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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东风【南北组】化东风(中下)

小说:化东风 2025-12-09 15:18 5hhhhh 5640 ℃

这章清水过渡,赤壁之战,下章是车

江东基业日固,天下三分之势渐成。权洛亲自披坚执锐,立于军首,她一发话,万军肃穆。她广纳贤才,诸葛瑾、徐盛等良将纷纷来投,军中实力早已今非昔比。沙场上太史勇,甘宁霸,一骑当十千。她于是下令征讨黄祖——她的父亲,便是死于此人手下。

黄祖派遣舟船士兵拦截,都尉吕蒙(逆音龙)攻破前锋,大军压境,屠灭其城。黄祖狼狈逃走,权洛纵马追赶,银枪生风,亲手斩杀杀父仇人,俘虏居民数万人。那是她姐姐策洛也做不到的功绩!瑜绫远远凝望她意气风发的模样,曾经天蓝色的披帛也被热血殷透,少女仰天长笑,那曾经与她撒娇耍赖的眉眼,此刻也迸溅出锋利光芒。她这才惊觉,原来权洛如今的功勋名望,已然远远超越策洛了啊!

建安十三年,春意浓融,斜阳细雨,将整片江东笼得一片朦胧迷幻,恍惚间竟让人以为还身在舒城。权洛透过大江望去,倒影中的少女面庞似曾相识,她猛然一惊,这分明是姐姐的脸,含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自信与熟稔,想来策洛已离世八年有余,自己也已经二十七岁,若是还能再相见,怕是她都要唤自己一声姐姐了。

如此想着,权洛摇头失笑,退了回来。“报——”属下轻骑快马,倏地跃入她的眼前,抱拳单膝跪下,“将军,曹操(初音未来)已临边境,刘备(kaito)进驻夏口,欲南济江,邀您协力北伐抗曹!”

权洛面色一凝,利索地落下一声:“孤知道了,去将瑜绫将军和程普将军唤来。”

属下连忙答是,又道曹操已编练水军,船只步兵数十万,这次实是来势汹汹。

朝堂之上,权洛召见群臣,询问计策。不少将士也听闻了曹操十万水军来者不善,面上都涌现出了几分惊惧,就连张昭也担忧地说:“曹操是豺虎一样的人物,挟持天子号令四方。敌我势力众寡,愚以为想方设法抵抗,倒不如投降曹军。”其他士卒也纷纷附和。

“阿绫,依你之见呢?”权洛没有回话,只是转头望向一旁的瑜绫。自从上次她死皮赖脸挑明心意,瑜绫也不再抗拒她的接触了,默许了她趁着夜深人静溜入她的府中。她们夜夜同席研读兵法,她知道她决不会轻易言降。

红裳的女将上前一步,赤眸扫视众将,顿了一下朗声开口:“不,不能这样!曹操虽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将军神武雄才,割据江东,地方几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应当横行天下,为汉朝清除邪恶的贼臣。如今曹操自来送死,岂可俯首相迎?”她的声嗓铿锵有力,在朝堂中层层回荡,霎时堂中静穆,权洛赞许的目光久久盘桓于她身上。

“绫将军如此自信,可已有了御敌之策?”张昭皱起眉头,怀疑地问道。

瑜绫一点头,扬起一个自信的笑:“是。我请求率领精兵三万人,进驻夏口,保为将军破之!”

“好!”权洛拍案而起,顿时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绿眸中神采奕奕,感叹道,“曹操想要废汉自立很久了,只是忌讳二袁、吕布、刘表和孤罢了。现在只留下孤还在守着江东之地。绫将军所言,字字入孤肺腑!是上天把你赐给了我!”

她骤然拔出身侧佩剑,寒光一泛 ,“哧!”书案一角被她一剑斫去,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敢复有言当迎曹操者,与此案同!”

权洛在众臣肃穆下走下朝堂,来到瑜绫的面前,瑜绫微微一动,在她炽烈的绿眸下有几分局促。权洛伸手抚着她的背,坚声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你与鲁子敬(龙牙)、程公一同前往,孤带着众将和粮草为卿后援。倘若遇到危难,就立刻回来,孤自当与老贼一决高下!”

长江之上,浓雾与夜色交织,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碾下来的腹部,低压到令人窒息。大江北岸,曹军水寨连绵百里,灯火如星,战船以铁链相连,如同一片逼近的陆地。南岸,江东水师严阵以待,一艘艘朦艟斗舰箭已在弦。

瑜绫一身银甲,独狼般立于主舰船首,额上一抹青色猛虎锦带,头戴白玉蝉冠,旁坠三两颗明珠,身形修长,手边扶剑,金蓝玉玦挺直垂下,火红披风猎猎飘扬。眼眉一挑,扬起一个自信的笑,羽扇高举,从容不迫地下达指令,清晰利落,在大江之上回荡。她挥一挥手,万千船舰也跟着轰轰震颤,如同她张开的翅羽。

“走舸预备,艨艟分翼!”瑜绫的声音在江面回荡,将士们也激动万分,高声应和着她。

阿绫,如此英姿勃发的阿绫,江东的阿绫,她的阿绫。权洛同样身着甲胄,站在瑜绫身侧稍后的位置,同光近乎固执地落在瑜绫一人的身上,她身上已不同于往常儒雅,而被一种杀伐之气取代,如同一柄纯银匕首,剜下一块肉的同时,也带给她近乎疯狂的兴奋。

这样的阿绫,叫她如何能不觊觎?

“都部署妥当了?”权洛的声音低哑得有些颤,她向前半步,手臂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臂甲。瑜绫没有回头,燃烧着的眸子凝望着滔滔江面,只是极低地“嗯”了一声,权洛的靠近让她稍稍僵了僵。“此战若胜,”权洛的声音压得更低,动作也更加放肆,红唇几乎摩挲在瑜绫的耳廓,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再也没人能撼动我们的江东了。”

“我们的”三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瑜绫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当然看穿了权洛刻意营造的暧昧,她羽扇轻转,向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主公此时……不觉时机欠妥?”

“你不是已经答应……”明明上次拥抱都没有拒绝。权洛愣了愣,面上又带了几分紧张的神色。

“我几时答应过?”瑜绫一扬眉头,心脏随着江岸战鼓咚咚直跳,却是又缓缓摇了摇羽扇,“黄盖之船,已经出发了。”

狡黠的狐狸,一旦逃脱桎梏就又开始不认人。洛天依恨恨地磨一磨牙,瞪了那挺拔的身影一眼:乐正绫,乐正绫,真想一口把你吞下去。不过现在也只能暂且压下欲望,待到此战结束,再慢慢与她清算。

这时,瑜绫忽地叹口气,微微袭眉,将目光投向云岸边际,身侧玉玦反射着微弱的光芒。“怎么了?”权洛心头一紧,出言问道。

“我虽有制胜之计,却还需天时相助,不知能否顺了我的意。”她忧心忡忡地摇摇头,含了一下大拇指,举了起来,西北侧的指腹稍稍发凉,低声喃喃道:“西北风……西北风……”

“你会成功的。”权洛的眼中闪射出压抑而执拗的炽热,几乎将人灼伤,她开口,斩钉截铁,“云要散了,风向要变了。姐姐天上有灵,定会助你。就算天不助你,我亦能为你踏平曹营!”

策洛……听到权洛提起,瑜绫垂下眸子,轻轻抚上船沿,仰起头,没有再回避她的靠近。顿时心神一动,伸手望向天边忽明忽暗的星子,其中一枚星辰灿如朝阳,正与她远远凝望。她倏地握紧栏杆,合眸一笑。

你回来罢,与我们一同为了江东而战。

江面青黑,冰冷的月华粘黏于龙鳞波纹之上,远远望去,数十艘伶伶轻舰化为一个个小点,领着零星走舸,隐没于浩浩荡荡的江水边沿。

船头战旗被风轻轻撩起,越舞越激昂,“砰”的一声,旗帜灌满了风,爆发出清脆的破空声。乐正绫猛然瞪大了眼。殷红曈眸中流露出几分希冀,几分难以至信。原本微弱的西北风、逐渐转为强劲的东南风,呼啸着刮过江面,也吹乱了瑜绫的额发,如同一双温暖的手,捧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望去。

“风!东南风!”瞭望兵声嘶力竭地大喊。

带着水汽的强风扑面而来,她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至极的光,猎鹰一般扑向船头:“天时已至!”那声高呼犹如鹰唳,振奋了江东军士,刹那间呼声震天,一艘艘战船如同脱笼之虎,向着对岸奔驰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曹军水寨方向猛地亮起一片冲天的火光!诈降船队犹如数十条咆哮的火龙,狠狠撞进了曹军连在一起的船队中!

烈火遇风,瞬息爆烈,霎时大江熛炎张天,燃烧的薪草膏油肆意抛掷,顿成龙蛇之势,在江面疯狂冲刷、绽放!哭喊声、爆炸声、与燃烧的噼啪声顺风传来。巨大的火炬照亮了整座赤壁,山崖峰峦,一片奇崛的赤红色,映亮了江东将士震惊又狂喜的面庞。

权洛的碧色眼眸也渗出点点殷红,她一挥手,主舰缓缓逼近,抬高嗓音,少女清亮无畏的叫喊铿锵有力:“降焉!”

众将也随着她,笑着,嚎着,大呼:“降焉!”

火烈风猛,往船如箭,飞埃绝烂,烧尽北船。瑜绫棕褐色的长发猎猎飞扬,双眸中神采奕奕,俨然是最耀眼的焰心。东南风抚过她的发丝,她眼中星火烧啊烧啊,风云变幻,最后竟凝结成一滴泪水,颤颤巍巍悬于眼尾,琥珀色。

君不见,军赤壁,纵野火,铁索连环。

君不见。

她咬牙一笑,一颔首,泪落大江。

一时失语,望着那毁灭性的火海,瑜绫眸色一晃。下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感凭空出现,混迹在东风之中,猛地撞入她的怀抱,像极了策洛燃烧着的怀抱,像极了庆功要上的铮铮弦音,像极了那个带着酒气和霸道的吻。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此刻温柔又沉重地按在了她的左肩之上——那是她年少时为策洛当下流矢的旧伤在处。

“失约八年,今来相赴。”无比确切地,她听到了那刻骨铭心的声音。

她张口欲应,右手指缝却突然被五指强硬嵌入,用力与她十指相扣。瑜绫浑身一颤,愕然回首。二十七岁的权洛眉眼间已英气毕露,此刻映了火光显骄傲与成熟,乍一看去,与姐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眼睛明暗不定,有胜利的狂喜,有对瑜绫泪水的灼热探究,也有一种近平凶狠的占有。

她也抬眸望去,扬唇一笑:姐姐,此刻站在她身边,与她共享这份功业的,可是我权洛一人。

“我……”感受到故人的存在,瑜绫久违地惊觉和她这份暧昧情感的不伦,登时浑身一吓,下意识要甩来她的手,却被权洛扣得更紧。“……你放开我!”她着了急,涨红了脸,沉稳的语调被扭曲得含着几分气极败坏。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怎么连牵手也不敢了?”权洛轻描淡写地冲她笑,甚至突然冲了上来,张大双臂,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肢,拖长腔调似乎在故意说给谁听,那东南风似乎更加迅烈了,火星冲飞到对岸营寨,烧得曹军节节败退。

瑜绫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动也不敢动,以免被船下将士看出异样。“你……你无耻!”她咬牙低声道。那是不是策洛,还尚未可知,更大可能只是相思过度而生的幻觉。

权洛却是低低地笑了一声,十分愉悦地收下这声斥骂,侧过脑袋嗅着她的棕发。能见到她的绫将军这般窘迫的样子,她比赢了赤壁一役还高兴:“绫姐姐,你是第一天知道孤无耻吗?”

“……滚。”烈火照亮她的脸颊,太过激动以至于失了礼数,她从牙缝中溢出一声。

“我爱你。”权洛却又凑了上来,捏了捏她的手。瑜绫愤然一掐,在披风的遮掩下,指甲几乎要嵌进彼此的皮肤,目光在夜色中胶着、纠缠,碰撞出挑衅般的电光石火。

此人当真疯了。瑜绫磨一磨牙,最终放弃了挣脱,装作什么也感受不到,任她抱着牵着,高声指挥部将乘胜追击,御北敌,联西蜀,长江上鏖战。直至临近破晓,曹军仓皇逃跑,这才下令众将凯旋。

她无声地揽过权洛为她披上的锦袍,微微侧过头,赤壁的余晖在她半边面颊灼灼一泛。

赤壁一役,火光血光染红了半条大江,连环战船在冲天烈焰中化为灰烬,胜利的号角响彻云霄,江东上下,沉浸在一片狂喜之中,最高兴的当然要属权洛,一回到据地她便命人准备花瓣,瑜绫一来,迎接她的便是桃花泼泼洒洒,纷飞飒沓,如同一阵清香旋风,顿时将她笼在了花瓣雨之中。而那无上尊贵的吴主,就亭亭立于雨幕之后,水洲之畔,真挚地冲她扬起了唇角。

瑜绫哭笑不得,战时狂热的大脑也冷静了下来,她叹一口气,穿过花雨,走到权洛身前,恭敬地行一个礼:“主公。”花瓣娇艳,掀起阵阵香风,腹诽这人还是小孩子性子的同时,也不禁让她心底产生了几番动容。

“此役之胜,首功在卿。阿绫,孤真不知道该如何封赏你。”权洛握住她的手,语调炽热而真诚,全然忘却了赤壁之上的轻薄。

“主公言重,为您分忧,是绫分内之事。”瑜绫微微一笑,脊背却骤地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她用余光瞥去,身后却不见别人。究竟是谁?还有赤壁上那个声音,究竟是谁?!她忍不住动了动喉头。

权洛不觉有他,只是兴高采烈地牵起中护军的手向着殿内宴席走去。口中还缠着她问是如何想到这么好的计谋的,那副蹦跳情态浑然如幼时一般,好像那日露出那般眼神的不是她。

庆功宴持续了整整三日,喧嚣方歇。是夜,明月高悬,清辉洒满历经战火洗礼的江东大地。权洛摒退左右,独自在府内设下一席清酒,斟上三杯,稳稳摆在檀木上。她没有穿君主冕服,仅着一身浅蓝常衣,灰发随意挽起,甚至还颇有深意地立起了从前那张山水屏风。

瑜绫应召而来,依旧是一身利落红裳,只是卸去了甲胄,看到盘坐着的权洛的第一眼,微微怔了一下。眼前的少女主公,在月光下仿佛又变回了当年舒城那个跟在她和策洛身后,眼含憧憬的小姑娘。

“阿绫,坐。”权洛推一杯清酒给她,唇角含笑,没有外人,不必拘礼。此战,辛苦你了。”

瑜绫眉目化开一抹释然,只要权洛不突然发疯玩那等轻佻戏码,她一向愿意顺着她。于是她也在她身前盘腿坐下,温声说道:“绫辅佐主公,矢志不渝。”

“别主公来主公去的,孤不喜欢你对孤说套话。”权洛摆摆手,同时端起一杯酒,向着天上明月高高一举,忽然一倾手腕,酹在席上。瑜绫怔了怔,笑了起来,也倒上一杯,一起泼了下来:“那好,我叫你天依便是。”她扬起唇角,指尖与她轻轻一触,旋即分开。两人对饮一杯,醇厚的酒液滑入喉中,暖意驱散了夜间的寒霜。

瑜绫的外衣松散地披在肩上,中衣轻薄,只堪堪盖往其下春光,润泽闪光的蜀丝勾勒出她柔韧的身躯,麻花辫已经有些散乱了,缕缕长发垂下耳侧,在风中微微摇曳,曾经的白发也脱尽了,恢复到从前的青春乌褐。一双桃花眼水雾潋潋,被烈酒又蒸出几分红绯;右脚鞋袜不知何时被蹭掉了,露出晶莹饱满的趾腹,而她还记着守礼,曲趾试图将那裸足蜷曲回来。

权洛的喉咙一阵一阵发干,烛火在她碧绿的眸中跃动,映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更深沉的东西。瑜绫喝多了酒也总算是放开了几分,与她笑着讲起军中趣事、讲起未来规划,她说十年赢下了赤壁,再十年二分天下,再有一个十年,或可谋取江东。权洛心不在焉,只是赤裸裸地盯着她,像蛰伏林中的猛虎。

风暴一般的东南风又从窗户蹿进来了,在瑜绫身边柔柔地打着转,肩上的旧伤又麻痒了起来。她带着朦胧醉意望进权洛的绿眸,好像在望一张混乱的网,映着她自己的脸,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心口一阵闷闷海涛,猛地涌上了喉口。

“唔……唔!洛……”酒气上涌,瑜绫将酒杯重重放了回去,也忍不住哼哼着着趴在了桌案上,胡乱说着什么,赤眸中挂上几滴水珠,权洛凑上去听,只听得她迷迷糊糊地念道,“策,策洛……策……唔!”

她话音未落,便忽然感到胸襟一股巨大的升加她个重心不稳,向着那阵幽香猝不及防倒去。“乐正绫。”她听见,权洛正俯在她耳畔,揪住她的衣领,语气轻飘飘的,字词的缝隙中却渗出滚热岩浆。她的眼神褪去了女孩的稚拙,比赤壁之上还要深沉,混杂看讽笑,伤哀与丝丝偏执,“再好好看看孤吧,孤是谁?”

鸿羽般轻盈的话,却把瑜绫从醉意中猛地拽了出来,她红眸微动,怔怔地望着权洛的面庞,比姐姐更温润,也更锐利。这是权洛,她已故爱人的妹妹,她的主公。

空气凝滞了几秒,似有火星噼啪炸响,瑜绫顿觉气氛不妙,当机立断一个俯身跪了下来,用最恳切最谦卑也最疏离的语气声泪俱下:“主公,臣有罪!”

“……”权洛眯起了眼,险些被她气笑了,也不去扶她,只是伸手抚上她的下巴,要她抬头望着自己,“哦?何罪?”

她的眼珠滴溜一转:“罪在将主公错认成故人。”

呵,这是故意重提“故人”来提醒她呢。这一套对她早不管用了。权洛用眼神示意她起来,其实倒也没有对她误叫这事很生气,只是悠悠地开口道:“没关系,你尽管叫姐姐的名字,你心里还有她我也管不着——反正此时此刻、此生此世,你也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瑜绫被她说得语塞,怔怔地望着自斟自饮的少女,席边那一抹酒渍在月光照耀下缓缓淡褪。晶莹的酒液自她唇角滑落,濡湿了一片衣襟,她瞳色迷离,倏地叹口气,半跪起来,向着瑜绫的方向倾身而去。

“阿绫,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拿我当小孩子呢?”权洛伸手抵上她的肩,自言自语一般呢喃道,一点点下滑按在了她的心口,那片炽热咚咚跃动着,冲击着她的掌心,“你不知道,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舒城我第一次抬头见你,你头冠上那枚宝珠好耀眼,你笑得也好耀眼,我看着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依。”她稍稍偏过头,似是想避开她过于灼热的气息,“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她动了动身子,想去抱那几乎要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权洛蓦地冷笑一声,猛然压低嗓音,眸中光芒与她在朝堂上喝令臣下时丝毫不差。“住手。”她不容质疑地落下两个字,霎时震惊了那双揽过自己的手,她头一次见权洛对自己展现出君主的架子,面上茫然,竟忘记缩回手,“没有孤的准许,谁许你带孤离席?”

从未想过,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对她百依百顺的少女主公如此对她说话。慌乱间瑜绫打翻了酒杯,刚坐回席上,权洛便再度欺身上来:“连听我说完话都不乐意……这江东究竟你是主,还是我是?”

瑜绫微微合上了双眼,眼睛颤了颤,残月般洁白修长的颈袒露在她面前,一副洗耳恭听,引颈受戮的模样。“那时你和姐姐练剑,我坐在门槛上念书,我念得很大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让你听见。可你一眼也不肯赏给我,你眼里只盛得下姐姐。剑影翻飞,好一对江东双姝啊……”她的嗓音低哑得像条嘶嘶咆哮的毒蛇,锋利的毒牙抵上她的喉骨,引得那人忍不住一颤。

怎么会没听见呢?那清脆天真的童音,一直盘桓在她的记忆里,或许,永远也忘不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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