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irk of the Law（法律上的漏洞）

最初，这不过是法律上的一个小漏洞。

那时瘟疫肆虐，为了恢复人口，政府鼓励妇女生育。怀孕被提倡，因此也允许女性在炎热气候下露出一些肌肤，甚至更公开地哺乳。

然而，“穿着”一词在法律中的定义并不明确，但这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问题。政府认为，给她们一点这样的“自由”，也许能让她们对其他政策闭嘴。

不幸的是，事实并非如此。许多女性选择抗议政府的高压政策，她们在身体的最低限度部位贴上贴纸，除此之外几乎赤裸。

毕竟，无论政府重复多少次“出生率危机”这个短语，强制多胎妊娠和生育抑制剂都是相当荒唐的。

抗议持续了一段时间，直至升级。讽刺的是，政府竟然对这些几乎赤裸、脆弱的女性在街头游行表现得毫不介意。可能他们不喜欢这种印象——政府可不能被看作色狼。

于是，他们进行“紧密”的反击——字面意义上的紧密。

孕妇被要求穿上束缚、难受的衣物，旨在“充分且有效”地展示她们“美丽的生育力”，同时考虑到气候条件与“得体的端庄”。

政府声称他们并不是在性化女性的身体，只是在回应女性自己要求遮盖肌肤的呼声。如果这些女性现在又觉得不舒服，那岂不是说明她们的身体天生就是性的？

逻辑漏洞百出，但这足以在技术上让政府脱身，并且说服了大部分的人口

。

许多女性随即发起“生育罢工”，还有一些在新修法之后加入的。

新的科学证据指出，像胸罩这样的额外衣物“其实并非必要”，甚至对乳房、乳头与泌乳有负面影响。

因此，新修法实际上取缔了胸罩。任何超过一层的衣物——讽刺的是，正是一层是主法所要求的最低限度——都被禁止。

这包括乳垫之类的东西，于是女性隆起的乳房在紧身衣中摇晃、晃动，甚至常有乳汁渗出。

政府辩称，支撑性并不重要，因为紧身衣物本身足以解决这个问题。

***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越来越多的女性拒绝再为国家生育。

政府试图通过财政补贴来激励生育，但收效甚微。

在即将到来的选举前夕，为挽救急剧下滑的民意支持，他们不得不承认失败。

好吧——既然如此，就让女人们如愿以偿吧。她们不再被强制穿那种束缚性的衣物，那往往被视为人们干脆不再配合的主要原因。

短暂的一段时间里，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怀孕与哺乳的妇女可以随意展示肌肤，随心所欲地穿衣。

但潮流早已逆转。政府脱离民意、失去人心，而支持者们纷纷转投那个崛起的新党派——由一位富有魅力却贪恋权力的领袖所带领。

选举结果十分接近，但新党还是赢了。他们宣称，要“无论采用何种手段”将生育率恢复到正常水平。

他们的胜利意味着，他们得到了所谓的“民意授权”，哪怕这授权在细节上微不足道。

新任领袖没有浪费片刻时间，立刻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并开始实施——所谓的“繁殖计划”。

***

安娜丽丝一边呻吟一边在公园里艰难地走着。她讨厌那些注视的目光，但又多少能理解人们为什么会看。

她刚在选举那天满十八岁——真是个糟糕透顶的生日。

那天原本应该很美好。多年来，她一直被自己异常巨大的胸部折磨着——母亲的基因让她天赋异禀，后来又罹患了乳房肥大症——好在家里终于凑够了钱，让她能去做缩胸手术。

但手术还没来得及预约，那些所谓的“生育监察官”就像拜访所有人一样，出现在她家门口。

可以说，她被认定为“新生育计划”的理想人选。缩胸？休想。相反，她要被“安排”怀上一大堆孩子。

滑稽的是，计划的首轮女孩们，无一例外都是年轻、发育极好的人——至少政府的用词是这样。

无论如何，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怀孕，要么一辈子完蛋——很快，她的肚子就因为怀上了八胞胎而鼓了起来。

如今三十八周，预计还有两周才到预产期，她的肚子巨大得像是绑了个瑜伽球在身前。

那东西简直沉得要命，里面全是孩子、羊水、胎盘之类的东西。就算政府说的生育率危机真有那么严重，这么夸张地往她和其他女孩体内塞孩子也太过分了吧。

更别提她的胸部——在怀孕前就已经大得跟脑袋差不多，如今几个月下来竟然又涨大了一圈。

她的乳头又黑又大，跟乳晕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乳汁时不时在她晃动的乳房上渗出，凝成细小的珠滴。

说真的，如果不是最后这一件事，也许这一切还不算最糟——她的“衣服”，或者说，根本算不上衣服。

旧有的服装法被现代化了，以适应新形势。它规定，孕妇与哺乳期妇女应被“鼓励并展示”，同时又要“保持适度的端庄”，还得“尊重”那些所谓的科学证据——说多层衣物会妨碍健康——当然，气候炎热也成了理由之一。

他们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强制她们穿内衣。没错，真的。

轻便、有支撑力，又相对端庄，同时能完美展示“丰饶的生育之美”，必要时还能方便哺乳。

她在家里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物，但一旦出门，半裸就是强制要求。

安娜丽丝一向对自己的身体感到自卑。无论男女，那些怪异的目光永远追随着她，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当然，还有其他怀孕的女人，但那些大多是新征召的人，还在妊娠早期，孩子数量也远没她多。

像安娜丽丝这样的首轮繁殖者本就稀少，而从每次她外出人们扭头注视的频率来看，在这座不大的城市里，她几乎成了唯一的一个。

可偏偏，她最近外出的次数不少。她没什么别的可做，又必须完成政府规定的“孕期运动量”，所以她只能这样，缓慢、吃力地在公园里摇晃着走。

她的大学申请被延后到分娩之后——但她隐隐觉得，等她生下这窝孩子后，八成又得被迫怀上下一胎。

蕾丝内裤紧贴在她愈发丰腴的下身，吸收着沿着裸露身体流下的汗水。微风吹拂，却总在汗干前又被新的汗浸湿。

她粗壮的大腿摩擦着，吊袜带时不时互相钩到，打断腿部动作，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调整步伐，以免摔倒。除此之外，她也无能为力。

她那对巨大的乳房随着每一步摇晃，轻薄透气的胸罩几乎起不到任何支撑作用，任由那份沉重的弹跳与晃动在胸前肆意。

政府重新允许穿胸罩的理由真是可笑极了。哦，这种内衣“足够轻”，不会造成压力问题，是吗？而且它们居然“足够端庄” ，尽管从几米外都能透过网眼看清乳头？更别提那点点奶迹？

真是天大的巧合啊！让这些年轻、胸大的、怀着多胞胎的女孩们穿着内衣在公共场合招摇过市，肯定一点别的动机都没有吧！

当然，当然——政府宣称这一切“完全出于实用考虑”，而怀孕女性被当作积极形象宣传的副作用——那只是自然的结果。

“真是个笑话。” 安娜丽丝想着，一边用手指在肚皮上轻轻画圈，抚摸着刚才孩子踢过的小地方。

她的腿酸得发烫，只想着赶紧走到那张长椅上。那张椅子上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的老太太，已经盯着这可怜的孕妇看了至少一分钟。

她们要是互相起冲突可就糟了——安娜丽丝只希望那老巫婆闭上嘴，否则她可不保证自己不会一激动，直接朝她喷出一股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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