情依赖,不用为任何事情操心,也不会为琐事烦恼。她母亲则很高兴,认为自己可以再次享受育儿的乐趣。”深雪照实汇报。

“这样啊,那就好。——不过,有件事让我有点在意。”理事长说着,目光紧盯着深雪。

“什么事呢?”

深雪也用坚毅的眼神回视理事长。

“你刚才多次使用‘患者’这个词。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对你来说他们只是研究对象,而不是患者。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啊,是指这个吗?”深雪苦笑了一下。与其说是苦笑,不如说是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微笑更贴切。

“我依旧认为他们都是研究对象。那些接受过处理并被转移到合作研究机构的人,现在收容在应用综合科的人,都是未能恢复本心,安于现状的人。这样弱的心灵,我毫不犹豫地称他们为研究对象。——但是,我觉得她不一样。”

“你觉得她哪里不一样?”

理事长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下,继续问道。

“您知道‘真空蒸镀’这个词吗?”

“听说过,但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

理事长对突然提到的词汇有些困惑。

“真空蒸镀是一种将金属在高真空状态下加热,使蒸发的金属分子凝聚在薄膜等基板表面形成薄膜的技术。特别是在形成实验用电极时,通常会用耐腐蚀且稳定的金进行蒸镀。我在研究生时期的实验室也用过小型真空蒸镀装置。——您觉得金是什么颜色?”

“金……应该是金色的吧。”理事长再次露出困惑的表情,望了一眼天花板说。

“对,金色。金色是因为金反射了光中的金色波长,人眼才会看到金色。再举一个例子,植物的叶子是绿色的,这是因为叶绿体含量丰富,而叶绿体是进行光合作用的关键。因此,人们通常认为光合作用需要绿色波长的光,或者说植物喜欢绿色。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光合作用需要的是红色波长的光,叶绿体吸收红色波长的光,反射不需要的绿色波长,所以我们看到的叶绿体是绿色的。”

深雪始终注视着理事长的眼睛。

“然后呢?”理事长还不清楚深雪想表达什么。

“在进行金属试料的真空蒸镀时,为了确认蒸镀效果,通常会通过蒸镀设备的观察窗查看内部情况。尽管观察窗的玻璃也会受到金原子的撞击,但因为观察窗离原本的金小片较远,所以凝结的原子数量不多。因此,观察窗上只会形成一层不妨碍观察内部情况的薄膜。——通过这层金的薄膜看到的景象会是什么样呢?”

“……金色闪耀的吧?”理事长低声说道。

“不对,完全不对。”深雪笑得很有趣。

“透过金的薄膜看,周围的景象会呈现出淡淡的蓝色,就像透过蓝色过滤器一样。”

“是吗?”

“是的,原因很简单。就像叶绿体看起来是绿色一样,金反射了金色波长的光,剩下的部分传到人眼中就变成了蓝色。当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时,我很困惑——金色和蓝色,哪个才是金的真正颜色?”

“……”

“但其实不用困惑,两者都是金的真正颜色。金本身同时拥有这两种颜色,取决于观察者感受到哪种颜色,就是这样的道理。”深雪轻轻闭上双眼,又大大睁开。

“那个孩子现在正在困惑金的真正颜色。她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到底是金色的辉煌,还是黯淡的蓝色。尽管如此,我认为她会没事的。她的精神虽然脆弱,一旦回归婴儿状态,可能永远无法再回到成年人的状态。但即使是以婴儿的状态,她也会过上美好的人生。不再为记忆的色彩困扰,活在蓝色闪耀的、永不结束的明天之中。她将活在永远充满希望的未来里。而这并不是别人给予的时间,而是她自己争取到的时间。未由之所以能获得这样的时间,是因为她没有对人生绝望,思考如何生存,积极地参与自己的生命。

她与那些在我手中接受现状,安于现状的其他研究对象不同。因此,我决定称她为‘患者’。”深雪说完后,房间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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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雪年过三十仍然未婚,并且一直保持独身,是有原因的。虽然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对工作充满了兴趣,但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更痛苦的原因。在医学院期间,深雪曾经被强暴过。而强暴犯是同一所大学的男学生。——确切地说,是那名男学生雇佣了一个年轻男子用金钱诱惑来强暴深雪。原因很简单,就是那名男学生对深雪的嫉妒。深雪出身于笹野家,这是一个在医疗界无人不知的名门家族,再加上深雪本身才华横溢,这让那名男学生妒火中烧,进而策划了这起卑鄙的强暴事件。

自那次事件以来,深雪对男性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感。不仅仅是男性,她对所有人类都怀有难以消除的不信任感。这种不信任感甚至可以说是憎恶。从那时起,深雪开始毫不掩饰地把所有患者称为研究素材。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深雪,却愿意称呼未由为“患者”。据说,幼小的孩子有时能够治愈大人的心灵。或许,深雪和未由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或者说,在心灵的某个地方,两人有某种共鸣。

无论如何,深雪内心的某些东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可能,深雪自己才是最需要应用综合科的人。

理事长突然站起身,向窗边走去。深雪也随之走到窗边,站在理事长旁边。

眼前是一片清澈如秋的蓝天。从总部大楼无法看到远处高原上的研究所,但深雪仿佛看到了505号室阳台上晃动的许多布尿布。那些在阳光照耀下随风摇曳的布尿布,似乎清晰地映在深雪的眼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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