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恋爱与性交无关……她是受过伤害的，那并不是可以轻描淡写的伤害。「我原以为我可以忘掉……」第一晚兴奋后她们背对背靠着躺在被窝里，「我一直都有男人恐惧症呢，直到遇到温柔的他，不得不放开自己尝试一下。而我那么信任他，也曾努力，一直一直努力～」她圆圆的背顶着她的背，她随着诉说颤动着，「失败了呢，输给面都没见过的外面的女人……」AV女优和男制作人结婚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然而来自农村的男人却无法不考虑生一个孩子，出轨也是情理之中。「所以离婚时我要了这栋房子，这间铺子，也不算是损失。可是，再次分开双腿，我就会想起自己是失败的女人，是生不出来的女人，哪怕你和我，我们不需要考虑生不生……」

　　于是她们约定了，她不性交。而她生理有需求的时候，愧疚的她会帮助她缓解，她会搂着她，把她的脑袋慢慢塞进自己的两腿之间，她会伸出舌头，从下往上轻轻地按摩，阴毛随着两腿移动缓缓划过她的脸颊。「晚上好，小丫头。」她会这么和她的小小阴蒂打招呼。——如果我真的是个男人的话，她会害怕的吧，她想。而她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一个伺候辛勤一天归家丈夫的贤惠妻子，而每每想起这个，就令她难受——她替她难受。所以，慢慢的，她忍住了，不再主动提生理需求这个话题。

　　「我想……和你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开着不赚钱的小咖啡店，每天等着赚不到钱的保险推销员女丈夫归家，她想起一起拍过的电影，也是这样的氛围，在这样的咖啡厅里接受任务，然后潜入，然后失败，然后被敌人调教——在剧情里至少她们是一直在一起的。

　　于是每周末，这家咖啡店都会挂上「休息啦」的牌子。她和她一起，重返地下捆绑舞台——四十岁的她们依然保持着完美的身材，舞台的灯光让补过妆的肌肤显不出岁月的痕迹，而她们都是认真的演员，会竭尽全力完成十五年甚至二十年前的姿态。她们并不只是接女女调教的情节，她和她的艺名一样，是夜店的舞后，和一众地下偶像在一起扭动腰肢，依然艳压群芳。男人也会被邀请与她们共舞，在简单指导下用绳索将她捆绑，只要钱给得够，她也会脱掉内衣和内裤，用膝盖勾着男人的腰，用阴毛在男人的西装裤上蹭来蹭去——夜店舞后的新鲜液汁记录着男人的不忠，搅乱了多少夫妻关系。

　　那么，她呢？她陪着她重操旧业，扮演着舞台的恶人女王，涂得弄弄的眉如斩断男人腰的柳叶刀，她的飒与恶令夜店观众疯狂，但是她不想抢走女友的戏——她们已经到了交换订婚戒指的关系，她们的高跟皮靴下脚踝上套着同款金脚链，那是她们提醒彼此关系的指环。她会在表演一场恶霸戏后悄悄回到后台，收拾女友凌乱的东西，她会隔着一面墙听着她的呻吟——她是一个好演员，用演技就能复刻一场鲜活的插入戏，所以她怀疑她和她在一起也可以，话说为什么不呢？有一天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因为听到几个地下偶像在那里嘲讽过气的欧巴桑，说她的女友怎么怎么的婊，竟然因为粉丝进入更衣室就吓得抱着衣服缩成一团。她听着这些笑声，苦涩的喉咙想要吞一支烟——明明为了她戒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正理解女友的，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她们是百合，她们的关系是陪伴，可是又有哪一场陪伴能真的做到一世一生？

　　如果她比她更早离开世界，谁又能继续呵护对男人心底恐惧的她呢？

　　而如果反过来，她比她先离开，难道要让她在一天天的回忆里老去？

　　她觉得，她的生命应该有一份延续。

　　　　　　　　　　　　　　　　***

　　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另一只手轻轻伸进了自己的睡衣，一路向下，最终熟练地剥开了内裤。

　　「嗯？」她微微咬住牙，脑子里一团乱麻。

　　那两根手指仿佛在检查着，轻轻摩擦着她的阴蒂包皮。

　　刚刚她还在做着很甜的梦，梦见自己在舞池中，享受着星光和欢呼。——台下的观众只有一个人，她的女友在彩光中为她喝彩。

　　但是，刚刚在梦里为自己喝彩的，现在正在性骚扰自己……

　　正在玩弄着她最宝贵的那一汪清泉的，是自己选择的爱人……

　　是她选择了她，也是她信任了她……但是此刻，所有的安全感，仿佛都随着这一根手指打碎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睁开了眼，侧躺着，很委屈的姿势，而身后的人已经直接趴了过来，可以听得见她越来越深的呼吸。

　　她有些不开心，明明一次一次两个人都在清醒的时候，问你要不要，要不要我来安慰你……你都说不要的。

　　嘴上说不要，一睡迷糊了，淫女的本性原形毕露。

　　她心里想着，身体就僵在那里。要说身体没有反应，那是假的，她才四十五岁……

　　哎。她侧躺着，心里一阵奇怪的晕眩，就仿佛是踩在棉花上，身体往地心陷落。

　　女人的年纪要除以二，我才二十二岁半，她重新想。

　　那只手还在轻轻摸着，现在下面虽然滑溜溜，但是似乎已经不会变得更加滑溜溜了。

　　不知不觉，她身体慢慢往后靠，塞进那个暖烘烘的柔软所在。她就像是躺在一艘船上，随着波浪缓缓摇。

　　二十岁的时候，我想过日后决定共度一生的男朋友居然会是个女朋友吗？

　　又胡思乱想了。

　　但是，就算是童年爱幻想的我也肯定想不到，这个千挑万选的女朋友，其实骨子里是个女色鬼吧……

　　耳边有一点点滴答的声音，也不知道几点了。

　　离了大谱……现在，女友的两只手已经一起搂了过来，一只从前面，一只在后面，直接手掌托着手掌，把她的阴户盖了起来，托在手心。就像是双手捧着世上的珍宝。

　　她心跳澎湃，觉得马上要发生一件大事了。

　　女友扭动起来，往她身体上蹭。她犹豫了一下，开始配合动作，后来两个人都侧躺着，都高高举着一条光腿。

　　然后在她咬牙委屈地想哭的时候，一根手指头慢慢滑进了她的洞口。

　　阴道壁被轻轻撞击了两下，然后停下来了。

　　「玲子」声线略带中性的女友喊她的真名，「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3）

　　当那双穿着神奇女侠红皮靴的脚迈进这间房间，波波愣住了，四面长满了藤萝，两个美女正在小心修建着花草。而同样愣住的是那两个人。

　　她们穿着皮衣，一身火红和一身漆黑，不带一点杂色。她们手上套着长长的皮手套，正拿着小剪刀，摘掉藤萝上的黄叶。

　　满是绿色的藤叶，然而仔细看，全都是假花，整个屋子是用橡胶和塑料做的——毫无生命力。

　　「啊我最欢生命的气息了，」小恶魔甩着金拖鞋进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塑料味道——这些假绿植还是她亲自从网上订购的。波波犹豫一下，往前走了两步，开口对着那两条母狗说：「你们好。」

　　二人放下塑料工具，站直，然后行了屈膝礼，这种本该是穿和服行的礼因为皮衣和高跟皮靴的装束有点怪异，但是仪态确实是很端庄。

　　美凤点头：「你们都想好了？」——当然这里说的是日语：扛夹姨妈洗她？敬语是啥？不存在！中国人对日本人说话，敬个屁。

　　一红一黑二人互相望了一眼，又看着身前站着的，透明胶皮包裹着的「神奇女侠」，点了点头。

　　美凤回头对一头雾水的波波说：「这是两个需要你帮助的人。」

　　波波眨眨眼，她发现这句话里有三个奇怪的地方。首先，恶魔并没有用「母狗」这个称呼，在此之前，她喊任何这个会所中的女人都是喊的「母狗」。第二，她说自己可以帮助人，波波从没想过自己的超能力中还有这种成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需要」这个词莫名沉重，它说明自己不仅仅是有帮忙的能力，而且是被对方期待的。结合之前，小恶魔说半玩笑的话，要设下圈套让自己接受处罚，她想，就是和「被需要」的这件事有关。

　　这时，波波看到到了人造绿色植物环绕的房间中那一张大大的床——乳胶床。然后还没等她想清楚是怎么个情况，美凤已经伸手摘掉了她的金腰带，然后用日语跟那两个女子解释，只要这样，摘掉腰带，这个女人就没有power 了，你们可以对她为所欲为。波波只听懂power 这个字，但是很神奇的，她居然补全了整句话的意思，于是她对着两个女人微笑，开口说：女孩子就应该帮助女孩子，我不会伤害你们，我相信你们也不会伤害我。而那两人在一堆洋文中只听懂了一个英文字，help，她们用戴长手套的手捂住嘴，开心得都要哭出来了。美凤脱掉了波波身上的胶皮风衣，轻轻摘掉了那件纸尿布，还翻过来给两人展示，尿是淡黄色的，没有了血渍。波波有一点害羞，但是那两人主动上前，搂住了她，用自己的皮衣给这位女超人遮羞取暖。美凤从腰里掏出来一大堆文件，她飞快用日语和英语读着条款，那种语速就像是生怕三人反悔。波波享受着二人对她胸口的积压，还有两双手在腰间在臀部滑动的痒痒感，她不住扭来扭去，像是一头鲸鱼。三人很快就滚到了床上，波波只来得及分心拼凑听到的一些词句，大致是说她们三个都会是孩子的母亲，其中一人提供了卵子，另一人提供了子宫，第三个人负责射精的工作，而精液是混合了优秀雄性体质的随机结果。孕母将会被注射遗忘剂，丢失重要记忆，只知道自己是被女人射精怀孕的。孩子在十八岁前是不会知道真相的，这是一份四方协议，孩子的监护权分成两部分，孕母也会是孩子的养母，有一个神秘人会在十八岁前法律上接受另外两位母亲的委托，行动上以自己的方式监管。总之这将是一个跳出私有制束缚的生命，他或者她将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个地球上的时光，他或者她是自由的，不被任何人拥有，也不需要被任何的伦理绑架。

　　三人哼喘着答应了所有条款，波波挣扎着起来认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只来得及看清楚卵子的提供者叫什么玲子。成功让老恩师不知不觉间喜当爹的劣徒美凤甩掉拖鞋也扑了上来，如果我一直忘了解说的话，美凤穿的胶皮衣服是金黄色的——别忘了她可是黄衣之王称号的下一代继承人，于是黑、红、黄和白皙的肌肤就这么绞在了一起。黄美凤不愧是破坏之王傅斯塔最爱的徒弟，她硬是把自己搅进了这一场创造历史的叙事中，她从床下保温箱里掏出了一根又长又弯的金色假阳具，认真看着液晶显示，然后按了一下大大的黑框眼镜的按钮，做了蓝牙匹配。她就像是提到了最新的电动车的车主，还需要研究一下开关和中控，到底哪里是刹车？眼镜边缘闪动着光，转了一圈又一圈，蓝色变成了黄色。显示数据太多，黄美凤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反而更不懂了，然后她想，草泥马，不管了，经验主义万岁，一次不行就多插一次。

　　波波嚎叫起来，大大的阳具就这么捅进了洞口。黄美凤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女同性恋，丝毫不懂怎么做爱，她就像是一头恋爱的犀牛，流着汗，红着眼，冲向小小的洞穴。玲子和女友急忙搂住波波，亲她的乳房，帮她放松，小恶魔一击不中，一怒之下，扑了上来，咬波波的肚子，吓得玲子拽住她，波波转动臀部，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但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对她善良过，就连这一次主动献身也要在痛苦中进行。玲子的女友看得一头汗，急忙放开波波，挪动到美凤身后，她狠狠抽那狗家伙的屁股，然后搂住她的腰，在后面推着她，拉着她。玲子伸手握住那根奇怪的假阴茎，用手来制动，用空闲的小手指轻轻摩擦波波的阴唇，然后适当积压阴蒂位置。波波终于发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像是伟大预言家在告诉大家十个月后会发生的事。如果你读过圣经，或许也曾想要在字里行间插入这样的叙述：主用女人的身体降临，陪伴另一个女人度过长夜，送给她一场祝福，顺便给她的木匠老公一顶绿帽子。所以你们知道小恶魔有多可怕，她红着眼，要用赛伯朋克的乱伦打破所有男性叙事的僵化边界，吓得玲子和女友忙了又忙，那女友明明有不亚于男人的力气，却无法拖住身下的狗东西。玲子看着女友咬着牙，鼻涕眼泪直流，她低头扫了扫「神奇女侠」的头发，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这是要接受自己卵子的女人，她和她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会有一生都分不开的羁绊。然后玲子一咬牙，翻身过去，从身后搂住了女友，两个人一起，搂住正在流着哈喇子呼哧呼哧狗喘着疯狂抽插的小魔女黄美凤——黄色的被黑色的搂着，红色的搂住黑色和黄色，她们的肢体语言无形中解构重构了德国纳粹强奸神奇女侠这个故事，她们组成了充满忧伤的三套车，合体的六条腿一齐朝着献身的圣母虔诚下跪，恶魔紧紧抓住神奇女侠的皮靴，在另外两位未来母亲的辅导下，把阳具形状的注射器推进最深处。

　　然后她们停了下来，在流泪的波波一阵一阵轻微呼吸声中，注射器开始自动旋转，一根长长的针从龟头的顶端伸了出来，沿着已经润滑地很好墙壁，小心地伸进子宫口。金色的黄美凤，让这件金色的假阳具变成了——阴具，长长的探针就像是女王蜂那长长的生殖针。玲子紧张地压住女友，女友吃力地维持着趴窝的姿势，稳稳让怀里的黄美凤一动不动。从后面看，她们在拥抱，她们的大腿在拥抱，原来拥抱不仅仅可以有面对面的姿势。你看，红色的过膝皮靴在搂着黑色的过膝皮靴，这不是标准的情人臂弯吗？而黄色的一身胶衣，是她们二人一起的孩子。好吧，这，也算是我完成了注射的工作吧，玲子女友把怀里的狗孩子想象成了一根大号的胶皮注射器。好吧，这，也算是我自己注射了我自己——玲子的脑子更是乱得一团糟了，一旦受精卵插进去了，那么自己不就是既当了男性生殖角色又提供了女性生殖内容？

　　三人紧紧搂抱，然后波波也伸出手，搂住了美凤的腰。探针因为进入了空荡的巢穴，因为伸得太长，晃动了一下，就像是左顾右盼。阳具头发出滴滴报警，美凤的眼镜框闪起了红色，她用力掰开波波的双腿，不要动！她在心里喊。老恩师曾经握着自己的手，做过比这还难的手术——把一颗卵子变成精子的手术。此刻美凤握住波波的脚，就像是要赋予生命的神，她觉得自己很伟大，这种虚荣冲淡了她平日里的骄慢刁横，三个女人正在努力为一个女人受精，三个女神分享着一个金苹果——而这个苹果就是美凤。她越来越骄傲，越来越沉着，她的阴道分泌出粘液，她体会到了女同性恋之间的共鸣，三个女人，夹着她，女性相爱的蜘蛛网粘住了她这只少女不识愁滋味的女王蜂。她深深喘了一口气，呼吸着空气里弥散的各种味道，有胶皮和汗味，有女人阴部的麝香，还有一点点血腥，那是生命在跳动。

　　「咔～」阳具定位完成。鸡头锁定机制启动，「一击，尼击，三！」两位皮衣美女一起在心里默念着。最后一发入魂，波波睁开了眼，望着蓝蓝的天空，听着海浪，看到了红色的黑色的皮衣长靴的她们和穿着神奇女侠制服的她一起搂着弱小的生命在沙滩上喧闹。这是一场梦，也是一道开心的预言，因为这里是女人不需要烦恼的天堂岛。

　　啊……登上天堂岛的波波忽然想起来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神奇女侠……怎么办呢？这个孩子是需要法律上的父亲的……已经怀孕的自己要怎么才能赶紧找到一个男人和他睡一觉再把这个孩子强行塞在人家的户口本下面……到哪里去找这样的接盘侠？

　　要不……就找哈莉·奎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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