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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阴影逃亡须弥,第1小节

小说:英雄的阴影 2025-12-09 15:17 5hhhhh 8590 ℃

竹林里的雾气比往常更浓,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湿冷。你坐在小屋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手中那根磨尖的铁棍已经泛着冰冷的寒光。你的听觉在这一年的野性磨砺下变得异常敏锐,你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但今天的脚步声有些不一样。

往常,柳荧的脚步轻快而有规律,带着一丝少女的活泼。但今天,她的脚步声显得迟疑、凌乱,还夹杂着细微的、被刻意压抑的喘息。

你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第一次聚焦,望向门口。

“吱呀——”

木门被推开,柳荧提着竹篮闪身进来,她反手就想把门关上,但她的动作慌乱无比。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原本梳理整齐的麻花辫也散开了几缕。

“我……我……”她想说什么,但因为跑得太急,一时喘不上气。她将竹篮重重地放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发出碰撞的声响。

你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的野兽直觉告诉你,麻烦来了。

就在这时,屋外竹林里传来了一声清晰的、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柳荧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血色尽失。她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屋外,然后猛地转向你,压低了声音,用带着哭腔的颤音飞快地说:“快……快跑!千岩军!他们跟在我后面……他们发现我了!”

她的话音未落,小屋的木窗和破旧的墙壁瞬间被数股强大的力道击碎!木屑纷飞中,几名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的千岩军士兵破墙而入,锋利的枪尖在昏暗的室内闪着致命的寒芒,将你和柳荧团团包围。

一名看似队长的士兵厉声喝道:“叛国贼旅行者!束手就擒!”

柳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向你这边缩了一步,似乎想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你面前。

你的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的本能已经接管了一切。在士兵们冲入的瞬间,你那麻木的表情终于裂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令人胆寒的暴戾。你不是在思考,而是在行动。你像一头被惊扰的饿狼,抓起身边那根磨尖的铁棍,不退反进,迎着最前面的两杆长枪冲了上去!

“铛!铛!”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你用铁棍精准地格开两柄刺向你胸腹的枪尖,手腕一抖,铁棍的尖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划过其中一名士兵的喉咙。血花飞溅。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名士兵从侧面包抄,手中的长枪毒蛇般刺向你的肋下!

“小心!”柳荧发出绝望的尖叫。

你根本来不及回防,但你眼中没有丝毫畏惧。然而,就在那枪尖即将刺入你身体的前一刻,一个单薄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挡在了你和长枪之间。

是柳荧。

“噗——”

那不是长枪,而是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弩箭。它本该射向你的后心,却被不顾一切扑上来的柳荧用她的肩膀挡了下来。

那支带着倒钩的军用弩箭,深深地扎进了她单薄的左肩,箭头从背后透出,带出一蓬温热的血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柳荧的身体软软地倒向你,脸上写满了痛苦和不敢置信。她看着你,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你的脸上,也溅入了你的眼中。那股熟悉的、铁锈般的腥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你那颗早已结上厚茧的心脏上。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压抑到极致的咆哮从你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你一把接住柳荧倒下的身体,另一只手里的铁棍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

屋内的千岩军士兵只看到一道残影,然后便是脖颈处传来的剧痛和冰凉。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你冲出小屋,将外面闻声赶来的两名弓弩手也瞬间解决。整个过程不到十息,快得如同鬼魅。

杀戮结束了。周围重归死寂,只剩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和你自己沉重的喘息。

你低头,看着怀中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少女。她的左肩被鲜血完全浸透,染红了她朴素的布衣。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即使在昏迷中也因剧痛而不断颤抖。

这张脸,在过去近一年的时间里,你从未正眼看过。但此刻,它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你自我封闭的硬壳。

为了你……她……

一股无法形容的、夹杂着暴怒、懊悔和……恐惧的情绪,淹没了你。你害怕她会像绫华一样,在你怀里失去温度。

“不……”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几百年没有说过话的音节,从你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你抱着她,踉跄着冲回稍微完整一些的小屋角落。你小心翼翼地让她靠墙坐下,撕开她肩膀的衣服。那支狰狞的弩箭和周围翻卷的皮肉,让你双目赤红。

你必须把它取出来!

“水……药……”你用生疏的语言喃喃自语,目光扫到她带来的那个竹篮。你冲过去,在里面翻找着,找到了清水和一些她带来的、用于跌打损伤的草药。

你回到她身边,单膝跪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动……”你用那几乎无法辨认的声音对昏迷中的她说,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你的手,那双沾满了无数鲜血和罪孽的手,此刻却异常的稳定。你先用清水冲洗掉伤口周围的血污,然后将那些草药放在嘴里嚼碎——这是最原始的处理方式——再小心地敷在伤口周围,以求起到些许麻痹和止血的作用。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

你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了箭杆。你看着她因你的触碰而痛苦颤抖的身体,心中一痛。

“忍一下。”你又说了一句。

然后,你眼神一凝,手腕猛地发力,在柳荧一声痛苦的闷哼中,将整支弩箭从她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鲜血再次喷涌而出。你没有丝毫停顿,立刻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大块相对干净的里衣,死死地按在贯通的伤口上,为她止血。

血很快浸透了布料,从你的指缝间渗出,但你依然死死地按着,将自己的力量小心地渡入她的体内,护住她的心脉。

怀里的少女体温滚烫,呼吸微弱。屋外,是越来越近的搜捕声和犬吠声。

你知道,这里已经不能待了。你更知道,你不能再丢下她一个人。

你将她剩下的衣物撕成布条,用最快的速度为她包扎好伤口。然后,你将她打横抱起,她那轻飘飘的重量让你心中一沉。

你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你藏了一年的“巢穴”,眼中再无迷茫。你抱着她,像一头受伤后愈发凶狠的孤狼,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朝着千岩军包围圈最薄弱的方向,主动冲了过去。

夜色如墨,你抱着怀中温热而脆弱的身体,在无妄坡崎岖的山路上狂奔。你的速度早已超越了凡人的极限,身后的犬吠和追兵的呼喊声被迅速甩远,最终消失在风中。但你不敢停下,因为怀里少女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你为她包扎的伤口,又一次被暗红的血浸透。

你知道,她需要真正的医生。

你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柳荧曾无意中提过的,山下的“不舍岩”药庐。那是你唯一的希望,也是一个最危险的陷阱。但此刻,你已别无选择。

你避开了所有大路,如一缕黑烟般穿行在璃月港郊外的阴影里。最终,你在不舍岩药庐的后门停下。你犹豫了片刻,怀中柳荧一声微弱的痛苦呻吟,让你下定了决心。

“咚,咚,咚。”

你用空着的手,敲响了那扇紧闭的木门。

门内沉默了许久,一个慵懒而略带沙哑的男声响起:“打烊了,明日请早。”

“救人。”你用干涩的喉咙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野兽的呜咽,“她快死了。”

门内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门闩轻响,门被拉开一道缝。一个有着碧绿长发、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出现在门后,他肩上还盘着一条名为“长生”的白蛇。正是药庐主人,白术。

他的目光从你满是杀气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你怀中昏迷的柳荧身上,尤其是她那被血浸透的肩膀。他那总是带着一丝微笑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医者特有的凝重。

“……进来吧。”他侧过身,让开了道路。

在药庐昏黄的灯光下,你将柳荧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白术没有多问一句废话,立刻开始检查伤口。他的动作专业而高效,当他用剪刀剪开柳荧的衣物,看到那狰狞的贯穿伤时,连他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军用弩箭,带倒钩,拔出时造成了二次撕裂。失血过多,而且伤口已经开始感染发炎。”他一边处理,一边冷静地对你说道,“你再晚来半个时辰,她就没救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内堂跑了出来,是僵尸女孩七七。她看到床上的柳荧,歪了歪头,然后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株冰雾花,递给了白术。

“白先生……这个,凉凉的,可以……止痛。”

白术接过冰雾花,难得地对七七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然后对你说道:“手术需要时间。你是通缉令上的旅行者,对吧?我救她,但这是交易。在我治疗她的时候,你替我看店,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扰。”

你点了点头,拿起角落里一把缴获的千岩军长剑,走到药庐门口,像一尊门神般伫立在阴影中,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你听着里屋传来的、器械碰撞的细微声响和白术偶尔的低语,心乱如麻。绫华在你怀中逝去的画面,与床上生死未卜的柳荧的身影,不断交叠、重合,让你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内屋的门开了。白术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

“命保住了。”他说,“我已经缝合了伤口,清除了腐肉,也喂她服下了退烧和补血的汤药。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就不会有大碍。”

你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几乎要站立不稳。你对着他,生硬地吐出两个字:“多谢。”

白术摆了摆手:“别谢我,这是交易。药费和我的封口费,很贵。不过……”他看了一眼你手中的剑,“我想你现在也付不起。就当……我卖你一个人情。现在,你可以走了,天亮前离开,别给我惹麻烦。”

你没有动,而是走进了内屋。

柳荧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你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这张你从未仔细看过的脸,此刻却清晰地刻在了你的脑海里。

她救了你。而你,给她带来了灾难。

你从怀里掏出身上仅剩的一小袋摩拉,轻轻放在她的枕边。然后,你俯下身,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说完,你没有再回头,转身大步走出了药庐,消失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里。你不知道,在你转身的瞬间,床上的柳荧,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当你远离不舍岩,拐入一条无人的小巷时,你的脚步猛地停下。

巷子的出口,被一排手持重盾的千岩军士兵堵得水泄不通。他们身后,弓弩手已经引弦上箭,寒光闪闪的箭头全部对准了你。一名身经百战的千岩军都尉从阵后走出,冷冷地看着你:“叛国贼旅行者,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与此同时,你身后的屋顶上,传来一阵轻佻的笑声。一名穿着红黑色制服、戴着面具的愚人众债务处理人倒挂在屋檐上,玩味地转着手中的双刀:“旅行者先生,我的上级对你很感兴趣。跟我们走,可比落在这些死板的军人手里要舒服得多。”

而在你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几个身影也悄然出现。他们衣着各异,手持不同的武器,眼神贪婪而致命——是那些被巨额赏金吸引而来的亡命之徒,赏金猎人。

千岩军的军阵,愚人众的杀手,还有闻腥而来的鬣狗。

三方势力,将你围困在这条狭窄的、无处可躲的死巷之中。

刻晴的复仇之网,凝光的政治手腕,愚人众的阴谋算计,以及凡人对财富的贪欲,在这一刻,共同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你死死罩住。

你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脸上再也没有了面对柳荧时的那一丝温情。你的眼神重新变得空洞、冰冷,但在这冰冷的深处,却燃起了一簇黑色的、焚尽一切的火焰。

你救了她,让她回到了光明里。

而你自己,则被彻底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你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压抑着无尽疯狂的笑声。

巷战的爆发,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突然和猛烈。

在你被三方势力围困的那一刻,你没有选择任何一个方向作为突破口。你的目光扫过两侧老旧的民居墙壁,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成型。你没有使用风元素,而是将力量沉于脚下,调动了你最熟悉也最狂暴的岩元素力。

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怒吼,你将手中的长剑猛地插入地面!金色的岩元素力以你为中心轰然爆发,并非向上形成岩嶂,而是如蛛网般向两侧的墙体根基蔓延、侵蚀、引爆!

“轰隆——!”

两边的墙壁应声倒塌,巨大的砖石和木梁带着尖啸砸向巷内。赏金猎人瞬间被吞没,愚人众债务处理人反应极快地向后闪避,而千岩军的盾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得七零八落。一时间,烟尘弥漫,惨叫声和怒吼声混成一片。

你制造了混乱,也为自己开辟了道路。

你没有片刻犹豫,冲入烟尘之中。一名侥幸未死的赏金猎人挥刀砍来,你侧身避过,剑锋顺势划开他的喉咙。但混乱中,一支来自千岩军阵营的弩箭还是找到了你,狠狠地钉进了你的右侧小腿,剧痛让你一个趔趄。

你没有拔箭,只是咬着牙,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冲出了这条死亡之巷。你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本能地朝着远离港口、最黑暗的荒野逃去。身后,是千岩军都尉气急败坏的追捕命令。

这场追逃持续了七天七夜。你拖着受伤的腿,凭借着超越凡人的耐力和对野外地形的熟悉,数次摆脱了追踪。最终,你来到了那片被封锁的、巨大的伤疤——层岩巨渊。你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了那深不见底的矿道入口,将整个璃月的喧嚣与追杀,都抛在了上方那个有光的世界。

几天后。

层岩巨渊地下深处,一处被废弃的勘探营地里,你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你已经拔出了腿上的弩箭,用烈酒(从营地里找到的)消毒,再用破布草草包扎。伤口依然在隐隐作痛,让你无法快速移动。

你在这里找到了些许补给:一些还能吃的罐头,半瓶烈酒,以及一本被遗弃的矿工日志。但这几天,你什么都没碰,只是像一头濒死的野兽,蜷缩在黑暗里,任由肉体的疼痛和精神的空虚将自己淹没。

柳荧安全了。这个念头是你脑海中唯一的慰藉,但它很快就被更深的空洞所吞噬。你又变回了一个人,一个被全世界追杀的孤魂野鬼。

层岩巨渊的沉默是一种物理上的重压。你蜷缩在一块巨大的紫黑色岩石后,屏住呼吸,将自己的气息与这片死寂的矿洞融为一体。腿上的箭伤在隐隐作痛,但你早已习惯。你像一只受惊的野兽,警惕地聆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

忽然,一阵脚步声和交谈声从矿道远处传来,让你瞬间警觉。你立刻隐入营地最深的阴影中,屏住了呼吸。

一队人马正在靠近。火把的光芒在远处跳跃,将嶙峋的岩壁照得鬼影幢幢。从盔甲的碰撞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判断,是千岩军。但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些更轻盈、更危险的脚步声,以及……一些粗野的笑骂。

你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一处更高的岩架裂缝中,向下俯瞰。果然,那是一支混合队伍。为首的是一名千岩军都尉,他身边跟着几名精锐士兵。但队伍的后方,还跟着几个穿着异国服饰的愚人众,以及两三个背着巨剑、眼神贪婪的赏金猎人。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临时的协议,共同在这片地下迷宫中搜寻你的踪迹。

他们在一处废弃的营地停下,点燃了篝火,火光驱散了些许寒意,也让他们的交谈声清晰地传入你的耳中。

“妈的,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一个赏金猎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那个金毛小子就跟地鼠一样,钻进来就没影了。”

千岩军都尉冷哼一声:“闭嘴。凝光大人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逃不出层岩巨渊。”

“见人?见鬼还差不多。”一个戴着面具的愚人众债务处理人发出低沉的笑声,他的声音沙哑而刺耳,“不过,璃月七星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我倒是对那个玉衡星更感兴趣。听说她自打那个‘孽种’出生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精神……不太稳定啊。”

你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千岩军都尉的脸色一沉:“不许胡乱议论七星大人!”

“议论?”愚人众笑得更欢了,“这在璃月港上层圈子里都传遍了。说玉衡星大人产后抑郁,看见那孩子就想起那个叛国贼,好几次都差点……啧啧,要不是凝光大人派人看得紧,那孩子能不能活过满月都难说。”

“我听到的版本可不一样,”另一个赏金猎人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玉衡星根本没事,是她故意放出风声,好让那个金毛小子愧疚,主动现身呢!女人心,海底针嘛!”

“放屁!我三舅姥爷的儿子的朋友在总务司当差,他说玉衡星大人是练功走火入魔了!跟孩子没关系!”

各种版本的流言在篝火旁交织,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滚烫的钢针,狠狠扎进你的脑海。产后抑郁?差点动手?还是说……这只是刻晴为了引你出去的计谋?你无法分辨,这比一个确切的坏消息更让你痛苦。

就在你心乱如麻时,那个愚人众债务处理人又开口了,这次他的目标转向了稻妻。

“说起来,那个旅行者在稻妻的风流债也很有意思。长野原家的那个烟花师,宵宫,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赏金猎人立刻来了精神,“不是说她倒霉,刚生完孩子就碰上海盗,跟她那个废物老公一起被烧死了吗?一尸两命,真惨。”

“不,是三命,孩子也一起没了。”

“我听说是她自己放火,想跟她老公同归于尽,结果玩脱了!”

“不对,官方报告是强盗入侵,她丈夫意外身亡,本人及孩子下落不明。”千岩军都尉皱眉纠正道。

愚人众再次发出了那令人厌恶的笑声:“官方报告?那种东西你们也信?我们‘北国银行’的情报网可比你们灵通多了。事实是,那个女人是个狠角色。她亲手宰了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然后伪造了火灾现场。就在‘案发’前几天,她爹,长野原龙之介,通过地下钱庄在海祇岛买了一处偏僻的房产。现在,那个‘死去’的宵宫,正抱着她的孩子,在海祇岛的某个角落里,当一个亡命天涯的寡妇呢。”

轰——!

你的大脑一片空白。

宵宫……杀了人?带着你们的孩子……在逃亡?

下落不明?

不,不对,他们刚才还说她死了,被烧死了,一尸三命……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无数个念头在你脑中碰撞、炸裂。刻晴疯了,想杀掉你们的孩子。宵宫没死,但她成了杀人犯,带着你们的孩子亡命天涯。宵宫死了,和孩子一起被烧成了灰烬……

每一个可能性,都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狱。而你,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世界在你耳边化作一片尖锐的嗡鸣。你踉踉跄跄地从岩缝中退出来,像一头被重创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向矿洞更深、更黑暗的未知处逃去。你不是在躲避那些追兵,你是在逃离那些足以将你灵魂碾碎的真相与谎言。

“啊啊啊啊啊——!!!”

你发出一声压抑在喉咙里的、无声的咆哮,精神的剧痛让你眼前发黑。你撞在岩壁上,摔倒,爬起来,又摔倒。你拔出长剑,疯狂地劈砍着周围的岩石,火星四溅,仿佛想将内心的痛苦全部宣泄出去。

腿上的伤口早已崩裂,鲜血浸透了裤腿,但你感觉不到疼痛。你只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绝望。你毁了她们,你毁了所有。

不知过了多久,你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意识开始模糊。你像一具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脚下一软,摔倒在一片柔软的、散发着微光的苔藓上。

也许……就这样结束也不错……

就在你准备放弃,任由自己沉入永恒的黑暗时,一股异样的气息钻入了你的鼻腔。

那不是层岩巨渊特有的硫磺和矿石的冰冷气味,而是一股……湿润的、带着泥土和植物芬芳的暖风。它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吹来的叹息。

你混沌的意识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在你面前的岩壁下方,有一个不起眼的、被藤蔓半遮半掩的裂缝。那股温暖而湿润的风,正是从这裂缝中吹出来的。

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爬了过去,拨开了那些从未在璃月见过的、叶片肥厚的藤蔓。裂缝不大,仅容一人匍匐通过。你向里望去,黑暗的深处,似乎有星星点点的、柔和的蓝绿色光芒在闪烁。

你自嘲地笑了。一个全新的未知,一个可能的深渊。对于已经身处地狱的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不再多想,像一条垂死的野狗,用尽最后的力气,钻进了那道裂缝。

通道内部狭窄而潮湿,但越往里爬,空间就越开阔,空气也越发清新。岩壁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发光苔藓,将整个通道映照得如同梦境。你终于爬出了狭窄的入口,来到了一个豁然开朗的巨大地下洞穴。

你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洞穴顶部垂下无数粗壮的根系,它们如同倒挂的巨蟒,上面覆盖着发光的苔藓,将整个空间照亮得如同白昼。高大的、你从未见过的荧光蘑菇和奇异植物拔地而起,构成了一片茂密的地下森林。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泥土和陌生花朵的混合芬芳,远处甚至能听到清晰的水流声和不知名生物的鸣叫。

这里充满了生机,与层岩巨渊那死寂的、压抑的氛围截然不同。

你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已经不是璃月了。这里是须弥。

你站在洞穴的入口,感受着这股陌生的、却又充满活力的气息。你逃离了璃月的追捕,却没能逃离自己的罪孽。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或者,只是一个更华丽的牢笼?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最终还是没有撑到那朵帕蒂莎兰的面前。在距离那朵散发着柔和蓝光的花朵仅有几步之遥时,你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石板上。那把缴获的千岩军制式长剑,从你无力的手中滑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

当你再次醒来时,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斑驳地洒落在你脸上。耳边是阵阵虫鸣鸟叫,空气中弥漫着湿润而清新的植物芬芳。你躺在一片柔软的、不知名的藤蔓和阔叶植物铺成的临时床铺上,头顶是望不到边际的绿色华盖。

你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生机勃勃的雨林边缘。腿上的伤口被仔细地清理过,敷上了清凉的草药,并用藤蔓缠绕的布条固定。虽然仍旧疼痛,但那种灼烧般的剧痛已经缓解了许多。你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漆黑的地下深渊来到这片充满生机的地面的。

“你醒了?”一个清脆而带着些许惊喜的声音响起。

你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皮肤是须弥人特有的健康浅棕色,一头翠绿色的短发上别着几支奇特的羽毛,身上穿着有所磨损的须弥教令院学者制服。她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眼神中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你……救了我?”你沙哑地开口,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一些。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是依稀记得自己从那片漆黑的地下裂隙中坠落。

女子合上手中的笔记,站起身,缓步走到你面前。她的眼神在你身上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看来我的‘临时救助’还算有效。我只是恰好路过这片区域,进行植物学研究,没想到会发现你躺在灌木丛里,浑身是伤。把你搬到这里,也费了我不少力气。”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冷静和理性,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丝对未知事物的探究欲。你不知道她口中的“这片区域”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

“我叫……旅行者。”你报上自己的名字,同时也在打量着她。她看起来很年轻,但眼神中的镇定却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学者。你对她一无所知,就像她对你一样。

“旅行者?”她咀嚼着这个词,眉毛微微挑起,似乎在思索着这个名字的含义。“外乡人吗?你来自哪里?又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出现在须弥的雨林里?”

“……我不知道。”你诚实地回答,疲惫和混乱让你无法组织起清晰的思绪。“我只记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很深很深的裂缝……然后就来到了这里。这里……是哪里?”

她似乎看出了你的疲惫和困惑,眼神中多了一丝理解。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些果子和一块烤肉,放在你面前的树墩上。“吃吧。我叫扎拉,是教令院的学者。等你恢复一些,我们可以再慢慢聊。你身上的秘密,或许比我正在研究的这些奇异植物更有趣。”

她的语气依旧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淡,但递出食物的举动,无疑是一种善意的表示。你挣扎着爬过去,拿起食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饥饿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力气也恢复了一丝。

在你吃东西的时候,扎拉并没有离开,只是坐在不远处,重新打开她的笔记,一边记录着什么,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你。她的眼神里只有纯粹的好奇、警惕和一丝作为研究者的探究欲。她对你一无所知,你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突然闯入她研究区域的、充满谜团的、危险又或许有利用价值的陌生人。

雨林里很安静,只有你咀嚼食物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野兽的低吼。你不知道这个叫扎拉的学者是敌是友,也不知道自己身处的须弥是一个怎样的国度,更别提什么通缉令或悬赏令了。而这一切,对于此刻的你和扎拉来说,都还只是遥远的、未知的命运序曲。

就在你于须弥的雨林中艰难求生,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时候,遥远的璃月港,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一天,璃月港的氛围与往日并无不同。自从“璃月英雄”旅行者叛国并犯下滔天罪行后,他的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但随着近一年的追捕无果,民众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那份曾经对英雄的敬仰,早已变成了避之不及的谈资。

然而,在绯云坡叫卖玩具的阿山婆面前,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现了。

他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短发,干净的异国服饰,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旅人的好奇与友善。他微笑着,从一个冲撞过来的孩子手中扶起了快要摔倒的货摊,手法轻柔而稳健。

“小心点,别跑那么快。”他对孩子温和地说道。

阿山婆愣住了,手里的拨浪鼓掉在了地上。周围的行人们也纷纷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脸——那张无数次出现在庆典上,被誉为璃月英雄的脸;也同样是那张,如今被印在通缉令上,被无数千岩军日夜搜寻的脸。

“是……是旅行者!”人群中有人失声叫道,语气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他怎么敢回来的?”

“快!快去通知千岩军!”

一时间,人群骚动起来,纷纷后退,空出了一大片场地。那个“旅行者”则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周围人惊恐的眼神,显得手足无措。“大家……怎么了?我是刚从蒙德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那份纯粹的无辜与困惑,与通缉令上描绘的那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形象,形成了无比荒谬的割裂感。

“妖言惑众!”一声怒喝传来,数队千岩军迅速合围,冰冷的长枪齐刷刷地对准了他。“罪人空!你还敢踏入璃月港半步!立刻束手就擒!”

警报声响彻港口,气氛瞬间凝固。

然而,就在千岩军准备动手的瞬间,一道紫色的雷光从天而降,裹挟着无尽的杀意与怨毒,猛地劈向“旅行者”的头顶!

“我来杀你!!!”

刻晴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她的脸上再无往日的冷静与从容,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与疯狂。她甚至没有等待凝光的命令,便化作一道雷楔,人与剑合二为一,直刺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仇敌!

那个“旅行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攻击,本能地侧身躲避,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刻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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