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运收束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高中男生。

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瘦高，五官称得上清秀。剪着规规矩矩的黑短发，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穿着朴素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

看起来......很普通。很无害。

甚至有点书呆子气。

「你好，我是街对面的川岛，我叫川岛雄太。」他微微鞠躬，「你就是茉莉香妹妹吗？我妈让我来照顾你。」

「......你好。」

我礼貌地回应，同时快速扫描着这个人。

眼神？纯净。

表情？腼腆。

肢体语言？拘谨。

没有那种油腻的贪婪感，没有那种直勾勾的色欲目光。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巴交的高中生。也许......真的没事？

哈。

才怪。

越是老实巴交的高中生越是不可能老实巴交，从那时候过来的我再清楚不错。

也许命定之书的判断是错的？也不太可能。

但问题就是。我也实在没有机会。

这段时间各种「密闭空间」的机会实在太多。

包括妈妈带来的男人，个别亲戚。有嫌疑作案的人也太多。

我实在是有些疲惫了。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强硬拒绝每一个大人。

我还是只能把他他让进大门，心里警惕依然没有完全放下。

「请进。要喝水吗？」

「好的，谢谢。」

川岛雄太走进客厅，环顾了一圈。

「茉莉香妹妹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

「还好。」

「那今天想做什么？看电视？玩游戏？还是......」

「随便。」

我找出遥控器，打开电视，假装在看动画片。

川岛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距离我至少一米远。

他真的很规矩。

全程都在玩手机，偶尔抬头看看电视，和我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真的没事。

但是我实在不想和他耗。就一个人跑回了房间里。扑进枕头睡觉。

但是睡不着。

也不能放着他在外边一个人，这样妈妈回来的话要骂我。

也许那个节点不是今天。也许——

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又回到了客厅。那里的川岛还是一脸无辜地坐着看电视。

「茉莉香酱，不睡了吗？」川岛突然开口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

「那喝点果汁？我看冰箱里有。」

「......好。」

他站起身，走向厨房。

我听着他打开冰箱的声音，拿出果汁倒进杯子的声音，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

一切都很正常。

太正常了。

正常到让我反而更加不安。

川岛端着两杯果汁走回来，把一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喏，橙汁。」

「......谢谢。」

我端起杯子，却没有喝。虽然这橙汁是我自己家的。

我还是太疑神疑鬼了。

川岛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继续玩手机。

我还是没管他，口渴的话就抓起自己的保温瓶。

……

又是半个小时的平静。

我开始有点困了。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几个月神经绷得太紧，还是因为今天确实太无聊。眼皮越来越沉，脑袋开始晕乎乎的......

等等。

这种感觉不对。

这不是正常的困倦。

这是......药物作用的那种困倦！

我猛然睁大眼睛，看向茶几上那杯没有动的橙汁。

然后我低头看了看我怀中的保温瓶。那是我自己惯用的水瓶。妈妈走之前给我泡的水。

这水不可能有问题。但是……

但是……这水瓶确实离开过我的视线。在我进屋的时候。他放了什么东西吗？

最后我抬头，看向川岛雄太。

他依然坐在沙发上，手机放在一边，正在用一种完全陌生的奇异目光看着我。

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拘谨和腼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藏很深、终于暴露出来的欲望。

「起作用了啊。」

他没有在对我说，应该是在对自己说。

是在确认刚才阴谋的得逞。

他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那种人畜无害的温和，而是带着压抑的兴奋。

「茉莉香酱，你知道吗？我从你搬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你了。你好可爱呢。可爱到、和我看到过的每个这个年龄的小女孩都不一样。」

「我知道你是多么的可爱，你是多么喜欢打扮自己，喜欢对别人表现出你的可爱，哥哥都知道的哦。」

「我知道你私下的时候会怎样用，从下往上那种的可怜兮兮视线看你身边的男人，在外边的时候，会用花蝴蝶一样灵巧的转身，横条，展现你俏皮、可爱。」

「我一直都看着你。所以我是都知道的。茉莉香也想让我们夸奖你的可爱，对吧？」

我想站起来，但身体不听使唤。

四肢绵软，完全使不上力气。更加没法吐槽他这样意识过剩的自白了。

先不说我是不是有意做这些事情……就算是有。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会意识到自己脑子有问题吗。

还有那杯果汁里......到底放了什么？

「我本来想再等几年的。等你长大一点，至少上中学之后......但今天的机会太好了。你妈主动送上门让我照顾你，你说这是不是老天注定要让我和茉莉香妹妹好呀？」

川岛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努力挣扎，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全身上下，只有意识是清醒的。

清醒地感知着恐惧，清醒地感知着无力，清醒地感知着——

命运的收束。

【小学三年级，封闭空间，猥亵】

我以为可以逃掉的节点。

我以为可以靠谨慎规避的劫难。

终于还是来了。

只是方式和我预想的不一样——不是在学校，不是在外面，而是在自己家里，被一个看起来最无害的人。

真是讽刺。

一切的谨慎，在命运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别害怕，」川岛俯下身，把我抱起，走进了我自己的房间。

然后，他把我放在榻榻米上，伸出冰凉的手摸了摸我的脸。

「啊。不要皱眉，我不会弄疼你的。我只是......想看看茉莉香有多可爱而已。」

只是看看。

这种话，骗鬼呢？

但我无法反抗。

我只能清醒地、无助地，感受着那只手从我的脸颊，滑落到我的脖子，再滑落到我的锁骨......

「小茉莉香的皮肤真滑......像丝绸一样......」

那只手继续向下，扯开了我睡衣的扣子。

九岁的我，胸部还是完全平坦的，只有两个小小的粉色突起。

但在川岛的眼里，这似乎更加刺激。

「还没发育呢......太棒了，我最喜欢这种的了......」

他俯下头，把嘴唇贴上我的乳尖。

那温热湿润的触感，让我浑身打了个颤。

不是因为快感。而是因为厌恶、恐惧，以及——愤怒。

前世的记忆里，我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作为一个男人，我只记得乳头被女友舔的话，「似乎会有点舒服」。

但我不知道实际上作为女孩子乳头被舔，会「这么的」舒服。

这也太可怕了。

明明才刚有发育的苗头，还谈不上拥有真正的性征，可是身体那里就已经擅自准备好了。

明明没有任何快感，却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对方的动作下微微颤抖。

明明内心只有呕吐的本能，却一点都无法阻止生理上的反应。

这种灵魂和肉体的分裂感，比单纯的疼痛更让人崩溃。

「唔......茉莉香妹妹的身体好敏感哦......」

川岛抬起头，眼镜的镜片反射着灯光，遮住了他眼中丑恶的神色。

「下面呢？让哥哥看看下面......」

他的手伸向我的裙子。

就在那一秒——

我的脑海里突然炸开了一片白光。

不是疼痛，不是眩晕，而是——

、、、某种记忆正在涌入。、、、、

不是我的记忆。

是......另一个人的。

、、、、、、、、、、、、、、、、、、

、、、、、、、、、、、、、、、、、、

——黑暗。

密闭的房间，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一个银发的小女孩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布条，泪水和鼻涕糊了满脸。

川岛——不，是另一个川岛，眼神比现在更加疯狂——正趴在她身上，动作粗暴得多。

没有试探，没有"温柔"。

只有赤裸裸的暴力。

他一只手掐着女孩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不仅仅是"看看"。

他的手指......已经伸进去了。

女孩的眼睛瞪得老大，发出被布条堵住的、绝望的哭嚎。

那双眼瞳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

是信任。

是对世界的基本安全感。

是一个九岁女孩本该拥有的、正常的童年。

全部碎裂了。

"别叫，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川岛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你妈不会回来的，她根本不在乎你......没人在乎你......你只是一个漂亮的玩具......给男人玩的。"

“没有我，你也会被更多更丑、更肥的男人玩。你觉得那样好吗？而我可以——“

女孩的挣扎越来越弱。

不是因为放弃了，而是因为——

她的灵魂正在从身体里抽离。

为了保护自己，她的意识选择了从身体中逃走。

留下一具空壳，任由那个男人摆布。

可是即便如此，这件事之后，那些创伤会永远刻在她的记忆里，成为一辈子无法愈合的伤疤。

成为每一个深夜将她从噩梦中惊醒的幽灵。

成为她此后人生中，对任何男性、任何亲密关系都无法信任的根源。

可即便如此，那些事情在时候却一定会变本加厉地追逐着她，就像把烧红的烙铁再度按到一个人的疮疤之上……

反复地揭开、毁灭创面、重新结痂、再揭开……

、、、、、、、、、、、、、、、、、、

、、、、、、、、、、、、、、、、、、

白光消退，我回到了现实。

「呼、哈啊……」

我就像憋了很久的气刚刚浮出水面一样大口大口呼气。

川岛的手还停在我裙边的位置，似乎只过去了不到一秒钟，但我的内心......已经天翻地覆。

那不是幻觉。

那是......另一个禅院茉莉香的记忆？另一条时间线上的禅院茉莉香？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看到的就是如果没有我存在，禅院茉莉香在这个节点会经历的一切吗。

那个没有前世记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以一个普通九岁女孩的脆弱心灵，直面了这场噩梦。

她......会被彻底玩坏的。

没有【永劫回春】修复一切身体的伤害，没有我这个成年男性打底的灵魂作为护盾。

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会被一个邪恶少年的欲望正面直击，遭受灭顶之灾。

那种程度的创伤，足以让一个人的精神永久破损，让禅院茉莉香变成一个无法正常生活、无法正常社交、每天都在PTSD和解离中挣扎的.....

——仅仅只是还能活动的人偶而已。

这就是神明的「剧本」吗？这就是那个混蛋给禅院茉莉香安排的「命运」？

......

......

忽然觉得……有点点生气。

明明那不是我的事，但……那确实也是我自己的事。

我就是茉莉香，无论怎么说，现在的我就是她。

有某种开关，在我内心深处被悄然拨动。

之前八年的人生中，那种事不关己的想法，似乎瞬间就没有了。

转而，我忽然很想代表茉莉香去……做点什么。

即使那可能代表我和这具身体，将会牵连得更深、更深，我也想要做。

……

可是，偏偏我现在的身体却越来越瘫软无力。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看川岛的手掀起了我的裙子。

「让哥哥看看哦......」

他低头看着我的小内裤，眼神贪婪得像是饿了三天的野兽看到了肉。

那双手颤抖着，伸向我那条幼童款式的内裤边缘。

就在这时——

「大哥哥。」

一个声音从我嘴里发出。

冰冷、沙哑的声音，刚开始还带着一丝颤抖，但随后就没有了。

川岛愣了一下，抬起头看我。

我眯着眼睛，深黑的眼瞳如线，往他的视线睥睨一般。

我的目光里没有恐惧，没有泪水，大概也没有体现出一个普通小女孩应该有的惊慌失措。

「哥哥、」我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天气，「你现在的样子，好难看。」

「......」

川岛的动作停住了。

那不是因为悔恨或羞耻。

而是一种，忽然涌现起的烦躁。

我的心稍微一动，有点意思。

即使我从他的眼睛中都能清楚的看到那种烦躁的话。

那么这个家伙，显然并不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完美罪犯啊。

他也很心虚啊。

一个和我一样的弱者。

「你......」他喃喃道，「说什么你......」

「我是说，大哥哥。你、没有女朋友的吗。还是说，和女朋友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

「咕……」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掐住了脖子。

我都没把试探的话说完，当女友这个字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爆炸了。

这已经算是不打自招了。

然后是沉默。

在漫长的沉默中，我没法呼吸。

虽然心里觉得更好笑，更宽慰了一些，因为我觉得我显然又更加了解了这个男孩。

他是某种意义上的失败者，在他自己的人生中他是失败者，而他现在知道我知道了他是失败者。

显然……他现在气到想让我这个小女孩死。

我开始眼冒金星，窒息让我开始浑身发凉，宇宙、星云、类星体、伽马射线暴，统统开始出现在我的眼前。

喔喔，好漂亮啊！

我忽然觉得好舒服！

被压制住、被掐住脖子，被气喘吁吁的男人压在身上，但是，我却莫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反正，我是死不掉的，被掐到要死的我，始终会从死回到濒死，从濒死回到「有点难受」，对我来说他一时癫狂的报复，也就仅此而已。

差点把【永劫回春】给忘了。

笑死。在这方面，我可是无敌的。

然后，首先受不了的果然是川岛。他忽然整个人从我撤下来，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我被黑色的夜幕和各种星星充斥的视野，暂时一团糟。

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我还是努力抬头，瞪着他。

「哥哥、变坏、了呢」

「这样对茉莉香的话……警察、叔叔、妈妈……茉莉香会记住……所有的。以后、全都……」

川岛看着我的眼睛，或许是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他看到之后本能地想要后退。

一个被下了药、毫无反抗能力的九岁女孩，在被侵犯的时候，怎么可能用这种眼神看他？

这不对。

太不对了。

他忽然有点想要收手。手撑在地板上，往后挪了一点、一点点。

但是，他显然是又看到了我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个被他肆虐过之后，艰难地爬起来的黑发小女孩的模样，可爱又可怜，惹人犯罪。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做出这样的示威，似乎是完全打错了牌。

一个幼弱的雌性发出的渺小的示威，反倒会成为勾引任何雄性逞强的春药。

他的下半身已经硬到发疼了，理智再也压不住欲望。

「你......你在吓唬谁......」

川岛稍微缓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强撑着说道。

「就算你记住又怎样？你只是个小孩，谁会信你的话？啊？」

他说得对。

就算我大喊大叫，就算我把今天的事告诉所有人——真能保证大人相信一个九岁女孩的话？

我的身体太奇妙，就连脖子上甚至都留不下川岛的勒痕。

而川岛家呢，他们豪华的一户建就在我们这个街区的路口戳着，很多很多年。他们的口碑一向很好。

而我，还有我的母亲，毫无依仗。

我不知道这里的警察有没有职业道德。但从「那个茉莉香」接连不断的厄运来看。

应该是不太有。

这就是现实。

「你说得对。」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茉莉香没有办法……所以......哥哥很轻松的就赢了呢。」

既然无法阻止这个节点的发生，那就这样走一步看一步。

我唯独不能接受的是，继续激烈反抗而激怒他、导致更严重的伤害——像"另一个茉莉香"经历的那样。

如果变成那个幻象中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感觉恶心，会想要吐出来。

那样绝对不行。

就好像我想要把那悲惨的孩子从脑海里抹去一样。

我的本能拒绝着那样的发展，那样的历史。

「......」

川岛看着我闭上眼睛的样子，呼吸更加粗重了。

「算你识相。」

他的手指勾住我内裤的边缘，缓缓往下拉——

那是一条白色的棉质内裤，上面印着小兔子的图案，是妈妈给我买的。非常幼稚，非常可爱，非常适合九岁的小女孩穿。

川岛的手在发抖，兴奋到无法自持的颤抖。像是收藏家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珍品。

内裤被缓缓褪下，经过我的大腿、膝盖、小腿，最后从脚踝滑落。

川岛把那条小内裤拿起来，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

「唔......」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像是品尝到了什么绝世美味。

我闭上眼，不想继续看这种蠢相。

然后他把内裤放到一边，视线落在我暴露出来的下体上。

那里，光溜溜的，什么毛发都没有。只有一条浅浅的缝隙，像是未熟的水蜜桃上的一道裂痕。

「好小......好细」川岛喃喃自语，「比我想象的还要、袖珍......真是、宝物」

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条缝隙。

「嗯......」

一声细微的呻吟从我嘴里漏出来。

那不是我想发出的声音。那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这个年纪的身体，对任何触碰都敏感得过分。

川岛听到这声呻吟，眼睛亮了起来。

「有感觉吗？茉莉香酱。」

他的手指开始沿着那条缝隙来回滑动，动作笨拙而急切。

我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带着汗意，有些粗糙，每一次划过都带来异样的刺激。

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不是痛，不是痒，而是一种......从身体最深处涌上来的、奇怪的酥麻感。

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底下爬动。

「这里......好敏感呢......」

川岛的手指停在某个位置，轻轻按压着。

那是豆粒般大小的突起，藏在缝隙的最上端。我知道那是什么。

但我没想到，那里会那么......

「啊......」

又一声细微的呻吟。

我咬紧嘴唇，不想让更多的声音漏出来。

可是身体不听话。

川岛的手指在那个位置打着圈，时轻时重，时快时慢。

他显然不太熟练，动作毫无章法可言，有时候用力过猛会让我感到疼痛，有时候又轻得像是蜻蜓点水。

但即使是这样笨拙的触碰，也足以让这具年幼的身体产生反应。

我能感觉到，那条缝隙变得有些湿润。

「湿了......」

川岛发出惊喜的声音。

他把手指移到缝隙中央，轻轻探入。

只进去了一点点，大概只有一个指节的深度，就碰到了阻碍。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忽然有了一点点的力气。

我忽然伸出手，搂住了川岛的脖子。

他没有一点反抗，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就接受了一个幼女的拥抱。

然后我用尽全力，用手部的力量，将自己终于带了起来，缠绕在他的胸前。

半天，我松开手，重新看着川岛。

「好紧......」川岛像个傻子似的瞪着我，他的眼中充斥着血丝，嘴里喘着粗气，

「里面好紧，好热......」

「哥哥……好怪。那是茉莉香尿尿的地方……有什么好玩呀……」

「茉莉香酱……不懂，你不懂的……你不知道那里有多么的……」

我其实本意就是想要拖延。但，他的手指还是开始那个浅浅的深度来回搅动，每一次进出都带来一点点。只是一点点黏腻的回声。

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闭着眼睛，试图把意识抽离出这具身体。

但是做不到。

每一次触碰都清晰地传递到我的大脑。那些感觉是真实的，无法忽视的，无法逃避的。

川岛把手指抽出来，放在眼前端详。

那根手指上沾着一层薄薄的透明液体。

他把手指放进嘴里，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一样舔舐着。

「甜的......」

我也同时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的指尖。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我的脸上有些热起来。

……

然后，我听到了金属皮带扣碰撞的声音，拉链滑下的声音，布料窸窣的声音。

每一下金属的鸣响，都震得我头皮发麻。

我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看到川岛从内裤里掏出了那个东西。

——等、等一下。

有点慌了，他要做那种事吗？这么快就做？……

就连命定之书上都没写那种事啊。

如果他现在就要对我做那种事，那我刚才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那都算是什么啊！

明明想着，要尽可能控制住他的欲望。

明明想着，要尽可能拖延一下，只要拖延，就会有转机。

可是——

「不要......」

我头一次从嘴里说出来抗拒的话语。

那不仅是这具身体的本能，禅院茉莉香的本能在抗拒着。

我现在比禅院茉莉香本人更加生气。

——他、他怎么敢的。他怎么可以？

——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大学都还没上过，他就敢！……

川岛顿了一下，但也就只是一瞬间。

「放心，」他的声音沙哑而急促，「我、我不进去的.....我只是在外面蹭蹭......」

——鬼才信啊！！

他这么说着，把那根灼热的东西凑了过来。

散发出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腥臭。

——你他喵给我滚啊！！

我开始奋力推搡。手在他的肉棒上划过，触电一样，但我没有管，使劲推着他的下身。半耷拉着裤子的下身

川岛一时也有些慌乱了。

就在这时。

「咔塔——！」

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茉莉香，妈妈有点忘拿的东西......茉莉香，你在哪儿？茉莉香、」

是母亲的声音。

然后，是没有完全关上的落地门被拉开的声音。

川岛的动作完全凝固了。

我抬起头。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惊慌、恐惧、愤怒、不甘......然后是被迫中断的挫败感。

他双目圆睁，蠢兮兮地转头，望着背后的母亲。

而母亲——

她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却独独不见惊恐。

「川岛......桑？」

「禅院阿姨，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什么样？」

漫长的沉默。

然后，母亲叹了口气。

「行了，先把她放开吧。」

她的语气里，没有愤怒，没有震惊。

只有一种......疲惫的无奈。

好像她见惯了这种场面似的。

川岛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放开了我。

「禅院阿姨，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我知道。」母亲走进来，把我裹起丢在地上的睡衣给我披上，「茉莉香，先去洗澡。」

「......妈妈......」

「去吧。」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川岛一眼，然后踉跄地站起身，走向浴室。

在关上浴室门的前一秒，我听到母亲对川岛说——

「这件事，我不会追究。但你爸爸那边，要替你表示道歉，你明白吧？」

「明......明白，多少钱？」

「五十万。」

「什么？！」

「嫌贵？那我报警好了。」

「......好，我、答应，我跟我爸说就行......」

浴室门关上了。

我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不是空白。

是有太多东西需要处理，以至于暂时宕机了。

他没能得逞，因为母亲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回来拿忘记的东西。

这是......巧合吗？

还是......命运的另一种形式的收束？

又或者是……

算了。

那种事。我懒得知道。也不在乎。

我只知道，今天的对禅院茉莉香的伤害比原本的命运剧本要轻得多。

没有被绑起来，没有被捂住嘴，没有被施暴、威胁，也没有被插入......只是被扯掉了衣服，被舔了乳头，被摸了那里。

这当然也很恶心，也很屈辱。

但比起另一个茉莉香经历的一切已经好太多了。

我感到一阵释然。

但是，却不是因为自己保住了自己的身体。

因为，作为我来说，反正有【永劫回春】，这具身体不会死去，不会受伤。即使被强暴……能不能留下足够的证据都是问题。

所以，那是因为什么呢。

或许只是觉得自己，头一次为茉莉香做了些什么吧。

我不是完全作为佐藤健太郎，在这具身躯的深处对不属于自己的人生冷眼旁观。而是——

亲自作为茉莉香，经历这一切。

然后，把那种可怕的历史抹去，替换成……难以言喻的新东西。

这是一种自我满足吗？

我自己也有点搞不懂了……

---

后来发生的事，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母亲真的用五十万日元和对方家长私了了这件事。

我再没再见过川岛了。

他家在路口的房子，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亮过灯。

可能对他们家来说，去别的地方度个长假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有钱人真好。

而我呢——

这一天晚上，我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父亲还是不在。

母亲那边静悄悄，只有客厅传来微弱的电视新闻的声音。

一个非常平常的夜晚。在母亲没有「交往」的时候。

家里都是这样的。

我忽然心念一动。

脑海中，自然而然展现出那本命运之书。

「✅ 小学三年、九岁、家中、猥亵」

「小学四年，亲人，破产」

等下……等等！

这时间，是不是变了？

……

好啊。

因为我尽全力改变了第一次事件的烈度和结果。

结果，神明就这样报答我吗。

把我下次的人生之劫，再次提前了？

之后的灾劫，我几乎不用去猜。

我们家的情况，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他们在外边搞出任何幺蛾子破产都再正常不过了。甚至，说不好听的，可能就仅仅只是早发生和晚发生的区别。

但问题是，之后怎么办。

我没有原本世界线那个禅院茉莉香的记忆，但显而易见，在一个破产的家庭里，父亲和母亲一定会被焦虑折磨到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来。

而一名小学女孩，从小在这样畸形、困苦的家庭里过的会有多糟糕，根本无需细说。

……

可是，现在的禅院茉莉香，是我。

我不是一个无辜、悲惨的普通少女。不是一个单纯的，被命运折磨的可怜人。

我，可是连神明也要拉下脸使绊子才能找回场子的幼女（妖孽）啊！

这样的我，当然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即使破产无法避免，我也一定要过的舒舒服服，潇潇洒洒~

……

我悄悄来到客厅，望着隔壁房间里，身段妖娆地倚靠在榻榻米枕头上的妈妈。

我悄悄从身后抱紧妈妈。一瞥过去，看到她的手机Line上有很多不同男性的联系方式。

在我过去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个人发着带有很多颜文字的，看上去很搞笑的甜腻对话。

想也不需要想就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我懂，所以我才不会说破。

我们都是烂人。

更重要的是，我可是妈妈的贴心乖女儿呢。

「茉莉香。啊、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被我突然袭击的母亲有些不适应。

显然这些年她不怎么管我，我这样亲近她也是很少见的。忽然被给自己忽视的亲骨肉给予这样的温存，她也有些不适应吧。

「妈妈……是不是赚了很多钱钱啊？」

母亲的身体僵住了，她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

「怎、怎么忽然说这个啊。茉莉香，妈妈哪里有——」

可是我抱得更紧了，头在妈妈的背上蹭了起来，强行打断了她毫无意义的掩饰。

「茉莉香知道的，妈妈，妈妈保护了茉莉香。坏叔叔给妈妈钱钱是应该的。」

「呃……嗯，茉莉香乖呢。茉莉香……真是个好孩子。」

带着一种不明所以的感慨，母亲转过身，背对着身后榻榻米上手机的光亮，

她有些迟疑地正面把我拥入怀里。

我可不管那么多，在她的怀中蹭了又蹭。有些幸福。

最后，我抬起头，望着母亲。

她的脸上是卸了一半的妆，掩饰不住的气色不好。

这女人，别说照顾了，可能她也不是太会照顾自己。

「所以，妈妈。如果有钱钱的话，一定要吃些好吃的啊！」

「……妈妈知道。」

「还要买些好的化妆品和衣服！不要买便宜的！身体不舒服要吃药，累了要让叔叔们请吃饭， 不要存钱留给茉莉香哦！」

「……茉莉、香？」

「妈妈辛苦，茉莉香知道的！茉莉香不会要零花钱的！妈妈一定要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哦！」

我仰起头，对用复杂目光看着我的妈妈露出了真挚的微笑。

一个幼女纯真的微笑、毫无虚伪的关心，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可惜我自己看不到。

但是母亲，显然是被我这样的微笑和告白击溃，开始抹起了眼泪。

「好、好的，妈妈一定。一定会的。茉莉香……妈妈一定会保护好茉莉香的……」

就这样，我稳住了我身边唯一可以拉拢的亲人，也是原本禅院茉莉香人生唯一仅剩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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