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乌萨斯这座与世隔绝的房屋内，以一种近乎凝滞的、重复的节奏缓缓流淌。白昼，是无尽的雪原与灰白的天空；夜晚，则是壁炉中跳动的火焰与窗外呼啸的寒风。对于陈晖洁而言，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精准复刻，单调得令人窒息

她的生活被简化成了最基础的几个模块：哺育娜迪亚，陪伴娜迪亚，以及……顺从凯尔奇。她的情感，似乎已经在那场关乎生死的“选中被彻底耗尽。她像一架被设定好进程的精密人偶，安静地、完美地扮演着母亲与妻子的角色。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属于自己的、鲜活的表情，只剩有面对女儿时会展现出本能的温柔，以及面对他时的、绝对的平静

这份平静，正是凯尔奇一手缔造的艺术。他曾对此心满意足。他欣赏着这个由他亲手构建的、秩序井然的微型王国，欣赏着他最完美的“王后”与“继承者”

但即便是最伟大的艺术家，在长久地凝视同一副完美的作品后，也会感到一丝……倦怠

完美，意味着静止。而静止，对于凯尔奇这种永远在追求变化与创造的灵魂而言，本身就是一种缺陷。他开始觉得，这份绝对的安宁，有些过于麻木了。他的作品，虽然顺从，却也失去了一丝他最初欣赏的、那种隐藏在绝望之下的、挣扎的生命力

他需要一个新的变量。一个新的刺激。一个新的舞台，来测试他的作品，究竟被他打磨到了何种程度

于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决定，为这潭死水，投入一颗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石子

主卧室内，壁炉的火光将两具交缠的身体映照在墙壁上，拉扯出变幻莫测的暗影。空气中弥漫着情欲与安神香薰混合的、奇异而糜烂的气息。早已不是源于激情，而是一种早已融入日常的、如同进食与睡眠般的例行公事。这是凯尔奇确认自己“所有权”的一种方式，也是陈晖洁展现其“顺从”的义务

他站立在厚重的地毯上，用强健的手臂，轻易地将她整个人抱离了床榻。她的双腿环绕在他的腰间，赤裸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巨大的孕肚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依旧柔软平坦的小腹。他的每一次深入，都让她感到一种从灵魂深处泛起的、熟悉的无力感。她闭着眼睛，将脸颊靠在他的肩上，一言不发地承受着，像是在忍受一场永无止境的、温和的酷刑

凯尔奇的手，从她紧实的臀部，缓缓地、向上游移，最终覆盖在了她那对因为哺乳而显得格外饱满丰盈的乳房上。那触感温润而柔软，充满了属于母亲的生命气息。他用指腹，带着一种亵渎的、玩味的力道，轻轻地揉捏了一下她那敏感的乳尖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的身体，因为这个小小的动作而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反应。也就在此刻，他低下头，将嘴唇贴近了她那重新戴上了龙角的、骄傲却再无神采的头颅旁

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穿透了风雪声，也穿透了她用麻木构筑起的心防

“亲爱的，”他一边维持着那平稳而有力的律动，一边轻声问道，“你想回龙门看看吗…带着娜迪亚，带着…我们的女儿”

这个提议，是如此的突兀，又是如此的……荒诞

陈晖洁的身体，在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被动迎合。她的肌肉彻底收紧，环在他腰间的双腿下意识地夹紧。她猛地睁开眼睛，那双早已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的蓝色眼眸中，第一次，重新燃起了剧烈的情绪

不惊喜，也不希冀，而是一种混合了极度震惊与深刻恐惧的、不可置信

她体内的甬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骤然收缩，紧紧地绞住了他

凯尔奇感受到了这份来自她身体最深处的、最诚实的抗拒。他停下了动作，脸上露出了一丝饶有兴味的笑容

啊，这感觉……对了。这才是她。那个即使被驯服，却依然会抗拒，骨子里依旧燃烧着火焰的、骄傲的龙，而不是那具只会呼吸的美丽人偶

恐惧？她在恐惧什么？

凯尔奇甚至不需要去猜测。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因为恐惧而飞速运转的大脑中，所闪现的一幅幅画面

回到龙门……以现在这副样子？

她会看到谁？是魏彦吾那双充满了痛心的眼睛？还是星熊、诗怀雅她们，那带着怜悯、同情的目光？

她该如何介绍身边的这个男人？“这是我的……丈夫，凯尔奇。是的，就是那个在龙门散播瘟疫，害死了无数人，也是害得你们以为我‘殉职’的……罪魁祸首”

她又该如何介绍那个她视若生命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女儿，娜迪亚……一个由罪恶与屈辱孕育出的……结晶”

她头上的这对角，这对被他夺走，又被他恩赐般重新安回来的角，将不再是她身份的象征，而会变成一顶无形的、写满了“我是他的所有物”的、公开示众的耻辱之冠

她会被围观，会被议论，会被当成一个失足的、可悲的、被怪物俘虏后自甘堕落的笑话。她曾经用生命去守护的一切——她的荣誉、她的骄傲、她在龙门近卫局所代表的“正义”，都将在她踏上龙门土地的那一刻，被彻底地、公开地、残忍地……凌迟处死

不……

不！绝对不行！

“不……”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而颤抖，充满了抗拒，“我不回去……我哪里也不去！这里……这里就很好！”

她开始挣扎，试图从他的身上下来。这是她许久以来，第一次，对他表现出如此明确的、主动的抗拒

“为什么不呢？”凯尔奇的语气依旧温柔，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却收得更紧，让她动弹不得，“难道你不想念龙门的美食吗？不想念你过去的那些朋友吗？娜迪亚也该去看看，她的母亲，曾经是怎样一座伟大城市的守护神”

“我不是！”她几乎是在尖叫，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我什么都不是！求求你…不要…不要带我们回去…求你了…“

她语无伦次，开始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说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她说路途遥远，对娜迪亚的身体不好；她说乌萨斯的气候更适合她的恢复；她甚至说，她已经爱上了这里的宁静，再也无法适应龙门的喧嚣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试图说服他，也像是在拼命地说服自己

凯尔奇静静地听着

他听着她那充满了恐慌的、毫无逻辑的反对言论，看着她那双因为恐惧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的眼睛。他甚至还配合地、一下一下地，轻轻点着头，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她的请求，仿佛真的被她的哀求所打动

是的，他听着

他欣赏着

他享受着这份由他亲手制造的、美丽的、挣扎的恐惧

他等她把所有能想到的理由都说完，等她因为激动而喘息不止，等她那双哀求的眼睛，无助地、期盼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仁慈”与“首肯”

然后，他才缓缓地、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如同在宣布最终判决的语气，轻笑着说道：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

他低下头，在她那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深吻。

“但是……”

他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恶魔般的、温柔的声音，说出了那句，将她所有希望都彻底碾碎的话。

“……我什么时候，需要听从你的命令了，我亲爱的？”

他从来，都是一个霸道的人。

他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有任何更改

无论是夺走她的角，还是让她怀上他的孩子。无论是将她囚禁于此，还是……带她重返那片，她宁愿死也不愿再踏足的故土

她所有的反抗，在她点头同意的那一刻起，就只是为了取悦他而存在的、无意义的……表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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