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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一个走私犯和他的秘密欲望第一章 大下岗,自寻出路

小说:东北往事:一个走私犯和他的秘密欲望 2025-12-19 19:36 5hhhhh 6170 ℃

那是一九九七年的冬天,东北的雪下得跟往年一样大,但那年的雪,落地不化,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听着让人心里发慌。也就是那一年,铁西区那边的好多烟囱,突然就不冒烟了。

老王就是在那天接到的通知。

他在厂里干了二十年的电工,手艺是没得挑的。厂里的那几台老苏联留下的机床,线路老化得跟蜘蛛网似的,谁看了都头疼,就老王能修。他以为凭着这门手艺,不管世道怎么变,总得有个这就饭吃的地儿。可那天下午,车间主任老李——平时跟老王就在一台机床上抽烟屁股的老哥们,哆哆嗦嗦地拿着一张红纸进了休息室,连正眼都不敢瞧老王。

“老王啊……那是上面的意思,咱们这帮老家伙,得给年轻人腾腾地儿。”老李说完这话,把红纸往桌上一拍,转身就跑了,像是身后有鬼追似的。

老王拿起那张纸,上头写着“买断工龄”四个大字。二十年工龄,一年给几百块钱补偿,加在一块儿,统共不到两万块。老王点了根烟,劣质的长白山,抽进肺里辣嗓子。他透过满是油污的窗户往外看,厂区大院里也是一片死寂,往日那种机器轰鸣、震得人心颤的声音没了。雪花就在那静悄悄地飘,盖住了生锈的钢材,也盖住了那几千号人的饭碗。

那天老王在厂门口站了很久。他看着那个巨大的铁门,漆都掉了一半,露出里头黑黝黝的底色。那时候他还没觉得绝望,就是觉得空。心里头像是被掏了个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他是个闷葫芦,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这种时候更是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他把那张红纸叠得方方正正,塞进贴身的衬衣口袋里,然后推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路上的风硬得很,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街边的国营饭店早就关门了,倒是多了不少推着三轮车卖烤红薯、卖大碴子粥的小贩。这些人里头,老王眼尖,认出了几个是隔壁车间的工友。以前都是端着铁饭碗、走路带风的人,现在一个个缩着脖子,在那叫卖着几毛钱的吃食。老王没敢打招呼,压低了帽檐,蹬着车快步骑了过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了贼,怕被人认出来,更怕认出别人。

到了家属院,那种压抑的气氛更浓了。筒子楼里,各家各户都在做饭,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子酸菜和煤烟味儿。这味儿老王闻了几十年,以前觉得踏实,今儿个闻着只想吐。

老王家在三楼,那是个阴面,一年到头见不着多少光。他刚把自行车锁好,正准备上楼,楼道口的声控灯坏了,黑漆漆的一片。就在这当口,一个黑影“嗖”地一下从楼梯上窜了下来,差点撞老王怀里。

“哎哟!王叔,对不住啊!”

是一个清脆的童声,带着还没变声的稚气。

借着楼外透进来的雪光,老王看清了,是住二楼老张家的儿子,虎子。这小子今年也就十岁出头,正是狗嫌猫厌的年纪。大冬天的,这小子也不怕冷,那件袖口磨破了的运动校服里头就套了个薄毛衣,领口歪在一边。

老王本来心里的火正没处撒,可当他的目光落在虎子身上时,那股子火突然就变了味儿。

虎子大概是刚才在屋里疯玩了一身汗,这会儿脑门上还挂着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那脖颈子白生生的,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特别扎眼。因为刚才跑得急,虎子在那大口喘气,胸口一起一伏的,嘴里吐出来的白气喷在老王脸上,带着一股子小孩特有的奶腥味儿,混着点廉价雪花膏的香气。

那一瞬间,老王口袋里那张“买断工龄”的红纸好像突然不烫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热流直往小腹窜。他看着虎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因为剧烈运动泛红的脸蛋,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这感觉不是头一回了。老王自己都知道自己这毛病,见不得光。他是那种在人群里最不起眼的老实人,谁能想到这老实皮囊底下,藏着这么个恶心的念头?平时上班忙,累得跟狗似的,回家倒头就睡,这念头也就压下去了。可今儿个,饭碗砸了,前途没了,人一绝望,心里的那些个妖魔鬼怪就全都钻出来了。

“虎子,慢点跑,这是干啥去?”老王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哑,那是极力压抑着某种颤抖的哑。

“王叔,我去小卖部打瓶酱油,我妈等着炒菜呢!”虎子哪知道眼前这平时闷不出溜的王叔心里在想啥,咧嘴一笑,露出一颗还没长齐的小虎牙。那一笑,天真得有些刺眼。

老王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摸摸虎子的头。那手伸到一半,停在了半空。他的手指头上全是老茧和洗不掉的机油黑渍,跟虎子那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一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去吧,天黑,别摔着。”老王把手缩了回来,在裤腿上蹭了蹭,那里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虎子“哎”了一声,像个小皮球似的弹走了,噔噔噔下了楼。老王站在原地没动,他在黑暗里使劲吸了一口气,那空气里还残留着虎子身上的那股子味儿。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真的,这念头要是让人知道了,别说下岗,就是被人打死在街头都不冤。可就在这冰天雪地的绝望里,那点不可告人的幻想,竟然成了唯一能让他觉得身子骨还没彻底凉透的热源。

他摸出兜里的那盒烟,想点一根,手却抖得打不着火机。

“老王?杵那干啥呢?咋不进屋?”

三楼楼梯口传来一声尖利的嗓门,那是他媳妇桂英。

老王打了个激灵,那点龌龊的心思瞬间像是见了光的蟑螂,嗖地一下钻回了阴暗的角落。他应了一声,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

进屋的时候,桂英正把一盘炒土豆丝往桌上墩,力气使得有点大,盘底磕在桌面上“咣”的一声,几根土豆丝蹦了出来。

“咋才回来?大刚这学期的补课费学校又催了,说是要一百二,这帮老师也是穷疯了,变着法儿的要钱。”桂英一边解围裙一边唠叨,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带着常年被油烟熏出来的黄气。

老王没吭声,把那一纸通知和工会发的那个信封放在了油腻腻的折叠桌上。信封挺厚,里头装的是那一万八千块钱的存折,那是他二十年的价钱。

桂英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还没放下,眼睛盯着那个红戳的信封,像是盯着个炸雷。她又不傻,这阵子厂里风声鹤唳的,谁家还没个下岗的亲戚。她手哆嗦着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紧接着就红了,眼圈子也是红的。

“下来了?”桂英的声音都在抖。

“嗯,下来了。”老王坐下,抓起那双长短不一的筷子,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塞嘴里,没嚼几下就往肚里咽,噎得胸口疼。

“以后咋整?啊?大刚要上初中,家里米缸都要见底了,你个窝囊废,你怎么不去找领导求求情?凭啥下你?隔壁老张咋没下?”桂英突然就炸了,把围裙往地上一摔,那哭嚎声像是要把房顶掀翻。

老王还是没说话,闷头扒饭。他能说什么?老张那是车间主任的小舅子,他老王算个屁。

那顿饭吃得跟上坟似的。桂英哭了一阵,又开始数落,从结婚那时候家里穷数落到现在。老王听得脑仁疼,那股子憋屈在胸腔子里乱撞。他把碗一推,说了句“我出去透透气”,抓起棉袄就出了门。

外头还是冷,但比屋里透气。老王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路灯昏黄,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街上没人,只有风卷着地上的废报纸哗啦啦地响。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以前常去的那个路边烧烤摊。那是个露天的棚子,挂着个脏兮兮的灯泡,底下围着一圈塑料布挡风。虽然没钱,但他现在不想回家,只想找个地儿坐会儿。

“呦!这不是王哥吗?咋造成这逼样了?”

一个破锣嗓子从角落里传过来。老王眯着眼一瞅,是二癞子。

这二癞子以前也是厂里的,因为偷铜线被开除了,后来听说进去蹲了两年,出来后就在社会上混。今儿个这二癞子可不一样了,身上穿着件亮得晃眼的皮夹克,领口翻着一圈黑毛,手上夹着根烟,那烟盒上全是洋码子。

“二癞子?”老王有点不敢认。

“叫啥二癞子,叫二哥!”二癞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招手让老王过去,“来,坐!老板,再加十个大腰子,两瓶老雪!算我的!”

老王也没客气,坐下就拿过酒瓶子灌了一口。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下去,激得他打了个寒颤,但心里那股燥热反倒压下去点。

“咋样?听说你们厂也完犊子了?”二癞子翘着二郎腿,脚上那双大皮鞋擦得锃亮,跟这满地的煤渣子格格不入。

“嗯,买断了。”老王闷闷地说。

“操,早晚的事儿。”二癞子吐了口烟圈,一脸的不屑,“守着那个破厂子有啥出息?王哥,你看兄弟我现在,咋样?”

老王抬眼打量了一下二癞子,这小子红光满面的,手腕子上还戴着块金表,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在灯泡底下确实闪光。

“发财了?”老王问。

“发个屁财,就是混口饭吃。”二癞子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凑了凑,那股子劣质香水味儿混合着烤肉味儿扑面而来,“刚才那边回来。黑河,知道不?那边的毛子,现在穷得就剩裤衩子了,咱们这边的破烂,拿过去就是宝。”

“倒爷?”老王心里动了一下。这词儿这几年听得多了,据说有人倒腾几车皮罐头换了架飞机回来,那是神话。但眼前这个二癞子,是实打实地变样了。

“啥倒爷不倒爷的,就是互通有无。”二癞子给老王倒满酒,“我跟你说,王哥,你别看你是个电工,在那边,你这手艺比金子都值钱。那边的工厂也都停了,设备坏了没人修,咱们带点零件过去,再帮着修修,那是这个数。”

二癞子伸出五根手指头,在老王面前晃了晃。

“五百?”老王试探着问。

“五千!还是美金!”二癞子瞪着眼,唾沫星子喷了老王一脸,“你也是死脑筋。就在这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能守出个大金元宝来?现在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有路子,你有技术,咋样,跟兄弟走一趟?”

老王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五千美金,那就是四万多人民币。他干了二十年,买断才给一万八。这巨大的反差让他脑子嗡嗡的。

“那边……乱不乱?”老王听说边境那边不太平。

“乱?乱才有钱赚!”二癞子冷笑了一声,眼神里透着股狠劲,“那是富贵险中求。再说了,咱们就是去换点货,又不杀人放火。你那点胆子,是不是都在娘胎里吓没了?”

老王没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上头,他的脸有点发烫。他想起了家里那个狭窄昏暗的筒子楼,想起了桂英那张因为贫穷而扭曲的脸,又想起了刚才在楼道里,虎子那白生生的脖颈子和带着奶香味的热气。

钱。

只要有钱,腰杆子就能挺直了。只要有钱,也许有些现在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就能变成真的。

“我手里有点本钱。”老王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那一万八,我能拿出来。”

二癞子眼睛一亮,啪地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王哥,你就信兄弟这一回。过完年,咱们就走。这一趟要是成了,回来别说买断工龄,你把厂长买下来给他当爹都行!”

两人在寒风里推杯换盏,喝到最后,老王看着二癞子那张油腻的脸,竟然觉得顺眼了不少。那一晚,老王喝多了。回家的路上,他觉得自己脚下踩的不是雪,是云彩,也是烂泥。

回到筒子楼已经是后半夜了。楼道里静悄悄的,声控灯还是坏的。老王扶着墙往上爬,到了二楼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

那是老张家门口。门缝里没光,里头的人早就睡了。老王把耳朵贴在冰凉的铁门上,屏住呼吸听里面的动静。除了偶尔传来的呼噜声,什么都没有。但他脑子里全是虎子的影子,那穿着单薄毛衣的小身板,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

他在那扇门前站了足足有五分钟,像条在黑暗里嗅着腥味的野狗。直到楼上不知谁家冲马桶的水声哗啦啦响起来,他才猛地惊醒,像是做了贼一样,慌慌张张地窜上了三楼。

进了屋,桂英已经在里屋睡了,也许是哭累了。老王没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桌上那个信封。他伸出手,把信封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贴着肉,冰凉,又滚烫。

这一夜,老王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没过膝盖的大雪里,手里攥着一大把绿油油的美金。前面站着虎子,光着身子,笑嘻嘻地冲他招手。他想跑过去,却发现脚下全是黑色的淤泥,越陷越深,那淤泥像是活的,顺着他的腿往上爬,又滑又腻,像是女人的手,又像是蛇。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老王却出了一身冷汗,身下的褥子都湿了一片。他听着外头风刮着窗户纸的动静,眼神在黑暗里直勾勾的。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无论是那份安稳的日子,还是那个老实本分的自己,都在这一夜死绝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王像变了个人。他不再唉声叹气,也不出去找零活。他开始在那堆破烂里翻腾,找出了以前当电工攒下的那一套家伙事儿:万用表、剥线钳、电烙铁,还有几本翻得起了毛边的俄语入门教材——那是早些年厂里搞技术培训时发的,那时候还要学老大哥的技术。

桂英看他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出去挣钱,骂了几回见没反应,也就懒得理他了,只是每天看着那即将见底的米袋子发愁。她不知道,老王正在把家里的这点家底,变成通往地狱或者天堂的门票。

转眼到了年关,家家户户贴对联放鞭炮。老王家今年冷清,没买肉,就包了顿素馅饺子。吃完饭,老王破天荒地给了大刚五块钱压岁钱,把孩子乐得够呛。

“年后我要出个远门。”老王放下筷子,说了这么一句。

“去哪?”桂英警惕地看着他。

“跟朋友去趟黑河,看看有啥活干。”老王没提俄罗斯,更没提那一万八的事。那一万八,早就被他偷偷缝在了贴身内裤的暗兜里。

桂英哼了一声:“去吧,死外面别回来才好。”

正说着,门被敲响了。老王去开门,是楼下的老张,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老王啊,过年好!这是刚出锅的,酸菜猪肉馅,给你们尝尝。”老张满脸堆笑,身后跟着虎子。

虎子今天换了身新衣服,虽然是大几号的不合身,但看着精神。他手里拿着个摔炮,看见老王,脆生生地叫了声:“王叔过年好!”

老王看着虎子,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过年好,过年好。”

老张把饺子递过来,叹了口气:“哎,咱们厂这事儿闹的……你也别上火,年还得过。这不,我想求你个事儿。我家那电路不知咋回事,老跳闸,大过年的找不到人修,能不能麻烦你……”

“行,没问题。”老王答应得飞快,甚至有点急切。

“那太好了!虎子,你先领王叔下去看看,我去拿手电筒。”老张把虎子往前一推。

老王只觉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拳。

“走吧,王叔。”虎子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什么,转身就往楼下跑。

老王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桂英正在收拾桌子,没工夫搭理他。他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工具包,跟着那小小的身影走进了昏暗的楼道。

楼道里的灯依旧是坏的,只有虎子手里那个摔炮偶尔擦出一点火星。老王走在后面,看着虎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背影,手心全是汗,那汗水浸湿了工具包的提手,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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