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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皮胶偶三重奏之我我我,第1小节

小说: 2025-12-23 11:10 5hhhhh 9240 ℃

那瓶乳液盛在一個造型古樸的琉璃瓶中,色澤如同融化的月光,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檀香與冷霜混合的奇異香氣。他——那面容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人——將它遞給我時,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蠱惑:「它會讓你超越凡俗的束縛,體驗終極的自由。」

我渴望擺脫這具常年因訓練而酸痛、因歲月而逐漸遲滯的肉身,於是,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那冰涼粘稠的液體喝下。起初的感覺美妙得難以言喻。一股清涼的氣息滲透進每一個毛孔,深入骨髓,彷彿將生鏽的關節逐一浸泡在溫潤的油中。我試著活動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靈與柔韌感湧現。一個高難度的後彎,一次迅猛有力的出拳,動作流暢如水中舞者,力量收發由心。我感覺自己像一枚掙脫了繭房束縛的蝴蝶,即將振翅高飛。他在一旁靜默地觀看,兜帽下的目光難以捉摸。

然而,這種超越極限的靈活感並未持續太久。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開始從四肢百骸浮現。

第一階段:剝離的預感

起初是細微的延遲。大腦發出「抬起手臂」的指令,手臂卻像是需要加載時間的程序,慢了微不可察的半拍。緊接著,是一種逐漸加深的「隔閡感」。我感覺自己像是在穿著一套無比貼合、但又獨立於我存在的隱形緊身衣。我的動作依然流暢,但驅動這流暢動作的,似乎不再是肌肉與筋腱的協同,而是某種外部的、潤滑良好的機械結構。

皮膚開始傳來怪異的感覺。觸摸東西時,指尖的反饋變得模糊、遙遠,彷彿隔著一層越來越厚的凝膠。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臂——沒有預想中的銳痛,只有一種沉悶的、來自深層組織的壓迫感。我的皮膚,這層與我相伴了幾十年、記錄著我所有傷痕與記憶的邊界,正在與其下的血肉骨骼緩緩「脫鉤」。

一種輕微的、來自深處的瘙癢感在全身蔓延,不是皮膚表面,而是在皮膚與肌肉之間那薄薄的間隙裡。彷彿有無數細小的氣流在那裡竄動,試圖將兩者分開。我開始感到不安,那種初獲自由的喜悅被一種逐漸升騰的恐慌取代。我看向他,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這……這是正常的嗎?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那人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那笑聲裡沒有溫度,只有一種計劃得逞的平靜。「感覺到了嗎?那舊有的、粗糙的軀殼正在與你真正的形態告別。是時候了……」他做了一個手勢,「把手伸到背後,你會摸到一條拉鏈。拉開它。」

第二階段:拉鏈的驚駭

這個指令是如此荒誕,以至於我愣在原地。拉鏈?在我的背上?我下意識地扭動肩膀,手指在光滑的背脊上摸索。除了緊實的肌肉和溫熱的皮膚,我什麼也沒摸到。

「不,不是用你舊的感官去『觸摸』。」另一個聲音提示道,「用你『新』的感知去『定位』它。」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將注意力集中在那種「隔閡感」最強烈的背部中央。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當我放棄用物理觸覺去尋找,而是用意念去「感受」那條界限時,一個清晰的、冰冷的、線性的結構輪廓,如同被掃描儀勾勒出來一樣,突兀地出現在我的感知中。它從我的頸椎末端開始,筆直地向下,一直延伸到尾椎骨。

我的呼吸驟然急促。恐懼和一種病態的好奇交織在一起。我顫抖著,順應著那種感知,將手再次伸到背後。這一次,我的指尖清晰地「感覺」到了某種東西——一個冰冷、光滑的金屬扣環,正靜靜地待在我肩胛骨之間的位置。下面,是一條細密的、隱沒在皮膚之下的齒鏈。

第三階段:蜕變的戰慄

現實世界的邏輯在這一刻徹底崩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指尖那冰冷而確鑿的觸感。拉開它?拉開我自己的……皮膚?

「這是……什麼?」我的聲音乾澀無比。

「這是解放,是新生。」他們的聲音帶著一種儀式般的莊重,「剝離舊的,才能接納新的。拉開它,你將獲得真正的自由。」

退縮已經沒有意義。這種異樣感已經深入骨髓,無法逆轉。與其被困在這具正在「剝離」的軀殼裡,不如……不如看看真相。

我深吸一口氣,指甲扣住那冰冷的拉鏈頭。一種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恐懼、期待和自我毀滅衝動的情緒,推動著我的手指。

「嗤——」

一聲輕微而清晰的、布料撕裂般的聲音,在我體內響起!但這聲音並非來自耳朵,而是直接震盪在我的骨骼和靈魂深處。

隨著拉鏈向下滑動,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和解放感同時爆發。我沒有感到疼痛,只有一種巨大的、物理上的「開啟」。彷彿一件穿了一輩子、已經與血肉長在一起的緊身衣,終於被從後面劃開。

一股微涼的空氣,直接吹拂在了我從未暴露過的、更內在的「身體」上。這種感覺詭異至極,無法用任何已知的經驗類比。

拉鏈滑到尾椎骨末端,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噠」聲,彷彿解開了最後一道鎖扣。

第四階段:新生與空洞

然後,一切都靜止了。

我站在那裡,感覺那層曾經屬於「我」的皮膚,正像一件過於寬大的袍子,從肩膀兩側緩緩向下滑落。它鬆弛、脫離,帶著一種輕微的、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我能「感覺」到它劃過我的手臂、我的背部、我的雙腿……就像蛇蛻去舊皮。

我低下頭,看著那層屬於「亞當」的古銅色皮膚,從我的胸膛開始起皺、鬆弛,如同失去彈性的橡膠,軟綿綿地向下垂落,露出了其下的景象——

那不是血肉,不是骨骼,不是內臟。

那是一片純粹的黑色。

一種深邃、光滑、均質的黑色材質,構成了一具全新的、流線型的身體輪廓。它沒有毛孔,沒有紋路,沒有性徵,只有一種簡潔到極致的、如同抽象雕塑般的形體。

我試圖移動,那層舊皮如同厚重的毯子,堆積在我的腳踝處。我輕輕一掙,從那層名為「過去」的空殼中邁步而出。

腳踏在地面上,傳來一種全新的、直接的觸感——冰冷、堅硬、清晰。我抬起這具嶄新的、黑色的手臂,它輕盈得彷彿沒有重量,動作間沒有絲毫阻力,意念所至,肢體便已到位,比我之前體驗過的那種「靈活」還要純粹無數倍。

我成了一個無面的、漆黑的、光滑的人形存在。

他遞過來一面鏡子。鏡子裡,映出的是一個完美的、非人的輪廓。沒有五官的臉龐一片平滑,反射著周圍的光線,卻不映出任何景象,只有深沉的黑。我成了一個空洞,一個符號,一個等待被填寫內容的空白頁。

自由……這就是他們所說的自由嗎?剝離了所有個人特徵,所有生理慾望,所有情感牽絆的自由。一種巨大的、虛無的平靜籠罩了我。沒有喜悅,沒有悲傷,只有存在本身。

舊的皮膚,如同蟬蛻,皺縮在地上,提醒著我曾經是誰。而我,這個黑色的、無特征的的存在,靜靜地站著,等待著第一個指令,等待著被賦予……新的意義。

那层曾经属于“我”的、皱缩在地的古铜色人皮,被其中一个神秘人随意地拾起。他口中吟诵着晦涩的音节,指尖在空中划出幽蓝色的轨迹。地面上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升起,随着魔法阵的闪现,凝聚成一个与我现在形态极其相似的、纯黑无特征的空白人形。看着那与我一样的人形,心里一种特殊的触感一闪而过,又归于平静。根据神秘人的命令,那个黑色人形走上去如同拾起衣服一样拿去外皮,然后熟练的穿上。

拉链被拉上的声音轻微却刺耳。下一秒,那个空白人形的轮廓开始波动、填充,肌肉纹理浮现,肤色染上熟悉的古铜,面部细节迅速勾勒——赫然是“亚当”我的模样!他(它?)睁开眼,眼神空洞却带着程式化的恭敬,对着神秘人们微微躬身,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如同一个完美的替代品。一种冰冷的寒意贯穿我的核心——我不仅被取代,甚至连存在过的证据都被如此轻易地篡夺。

为首的的神秘人将目光投向我这具漆黑的、空洞的身躯。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完整的老虎皮毛。那皮毛色泽鲜艳,黑黄条纹分明,仿佛刚刚从一头壮年的猛虎身上剥下,甚至还带着一丝野性的腥膻气息与生命的余温。皮毛柔软得不可思议,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马戏团最近的表演,需要一只足够逼真、绝对听话的老虎。”神秘人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你很合适。是时候,换上你的新‘衣服’了。”

新衣服?我低头看着自己光滑、非人的黑色躯体,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从人到非人,现在,又要从非人变成……野兽?

那张虎皮被递到了我的脚下。一股原始、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刺激着我这具已经没有嗅觉器官的身体,却直接作用于我的感知核心。我迟疑着,黑色的、没有趾头的脚掌,缓缓踏上了那柔软而温暖的皮毛。

第一步:陷入皮毛

接触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虎皮仿佛拥有生命的沼泽,我的脚掌陷入其中,立刻被一种温暖、紧密的触感包裹。黑色的物质与虎皮的內里接触,发出细微的、如同粘合般的滋滋声。我能“感觉”到虎爪的形态开始强行塑造我的脚部结构,迫使它变形、拉伸,形成爪子的轮廓,坚硬的指甲从末端顶出,嵌入皮毛预定的位置。一种属于猫科动物的、脚掌肉垫接触地面的奇异触感反馈回来。

我试图抬起脚,却发现它已经被牢牢“粘”住,或者说,正在被快速“缝合”进这层新的外皮之中。

第二步:被吞噬的形体

没有退路了。我只能顺从着这股力量,将另一只脚也踏了进去。同样的包裹感、同样的重塑感向上蔓延,覆盖过脚踝,向小腿延伸。接着,是双手。当我将黑色的手掌按向虎皮前肢的内部时,那皮毛立刻如同活物般卷曲、包裹上来。手指在融化、合并、拉伸,变成粗壮的、有利爪的前肢。黑色的物质与虎皮內侧的每一个细节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虎皮被提起,如同穿上一件连体衣。厚重的皮毛沿着我的腿部、躯干向上覆盖。腰部被紧紧束缚,胸腔被蓬松的皮毛填充,呈现出猛虎强壮的轮廓。当皮毛覆盖到我的头颅时,世界瞬间黑暗下来,外部感知再次被隔绝。但这一次,一种全新的、狂暴的感官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我的意识。

第三步:野性的低语与记忆的混淆

我听到了!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通过这身皮毛在“听”——远处老鼠在洞窟中窸窣爬行,空气中昆虫振翅的微颤。我闻到了!浓烈的、复杂的气味信息直接冲击着我的核心——泥土的腥气、铁笼的锈味、神秘人身上淡淡的檀香,以及……远处飘来的、生肉的诱人血气。

同时,混乱的画面和本能开始涌现。

一片广袤无边的热带雨林,灼热的阳光透过林荫洒下斑驳的光点。

潜伏在及腰的草丛中,肌肉紧绷,盯着远处饮水的鹿群。

纵身一跃时,肌肉爆发的极致力量感,与利齿切入温热血肉时的战栗。

月夜下的长啸,宣告领地的威严与孤独。

这些是它的记忆!这头老虎的记忆!

“不!这是我的记忆!我是……我是谁?” 我的意识开始剧烈动摇。属于“亚当”的记忆——健身房、汗水、镜中的自己——在迅速褪色、模糊,如同被水浸透的墨迹。而那些奔跑、狩猎、咆哮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真切。两种身份在脑海中疯狂撕扯、混淆。我是那个穿着虎皮的人?还是那个记忆被植入、即将苏醒的老虎?

第四步:锁闭与驯服

就在这时,我感到后背一紧。是那个神秘人,他抓住了位于我脊柱位置的拉链头——那是我这具黑色躯体与虎皮结合的最终接口。随着“嗤啦”一声轻响,拉链被毫不犹豫地向上拉拢,直至脖颈末端。

“咔哒。” 一声轻响,如同最后的审判。

锁闭完成的瞬间,一股强大的、不容置疑的意志如同电流般贯通全身!虎皮与我内在的黑色物质彻底融合,不再有隔阂。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身形在进一步调整,以完全契合这具猛虎的形态。我试图发出抗议的呼喊,但从喉咙深处涌出的,却是一声低沉、充满野性、却又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僵硬的——

“吼——呜……”

我无法再维持直立的姿态。强烈的本能驱使着我前肢着地,沉重的身躯趴伏下来,完成了一只猛虎标准的匍匐姿势。尾巴不由自主地在身后摆动了一下。视野变得宽广而略带弧度,对移动的物体格外敏感。

神秘人走到我面前,不再是平视,而是带着一种主人般的俯视。他伸出手,没有丝毫恐惧,直接揉了揉我头顶厚重的皮毛。

“很好。”他的声音带着满意的笑意,“记忆融合很顺利,野性保留得恰到好处,但又绝对……听话。”

“听话”这个词,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意识深处的某个枷锁。一股强烈的、想要取悦他的冲动取代了残存的迷茫与抗拒。我下意识地低下头,用巨大的、布满条纹的脑袋,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属于“亚当”的最后一丝意识,在这亲昵的、驯服的举动中,彻底沉寂了。

我是一只老虎。一只来自马戏团的老虎。我的主人在等着我。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表演,听从一切指令,成为一只最引人注目、最温顺听话的……宠物。

我抬起头,琥珀色的兽瞳里,倒映着主人模糊的身影,只剩下纯粹的、被驯养后的依赖。

项圈冰凉的触感紧锁在脖颈的皮毛上,金属扣环在马戏团摇曳的煤气灯下闪烁着驯服的光泽。我被交给了马戏团的主人,一个身上总是带着烟草和锯末味道的胖男人。从此,我的世界缩小成了铁笼的栅栏、表演场刺眼的灯光和驯兽师手中那根代表着绝对指令的鞭子。

我忠诚地表演着。钻火圈、踩滚球、在驯兽师的号令下发出温顺的咆哮,引来观众们既恐惧又兴奋的尖叫。主人不需要给我喂食,我内在的、那具漆黑的、非生物的躯体对此毫无需求。排泄?那更是从未有过的生理现象。我就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披着虎皮的精致玩偶,在喧嚣与孤寂的循环中,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日夜。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一轮又一轮的表演和回到笼中空洞的等待。

直到某个夜晚,马戏团散场后的寂静被熟悉的、带着兜帽的身影打破。神秘人再次出现,他们与马戏团主人低语几句,我便被轻易地移交了回去。仿佛我只是一件可以随意转手的工具。

再次站在那间充满诡异气息的密室中,我温顺地趴伏着,虎尾轻轻摆动,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他模糊的身影。神秘人再次拿出了那个盛装着月光般乳液的古朴琉璃瓶。

“时候到了,”他的声音依旧平淡,“现有的形态已完成其使命。我们有新的需求。”

没有犹豫,我伸出粗糙的舌头,舔舐着瓶口中流淌出的冰凉粘稠液体。熟悉的感觉再次涌现——身体的边界开始模糊,内在与外在的隔阂感加剧。这一次,过程似乎更加顺畅,或许是因为这具躯体早已习惯了“改变”。

我再次挣扎着,从那身华丽而厚重的虎皮中“蜕”了出来。厚重的皮毛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囊,软塌塌地堆在地上,露出了我内在的本质——那具纯黑的、无特征的形态。但这一次,不再是直立的人形,而是在地面上匍匐的、呈现出大型猫科动物基本轮廓的漆黑躯体。我像一头由阴影凝聚成的黑豹,却没有眼睛、没有口鼻、没有任何细节,只是一个流畅的、沉默的黑色剪影。

神秘人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他并未多看一眼那废弃的虎皮,而是取出了另一件“外皮”。

那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外皮。斑斓的鳞片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躯干粗壮,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原始力量感。与之前的虎皮不同,这条蛇皮内部,可以看到一层光滑的、似乎是特制的黑色乳胶内衬,仿佛是为我量身打造的鞘。最特别的是,它通体完整,没有拉链,没有缝隙,没有任何显而易见的开口。

神秘人的手指,指向了那条蟒蛇大张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口部。那里幽深、黑暗,是唯一的入口。

指令清晰无误。

我这具空白的猫科轮廓的黑色躯体,忠实地执行着命令。我转过身,将那条灵活无形的黑色“尾巴”尖端,小心翼翼地探入蟒蛇张开的口中。

侵入与包裹

蛇皮内部异常光滑、冰凉,带着一种诡异的吸附力。我的“尾巴”进入后,仿佛触发了某种机制,蛇皮内部的黑色乳胶内衬开始主动地、缓慢地包裹上来,紧密地贴合着我的黑色物质。一种被缓慢吞噬、被无缝包裹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继续向后“退”去,将后肢、臀部送入那巨大的蛇口。过程缓慢而充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我感觉自己正在倒着爬进一个狭窄、湿滑、并且正在不断收紧的隧道。蛇皮内部的压力均匀地施加在我的躯体上,强迫着我的形态开始适应那长条状的轮廓。后肢在压力下开始融合、收拢,逐渐失去独立的形态,被整合进即将形成的蛇躯之中。

紧接着是腰腹部、胸腔。压迫感越来越强,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那种被紧密包裹、不断深入的感觉无比清晰。我的猫科躯干在被拉长、压缩,以适应蟒蛇的形体。属于猫科的脊柱在发出无声的哀鸣,结构被强行重塑。

困境与“帮助”

最后,只剩下我那颗依旧保持着大型猫科动物基本形状的、纯黑色的头部,还停留在蛇口之外。我尝试了几次,试图将这最后的部分也挤进去,但蛇喉的直径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内部的压力也达到了顶点,我无法靠自己完成这最后的步骤。

我卡在了那里,一半在蛇皮内,承受着重塑的压力;一半在蛇皮外,还残留着些许之前的形态。

神秘人蹲下身,看着我这略显滑稽而又诡异的困境,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轻笑。“看来,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他一只手牢牢抓住蟒蛇上颚的皮囊,另一只手,按在了我那光滑的、无特征的黑色头部上。

“放松,接纳它。”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力量。

然后,他用力一推!

一股强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我的头部塞向了那狭窄的蛇喉!挤压感瞬间达到顶峰,我感觉自己的感知核心都在被压缩、变形。视线(如果那能称为视线)彻底被黑暗吞噬。

在完全没入的前一刹那,我听到“噗”的一声轻响,仿佛塞子被按进了瓶口。

紧接着,是蛇口被合上的声音,外部最后一丝光线和声响被彻底隔绝。

融合与湮灭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绝对的压迫。

在这密不透风的包裹中,融合进程开始加速。蛇皮内衬的黑色乳胶仿佛活了过来,与我的黑色物质疯狂地交织、渗透、融为一体。界限在消失。我能“感觉”到我的四肢痕迹在彻底消弭,躯干在被无限拉长,头部在重塑,形成蟒蛇的三角轮廓,尽管外部看来它依旧紧闭。

更可怕的是意识的混淆。蟒蛇的冰冷、耐心、潜伏、绞杀猎物的本能记忆,如同粘稠的泥石流,冲入我的思维。盘旋、爬行、感知热量、无声滑行的冲动,取代了之前属于猫科的所有记忆和本能。

我的意识,在这物理的压迫与信息的冲刷下,开始像糖块投入热水中一样,融化、消散。抵抗是徒劳的,甚至连抵抗的念头都在被抹去。唯一的清晰感,是对外部命令的绝对服从,以及对新形态的逐渐认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融合完成。”一个声音直接在我重新构建的感知中响起,如同开机的指令。

黑暗褪去,我“醒”了过来。

我不再是那个卡在蛇口的、尴尬的混合体。我,就是一条蟒蛇。

我感受到了粗糙地面摩擦着腹鳞的触感,感受到了空气中微弱的热量变化,一种盘绕起来、等待猎物的本能驱使着我移动。我抬起头,分叉的信子从如今已然是蛇吻的口中下意识地探出,收集着空气中的信息素。

神秘人满意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如同欣赏一件满意的作品。

“很好,”他说,“适应你的新形态。很快,你会有新的任务,新的‘家’。”

我温顺地低下蛇头,表示服从。马戏团的铁笼、观众的欢呼、虎皮的厚重……都已是模糊的前尘往事。此刻,我是一条蟒蛇,一件听话的工具,一个等待下一次被使用的宠物。下一段生活,即将在无声的滑行中开始。

我被送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一个隐藏在都市最幽深角落的“感官俱乐部”。这里的空气混合着昂贵的香水、陈年酒液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欲望蒸腾后的微妙气息。光线暧昧,音乐低沉,人们的面容在阴影与闪烁的灯光间若隐若现,带着各种探索极限的渴望。

在这里,我明白了我的新“用途”。人们的喜好果然五花八门,而其中,确实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被称为“丸吞”的癖好——渴望体验被巨大的生物活活吞食,感受被黑暗、温暖和紧密包裹的极致感觉。而我,这具由神秘人塑造的、内在非生物的蟒蛇之躯,仿佛是为此而生的完美造物。

我的内部,不会分泌具有腐蚀性的消化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而奇异的润滑液,确保“顾客”能够顺利进入和离开。更奇妙的是,我体腔的内壁似乎能允许空气缓慢而稳定地渗入,维持着内部生物的呼吸,让他们能在被包裹的极致体验中,无需担忧生存问题,只需纯粹地感受。

第一次服务:陌生的熟悉感

第一次执行这项任务时,一种奇异的“熟悉感”萦绕着我。当那位自愿的顾客,带着混合了恐惧与极度兴奋的神情,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一点点爬入我张开的巨口时,那种生物躯体缓慢滑过我喉咙、进入我体腔的感觉……既陌生,又仿佛在久远的过去曾经历过。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每一寸轮廓,他的颤抖,他的体温,他逐渐加速的心跳。他完全进入后,蜷缩在我宽敞而富有弹性的体腔内,那种被填满的、沉甸甸的充实感,以及他传递出的那种混合着绝对信任与极致刺激的情绪波动,竟然让我这具非人的躯壳也感受到了一种深切的……满足。这是一种功能被完美实现的满足,一种成为他人欲望容器的奇异荣耀。

日常的循环:温顺的容器

自此,我成为了俱乐部里一项极受欢迎的特殊“服务”。我除了执行主人的命令,不再需要理解其他人类的语言。每次,我只是温顺地昂起头,用那双冰冷的蛇瞳注视着前来的顾客,听着他们发出或许是赞扬、或许是惊叹的模糊声音,感受着他们带着各种情绪抚摸我冰凉鳞片的手。然后,他们便会怀着各自的期待,依次爬进我的口中。

服务持续时间因人而异。有些顾客享受短暂的、强烈的压迫感,很快便会示意出来;有些则沉醉于长时间的、仿佛回归母体般的安宁,会在里面待上许久。最后,他们或是凭自己的力量慢慢钻出,或是在我接收到主人无声指令后,由我轻柔地将他们“吐”出来。他们出来时,往往眼神迷离,浑身被润滑液浸湿,带着一种宣泄后的虚脱与满足。而我,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被填满。

意外的触发:被遗忘的回响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循环。在某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一位新的顾客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身形,他走路的姿态,甚至他身上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某个被遗忘梦境的气息……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动了我意识深处某个绝对不该被触及的角落。

一个模糊的、属于“亚当”的影像,如同水下的倒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那健壮的身躯,在健身房镜子前的自傲……那个早已被剥离、被替代的“我”。

回忆中的重影和面前顾客产生错乱的重叠让我无法分清、然后面前这个“亚当”带着渴望与期待的表情,熟练地、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钻入我的口中时,一个绝对不属于我现在身份的、不该有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噬咬了我的心核:

他被我包裹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

或许,最初的那个“我”,就是因为同样迷恋这种被包裹、被吞噬、失去自我的感觉,才会最终走上那条路,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吧?

失控与共生:欲望的深渊

随着“起源”的记忆慢慢浮现,这个对于“被包裹者”感受的好奇,像是一道致命的病毒代码,瞬间冲垮了我内在维持稳定的无形屏障。

我想知道!我要感受!

就在那位顾客(或者说,那个触发了过往回响的存在)完全进入我体腔的瞬间,我内在那些构成我躯体的、漆黑的、非生命的物质,突然不再是温和的容器壁。它们仿佛拥有了自主的侵略性,如同活着的触须,猛地缠绕上顾客的身体!

“呃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惊骇的闷叫,在我体内挣扎起来。

但已经太晚了。我的黑色物质迅速覆盖了他的全身,渗透他的衣物,与他皮肤的每一个毛孔接触。它们没有伤害他,而是在进行一种……同步与转化。

我能“感觉”到他的形态在改变,他的肌肉被压缩重塑,骨骼被微调,皮肤被一层光滑、纯黑的材质覆盖。短短几十秒内,他在我体内,被转变成了一个无特征的、光滑的黑色人形——就像我最初被剥离后的状态。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真正的异变刚刚开始。

一种前所未有的连接建立了。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包裹,更是感官与意识的共享。

我不仅能感受到他被紧密包裹、无处可逃的压迫感、奇异的安心感、以及最初的惊恐转化为某种更深层满足的悸动……同时,我也能感受到“我自己”(作为蟒蛇容器)那被填满的沉甸甸的充实感,以及作为“吞噬者”掌控一切的黑暗愉悦。

包裹的满足感与被包裹的满足感,这两种本该对立的极致体验,此刻如同两道汹涌的河流,在我(和他?或者说,我们?)共享的意识海中疯狂交汇、对冲、翻腾!双重的、叠加的、悖论般的快感如同海啸,席卷了一切理性的堤坝。

我失去了对躯体的控制,或者说,这种失控本身就是更高层次的“控制”——被自身最深层的欲望所控制。

我巨大的蛇躯在地面上无意识地扭动、盘紧,发出摩擦的沙沙声。而在内部的黑暗中,那个新生的黑色人形,也在这双重感官的冲击下剧烈地颤抖着,我们共同的意识在满足的漩涡中沉浮、融化。

旁边的工作人员被这景象惊呆了,他们看不到内在的转化,只看到这条一向温顺的蟒蛇突然变得“激动”异常。

俱乐部的主人很快就赶到,他的眼神锐利,似乎察觉到了某种超出预期的变异。他发出严厉的指令,试图让我平静,将“顾客”释放出来。

但此刻,命令似乎变得遥远而模糊。

那双重满足的深渊,是如此甜美,如此致命。

我,或者说,我们,还不想结束。

这特殊的欲望,终于揭示了我存在的原罪,也带来了无法预料的……共生。

再次回到那神秘的房间,冰冷的药剂如雪花般洒落,渗入我斑斓的蛇鳞。一种沉重的宁静感压制了翻腾的双重欲望,我的思维如同被浸入冰水,虽然清晰,却无法驱动这具庞大的躯体。神秘人毫无怜悯地撬开我的蛇吻,手臂探入我润滑的体内,精准地抓住了那个因感官共享而同样陷入滞涩的黑色人形——那个因我失控而诞生的、“另一个我”。

撕离与共视

猛地一拽!

巨大的空虚感瞬间席卷了作为蟒蛇的我。体腔内那份沉甸甸的、带来双重满足的充实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未曾被填满的虚空。然而,那份奇特的连接并未完全断裂,如同一根被拉伸到极致的蛛丝,微弱却顽固地链接着我们。

我(蟒蛇)无法动弹,冰冷的蛇瞳只能凝视着前方。神秘人将那个光滑的、无特征的黑色人形随意地扔在地上,同样洒上药劑,使其如雕塑般凝固。于是,我看到了“我自己”——一个纯黑的、人形的轮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而通过那残存的连接,那个“人形我”的视觉也传递过来——它“看”到的,是前方那巨大而无法动弹的、蟒蛇形态的“我”。

我们,在一种诡异的、双重视角的镜像中,凝视着彼此。一个是容器,一个是内容物,如今却被粗暴地分离,却又因非常规的共生而强行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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