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那位女孩，消失了……

（观前提醒：本节无肉，但写的是关键剧情。如果想看肉戏可以直接翻到下一节。）

　　正扬最近很是烦恼。

　　自从诗语这个队长带领校排球队赢得了省冠军赛的资格后，这位骄傲的队长突然拥有了太多空闲，诗语总是会想尽办法让正扬调教自己。

　　最初只是偶尔耽搁的晚自习，后来演变成每日雷打不动的“调教游戏时间”。这些调教游戏不停挤占着正扬的学习时间，因此正扬的学习成绩大幅度下滑。原来还能在年级排名前十的他，现在已经排到三十名开外，每一个名次都像刺目的警示灯。再这样下去，正扬离自己的名牌高校也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调教时间过久，正扬甚至连老师留下的作业都写不完，只能第二天早点到学校疯狂补老师留下的作业。应该说诗语的兴致太高，还是说自己太专注于玩耍，他总是忘记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所以，不管怎样，以后都要缩短调教诗语的时间了。或者可以的话，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调教诗语了。每次跟诗语说的时候，诗语不是哭哭啼啼的，就是假装道歉，丝毫没有为正扬考虑的意思。

　　“因为下一次集训马上就到来了，那个时候就没时间让主人调教了呀。”诗语总是爱这样说。

　　“可是我最近成绩下滑的很厉害，要是在不停止的话，以后……可能都不能跟你上一所大学了，到时候我们只能被迫分开！你不明白吗？”

　　对于诗语的不理解，正扬很是生气。但这个时候诗语却过来安慰道：“没事的，最后一年球球就不会进入排球队了。到时候球球帮你复习，可以吗？”

　　“不行，绝对不行。”

　　他抓起书包夺门而出，任凭诗语在身后呼喊，走廊的回声将她的声音拉扯得支离破碎。

　　诗语本想追上的，可是看到正扬生气的样子，诗语也不好意思继续追赶上去。

　　一次无谓的争吵，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接下来的几天，诗语总是想办法要跟正扬搭话，可是正扬根本不理会她。明明还是同桌，而且还是亲密的男女朋友，还有远超一般人的互相熟知，可是坐在一起却不知道为何变成了陌生人。

　　诗语知道，这样的沉默并不是办法，她也知道之前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分。诗语很清楚自己，有些时候自己太过任性，总是想方设法地来戏弄正扬来满足自己。而有些时候自己又太过于腹黑，总是想一些黑点子满满的坏主意去欺负正扬。

　　虽然在外人眼中，她是魅力十足的全能美少女，可是诗语知道，自己并不完美，还是有很多缺点的。也就是熟知自己的青梅竹马，才能不停地迁就自己，忍耐自己，迎合自己，而自己有时候连句谢谢也不给正扬留下。

　　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那样，但是诗语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理所应当。

　　但是她没有办法，因为只有在正扬的面前，她才会暴露出自己的缺点，才会不停地耍弄自己的青梅竹马，因为她知道，自己信任正扬。因为足够的信任，她才会选择正扬当自己的男朋友，当调教自己的唯一主人。

　　“主人，看看，球球新做的美甲，好看吗？”

　　“主人，看看，这是新买的蛋糕，先尝尝？”

　　“主人，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好吗？女孩子自己一人单独回家，爸妈会担心的……”

　　每天，诗语都会找各种各样的话题，来吸引正扬的注意力，可是正扬一直都不理会诗语。

　　老师也看在眼里了，所以老师主动找到正扬，问问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正扬，摆出了学习成绩下滑的问题，一下子把老师说服了过去。而转过头问了问诗语，诗语却说只是一点小事，自己能够解决。

　　这个时候明明两人应该处于热恋期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冷淡了下来呢？教室里面的同学也不停传着种种的八卦，一如往常两个人谁都没有理会这样的八卦。

　　实际上两个人确实是热恋期，只不过诗语想要的是满足自己关心正扬，而正扬想要的只是想要和诗语一直在一起。正扬实在无法忍受以后不能跟诗语见面的情况发生，所以没有多少天赋的正扬只能拼了命的学习，期望能上一样的大学，期望两个人毕业之后也依旧影形不离。

　　所以两个人依旧是充满爱意的，只是两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同。

　　这天，放学铃打响了之后，同学们都离开了教室，只剩下了正扬和诗语在教室里。这个时候，诗语偷偷准备了一个小小的青蛙玩具，放到了正扬的课桌之上。

　　“哈哈哈，主人快看，这只小青蛙，长得像不像你，傻傻的，呆呆的。”

　　正扬看都没看，低头做题，顺手便将那个玩具推回到诗语的桌子之上。

　　“快看呀，真是的，这可是球球偶然发现的呢。”

　　诗语又将玩具推了回去。

　　正扬依旧没有理会诗语，又一次将玩具推了回来。但刚一推，就被诗语用手制止住了。

　　“干什么？没看到我在学习吗？”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看！”

　　此时的正扬和诗语立刻剑拔弩张，两个人满脸的怒气，似乎就停在了火药剧烈燃烧之前。两个人互相看着，谁也不让着谁，小小的青蛙玩具就这样被两个人互相顶着。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正扬，他拿起青蛙玩具站了起来，气愤地说：“你每天，每天都在想各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我一直都没有搭理你，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诗语脸上露出了歉意般的笑容说：“这不是看你太沉闷了吗，所以故意这样的。我只想让你多看看我。”

　　“我没时间跟你说这些闲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说着说着，诗语竟然想要哭了。

　　正扬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故装平静地说：“这一阵子，请你离我远一些，可以吗？”

　　诗语非但没有答应，反而固执地说：“我就不，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这个！”说着，正扬将手中的青蛙玩具拿起，然后重重摔落在了地面之上，将原本的青蛙玩具摔的粉碎。他指着外面说：“你给我出去，以后不要在考验我的耐心，你不用有事没事地故意去吸引我，引起我的注意力！”

　　“你！你！呜啊啊啊啊……”

　　一句狠心的话语，让女孩的心被撕的粉碎。

　　痛哭流涕的诗语，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正扬僵在原地，没有追出去。他知道该去安慰，却害怕自己的心软会让诗语再次沉迷于与自己配合的调教游戏。他低下头，望向地上那摊支离破碎的玩具残骸，默默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拾起。指尖尝试着拼接几下，目光落在那只青蛙玩具憨憨的外形上——确实，如她所说，真像呆呆傻傻的自己。

　　教室外的诗语，哭花的脸像只狼狈的小花猫。她拼命想忍住抽泣，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决堤。眼眶迅速红肿，视线被水光模糊，前方的路已看不真切，只能凭着记忆踉跄前行。

　　她跑过走廊，穿过校门，一路跌撞地冲到了车流不息的大街上。骤然，一束刺目的强光迎面射来，紧接着是沉重的撞击感——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般飘起，又狠狠坠落。剧痛瞬间炸开，喉间涌上温热，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一个重伤血流不止的女孩，此刻静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朦胧中，她看见一个男人从白色面包车上走下，朝她拍了拍手，似乎在确认什么。可她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从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教室里的正扬，被窗外突如其来的喧哗惊动。他探头望去，校门口围满了人，一场车祸赫然发生。血泊中的那个身影……为何如此熟悉？

　　“不……不可能……怎么会……”

　　他像疯了一样冲出去，奔跑中肺部灼痛，喘息沉重，心里却疯狂祈祷：不要是她，绝对不能是她！他跌跌撞撞拨开人群，终于来到女孩身边——那一刻，呼吸停滞。

　　一个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了嘈杂的人声，落进诗语逐渐涣散的听觉里：“诗语！诗语！为什么啊？！”

　　他跪倒在地，颤抖着将她抱起。染血的手指竟在这时轻轻抬起，抚上他流满汗水的脸颊。

　　“咳……正扬……你终于……肯看着我了……”她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溢出唇边，却努力扬起一丝微笑，“好……开心啊……”

　　“我错了，诗语……我错了……别离开我……求你……”他紧紧拥住她逐渐冰冷的身体，语无伦次。

　　诗语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用尽最后力气，断断续续地低喃：“这一世……不能陪你了，如果……有下一世，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吗……”

　　“愿意！我愿意！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诗语……别走……”

　　她满足地笑了笑，手臂终于无力滑落。正扬痛哭的面容在她眼中渐渐模糊……

　　怎么了？看不清楚了呢……

　　真讨厌啊……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了……

　　好像……撑不住了……

　　耳边是他遥远的哭喊，叫着不要睡，不要闭眼……

　　可是……太累了啊……

　　身体忽然不痛了，反而被一种暖洋洋的舒适包裹着……

　　眼前闪过好多白色的光，是回忆吗？啊……这就是人们说的走马灯吧……

　　光越来越亮，最后只剩下纯白一片……

　　对不起，正扬。来世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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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上，正扬站在人群里，脸上干涸得像一片荒芜的河床。不是不悲伤，而是这一程撕心裂肺的哭喊与忏悔，早已榨干了他最后一滴泪水。他以为自己作为男孩子理应更坚强些，可当最爱的人突然消逝，那种痛楚却尖锐得能凿穿任何硬撑的伪装——原来他的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

　　在诗语家，他一遍遍地对着两位老人哽咽忏悔，将意外的罪责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诗语的父母却只是红着眼圈摇头，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女儿的死，错在那条没看清的路，错在那辆失控的面包车，独独不是眼前这个几乎被负罪感压垮的少年。然而，丧女之痛毕竟锥心刺骨。望着正扬那双盛满痛楚与恳求的眼睛，他们最终点头，接受了他“养老送终”的承诺。在他们心中，正扬早已是半个儿子，是诗语认定了的归宿。

　　“正扬，有空的话……帮我们收拾一下诗语的房间吧。”诗语妈妈的声音嘶哑，带着小心翼翼的央求。

　　正扬默默点头，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房门。刹那间，一片温柔的粉红色包裹了他——粉色的墙纸，粉色的床单，以及床上那只诗语每晚必须搂着才能安眠的旧小狗玩偶。书桌上，几本辅导书还维持着她最后一次翻阅时的模样，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衣柜。里面挂着的衣裙，他几乎都见过诗语穿上的样子。有几件，还是她硬拉着他逛街，只要他点头说“好看”，她便毫不犹豫地买下，甚至耍着无赖让他付账。那时他不解，如今才豁然开朗：她执意要他买单的，不只是衣服，更是他目光里的赞许；她频繁穿着的，也不仅是衣裳，而是他无声的认可与爱意。她那些小小的霸道、无伤大雅的捉弄，不过是她撒娇与依赖的方式，她总会在他真生气之前，软软地贴上来讨饶。

　　如果那天，正扬原谅诗语，能正眼看一下诗语，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车祸这件事了呢？

　　但是，世间就是这么无情，任何事一旦发生，就没有如果了。

　　他一件一件地将诗语的东西收拾好，甚至发现了诗语的一些从未被他知晓的小秘密：

　　那是一叠从未送达他手中的情书。从稚嫩笨拙的笔迹到清秀流畅的字行，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倾慕与爱恋，随着年岁增长愈发炽热大胆。他摩挲着发脆的信纸，心头涌上无尽的酸楚与遗憾。

　　正扬还发现了诗语偷偷写的日记。从记录日常琐事与捉弄他的趣闻，到后来心事渐重，满本皆是他：

　　……最近正扬生气了呢。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故意把鸡腿夹在他的碗里，还故意说是正扬偷吃。明天得好好跟他道歉，对了，我还有点零花钱，明天带着他去吃炸鸡……

　　……正扬好笨呀，教他学什么样的东西他都学不会。没办法，我只能一点一点地教他。这个可恶的正扬，还说我是她的小老师，还说再那样教就不理我了。哼！气死我了。如果不是想跟你去一个班级里，我才不会那么教你呢……

　　……正扬今天居然不跟我回家，跑去跟那几个‘差生’玩手机游戏！这怎么行，我得告诉叔叔阿姨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能学坏。他要是变坏了，我爸妈肯定就不让我和他玩了…………

　　……我想了一想，如果以后结婚了，是不是就能永远跟正扬在一起了呢？不行，我可不能那么简单结婚。我要结婚，小正扬必须背着我去婚礼现场，他要不背我我就不走，气死他……

　　……对了，今天趁着正扬没注意，把正扬刚买的哈密瓜味的冰棍抢过来了，他气得追了我一路呢。别说，正扬真是天才，那根冰棍真的很好吃……不过今天我怎么会主动贴上正扬了呢？自己这样主动地投怀送抱的，正扬会不会认为我是随便的女孩？不管了，反正有下次的话，我还想干，嘿嘿……

　　看着看着，正扬已经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

　　……正扬总是不理我，说最近玩那些羞耻的调教游戏玩的太多了。没办法呀，我也不想这样，因为我压抑不住我内心的那种渴望。一想到之后还会有比赛，还会有集训，又是几个月不能见面，我就感觉十分的难受。唉，没办法，我明天试试把我特意准备的小玩具送给他，看他能不能搭理我。不过说来也巧，我跟正扬正式确定关系竟然快要一年了，过一个月又是正扬的生日了。正扬的生日礼物马上就准备好了，好好期待吧……

　　看到这里，正扬立刻开始翻找起了诗语准备的礼物，他翻了好半天才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诗语给自己准备的礼物。

　　那是一本还未上色的立体书。

　　正扬打开了第一页，上面就写着一句话：谨以此书献给我最喜欢的主人。

　　上面每一页都是正扬生日的纪念照片。从小时自己还不会使用筷子的时候，到后面自己逐渐长大，再到后面两个人正是确定关系，所有的照片都被他做成了立体书，虽没有上色，但也足够活灵活现了。

　　最后一页诗语用娟秀的字体写道：

　　主人，诗语愿意用球球这个名字，一直陪伴在主人的身边。我们的关系一定是不寻常的。球球喜欢跟在主人的身边，喜欢当主人的女朋友，因为球球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主人。球球也喜欢当主人的小爱奴，如果没有主人的启发，球球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那有些不可言说的独特渴望。以后，球球也要成为主人的妻子共度余生。

　　喜欢你，我的男友，我的主人，以及未来的老公——正扬。

　　因为，你我之间的爱意，早已流入在命运之海，铭刻于灵魂之中。

　　看到这里，原本眼泪已经干涸的正扬，又一次忍不住地流出了自己的眼泪，他知道：

　　这是他一辈子都抹不掉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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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语僵立在漫过足踝的冰冷雾气中，这片弥漫着妖异紫光的领域对她而言全然陌生。雾气像被水稀释的葡萄酒般笼罩天地，扭曲的景物轮廓让她阵阵晕眩。她试探性地挪动脚步，稚嫩的脚底踏碎雾气时，竟传来玻璃碎裂般的细响——这违反常识的触感令她指尖发凉。

　　这片空间在进行着她无法理解的呼吸。紫雾随着某种古老韵律膨胀收缩，每一次波动都让视野中的色彩诡异流转：刚才还闪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转眼却渗出瘀血般的暗红。空气中漂浮的晶尘更令她无措，那些六棱镜面不断折射不存在的光，在她眼底烙下稍纵即逝的残像，如同幻觉在持续骚扰她的认知。

　　当暗鸦用她不懂的语言形成复调合唱时，诗语本能地后退半步。十二只乌鸦的喙部整齐开合，吐出的“迷途者”一词震碎了雾凇，坠地的冰晶竟化作扭动的符文——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她慌张地踩碎脚边最近的符文，整个空间竟像羊皮纸般被撕开，猝不及防地展露出其后隐藏的祭坛。

　　七根青铜柱环绕的祭坛空间里，锁链捆绑着不同形态的月亮。她仰头看着新月如银钩、满月渗血丝的超自然景象，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当华袍女人从翻涌的星云衣袖中滑出三枚悬浮骷髅时，诗语屏住了呼吸。水晶、青铜与恶龙巨牙制成的颅骨在她眼前旋转，接着祭坛地面的阴影突然立起，变成无数细长手臂组成的浪潮。这些手臂以祈祷姿势托举铁皮书，书页间渗出的蜂蜜与铁锈混合香气扑面而来——这陌生的气味组合，加剧了她作为闯入者的不安。

　　面对这一无所知的地域，害怕的诗语下意识地说道：“我，我这是到了哪里？我不是死了吗？难道我……进入了地狱？”

　　一个深沉的话语自虚无中响起，振聋发聩。

　　“迷途者，我是魔神波格希弥斯。”

　　那个女人，诗语完全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能感受到一种足以令灵魂战栗的威严。那巨大的气场如山岳压顶，让她双膝发软，几乎要跪伏下去。

　　“无须跪下。迷途者，你愿平衡光暗之理，尊奉与我，贡献力量吗？”

　　诗语茫然地摇头，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魔神似乎洞悉了她的困惑，话语转为一种循循善诱的耐心：“迷途者，你在回归灵魂之海途中，灵魂竟绽放五彩斑斓之色。如此特质，我愿赐你一次机遇——可愿重生于异界？”

　　尽管不明所以，但“重来一次”的诱惑如此鲜明。诗语几乎是脱口而出：“虽然……虽然我听不懂你的话，但如果能重活一次……为什么不呢？”

　　“可以。”魔神的声音流露出一丝赞许，“如此，我便赐你权能。铭记，汝之前路，必遍布荆棘。”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开始充盈四肢百骸，陌生的能量在血脉中流淌，让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魔神波格希弥斯大人，”一股勇气莫名涌上心头，诗语仰头问道，“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华袍微微浮动，魔神应允：“请说。”

　　诗语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大声说道：“我想让正扬也来到那个世界！可以吗？”

　　“迷途者，”魔神的声音陡然转冷，“你所求过甚。贪婪，将令人失其本心。”

　　“那我凭什么要独自私活？”诗语不知从哪里来的倔强，竟让她向前踏了一步，“算了，您还是让我安心地回归那个……灵魂之海吧。让我就这么消失吧！”

　　一说完，她倔强地转身，作势欲走。

　　静默，在祭坛中弥漫。

　　就在诗语的身影即将没入紫雾的刹那，魔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权衡后的漠然：“若你愿将一半魔力永封，作为召唤那男孩的祭品……我可助你。”

　　“但需铭记：失去一半力量，你或将因魔力枯竭而亡，除非……那男孩心甘情愿，将封印之力全数归还于你。”

　　“可以！”诗语毫不犹豫，回答斩钉截铁，“很公平！”

　　话音刚落，她立刻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能量正被强行从体内剥离、抽走。那过程并非疼痛，而是一种生命随之流逝的空乏感。当力量最终稳定在仅存一半时，她眼前浮现出一个纯净的灵魂光晕——那是正扬！

　　“竟是……稀有的命运双生之魂？”魔神波格希弥斯的语气中，罕见地透出一丝惊异，“难怪你执意唤他前来。”

　　“命运双生之魂……是什么？”

　　“即是二人命运交织，同甘共苦，纵使天涯海角，亦会聚首相依。我本已切断此联系，但应你的许求，他的灵魂响应召唤而来。自此，他的命运将再度与你紧密相连。”

　　“太好了！”诗语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喜悦，“那就快点让他也复活吧！”

　　“真如情痴一般……”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回荡。

　　突然，魔神波格希弥斯的袖口深处，探出一条纯粹的、由暗影构成的手臂。那手臂末端幻化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带着并非温暖的凉意，轻柔地覆上诗语的额头。

　　瞬间，无数的画面与情感洪流般涌入她的意识……

　　她看到了自她死后，正扬始终沉溺于无法排遣的哀伤。高考失利，最终仅入普通学府。毕业后为生计奔波，最终……在一间狭窄的办公隔间里，倒在了无休止的劳作之下。

　　“正扬……”诗语的心猛地揪紧。她不曾想到，她的早逝，竟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连锁地导向了他如此令人心碎的结局。

　　她心中涌起无尽的酸楚与悔意。上辈子没能好好陪他，这辈子，一定要加倍补偿。

　　“迷途者，时辰已至。”魔神波格希弥斯的声音开始变得空灵、遥远，“去吧，去履行你的宿命。”

　　语毕，那华袍的身影如烟尘般开始消散，融入这片空间的背景辐射之中，再无踪迹可循。

　　诗语随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意识的最后，只余一片虚无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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