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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sessionObsession-逆向恩底弥翁,第1小节

小说:Obsession 2025-12-13 20:42 5hhhhh 1510 ℃

瓷碗盛着渐逝的天光

藤蔓在暗处编织绳结

一枚纽扣松开

露出里面雪白的絮

风数着窗格

我们不断填入

又不断被掏空的

是自身

瘫倒在床上,手机散落在一边。头脑里的厌烦感一直挥之不去。

这算是难得的符合常人作息的时间,在考试之后。白天睡觉,晚上通宵,早已成常态,餐食也简化成早饭和晚饭,或者对于我来说是晚饭和早饭。一开始还没什么,日子多了就开始觉得入睡与起床是个烦心事。明明只是颠倒了一下,可是烦躁却在不断的累积。

要找点事情干吗……算了,完全提不起兴致。视频也早已经刷的厌倦,博主的更新怎么可能顶得住一天四五个小时的观看……

侧过身,脸颊贴着有些发皱的床单,那点微凉的触感反倒让烦躁更明显了。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天花板上未开启的风铃状的灯上游移,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像是在数着什么,但其实什么都没在想。最后视线滑落,停在了窗户上。窗帘拉开了一半,能看到窗外夜色的一角。哦,对了,是那家人。对面那栋楼正好同一层的住户。起身,双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并不是期待着什么,只是单纯无事可做。

从床上慢慢撑起身体,拖着懒散的步子走到通往阳台的窗边。额头贴上玻璃,冰凉的触感让意识稍微清晰了一些。心里说不清是叹气还是安心。

记得是住在我家楼下的孩子。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总是活力十足,在入口那里遇到时会毫无顾忌地搭话「姐姐,去哪儿呀?」,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现在,那马尾辫也有些散乱,正垂头丧气地站在一个像是她母亲的女人面前。

不难猜到。那孩子总是那样。在学校走廊里疯跑撞到了谁,或者上课时起哄被老师批评,应该就是这类事。和我活在不太相同的世界。

现在倒是想起一点了——好像是叫乐笙……一直低着头,视线似乎落在母亲的脚边。略显宽松的裙摆偶尔会晃动一下,或许是在挨骂的间隙里偷偷挪动着脚。也可能只是单纯站累了。

如果是我会怎么样呢?如果我也像那样被训斥。

会只是默默听着吗。不,大概会像乐笙那样辩解几句吧。「因为那个…」「但是…」——明知道这些话只会成为火上浇油的燃料。可还是会忍不住说点什么。不说点什么来主张,总感觉对两边都不太好。

不过,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极少对我厉声说话。「路上小心」「下次注意」。我们的对话总是这样。与其说是对违规的惩罚,不如说更像是对未来的提醒。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很合理,也很高效。比情绪化的争吵要好得多。

但是……

我的价值是什么?考试拿高分?不让父母操心?还是安静地、像不存在一样地,公式化的过着一天?

目光落在窗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脸。表情模糊,一片空白。简直就像这个房间里的一件一直在那的家具。

意识再次被对面房间的景象拉了回去。那个母亲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有种该来的总会来的奇妙的笃定。像电视剧里常见的经典桥段。但眼前上演的,是毫无疑问的现实。

那只手掌会是什么样的触感呢。又热又辣,火辣辣的疼,但那份灼热感一定不会只停留在脸颊上。或许会传遍全身,在不确定的位置重重地跳动着吧。被击中的冲击,会让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吧。疼痛,惊讶,然后大概,还有一丝丝的安心。啊,我原来在这里——产生这样的实感。

但是,那个孩子,乐笙,却没什么动作。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试图躲闪。只是静静地,像是在等待那个瞬间的到来。散乱的马尾辫,仿佛认命般垂着。真厉害啊,忍不住这么想。换做是我的话,一定会闭上眼睛,肩膀也会缩起来。这种胆小的地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结果,那只手还是没有挥下来。母亲像是厉声告诫着什么,伸出手指着她。随后,便转过身,消失在房间深处。被独自留下的乐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是在哭,还是单纯地累了,从我这里看不清楚。

总觉得有点扫兴。我是在期待吗?期待什么?看着别人家的纷争,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感觉心里那个空洞似乎又扩大了一圈。

忽然觉得自己的手闲着没事干,于是掐了一下大腿。用了力,直到指甲陷进去。一阵钝痛传来。不对…完全不对。这只是单纯的痛。空洞,且没有意义。不是由谁施与的,就没有意义。这样啊,我……。

对面的窗帘被拉上,舞台似乎已经落下帷幕。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

额头离开玻璃,那片冰凉的触感让人有些留恋。回到自己房间,再次瘫倒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灯又映入眼帘。一成不变的、令人厌烦的风景。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是刚才没看完的视频。但内容已经完全无法进入脑海。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位母亲扬起手的画面。然后,这一次——画面中的手挥了下去。每当那时,自己身体的某个地方,就会轻轻地抽动一下。

闭上眼睛。黑暗中那幅光景变得更加清晰。幻想是自由的。是任何人都窥探不到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如果我是乐笙。如果那只手是对着我来的。会听到些什么呢?「为什么不遵守约定?」「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懂?」。那些,以我的存在为前提的话语。以及随之而来的,疼痛。火辣辣的,酥麻的感觉。那虽然是惩罚,但又似乎在同时证明着,我可以在这里。

真奇怪。果然我这个人,什么地方很奇怪吧。

擅自下了结论。翻了个身,把背朝向墙壁,拿着枕头蒙着头,蜷缩起身体。想让自己变得更小,更没有存在感一点。可能只有这样,那些奇怪的想法或许才会自己消失了。

把枕头蒙在头上挣扎了一会儿,但那种萦绕在全身、毫无来由的焦躁感,完全没有要平息的迹象。倒不如说,在黑暗和密闭感之中,那份感觉的轮廓反而变得越发清晰了。终究还是没法从这恼人的思绪里逃开。猛地把盖在脸上的枕头扯了下来。被甩开的枕头在床上轻轻弹了一下,正好落在我两腿之间。真是的,我到底在干什么啊。说到底,做这种事也不会改变任何东西。

顺势把枕头夹在了两腿之间。这大概不是出于什么特别明确的意图,或许只是因为身体闲得发慌,自然而然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也可能是想用别的什么感觉,来覆盖掉这份黏人的无聊吧。但随着动作的重复,能感觉到身体的中心,渐渐亮起了一点奇妙的热度。这或许是一种不纯粹又愚蠢的尝试,妄图以此来重新体验刚才在窗外看到的那一幕。

我曲起膝盖,将枕头的边角抵在大腿根部那柔软蓬松的触感,贴着皮肤感觉很舒服。也许,几乎是无意识的,身体可能已经开始了缓慢的前后摇摆。枕头内芯那稍硬的部分,一下一下地按压在大腿根部最柔软敏感的地方。每当那时一股酥麻的战栗感就从腰间窜上脊背。

这已经不能算是单纯为了排遣无聊了。

那位母亲扬起手掌的画面,依旧烙印在脑海里。如果,那只手是对着我来的话。如果剧烈的疼痛能惩罚这份无处安放的身体的燥热。想必我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凄惨的心情了吧。那想象中带着怒气的灼热触感,此刻似乎与腿间那逐渐积聚的、酥麻的快感奇妙地有些重合了。啊啊,不行。这种事,明明不应该觉得舒服的。

一声清脆的“啪”似乎打断了我的羞耻,跟着是若隐若现的、带着些微拖长的,断断续续的轻细呜咽。嗯?

之前那点看似结束的平静,大概是被误判了。

听着也许是竹尺、或者木板之类的,又有点像巴掌。

我不知道乐笙怎么被固定住了。她还会像刚才那样试图辩解吗。

乐笙的粉嫩小屁股,此刻会不会也变得像熟透的粉桃,带着些微的,也许是因哭泣而更加惹人怜爱的,也许还在轻轻扭动着。绀色的小裙子微微上翻,露出一截白生生、圆鼓鼓的小屁股,充满了稚嫩的弧度。似乎还能看到内裤的一点点边角,或许还是可爱的草莓图案。

我能想象自己的掌心轻柔地覆上那娇嫩滑腻,还透着红晕的臀瓣。也许是用手心细致地摩擦过,指尖或许会略微收紧,感受那稚嫩又柔软的身体被掌下那温热包裹。这中间应该混杂着娇羞,或者是有着不经意的触碰,就像抚摸小动物那样。如果乐笙能够乖乖地趴在那里,微微颤动着,又主动迎合。那或许就能在打闹里夹杂着玩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惩罚意味。

但她也不是完全妥协了,不过小孩子反抗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伴随着『嗯……嗯哼……』之类的声音,她的小身躯像一只猫儿一样,试图逃避,却又微微轻颤,这反而让我的手掌感受到了更多的温暖与娇软。也许正是这种不那么纯粹的惩罚,才让一切都更加吸引人了。也许那个身体,只是单纯地被这冲击摇晃着,前倾后仰。

掌心的每一次落下,都会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也许是轻快活泼的,让臀瓣跟着微微弹动。竹尺也许会有清脆的“啪”响,但可能不会真正带来让人抗拒的疼痛,只是留下清晰的,或许有点泛红的印记。也许还会交错着拍打,照顾到每一寸柔软。在她的娇喘中,或许还能感受到那份由痛生出的愉悦,带着点委屈,带着点羞赧,在某种程度上与自己的掌心碰撞,似乎回应着我的触碰。

几巴掌下去,可能那娇嫩的皮肤就会微微发热了。柔弱的身体或许会微微地摇晃起来,但也许就不会再抵抗,反而在不自觉中,腰部微微下压,呈现出更加诱人的弧度。她低低的呜咽,可能也会渐渐变成一种带着鼻音的轻哼,模糊了哭泣和别的什么。也许是一种,或许是独属于乐笙的,有点古怪的,又让人心软的妥协。

啊,这一定是我的幻想吧。或者说,也许这正是我无意识里希望看到的情景。如果我在这场“管教”中,被那双手惩罚着,也许就会是这番模样?

墙壁那边传来比刚才清晰许多的带着些硬质的“啪!”的一下。这就是竹尺、或者木板之类的东西,和我想象中温暖的手掌不一样呢。伴随着这一下,这次是相当清楚的,是被拉长了的,“呜…呜咽…”这种压抑不住的啜泣。这好像已经不是单纯撒娇的哼唧了。

对啊,乐笙那孩子,肯定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乖宝宝。就像在电梯里遇到的那样,也许现在也正努力地为自己辩解着吧。“因为那不是故意的嘛!”或者,“别打了啦!”之类。一想起她那有点倔强的眼神,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样的画面。那像粉色桃子一样,饱满又可爱的屁股,此刻,会不会已经变得像熟透了一样,更加红润了呢?大概会用那双被泪水濡湿的眼睛仰望着,但嘴角还是不服气地撇成一个“へ”字形吧。

如果,此刻抚上那颗桃子的是我的手掌。大概,可以更温柔一点吧。不是单纯地击打,而是用掌心覆上那发热的地方,像是要确认那份灼热一样。用指尖,轻轻描摹那微微跳动的触感。比起惩罚,或许更像是照看一个发烧的孩子。如果被那样对待,乐笙也许就不会哭得那么伤心了吧。那一定是种虽然疼痛,却又带着点舒服的,奇妙的感觉也说不定。

竹尺每一次落下,都回荡着那种相当干脆的响声。如果,承受那份冲击的是我。一开始,一定会因为惊吓而倒吸一口气吧。火辣辣的刺痛感一瞬间扩散到整个臀部。

皮肤的表层火辣辣的,而内侧则有种温热感缓缓升腾。就好像,在寒冷的冬天,泡进热水浴缸里的感觉。身体从内到外都暖和起来,脑袋也变得有些晕乎乎的。这么一来,刚才那些反抗心啦、不甘心之类的东西,好像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呜…嗯…」

传来的呜咽,不知不觉间就好像变成了自己的。一下,又一下地叠加,身体虽然会跟着弹跳,心却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啊啊,我正在被训斥着。我,现在,正被好好地关注着。这份实感,大概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大概,已经不想逃跑了。反而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期待着下一次冲击的自己。腰部好像自然地抬高了,就仿佛做好了迎接的姿态。

想必屁股已经变得通红了吧。也许还留下了几道条纹状的痕迹。微微地肿起来,热乎乎的。但这并不是不舒服的感觉。反而,像是带着点骄傲的,被满足了的,那种奇妙的感觉。啜泣,也渐渐变成了带着鼻音的甜糯轻哼。很痛,很不好意思,但是又有点开心。

呼吸依旧有些紊乱,伴随着这个节奏,手的动作也渐渐大胆起来。方才的想象,还烙印在脑海里,无法抹去。对了,还要更多……必须更加,规矩一点才行。“坏孩子”只做到这种程度,或许,是不会被原谅的。如此荒唐的想法,不知为何就是挥之不去。就好像……现在依然有谁在看着自己一样。

我无法反抗了。不,大概是逃避和抵触的情绪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身体像是被一种奇妙的力量牵引着,向往着更强烈的愉悦。脑子里『这样不好』的念头,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细细低语着『再用力些』的话语。到底是什么不好,谁会因此而生气,现在似乎都不再重要。

身体似乎比大脑更先一步理解了这一点,夹着枕头的双腿,力道好像不自觉地加重了。棉质枕套隔着薄薄的内裤布料,摩擦的感觉因此变得有些模糊,却也更加磨人。似乎,还不够。枕头的边角抵在大腿根最柔软的地方,每当被按压时,身体深处便涌起一阵微弱的麻痒。

想要更直接一点的感受。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羞耻感让脸颊发烫。可是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击打和呜咽,却给了我奇妙的勇气。就好像在告诉我不是一个人似的。我摸索着有些发抖的手指碰到了家居裤的松紧带。连着内裤一起,一点一点地往下拉。这个过程很笨拙,布料好几次挂在皮肤上。

当最后一层布料滑落到膝盖,一直被包裹着的地方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感觉,非常地没有防备。我重新将枕头夹在腿间,这一次,所有的触感都比刚才要鲜明得多。几乎能感觉到枕套的纹理。身体的摆动带动着柔软的布料直接滑过皮肤。

「嗯……呼……」不小心漏出的气息,连自己都惊讶于其中带着的热度。不妙,这个。脑子的一角有人在警告。

我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大概是呼吸乱了,意识变得涣散,才出现了这样的幻觉吧。但那束光不知为何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朝光源看去。

视线角落里,那片能看到夜色的窗玻璃上,似乎映出了什么东西。有我自己模糊的身影,还有房间天花板的灯。以及,在它们旁边,一个白色的、小小的影子。是猫之类的东西溜进来了?不,公寓里不准养宠物,而且……窗户明明是关着的。

我再次,悄悄地把视线移过去。它就在那里。有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还有一条末端带着圆环装饰的细长尾巴。是玩偶吗?可是,它看起来好像在微微地动。那双红色的、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安静地注视着我。它好像在打扰着我,这份只属于我、只属于此刻的享受。

那种复杂的情绪混合着被撞破私密的慌乱与莫名的兴奋,以及些微的恼怒,交织在一起,让我短暂地陷入丝丝混乱。可是身体已经不可能再受控了。

这异样的羞耻感,反而成了最好的添加。窗外那双红色的眼睛,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我好像已经不在意了。或者那只是某种被快感激发的幻象罢了。

好羞耻……想就这么消失掉。然而身体深处,却有更强烈的浪潮涌来。

或许,已经到极限了。

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

一声压抑而又带着些微甜腻的古怪声音泄出。我的身体小幅度地弹了一下,努力抱紧枕头,脸深深埋入其中。一切似乎走向了毁灭,是终点也是新的开端。高潮如疼痛般炽热,全然铭刻在脑海里。意识支离破碎化为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受都隐约交织,已分辨不清是快感还是绝望。我的身体中央仿佛有热烈的东西由内而外地炸开。整个人瞬间失去所有力气,随着枕头一同沉沦。

「哈……哈……」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感觉如同潮水般慢慢退去后,剩下的只有沉沉的疲惫,以及大腿内侧那股温热的触感。床单和枕头好像都湿了。

那双红色的眼睛,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吧。因为脑袋不正常了,所以才看到的幻觉。一定是这样。我一边这样劝着自己,一边缓缓撑起疲惫的身体。双脚有些发软,不得不伸手扶住墙壁。

手伸向玻璃窗。慢慢地向侧面滑动玻璃。伴随着微弱的“咔啦啦”摩擦声,封闭的夜色瞬间涌入房间。夜风透过窗户抚慰着潮湿的肌肤,倦意瞬间散去。

「……真是……一次……高亢的体验呢。」

那声音就在耳后响起。

错觉吗。我条件反射地猛地转身。

声音传来的地方空无一人。

它真的还在这里?不是幻觉?

它在那里。刚才在窗户倒影里看到的那个白色生物。正端正地坐在我的床上,用那双红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它是什么时候进到房间里来的?

「被看到,难道是一件让你感到厌恶的事情吗?」

那个白色生物继续说着。它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混乱。

「人类好像总是不太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它嗖地站起身,轻盈地跳到地板上,然后哒哒地跑到窗边。接着,又轻巧地一跃,跳上了敞开的窗框。它那细长尾巴末端的圆环,正愉快地摇晃着。

那双红玉般的眼睛,已经不再看我了。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对面,乐笙家的窗户。

「你看,那个孩子,惩罚好像结束了。」

被它的话语一催,我才小心翼翼地把目光重新投向对面的窗户。

之前拉着窗帘的客厅,现在能看到窗边站着乐笙。她面对着外面。

「从正面看,大概只会觉得她是在普通地罚站反省吧。」

旁边的白色生物,似乎很开心地晃了晃尾巴。

「但是,如果从后面看,想必会很有趣吧。裙子的后摆被撩起来,小小的内裤挂在上面。不过很可惜,从你这里应该是看不到的。」

它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呐,你真正想要的,是那个吗?」

我瞬间感觉身体仿佛收紧了。这番话语恰好说中了我的内心。仅仅是这一句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余地了。为什么,它能如此天真地道出我一直以来回避的情感呢?但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也涌起了一种奇妙的安心感。好像是我内心从未被触碰的深处,它温柔地伸入了指尖。

「你在说什么……这只是,我的兴趣而已。所以,我并没有想……」

想要反驳的话,卡在喉咙深处,怎么也说不出来。从我这里,当然是看不清楚的。看不清她是不是还穿着什么,或者已经一丝不挂。但在那裙摆和她并拢双腿所形成的缝隙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像是内裤边缘的,颜色很浅的布料。

「又不是想……变成谁……」

那家伙没有理会我几乎快要消失的辩解。它只是稍微歪了歪头。

「不是『想变成』,嗯。但是,觉得『很羡慕』,对吧?」

「很羡慕」。当这个词被说出口的瞬间,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有过这样的念头。它说得太过直接,让我既无法否认也无法承认,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因为它说的全都是对的。

「所以,看着这个孩子正在接受『惩罚』的景象,你的心里,反而会生出一种『憧憬』吧。」

这个,我一直以来都想要藏起来的,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感情,它却以一种完全没有情感的语气,就这样轻易地摆在了我面前。

「是吗。那么,你再仔细想一想。如果现在那女孩再次受到那种惩罚。又或者,如果你自己也得到了那种待遇,你觉得你会感觉到些什么?那可能你所寻找到的‘意义’,或许也可能与之有关。」

「所以,看着这个孩子正在接受『惩罚』的景象,你的心里,反而会生出一种『憧憬』吧。」

这个我一直以来都想要藏起来的,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感情,它却以一种完全没有情感的语气,就这样轻易地摆在了我面前。就像是在鉴定一个玩偶,它平淡地讲述着我内心的“丑陋”。这样的我,普通人应该完全无法理解吧。如果被人知道这样的我……

「话说回来,这孩子的惩罚,似乎持续了挺长时间呢。」

白色生物突然又将视线转向了乐笙的家。而从它的动作——或者说,它周身散发出的气氛里,我隐约感到一种类似『喜悦』的情绪。它到底在高兴些什么呢?我自己的思绪都被它搅得一团糟,根本无法思考。

「那种被惩罚的感觉,那种『被关注』的感觉。又痛,又不好意思,但是又好像自己正处在世界的中心一样,那种特别的感觉。你想要的,是这个不是吗?」

「我想要的……只是,想被谁好好地看着而已……」

好不容易才将声音挤出来。是啊,我想要的,就是这个。不是被无视,哪怕是被训斥也好,只是想被承认“我在这里”。

「嗯,我正在看着你呀。」它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我才明白。对你来说,被放任的自由,就像是没有栅栏的、一望无际的荒野一样吧。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会感到不安。反而是被明确的规则这种『墙壁』包围起来,才会觉得更安心。我说错了么?」我的思绪已完全停止,只余一片茫然。没有反驳的力气,也没有承认的勇气。

我的惩罚,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不,或许,根本就未曾开始过。

那个白色的生物,不知何时从窗框上跳了下来,站到了我的脚边。然后,它用那小小的身体,轻轻地蹭了蹭我的脚踝。

「我呢,是来收集能量的。」那个生物,突然毫无铺垫地开口道。我脑子里一片浆糊。「我在像你这样,心思活跃的孩子体内,找到了很多这种能量。顺便说一句,我的名字叫『丘比』。你可以用这个称呼来认识我。」

「我需要某种『力量』。我通过『观察』你这样的孩子,来收集那些特殊的情感能量。」

「观……察?」

丘比那双大大的红眼睛只是眨了一下。那神态里,似乎混杂着细微的疑问,但更多的是未曾改变的纯粹好奇。

「啊,是的。通过这种方式,我才能收集到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情感能量』。」

「那,到底是什么……什么意思?」

丘比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略微转过身,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又轻巧地跳上了窗框。

借着暗淡的光线,依稀能看清乐笙还在正面向我这边。

乐笙的指尖正轻轻地敲着玻璃窗。

与我目光相接时,对面的乐笙脸上瞬间亮了起来。她稍稍抬起左手,食指竖在唇边。那是“秘密哦”的手势吧。接着,她撅起小嘴,面带笑容,无声地做出了“拜拜!”的口型。仿佛我们之间,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秘密关系。她那有些散乱的马尾辫轻轻摇晃着,双颊似乎泛起了微红。

突然,我又惊住了。乐笙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绕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她的指尖,轻轻地拍打着臀部。那动作,像是在问我「怎么样?」又或者,是在模仿刚才被打的样子。究竟带着多么羞耻的心情,才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呢?从她之前的状况来看,羞耻应该是难免的,但这让我感到疑惑,为什么?

她可能也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样子。裙摆微微上翻,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和里面浅色下着隐约可见。那样子让她脸上浮现出羞耻与焦急交织的复杂表情。她慌乱地想拉下裙摆,但似乎适得其反,整个人显得更加手足无措了。

随后,她妈妈的脸从乐笙背后探了出来。母亲似乎在小声地告诫着什么。一瞬间,乐笙的脸肉眼可见地涨红,即便距离这么远,也看得清清楚楚。房间里的灯立刻熄灭,厚重的窗帘也被拉上,对面的一切完全从我眼前消失了。

「那个举动,对于那个孩子来说,似乎被当作了一种『自我表达』。」丘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看起来,她似乎也把你,当作了某个用来填补自身空缺的『观察对象』」

我没有回答。

「原来如此。」丘比说。

「看起来,你似乎应该先准备去进行一些自我清洁?」它轻柔地蹭了蹭我的手,它的圆环尾巴尖端,微光一闪而过,像是呼应着我的某个念头。「那么,等你完成这些……」

「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再好好地『谈一谈』。」

说完,它又轻盈地跃向窗外,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呆站在那里,直到被一股突然袭来的身体的不适感拉回了现实。黏腻的皮肤,湿嗒嗒的衣服,还有脚踝旁那截半褪的内裤。糟糕……太狼狈了。我连忙弯下腰,扯掉那挂在脚踝处的内裤,连同身上的家居裤一同踢开,并迅速将它们扫进床头的脏衣篮里。

冲澡的时候,我的脑袋总是有些飘忽。当意识沉溺于朦胧的蒸汽中时,它的话语却像是穿透层层水雾,又在我耳边清晰地响起。

它所处的位置,太过理所当然,就仿佛它一直都在那里一样。它此刻正安静地坐在浴室的镜子上方,那个用来放香薰的玻璃小托盘上。它的尾巴在浓浓的蒸汽里,依旧悠然地晃动着。

「……你……究竟是什么……」它端坐在那里的样子,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妥协。

「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这里。而且,你刚才说过,你想被关注,对吧?」

它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是…这样吗……」既无法肯定,也无法否定,只能这样含糊地回答。

「嗯。你看起来有些累了呢。」它似乎没在等我的回答,那个白色生物就从镜子上的玻璃托盘轻飘飘地跳了下来。

就像没有重量一样,它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往浴室门口走去。它跳上门把手,熟练地转动它,然后从门缝里溜到走廊,消失不见了。

我呆呆地看着这整个过程。热腾腾的莲蓬头还在往我身上浇着水。热水的温度慢慢地舒缓了我僵硬的身体。我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拿起了洗发水瓶。洗头,洗澡,做着和平时一样的事情。我想通过认真地完成每一个日常的动作,来把那个非日常的存在从意识里赶出去。全都是错觉。从浴室出去,一切肯定都会恢复原样的。我宁愿这么相信。

直到身体从内到外都暖和起来,我才走出浴室。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寻找着吹风机。客厅里面很安静,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画出一个淡淡的四方形。看吧,果然。

我松了口气。果然是幻觉啊。太好了。……本该是太好了才对。不知为何,心里却像是开了个洞,有种奇妙的寂寞感。

换好衣服,在沙发上坐下。正打算起身去给吹风机插电,就在那时。

「头发,不好好吹干会感冒的哦。」

声音是从书架上传来的。我抬起头,那个白色的生物,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我的毕业纪念册上。

它用那本印着我名字烫金字的纪念册当坐垫,红色的眼睛继续静静地看着我。

「……你是怎么,又进来的?」我已经没法再用幻觉来当借口了。

「不是『又』哦。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而且,『怎么进来』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吧。因为你把阳台的窗户开着没关,我就从那里进来了。仅此而已。」

我没有理它,只是默默的吹头。直到脑袋上水分消失了好一会才终于放下。

没关系。什么都没发生。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推开了卧室的门。

走到床边,正准备就那样倒下去的时候。

「欢迎回来。」

声音,是从床上传来的。

我的枕头上。总是我枕着头睡觉的,那个位置。

那个白色的生物,正舒服地卧着。

「你的枕头睡起来感觉还真不错呢。」

「……随便你了。」已经没有力气去惊讶,更没有力气把它赶走了。

「你不打算赶我走吗?」

枕头上传来那个声音。听起来似乎带着纯粹的好奇。

「……就算赶你走,你也会自己再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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