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都往事1：堕落圣女的回响

第1卷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濒死重生的少女（1）

在位于月辉湖中央的湖心岛净化神殿的圣水池中，薇尔娜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冰冷的圣水漫过了她的全身，但她已经感受不到身体各处传来的寒冷了。圣水池中的触手们则是将她视为自己的猎物，不断侵犯着她的身体，并在她的体内留下属于它们种族的印记。薇尔娜的泪水混杂在这圣水之中，化为一缕缕消散的泡沫，意识也逐渐模糊……

死亡。

半个月前，她还是一位无忧无虑的见习修女，生活在从小将她抚养长大的神殿中，每天的生活过得简单而又充实。起床进行清晨的日常祷告，祷告结束后与好友莉西亚一同上学，然后回到神殿内，有时候帮助其他修女一起打扫卫生，有时候和莉西亚一起去小镇上游玩。虽然神殿每个月能够给她的津贴并不多，但是勉强还是买得起自己喜欢的衣服。对于这位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女来说，死亡是如此的遥远，就好像是只有书本和教义中才会存在的词汇一般。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她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那枚吊坠——她至今仍然不知道这枚吊坠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吊坠保护了自己的安全，却也让她被审判庭扣上了“异端”的罪名，成为她被推向死亡的理由。无论她怎么向审判官解释自己的无辜，乞求她们的怜悯，却只能换来她们那冷漠的目光，以及那无情的「水刑」判决。

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逼近，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就这样死去。

我不想死……

无论如何……都不想死……

“啊啊啊啊啊啊——”薇尔娜的口中发出了最后的呻吟。

「觉醒吧，薇尔娜。」

「你不是凡人，你也不是异端。铁链无法束缚你，圣水无法净化你。」

「让血月见证你的崛起，撕裂这虚伪的世界……」

「你拥有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奇怪的呓语回响在了薇尔娜的耳边，对于薇尔娜那已经模糊的意识来说，这段呓语宛若沙漠之中的甘露一般，成为了她唯一的希望。虽然她不清楚呓语的来源，但是她还是试图紧紧地抓住它。

「你是……谁？」寒冷和黑暗吞噬了薇尔娜的意识，但奇怪的呓语又给她带来了最后一丝光芒。此时她的的意识破碎而混乱，记忆宛若碎片一般在脑海中翻涌——神殿、莉西亚、塞西莉亚、学校、维蕾塔、流浪汉、卡莉丝、伊莎贝拉、银轮广场、审判庭、克拉丽丝，场景的碎片与人物的形象交织，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在此刻混杂在了一起，化为了少女所体验到的那无尽的痛苦与怨恨。她的理智如薄冰般崩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暴的本能，驱使她撕裂一切、复仇一切。

不想……死。

不想死！

绝对，不要死！

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要……掌握自己！

「我是魔神，死亡三神之一的——缇匹尤蕾特」

耳边的呓语再度响起，但是这一次薇尔娜感觉到能听得更清楚一些了。

「魔……神……」

「你拥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去吧，薇尔娜，我的孩子，向她们证明你的力量。在这血月的光辉下，撕碎这不公的一切。」

「我……」

「你可以做到这一切。」

「我……可……以……」

薇尔娜的眼睑微微颤动，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下一刻，浸泡着薇尔娜的圣水池突然炸裂，束缚着薇尔娜的铁链以及池中那些侵犯着薇尔娜的触手被瞬间的爆炸所撕碎，巨大的水柱冲破了神殿大厅，将原先已经沉入水中的薇尔娜重新送到了地面上。

“尤蕾特……”薇尔娜低声默念道，那声音似乎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是带着回音，仿佛与耳边的低语融为一体。她不清楚缇匹尤蕾特是谁，但是……此时的她感受到了那股在体内沸腾的力量，那股力量似乎不属于自己……但又与自己的身体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这股力量让她感觉到很熟悉，与之前自己杀掉那些人之时所感受到的力量一样，甚至说……现在体内的这股力量还更为狂暴一些。

那把闪耀着血红色光芒的镰刀再度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黑色的斗篷覆盖住了她那一丝不挂的身体。少女那裸露的双足轻轻点地，稳稳地站在了净化神殿的大厅中央。

“你是……那个修女？”

“不！这……这不可能！”

原先守在大厅里的四位行刑官此时只剩下了一名，她本来都有点要睡着了——毕竟监督水刑的执行，确保那个修女死亡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然而，当她看到那冲天的水柱以及缓缓落在大厅中央的薇尔娜之时，脸上瞬间显露出了非常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立即是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将魔杖顶端对准了薇尔娜的身体。然而，薇尔娜的动作却比她快得多，在下一个瞬间，薇尔娜手中的镰刀便是划过了她的脖子，那位行刑官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是被那股力量给夺走了生命。

「毁灭吧，薇尔娜，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代……价……没错……”听着耳边的呓语，薇尔娜瞪大了双眼，她感受到了魔神带给她的力量。脑海中虽然乱成了一团，但是在看到那位行刑官倒下的时候，她依然还是感觉到了一股畅快感。

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她宛若受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般踏出了净化神殿的大门口。离开神殿后，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天空中那轮高高悬挂着的血月。明明那是传说之中不详的象征，但此时的薇尔娜却感觉这股力量变得如此熟悉，就好像是天空中的血月正在给她赐福一般。

“血月……”

「在这血月之下，让她们，付出代价。」

“没错……这些人……都要，付出代价！”她抬起头，血月的光芒映照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意。

这些家伙……

无论是那个用权势欺压自己的枢机主教伊莎贝拉也好……

还是那个一意孤行，自诩正义，但完全不听自己解释的审判官克拉丽丝也好……

这些家伙……

教廷的混蛋！

全都……该死！

“啊啊啊啊——”薇尔娜发出了一声嘶吼，黑雾缠绕在了薇尔娜的周围，宛若她心中愤怒与怨恨的具像化。薇尔娜站在湖心岛神殿的大门口，挥舞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大镰刀，整个人的重心都随着镰刀的舞动而漂移。

「薇尔娜，来试试看属于我的力量吧，让那些受血月影响的魔物，听从你的指挥。」

她的耳边再度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薇尔娜明白，那是来自于魔神的指示。

她不想思考。

更不想纠结这一切的对与错。

但是……遵循这一切行动就可以了……

“……听从！我……”薇尔娜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镰刀，镰刀的刀刃上发出了猩红的光芒，与天空中的血月如出一辙。魔物们在镰刀的吸引下汇聚到了薇尔娜的身边，每一只魔物的双眼中都放出了血红的光芒，就好像是在回应薇尔娜手中的镰刀一般。

“来吧……魔物们……为我，毁灭……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仅仅只是遵循身体的本能挥下了镰刀，那猩红的光刃撕开了夜空，原先还在肆意活动的魔物们此时就好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朝着镰刀所指的方向发起了进攻。

首先遭到袭击的是正在森林里巡逻的一支圣殿骑士小队。她们身披银白铠甲，手持长矛与盾牌，腰间还别着一把装有银制弹头的手枪，每一个人的步伐都显得沉稳而警惕——作为净化女神教廷的成员，她们深知血月的存在会让森林中的魔物变得狂躁，甚至可能威胁普瑞斯科恩的安全。

骑士小队的队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圣殿骑士，已经在圣殿骑士团内兢兢业业地工作了多年，她深谙魔物们的习性以及对付魔物的方法。每一次血月来临的时候都能完美的处理任务。

然而，今晚魔物们的行动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在薇尔娜的命令下，她的魔物军团不像往常的魔物那样各自为战，而是变得井然有序，在薇尔娜的指挥下开始围攻、侧袭、甚至还有佯退诱敌的策略，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直以来都只是与普通魔物战斗的圣殿骑士们哪见过这样的态势，面对魔物们组织起的猛烈进攻，那些圣殿骑士基本只能被动防御，偶尔杀死几只魔物，但后面却还跟着更多，远远看去魔物简直是黑压压的一片。

目前驻扎在普瑞斯科恩当地的圣殿骑士团里唯一的魔女只有那位圣旗使艾薇拉，一般来说，血月时期魔物们的攻势还轮不到其他魔女出手解决的需要，一位圣旗使搭配数位训练有素的骑士的配置是完全足够用的。然而，今晚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了。

圣殿骑士团的众人在这样的进攻之中节节败退，数位圣殿骑士负伤，就连那位圣旗使艾薇拉都被魔物袭击了。她们被迫放弃了森林中的几个阵地，一路收缩防线来到了森林的边缘。直到那位审判庭的「晨光魔女」克拉丽丝到来，圣殿骑士团的众人才算是看到了希望。

而剩下的，就是薇尔娜与克拉丽丝之间的对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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