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兵敗武功郡

新平城外，前秦大軍暫歇的營寨中，夜色如墨，星斗稀疏。戰事稍息，營中巡邏的火把遠遠晃動，偶有馬匹低鳴，卻不擾帳內的靜謐。毛皇后已卸下戎裝，換上素白中衣，長髮半挽，倚在榻邊翻看一卷舊書，燭火映得她側顏溫婉。苻登推帳而入，鎧甲已除，只剩貼身中衣，掩不住眉目間的鬆弛與喜悅。他見毛皇后，嘴角揚起熟悉的弧度，輕聲喚道：「敏娘，還未睡？」毛皇后抬眼，放下書卷，起身迎上，眉心微蹙：「陛下今日在廟堂飲得太多了。」她轉身取來解酒湯，苻登卻握住她的手腕，拉她入懷，兩人一同倒在榻上。

他低頭吻她的唇，鼻尖輕蹭她的臉頰，聲音低沉：「敏娘，朕今日祭拜先帝，終於能許下收復長安的誓言。先帝在天有靈，定會欣慰。」毛皇后順勢環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前，聽他心跳，輕聲道：「妾身知陛下心事重重，卻也知陛下心志不移。長安近在眼前，妾身只盼這一戰後，能與陛下長久相守。」她抬頭，眸光柔軟，苻登低笑，吻落在她耳後：「有你，朕便有家。」兩人相擁而臥，榻上鋪著厚軟的氈毯，燭火搖曳，映出交疊的影子。苻登的手掌輕撫她的背脊，隔著薄薄中衣，感受她溫熱的肌膚。

毛皇后蜷在他懷中，開口：「陛下，今日可有崇兒的消息？」苻登聞言，眼中閃過溫柔：「崇兒十一歲了，隨安定守軍習武，先生來信說，他已能開三石弓，性子沉穩，像極了朕年少時。」毛皇后失笑，抬眼看他：「崇兒像陛下，倔強得很。那日他離營前，還拉著妾身的手，說長大要為父皇守長安。妾身聽了，心裡又酸又暖。」

苻登低頭吻她的眉心：「崇兒是太子，朕寄望他承繼大統，守住先帝基業。敏娘，你教他仁義，他隨朕習武，將來必成棟樑。」毛皇后點頭，聲音柔軟：「妾身只盼他平安長大，莫要如我們這般，刀兵不離。」苻登將她抱得更緊，吻沿她頸側而下，輕咬她的耳垂：「敏娘，崇兒有你我教導，定不負所望。弁兒三歲，頑皮得很，上月還偷了營中馬鞭，差點摔著自己。尚兒兩歲，終日纏著奶娘要聽故事。宗兒才一歲，胖嘟嘟的，笑起來像你。」毛皇后聽著，眼中水光閃動：「弁兒像陛下，年紀小小已調皮。尚兒溫柔，宗兒……妾身多想抱抱他。」苻登低笑，手掌滑入她衣襟，撫過她的腰肢：「等回了長安，朕日日陪你看孩子們。弁兒騎馬，尚兒讀書，宗兒在你膝上睡覺。」

毛皇后輕哼，臉頰泛紅，卻未推開他的手，反而主動吻上他的唇。兩人唇瓣相觸，起初溫柔，如春風拂柳，漸漸加深，舌尖交纏，呼吸交融。苻登的吻從唇角滑到她的下巴，輕咬，毛皇后低吟，指尖揪緊他的衣襟。「陛下……」她喘息，聲音破碎。苻登啞聲回應：「敏娘，朕愛你。」他吻得更深，手掌在她背脊遊走，感受她微微顫抖的身子。

毛皇后回吻他，唇瓣輕擦他的頸側，兩人翻滾間，衣衫散亂，肌膚相貼，熱度升騰。苻登低頭吻她的鎖骨，手掌覆上她的柔軟，輕揉慢捻，引得她身子微弓，長髮散在枕間。「敏娘，這些年苦了你。」苻登低聲道，吻落在她胸前。毛皇后閉眼輕喘，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陛下，妾身不苦。」她主動吻他的唇，舌尖輕探，帶著老夫老妻間的默契。

苻登低哼，吻得更急，兩人唇舌交纏，喘息聲在帳內迴盪。良久，他才緩緩停下，額頭抵著她的，聲音低啞：「敏娘，朕今夜只想抱著你睡。」毛皇后睜開眼，眸中柔情似水，輕聲道：「陛下，妾身也是。」她吻他的鼻尖，唇角揚起淺笑。苻登將她拉入懷中，調整姿勢，讓她枕在自己臂彎，雙手緊扣她的腰。

毛皇后蜷在他胸前，聽他心跳，輕聲呢喃：「陛下，妾身夢裡常想，回了長安，你我攜手看杏花，孩子們在身邊跑鬧。」苻登吻她的髮頂：「定會如此。敏娘，朕許你一世安穩。」兩人相擁，唇瓣偶爾相觸，輕吻如羽，帶著無聲的誓言。苻登的手掌輕撫她的長髮，毛皇后指尖描摹他的胸膛，呼吸漸漸均勻。

後秦營中，姚萇獨坐帥帳，案上擺著幾名部下剛獻上的女俘。燈火昏黃，照得那些女子面容蒼白，衣衫破爛，姿色平平，身段乾癟，胸前扁平如板，腰肢無曲如柴，腿短膚粗如樹皮，滿身塵土與血跡，眼神驚恐而空洞。姚萇掃了一眼，勃然大怒，一腳踢翻案几，酒壺碎裂，酒水灑了一地：「一群廢物！這等醜陋貨色也敢獻來？滾出去！給朕拖出去砍了喂狗！」女俘嚇得瑟瑟發抖，跪地磕頭，哭號聲淒厲刺耳，被親兵粗暴拖出帳外，片刻後帳外傳來短促的慘叫與刀劍入肉聲，血腥味隱隱飄入。

姚萇厭惡地揮手，獨自斟酒，卻越喝越悶，酒入喉如火燒，卻澆不滅心頭那股燥熱與空虛。腦中忽然浮現一個影子——苻堅的愛妾張夫人。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淝水之戰後，苻堅兵敗被擒，張夫人隨夫君至後秦營中。她容貌絕麗，肌膚勝雪，腰肢柔軟得像柳枝，胸前雙峰豐滿挺拔，臀部圓潤誘人，行走間搖曳生姿，笑語間唇紅齒白，眸光流轉間能勾魂攝魄。姚萇第一眼見她，便覺心癢難耐，夜不能寐，屢次遣人索求，許以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只求一夕歡好。張夫人卻忠貞不二，屢次嚴詞拒絕，怒斥姚萇：「姚賊無道，苻堅雖敗，妾身豈會屈從爾等蠻夷！」

姚萇色慾薰心，卻礙於苻堅尚在，不敢強來，只得暗中窺視，夜夜幻想她的胴體在自己身下顫抖。苻堅死後，姚萇以為機會來臨，親自率兵闖入張夫人帳中，見她與兩個幼子幼女相擁而泣。姚萇淫笑上前：「夫人，苻堅已死，從了朕吧，朕封你為貴妃，保你兒女榮華。」張夫人聞言，目眥欲裂，抽出匕首護住兒女，厲聲道：「姚萇，你這無恥畜生！休想侮辱我兒女！」姚萇冷笑，命親兵圍上，張夫人知難逃劫難，為保兒女清白，不讓他們落入姚萇魔爪受辱，她淚流滿面，卻狠下心腸，一匕首刺入長子胸膛，又一刀劃過幼女喉嚨，鮮血噴湧，兩個孩子倒在血泊中，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張夫人抱著兒女屍身，仰天怒罵：「姚萇，你這天厭的畜生！殺我夫君，辱我清白，今又逼我手刃親生骨肉！妾身死後，必化厲鬼索你命！」說罷，她橫刃自刎，血濺滿帳，屍身倒在兒女旁邊，雙眼圓睜，滿是怨恨。

姚萇見狀，非但不憐，反而獸慾大盛。他命人將張夫人屍身清洗乾淨，置於密室軟榻，每夜獨自前往。那密室陰冷潮濕，燭光搖曳，張夫人屍身閉目躺臥，肌膚仍帶著生前光澤，彷彿只是睡著。姚萇推開門，走近榻邊，伸手撫過她的臉頰，冰冷而滑膩，指尖顫抖，卻興奮異常。張夫人的唇瓣依舊紅潤，睫毛長長，胸前起伏的曲線在燭光下泛著誘人光澤。姚萇解開她的衣帶，冰冷的胴體完全展露，雪白肌膚無瑕，雙峰挺立，乳尖粉嫩如櫻，腰肢纖細如柳，腿間幽谷緊閉，隱隱透著生前的誘惑。他俯身吻她的唇，冰冷無味，卻更激起他扭曲的慾望，舌頭強行撬開她的貝齒，肆意攪弄，吸吮那無溫度的口腔。

姚萇將她抱起，置於膝上，雙手撫過她的曲線，從胸前滑到腰間，再到腿根，冰冷肌膚與他滾燙的掌心形成強烈對比，讓他血脈賁張，陽物脹硬如鐵。他粗暴揉捏她的雙峰，指尖擰轉乳尖，留下紅腫痕跡，又用力拍打她的臀部，掌聲響亮，臀肉顫動。他分開她的雙腿，進入那冰冷的幽徑，動作越來越急，彷彿要將她從死亡中喚醒。冰冷的緊致包裹著他，姚萇低吼，腰部猛烈衝刺，榻上發出吱吱聲響。張夫人的屍身在他的動作下輕顫，雙峰晃動，長髮散亂，頭顱無力晃蕩。他吻她的頸項，咬她的肩頭，留下牙印與淤青，完事後，他癱倒在她身旁，望著她依舊閉合的雙眼，喃喃道：「夫人，你終究是我的……永遠是。」這戀屍持續了好幾天，姚萇每夜前往，屍身漸漸僵硬發青，他卻越發癡迷。

玩了好幾天，那身體還是缺了生前溫軟與呻吟，缺了掙扎與淚水。他命人將屍身焚燒，灰燼撒入河中，卻仍保留一縷長髮，藏在枕下，每夜撫摸，回味那扭曲的快感。回憶如潮水湧來，

姚萇猛地灌下一杯酒，喉嚨火辣，眼中血絲密佈。他低聲咒罵：「前秦後宮，怎生得如此多絕色？」近日聽聞前秦舊事，更讓他色慾薰心。苻丕的楊皇后，淝水敗後被慕容永所擒。慕容永見楊皇后絕世美貌，肌膚如玉，胸臀豐盈，夜夜強佔，楊皇后不從，自縊而亡，慕容永卻不捨，將屍身置於床榻，塗香保鮮數日，繼續亵玩，後焚燒時還泣涕零涕，歎「美人命薄」。又有傳聞，慕容永後宮佳麗無數，皆前秦遺孀，個個國色天香，他日日宴飲，輪流寵幸，營中淫聲不絕，軍士皆聞。

姚萇聽聞這些，嫉妒如狂，心想：「前秦後宮皆是佳人難得，苻堅享盡豔福，慕容永繼之，朕豈能落後？」他閉眼，腦中浮現毛皇后。那日在戰場遠觀，她披甲執劍，英姿颯爽，卻掩不住天生麗質。毛皇后卸甲後，定是雲鬢高挽，紅唇微啟，雪膚映著燭光，腰肢柔軟如蛇，雙眸含情脈脈，胸前豐滿高聳，臀部圓潤翹挺，走動間搖曳生姿，香汗微洩，誘人採擷。姚萇幻想她被擒入帳，卸下盔甲，換上薄紗宮裝，肌膚若隱若現，跪在自己面前，淚眼婆娑。他伸手撫她的臉頰，撕開她的衣衫，露出雪白胴體，吻她的唇，咬她的頸，揉她的雙峰，進入她的溫熱幽谷。毛皇后在幻想中低吟掙扎，卻漸漸迎合，聲音嬌媚呻吟：「陛下饒命……」讓他征服欲大盛，動作愈發狂暴，幻想中將她壓在身下，肆意蹂躪，直至她臣福求饒。這畫面讓他血脈賁張，陽物脹痛，久久不能自已，低聲咒罵：「若能擒那女人，必讓她臣服！日夜寵幸，生下朕的種，讓前秦血脈為朕所用！」

他起身踱步，眼中閃過陰鷙與瘋狂，決心在戰場上生擒毛皇后，滿足這無盡色慾。帳外風聲呼嘯，他卻滿腦子淫靡畫面，徹夜難眠，無道本性盡露。

前秦大軍奪取了新平之後，長安已是無險可守，姚萇則是如坐針氈，坐立不安。「畜生！苻登那幫吃人的畜生！」姚萇憤憤的罵道。「父皇，現在多說無益。苻賊已經佔領新平，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再靠前一步了，在他們攻入武功、扶風之前必須擊潰他們。」姚興說道。「連日大戰，我軍已損失慘重，如今關中諸將竟叛朕而去，這當如何是好？」「父皇不必擔心，現今亂世，隨風擺者甚多，那些人先前叛了苻堅，此番又叛父皇，日後當然也可以背叛苻登。苻登已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竟忘了苻堅、毛興之死是何故。」

「皇兒的意思是策反他們？」「現在苻登正處優勢，策反目前起不了效果。現在我們手下親兵加起來尚有五萬人，另外王統與王廣因進攻毛興，他們絕不會降苻登，他們二人手下加起來尚有兩萬人。我等仍有翻盤的機會。孩兒再修書一封前往隴西與乞伏乾歸，陳明利害，讓他不要發兵援苻登。」「乞伏乾歸那個混蛋已經給苻登稱臣了，再說他素來與我們不和，會乖乖聽我們的話嗎？」「乞伏乾歸與他那死掉的兄長乞伏國仁一樣，都是些見利忘義的小人，他不過懾於苻登勢大，並非甘心稱臣，孩兒至少可以遊說他暫時觀望，只要我們能夠大敗苻賊，乞伏乾歸必然翻臉。」

「皇兒有理，朕準了。」姚萇無可奈何地說。姚興的信果然湊效了，就在前秦大軍南攻之時，乞伏乾歸修書與苻登，說他正不巧身患風寒，容待數天，必然發兵相助。 苻登看罷大為光火，氣得把信扯得稀爛，大罵乾歸沒有信用。 毛皇后對此事早有所料，她甚至擔心乾歸此舉還會動搖降將，於是對苻登說：「亂世人心皆此，陛下何必動怒。正因如此，陛下應乘軍中士氣正旺，人心尚齊之時立刻進軍長安，以免生變。」

苻登無法，於是不等西秦援軍，留兩萬大軍鎮守新平，自率八萬大軍南下進攻長安的門戶——武功郡。 姚萇和姚興父子也率領五萬後秦軍與前秦軍於武功郡郊外對峙。 一邊飄著黑色的秦字大旗，另一邊揚著紅色秦字旌旗，在一望無際的黃土平原上，一紅一黑的兩軍聲勢浩大地擺開陣勢，煞是壯觀。苻登見己方人數佔優，且士氣旺盛，立刻下令擂鼓進攻，姚興則下令三軍分開兩翼，等前秦軍衝入陣中時便下令合圍。 兩軍便在黃沙滾滾的戰場上拚命廝殺，紅黑兩色旗幟在陣中互相穿越。

混戰之中有人身首分離，有人手骨被擊碎，有人腿腳被斬落，甚至有人從頭到腳當中被一劈為二，兩軍不少士兵像刀切西瓜似的，或被劈成兩半，或被攔腰橫剖，慘叫不絕。 前秦軍人數雖多，但由於姚興指揮得當，竟然也與前秦軍打了個平手，雙方處於膠著狀態。 而女營三千將士也身處陣中奮勇殺敵，各個女將皆勇武不輸男兒，連克對方數將，尤其是那個有萬夫不當之勇的虎妞，殺得渾身都沾滿了敵人的鮮血。 戰場上，塵土飛揚，血肉橫飛。前秦軍如黑潮湧進，長槍刺穿敵胸，箭矢射入眼眶，戰馬嘶鳴，踐踏屍體。後秦軍紅旗招展，刀盾相擊，火花四濺。虎妞一馬當先，畫戟橫掃，斬斷數人腰肢，腸子流了一地，她大喝一聲，又刺穿一敵喉嚨，血噴如泉。張秀蘭雙刀如蝶，左劈右砍，敵首落地滾落，斛律婉長槍如龍，連挑三將，槍尖帶血。慕容嫣白虎刀舞得密不透風，護住側翼，斬殺數十人，英姿颯爽。

女營姐妹高呼，士氣大振，衝開後秦一角。姚萇在後軍遠觀，瞥見毛皇后躍馬執劍，絕世美貌與英勇姿態讓他心生異樣，眼中慾火熊熊。 就在這個時候，王統與王廣突然率著兩萬兵馬從前秦側翼殺入，把前秦軍衝開了兩截，前秦大軍的陣容馬上亂了起來。 側翼突襲如雷霆，戰馬撞擊，盾牌碎裂，前秦士兵驚慌後退，陣腳大亂。苻登眉頭緊皺，急令調整。 苻登雖驚於後秦那突如其來的援軍，但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連忙下令全軍回防，擺開兩翼，並下令三軍穩固自守，不得擅自反擊。

女營的將士們也隨著大軍且戰且退，防守著右翼，拚命地抵擋蜂湧過來的後秦軍。 由於前秦軍及時調整了戰陣，兩軍再次處於膠著狀態，且前秦軍人數始終佔優，姚興不禁開始擔心起來，姚萇的臉更是變得鐵青，暗忖毛皇后若落網，必先享用。 後秦大將劉勃勃正率軍猛攻前秦軍右翼，左衝右突無人可檔，對著幾個女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一顆顆腦袋隨著慘叫聲四處亂飛。

劉勃勃怪力驚人，長刀揮舞，女兵頭顱飛起，血柱沖天，屍體堆積。 虎妞見敵方的鬍子大將一連砍倒十幾個姐妹，頓時怒從心中起，挺戟上前大呼：「休傷我姐妹，待我來會會你！」劉勃勃殺得興起，狂笑道：「苻登老賊無人了，竟然都叫女娃子來送死。好！待我逐一砍下妳們的腦袋擺在軍營中展覽！」那劉勃勃是匈奴人，天生怪力，一柄幾百斤重的長刀舞得虎虎生風，但虎妞雖是女流，但力氣不輸男兒，兩人刀來戟往，一時竟不分勝敗。虎妞戟影如山，劉勃勃刀風如雷，碰撞聲震耳，火星四濺。

虎妞一戟掃斷敵旗，劉勃勃一刀劈開盾牌，兩人殺得難解難分，高光時刻讓後秦軍側目，姚萇遠觀毛皇后指揮女營，慾念更盛。 這時姚興在一個臨時搭起的瞭望臺上觀看戰局，看到右翼處的劉勃勃與一員猛將打得難分難解，便問傳令兵對方是何人，傳令兵答道：「好像是苻軍女營的人，名喚虎妞的。」姚興心中一喜，連忙對傳令兵說：「你馬上去陣中，喚劉勃勃軍向後撤。」姚萇聽了大吃一驚，連忙問道： 「皇兒，現在正是要破敵方守勢，為何還要讓人撤退？」姚興回答：「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對苻登軍中的女營素有興趣，聞得那虎妞勇冠男兒，只是有勇無謀，我先讓劉勃勃假意不敵後退，那虎妞向來氣盛，必定追趕。苻軍的將士向來羞於落後女子，必定也會衝出，到時我再指揮大軍合圍，敵軍右翼可破！」

姚萇聽罷大喜，連聲稱讚，眼中閃過淫光。劉勃勃正打得興起，忽聞傳令兵的撤退令，無奈只好收刀後退。 虎妞見後秦軍不敵後撤果然中計，率領女營戰士衝了上去，部分在右翼防守的前秦軍也不落後，在幾名將軍的帶領下也上前追擊敵軍。 虎妞魯莽追擊，女營姐妹跟隨，右翼空虛，轉折突生。

毛皇后看到虎妞等一幫人衝了出防守線外時不禁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大聲喊叫：「虎妞！不要追，小心中計！」又讓張秀蘭率兵去阻。 但已經來不及了，姚興見時機一到，馬上揮旗，讓大軍圍住衝出防守線的前秦軍，並猛攻右翼。 劉勃勃也勒馬回頭，迎著虎妞再戰。

右翼一破，前秦軍的防守就亂了，後秦軍的攻勢也凌厲了起來。 衝出陣中的前秦軍也被合圍的敵軍殺得七零八落，死傷無數，不少女營的戰士成了劉勃勃等人屠殺的對象，只有虎妞等為數不多的人殺出重圍回到陣中。 虎妞雖勇，卻因魯莽導致右翼崩潰，女營損失過半。 片刻以後，後秦軍不斷地佔了上風，這時眾將都勸苻登撤退，苻登眼見臨門一腳竟然被對方翻盤，氣得七竅生煙，他不甘心就此宣告失敗，仍將兩翼部隊收縮，企圖尋機反擊。 虎妞撤回陣時看到毛皇后滿臉的怒容不覺羞愧萬分，主動前往陣中迎敵，以求將功補過。

慕容嫣也從後陣趕到陣中接應虎妞，正當她奮力抵擋敵軍時，忽然在陣中看到慕容光，不禁大驚失色。原來當初毛皇后將計就計破了安定後，姚萇大怒，準備處死慕容光，幸得眾將求情才免了死罪，但被貶為偏將。 慕容光心中雖然不滿，但又無可奈何，對慕容嫣的背叛是恨之入骨。 殺入陣中的慕容光正好看到妹妹，想起安定一戰被慕容嫣出賣一事，氣得是咬牙切齒，挺起青龍長刀便殺將過來。

慕容嫣一直覺得有愧於兄長，後來一直打探都沒有兄長的訊息，自思定是被姚萇處死，心中愈是自責。 這會兒重遇慕容光是又驚又喜，但看到他雙眼噴火的樣子，心中一陣心酸，竟收刀往後退走。 慕容嫣魯莽退縮，軍心動搖，降卒四散，戰局急轉直下。 一些將士眼見慕容嫣不戰而退，軍心當場動搖，有部分士兵本來就是降卒，眼見前秦軍取勝無望，紛紛四散奔逃。

苻登眼見大勢已去，心中一陣絞痛，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當場暈了過去。 毛皇后看罷大驚，擔心局面會因此而進一步失控，於是代替苻登下令撤退。 先是虎妞，接下來是慕容嫣，看到手下兩員大將接連犯錯，毛皇后心中倍感自責，便打算讓眾將護送苻登先退，自己負責殿後。 這時慕容嫣策馬過來，主動要求請纓。

毛皇后責罵道：「嫣兒啊！妳剛才為何不戰而退？？難道妳不知道這是戰場大忌？更何況當時軍隊正處於崩潰邊緣？！」慕容嫣羞愧得低下了頭，說道： 「方纔在陣中，看到兄長……，我……。」毛皇后一聽，心中已經明白緣故，但仍然罵道：「既然妳當初已經決心背叛慕容光，何必愧疚到現在？再說妳身為大將怎能感情用事？！」慕容嫣哭道：「嫣兒自知罪該萬死，但亦無可挽回。故嫣兒願領軍殿後，若還有命回來，願受娘娘處罰！」

毛皇后已經知道慕容嫣抱有必死的決心了，只得點頭同意。 在大軍退到武功郡外的關口處時，毛皇后點起苻登直屬士兵約兩千餘人死守，為大軍的撤退贏得時間。 慕容光大隊人馬趕到時，只見前秦的殿後大軍已嚴陣以待，而為首一名騎馬大將，竟然就是妹妹慕容嫣，心中更加憤怒，舉起青龍長刀指著慕容嫣說：「我自問平日待妹妹不薄，何故做出此等不忠不義之事來？」慕容嫣心中自是感到一陣羞愧，兩行眼淚奪框而出，她噙著淚水說：「事已至此，不必多言。」說罷把那白虎長刀向前一指，殿後軍便向前衝殺過去，與後秦軍激烈地搏鬥。殿後的軍隊由於都抱著必死之心，所以個個使出了以一當十的氣力，一時竟與後秦軍相持了半個時辰，雖然武功郡關口狹窄，後秦的追兵無法合圍，但人數畢竟處於劣勢，殿後的前秦軍漸漸招架不住了，士兵也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地上。

慕容嫣卻是越戰越勇，連續砍死了後秦的幾員偏將。 慕容光心中實在是不願意與妹妹交手，而眼見她面對兄長的軍隊還如此賣力，心中怒火如火山一般噴發了出來。 「我到底幹了什麼對不起妳的事，妳竟鐵了心在苻賊那邊？？」慕容光邊想邊拍馬衝到慕容嫣面前，兩把名刀在閃閃的光影中打了三個回合。 就在慕容光的刀往前劈來時，慕容嫣原本準備招架的手突然放了下來，並閉上了雙眼微微的抬起了頭。 慕容光一下子慌了，他做夢都想不到妹妹會來這個姿勢，但收手已經來不及了，那把削鐵如泥的青龍長刀就這樣快速地在慕容嫣的脖子掃過。 一顆美麗的頭顱就勢凌空飛起，猶如一個繫著紅色彩帶的皮球一樣，跌落到地上還蹦跳了兩下，最後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失去了頭的身子則隨著馬的動作如斷線木偶一般左右晃動，噴到上空的鮮血形成了一團團血霧，如同一朵朵正在綻放的玫瑰。

慕容光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整個人像石化了一般，直到慕容嫣那沒了頭的屍身從馬上跌落地面後才失聲地叫大喊：「妹子！！」。 慕容光腦子一片混亂，他之後的動作彷彿是被某種力量所強迫做出來的，他幾幾乎是從馬上跌下來一般，兩步並在一步的衝到慕容嫣那仍在抽搐的屍身面前，看著那頸脖裡的鮮血仍小股小股的湧出，身處在那個血肉橫飛的戰場當中，彷彿此時才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慕容光跪在了她的屍體面前，覺得它變得越來越模糊，努力了很久雙手仍無法觸摸到她身上那沾滿鮮血的鎧甲。 之後又好像瘋也似的飛奔到前面，一把抱起那顆沾滿血污的頭顱。 儘管慕容光眼裡充滿了淚水，但仍然很清楚地看到她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妳為什麼要這麼傻啊？」慕容光已經激動得無法出聲，只得費解的想著。 也許慕容光永遠都無法理解妹妹的想法，但對於慕容嫣來說，死在兄長的刀下可能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對她最好的解脫。

戰鬥已經結束了，前秦的殿後軍無一生還，而後秦的追兵們則都站在屍體堆的中間，默默地看著慕容光緊緊抱著他妹妹的首級在撕心裂肺的狂哭。戰後，黃土平原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前秦軍退守新平，士氣低落，長安夢碎。

小说相关章节：前秦虎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