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傭兵紀年錄結識2-前哨風暴,第1小节

小说:傭兵紀年錄 2025-12-27 12:54 5hhhhh 8820 ℃

破舊的客廳與餐廳一片凌亂,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室內,一名瘦削、黑色短髮的男子呆坐在客廳椅上,目光空洞,神情恍惚。

牆上掛著年曆—710年八月六日。

客廳的大門開啟。

「爸,我回來了。」陳昱晴走進客廳,向坐在客廳的父親打招呼。

小芳躲在姊姊的後面,似乎在害怕自己的父親。

「昨天又徹夜不歸,今天卻若無其事的回來,這個家真是無所謂了……」父親若無表情的說著。

陳昱晴並未回應父親的冷言苦雨,默默走向年曆前撕下這個月的日期—710年8月7日。

小芳輕快地跑向後面的小房間,昱晴跟上去,不時回頭望著落魄的父親。

進到房間後關上門,陳昱晴脫下禮澤給的皮衣,以及那件已被哥布林撕毀的皮革上衣。

她白色內衣下露出白皙的肌膚,恰到好處的胸型,結實的腹部肌肉,手臂和腹部還留著些許戰鬥的傷痕。

小芳坐在床邊上,擺弄這雙腳,似乎正想著些什麼。

「換好衣服才可以上床唷小芳」陳昱晴正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腹部,手摸著結疤的傷口。

「喔……」小芳回應的心不在焉。

「姊姊……」小芳欲言又止。

「嗯?怎麼啦?」陳昱晴移到床邊,坐在小芳旁邊。

「爸爸還好嗎?好想回到媽媽還在的時候。」小芳臉上浮現出難過的表情。

「嗯~小芳,媽咪只是到了天堂成為我們的幸福天使,所以我們要勇敢向前看唷。」昱晴輕撫小芳的頭髮安慰著。

「嗯,好姊姊。」小芳輕靠在昱晴胸口上。

「而且我相信總有一天爸爸會振作起來的。」昱晴溫柔地將頭靠在小芳的頭旁。

「嗯嗯」小芳回應道。

「來休息睡一下,在樹洞裡睡得不好,現在在補個眠。」陳昱晴與小芳躺下床上。

「姊姊,會喜歡那個大哥哥嗎?」小芳忽然蹦出這句話。

「蛤,才……才不會呢。」昱晴被這麼一問,突然語無倫次起來。

「趕快睡覺,呆瓜,中午姊姊在帶你去吃好吃的」輕輕抱著小芳。

兩個人就這樣睡著了。

俄凍星城西區。

寒風呼嘯的俄狗巷裡,空氣彷彿凝結。

巷子的一端,是數十名身穿繡有黑蛇圖樣制服的幫眾;他們的對面,則是以女性為主力的雅麗幫成員,雙方壁壘分明,殺氣騰騰。

一聲令下,弓弦震盪聲與弩機的迸發聲響徹巷弄。

數十支箭矢與弩箭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在空中呼嘯而過,狠狠地釘在牆壁與木箱上。

混亂中,一名黑蛇幫的成員雙手燃起赤色火焰,朝對手擲出灼熱的火球,卻被雅麗幫成員迅速撐開的冰護盾擋下。

「二樓預備!放!」一聲清脆的命令從上方傳來。

話音未落,巷弄兩側的屋頂上,數十名雅麗幫的弓箭手如鬼魅般現身。

她們早已佔據制高點,拉滿的弓弦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銀光。

為首的女子,左眼下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她的眼神銳利如鷹,鎖定了巷子裡黑蛇幫的頭目。

手持紅色巨劍的黑蛇幫頭目【狂刀】如猛虎般撲向雅麗幫為首的女子。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那名眼神銳利的女子便已斷成兩半,上半身被狂刀狂暴地一腳踹飛,撞在巷口的牆上,瞪大的雙眼充滿了難以置信。

狂刀伸出舌頭,滿足地舔舐劍身上的溫熱鮮血。

那柄詭異的紅色巨劍竟也像活物般,將血珠緩緩吸收殆盡。

隨著血液的消失,狂刀的氣勢變得更加狂暴。

「哈哈哈!再來!」狂刀的狂笑聲在巷裡迴盪,他揮舞著巨劍,指向剩下的雅麗幫成員。

首領的慘死讓她們瞬間鬥志全失,臉上只剩下駭然與絕望,紛紛轉身,不顧一切地向巷外逃竄。

狂刀展開了一面倒的屠殺。

他像一頭衝入羊群的惡狼,巨劍所到之處,血肉橫飛,慘叫聲此起彼落。

黑蛇幫眾在他身後爆發出瘋狂的叫好與吶喊。

屠殺從巷內一路蔓延到巷口,就在那混亂的出口,陳昱晴看見了她一生無法忘懷的景象——她的母親為了保護家人,擋在了最前面。

下一秒,那把血色的巨劍毫不留情地落下,母親的身影在她眼前斷成兩截。

一旁的父親被劍風掃過,手臂上劃開一道血口,而她和妹妹小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

陳昱晴猛然從床上驚醒,渾身冷汗,身體無法抑制地顫抖。

她死命地咬住下唇,才把那股幾乎要衝破喉嚨的恐懼尖叫硬生生壓了回去。

鄰床的妹妹小芳仍在沉睡,呼吸平穩。

陳昱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深怕一絲動靜都會驚擾到她。

陳昱晴挑整好呼吸後轉頭時。

陳昱晴才剛調整好紊亂的呼吸,一轉頭,一道冰冷的劍光便在黑暗中乍現,伴隨著撕裂空氣的輕嘯,直劈面門!

陳昱晴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強化術發動!她以非人的速度向後仰倒,身體幾乎貼著床墊向旁一滾,險之又險地讓劍鋒從鼻尖前掃過。

藉著翻滾的力道,她看清了來者,那人穿的正是黑蛇幫的制服!

一擊不中,那名刺客立刻轉動手腕,改劈為刺,再次攻來。

刺客的第二擊快如閃電,但強化後的陳昱晴更快!

她不退反進,雙手精準地扣住刺客持劍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折!

「喀啦」一聲,腕骨應聲而斷。

刺客吃痛悶哼,長劍脫手。

陳昱晴順勢奪過長劍,身體一旋,沉重的劍柄挾帶著風聲,狠狠地敲在刺客的太陽穴上。

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雙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

陳昱晴看著倒下的刺客,心臟狂跳。

這裡不安全了,必須立刻離開!

她立刻轉身撲到床邊,用力搖著妹妹的肩膀:「小芳!小芳快醒醒!」

「嗯……姐姐……」小芳揉著惺忪的睡眼,還沒搞清楚狀況。

「別睡了,快起來!」陳昱晴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幾乎是用力將妹妹從床上拉了起來。

「砰!」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木屑四濺!

門口站著一名黑衣壯漢,他的目光瞬間鎖定在陳昱晴身上。

「找到她了!她就在這裡!」那人朝身後大吼,證實了屋外還有更多敵人。

強化術仍在體內奔流,陳昱晴的反應快到極致。

那名壯漢的視線才剛掃過地上同夥的屍體,一道鞭腿已挾著勁風狠狠地踹在他的臉上!

壯漢被踹得一個踉蹌,雙膝重重跪地。還不等他起身,陳昱晴已隨手抓起床頭的陶瓷物,用盡全力朝他的後腦砸了下去!

就在這時,她的眼角餘光瞥見了房門外的客廳——父親正一動也不動地倒在那張長椅上,胸口一片暗紅。

心臟彷彿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但她已沒有時間悲傷。

另外四名手持長劍的黑蛇幫眾,已經從客廳朝她們姐妹倆衝了過來!

陳昱晴體內的強化術瞬間流轉至雙臂,她連睡衣都來不及更換,便一手將小芳穩穩抱入懷中,另一手緊握著奪來的長劍,毫不猶豫地朝窗戶衝去!

她用劍柄狠狠砸碎窗戶,用身體護住妹妹翻身躍出。

身後傳來黑蛇幫眾憤怒的咆哮。

雙腳落地的瞬間,陳昱晴將力量部分移到腿部,巧妙地抵銷了從四公尺高處墜下的衝擊力。

她沒有絲毫停頓,抱著妹妹一頭鑽進漆黑的巷弄深處,急促的追兵腳步聲在身後如影隨形。

在姐姐劇烈起伏的懷中,小芳看見了她臉上的淚痕與堅毅的眼神,瞬間明白了什麼。

「姊姊……爸爸他?」她顫抖著問道,聲音裡滿是恐懼。

「爸爸沒事,」陳昱晴用謊言安撫著妹妹,聲音卻因狂奔而氣喘吁吁,「我們現在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抓緊了!」

話音未落,她將原本集中在雙臂的力量半數轉移至雙腿,奔跑的速度陡然加快!

雙臂失去了部分力量,更吃力的抱著小芳。

她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只見巷口追兵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他們手中的刀劍在微光下閃爍著致命的寒芒,雙方的距離正在一點一點地被縮短!

身後風聲呼嘯,致命的劍鋒已朝著陳昱晴的背心直劈而下!

然而,「鏘!」一聲脆響,那把劍還未及落下,便被另一柄從黑暗中竄出的長劍猛然架住。

陳昱晴驚魂未定地回頭,只見一名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一手持長劍架住了敵人的攻擊,另一手則反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嗨!好久不見啊,同學。」一個熟悉的、略帶輕佻的聲音響起:「怎麼我才剛回來,就看見妳這麼狼狽?」

那是一名有著清秀臉龐的俊美男子,一身輕便的休閒服,與這場肅殺,格格不入。

「你……『色狗』!」陳昱晴又驚又氣,脫口而出對方當年的綽號。她剛想說什麼,卻見另一名追兵已從側面撲上,她急忙喊道:「小心!」

面對掃來的劍鋒,被稱作「色狗」的男子竟玩世不恭地叫了兩聲:「旺旺!」

下一秒,他的身形快得拉出一道殘影,瞬間欺近刺客身側。

刺客的長劍還在半途,色狗反握的匕首已由右至左,乾淨俐落地刺入左腦,直貫腦門!

刺客雙眼圓睜,無聲倒下。

色狗猛地拔出匕首,溫熱的鮮血噴濺而出,他卻像沒事人一樣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跡,問道:「這些是什麼人?幹嘛追殺妳?」

「別說了,前面還有三個!」陳昱晴朝巷子深處揚了揚下巴。

「正好,剛辦完事回來,手正癢呢。」色狗輕笑一聲,轉動著手腕,擺開了架式。

為首的刺客見同伴被殺,怒吼道:「你這傢伙是誰?找死!」他手中的長劍「轟」的一聲,竟燃起了熊熊烈焰。

「喔?火焰劍嗎?好嚇人喔。」色狗語氣輕佻地說。

憤怒的刺客不再多言,燃燒的長劍帶起一道熾熱的弧線,橫劈向色狗的腦袋。

面對這致命一擊,色狗只是輕描淡寫地將上身後仰,灼熱的劍鋒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掃過,連一根頭髮都未曾燒到。

色狗順勢回身,腳步一錯便貼近對方懷中。

刺客甚至來不及反應,只覺下顎一涼,冰冷的匕首已向上貫穿,尖端從後頸透出。

「咯……」刺客喉嚨裡發出無意義的聲響,雙眼圓睜,生命迅速流逝。

色狗面無表情地抽出匕首,任由溫熱的屍體軟倒在地。

剩餘的兩名黑蛇幫眾見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仍硬著頭皮從兩側夾擊而來。

色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如鬼魅般在兩人之間穿梭。

匕首與長劍在空中劃出銀光,伴隨著兩聲悶哼,兩名刺客幾乎同時捂著喉嚨倒地,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

「搞定。」色狗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跡,轉身看向陳昱晴:「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還是一樣,下手還是這麼狠,一點都不手軟。」陳昱晴看著色狗冷靜收拾完戰場的模樣,語氣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當然,拿著刀劍上場就等於是拿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既然對方敢來,我也就不客氣了。」色狗冷冷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久經沙場的冷酷與果決。

陳昱晴將懷裡的小芳抱得更緊了些,彷彿想為她隔絕這片血腥。

「他們是黑蛇幫的。我想……這可能跟我昨天在一個洞窟裡有關。」她聲音因疲憊而微微沙啞。

巷弄兩旁的門窗後,不知何時多了一些窺探的眼睛。

他們看著地上的屍體,雖然沒人敢出聲,但從他們迅速縮回的身影和隱約的耳語中,能感覺到一種壓抑後的釋然。

「黑蛇幫?」色狗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語氣平淡,甚至還撇了撇嘴。「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們……等等。」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終於消失了。

他猛地抓住陳昱晴的肩膀,眼神前所未有地凝重:「妳惹到的是那個黑蛇幫?開什麼玩笑!」

「這些以後再說,」陳昱晴打斷了他,她的視線掃過懷中臉色蒼白的小芳,「我們先離開這裡,我不想讓她待在這種地方。」

「說得對,此地不宜久久留!」色狗立刻反應過來,拉住她的手臂就要走,「先去妳家!我的住處離這裡太遠了!」

「不行!」陳昱晴立刻拒絕,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家……已經回不去了。」

「什麼叫回不去?妳就穿這樣抱著妹妹在街上跑嗎?」色狗不由分說,強行拉著她朝另一個方向跑去,「至少回去拿件衣服和錢包!快!」

「可是那裡可能有埋伏!」陳昱晴一手要護著小芳,一手要抵抗他的拉力,腳步踉蹌,幾乎是被他拖著走。

兩人躲在街角,望著那棟破舊的五層公寓——那就是陳昱晴的家。

公寓門口空無一人,靜得有些詭異。

他們屏住呼吸,貼著牆壁溜進公寓,一口氣衝上二樓。

當看見自家大門虛掩著,門鎖上還有被暴力破壞的痕跡時,陳昱晴的心沉了下去。

她推開門,客廳裡一片狼藉。她放下小芳,聲音顫抖地喊道:「爸!」

屋內沒有任何回應。

色狗跟在身後,兩人同時看到了長椅上那灘早已凝固的暗紅色血跡,以及血跡旁那張格外顯眼的紙條。

陳昱晴的呼吸瞬間停止了,她踉蹌著走上前,顫抖地拿起紙條。

上面的字跡潦草而充滿惡意:

*「陳昱晴,妳爸在我們手上。想讓他活命,就把唐禮澤一起帶來俄凍王國東門的汞寮地下監獄換命。否則,就等著替他收屍吧。——黑蛇幫」*

憤怒與恐懼瞬間吞噬了她。陳昱晴手裡的紙條被捏得變形,她猛地轉身,眼裡滿是血絲,作勢就要往外衝!

「喂!妳冷靜點!」一道身影閃過,色狗已搶先一步擋在門口,雙臂張開攔住她:「妳現在衝過去就是送死!」

「我知道!但我不能讓我爸死在他們手裡!」陳昱晴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眼淚在眼眶打轉。

「妳現在這樣衝過去,只會讓妳爸和妳妹妹都失去妳。」色狗抓住她的肩膀,語氣嚴厲:「冷靜下來,我們得先想個計劃。」

陳昱晴咬緊牙關,憤怒讓她胸口劇烈起伏,但全身的力氣卻像被抽空了一樣,最終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緊緊地、緊緊地抱住小芳,彷彿抱住了最後的浮木。

小芳感覺到了姐姐的顫抖,用自己小小的雙手努力地回抱住她,仰起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姊姊,爸爸會沒事的,對不對?我們去找唐哥哥幫忙,好不好?」

「可惡!」色狗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憤然坐倒在椅子上,煩躁地抓著頭髮:「這該死的黑蛇幫,我都離開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陰魂不散!」

「紙條上說的『唐禮澤』是誰?」色狗抬起頭問道。

這個名字讓陳昱晴空洞的眼神有了一絲波動,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她搖著頭,聲音微弱得像在自言自語:「我們去哪裡找他……我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裡……」

她斷斷續續地解釋道:「昨天……我在酒館接了一個任務,結果是個陷阱……被黑蛇幫的人騙了。我們差點就……」她頓了頓,似乎不願回想那可怕的場景,「是唐禮澤救了我和小芳。」

聽到那個名字,小芳彷彿忘記了恐懼,用力地點了點頭:「對!唐哥哥非常厲害的!姊姊,我們也要像唐哥哥一樣勇敢!」

聽著小芳天真的話語,色狗的目光轉向陳昱晴,煩躁的表情中擠出一絲審慎的期望:「他……真的很厲害?」

陳昱晴沒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輕輕撫摸著妹妹的頭髮,眼神空洞地望著地板上乾涸的血跡。

過了半晌,她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他是F級。」

「F級?!」色狗像是被電到一樣,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因為難以置信而拔高了八度:「妳在開什麼玩笑!我第一次檢測靈力就不是這個等級了,妳甚至比我還強!妳現在告訴我,我們的希望是一個F級?!」

面對色狗的暴躁,陳昱晴只是抬起了頭。

她的臉上滿是淚痕與疲憊,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微弱卻異常堅定的光芒,那是來自絕望深處的記憶:「我知道……但是,我親眼見過,他絕對不只是F級。」

色狗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反駁什麼,但話語卻堵在了喉嚨裡。

他看著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姐妹,看著這被毀掉的家,最終頹然地垂下肩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算了。」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管他是F級還是Z級,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走,去找他。」

陳昱晴站起身,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淚水,抱起小芳走向門口。

她不知道唐禮澤會不會願意幫忙,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請求他涉險,但此刻除了相信那個在黑暗中救過她的人,她別無選擇。

「等等,」色狗叫住她們,從桌上抓起那張紙條塞進口袋,「我跟妳們一起去。」

陳昱晴的腳步頓住,她沒有回頭,只是用冰冷的聲音說:「先讓我換套衣服。」

色狗愣了一下,看著她決然的背影,隨即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啊……喔,好。」

幾分鐘後,當陳昱晴再次走出房間時,整個人氣質已截然不同。

她換上了一套合身的深色皮甲和便於行動的長褲,勾勒出矯健的身形。

背上是一張木質精良的短弓,腰間掛著裝滿箭矢的箭筒和一把護身匕首。

原本的悲傷與無助被一身幹練的裝束所取代,此刻的她,是一名獵人。

色狗那副嚴肅的表情瞬間融化,他靠在門框上,目光肆無忌憚地從上到下打量著她,嘴角勾起那熟悉的壞笑:「唷,真沒想到,妳居然走了獵人這條路。不過……穿成這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呢。」

「我還以為你離開這麼多年,那點狗改不了的本性會收斂一些。」陳昱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裡的鄙夷毫不掩飾:「看來是我多想了。」

「拜託,這可是雄性本能。」色狗跟在她身後,嬉皮笑臉地說:「看到賞心悅目的事物,不多看兩眼才是不正常吧?」

陳昱晴沒有理會他的胡言亂語,只是牽緊了小芳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間已不再是家的公寓。

當【俄龍傭兵酒館】那塊熟悉的招牌出現在眼前時,陳昱晴的心臟不由得揪緊了。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拜託,一定要讓我在這裡找到他。」

一推開門,混雜著烤肉香與麥酒甜味的熱浪便撲面而來,周遭是傭兵們大聲的談笑和酒杯的碰撞聲。

一切都和昨天一樣,但陳昱晴的心卻是冰冷的。

她牽緊小芳,焦急的目光迅速掃過酒館的每一個角落,試圖在那些大口吃肉、舉杯暢飲的人群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然而,她失望了。

她只能領著妹妹,穿過喧鬧的人群走向吧檯。

「呀,是妳啊,紅髮的小妹妹。」吧檯後那位笑容可掬的年輕小姐認出了她,一邊擦拭著桌面一邊問道:「今天也要接任務嗎?還是想吃點什麼?」

「喔喔,果然還是這裡好,」色狗的聲音從陳昱晴身後冒出,他無視了眼前的緊張氣氛,目光已經黏在了吧檯小姐的身上:「到處都有漂亮的姊姊可以欣賞。」

陳昱晴一回頭,卻發現色狗早已不見蹤影。她目光一掃,便在不遠處一桌三個年輕女孩旁,找到了那個正大獻殷勤的身影。

看著他眉飛色舞地逗得女孩們咯咯笑,一股怒火自陳昱晴的腹中猛然竄起。

女孩們正聽得入迷,臉色卻突然一變,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我跟妳們說喔,我在競技場可是無人能敵呢……」話才說到一半,色狗就發現女孩們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望向他身後。

他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氣,讓他瞬間僵住,連口水都忘了吞。

他僵硬地轉過頭,看見了陳昱晴那張彷彿惡魔般、扯著一抹猙獰笑容的臉。

「流—駿—翔—」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等、等等……」色狗的聲音開始顫抖。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知輕重!」陳昱晴步步逼近,眼神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

遠處的吧檯邊,小芳正專心地吃著吧檯小姐給的小蛋糕,對這裡的風暴一無所知。

「嗯!」小芳嘴巴還含著蛋糕,轉個頭看見色狗鼻青臉腫的摸樣。

小芳被這幕嚇了一跳。

「對不起……」色狗含著淚嘴巴腫的說話。

「哼!」她鼻尖微皺,唇角冷冷一挑,鼻腔裡擠出一聲短促的冷哼,連眼尾也懶得抬起。

「哈哈哈你們真可愛,那要喝點什麼嗎?」吧檯小姐微笑著,問昱晴。

「我想問你知道有一個叫【小蠻牛】的人嗎?」陳昱晴想她詢問。

「小蠻牛?」吧檯小姐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妳說的是昨天那位壯漢吧?他今天一早就來過了,接了個任務就出城了。」

陳昱晴的心一沉,急切地追問:「他接了什麼任務?去哪裡了?」

「讓我看看……」吧檯小姐翻閱著手邊的記錄本,「是城外礦坑的哥布林探勘任務,預計要一至兩天後才會回來。」

「礦坑?我記得我們這洲(北羅國洲)的礦坑應該都廢棄了呢。」陳昱晴皺著眉頭思索著。

「是啊,不過最近有傭兵在那邊發現了哥布林的蹤跡」吧檯小姐解釋道:「所以公會發布了探勘任務,確認那裡是否有哥布林巢穴。」

陳昱晴咬了咬下唇,腦中快速思考著對策。

「一兩天……」昱晴的心沉了下去。

她父親還在黑蛇幫手裡,怎麼可能等得了那麼久。

「可惡。」好不容易把臉上的瘀青揉開的流駿翔收起了那輕浮的表情:「汞寮地下監獄,是黑蛇幫大本營的地方。」

「光憑我們三個根本不可能……」他看了一眼昱晴懷裡的小芳,「不,是兩個人。根本是送死。」

「那也得去!」陳昱晴猛地抬頭,眼神中的決然壓過了恐懼。

她轉向吧檯小姐,聲音因壓抑而顫抖:「請問,妳知道那個礦坑的具體位置嗎?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這……」吧檯小姐面有難色,「那裡沒有正式地圖,只知道大概方向……」

「姊姊,我們要去找唐哥哥嗎?」小芳仰著頭,小臉上寫滿了不安。

就在昱晴準備不顧一切衝出酒館,憑著大致方向去尋人時——

「砰!」

酒館沉重的橡木門被一股巨力猛然推開,傍晚的寒風灌了進來,讓喧鬧的酒館瞬間安靜了幾秒。

一個魁梧壯碩、宛如山丘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

他身上還帶著戰鬥後的塵土和淡淡的血腥味,背上那把與身高相仿的巨劍,巨大的劍柄高高聳立過他的頭頂,讓他整個人在踏入酒館時,身影更顯魁梧,充滿威勢。

「呼啊——累死了!芙蕾雅小姐!給我來份最大的烤肉和麥酒!」爽朗的聲音傳遍酒館。

唐禮澤大步走向吧檯,完全沒注意到角落裡氣氛詭異的三人。

陳昱晴的瞳孔猛然收縮。

「芙蕾雅?」而流駿翔皺著眉,看向櫃檯小姐心想:「原來這小姐叫芙蕾雅。」

「咦?」唐禮澤終於注意到了她們,他撓了撓亂翹的黑髮,露出那招牌的開朗笑容:「嘿!昱晴、小芳!妳們怎麼在這裡?我才剛清完礦坑的哥布林回來,超順利的!要不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昱晴已經像一道離弦的箭般衝了過去,雙手死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力道之大,讓身經百戰的唐禮澤都不禁一愣。

他看到了她泛紅的雙眼、顫抖的嘴唇,以及那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禮澤!」陳昱晴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絕望的懇求:

「快!我爸……我爸被黑蛇幫抓走了!」

「這就是昱晴說的唐禮澤?!」流駿翔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心裡想著:「這身材也太壯了吧」

「什麼?!在哪哩!趕快去救妳爸!」禮澤蹲下輕抓她的手臂扶著。

「在汞寮地下監獄!黑蛇幫的大本營!」陳昱晴急切地說道,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臉頰。

唐禮澤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他站起身,那雙平時總是笑嘻嘻的眼睛此刻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黑蛇幫……那群傢伙。」

「唐哥哥!」小芳也跑了過來,緊緊抱住他的大腿,小臉上滿是淚痕。

此刻在場的人都知道黑蛇幫是不能惹的,沒有人敢出聲幫忙,有的人則是準備出手阻止昱晴他們的行動,因為要是黑蛇幫知道有人在反抗他們,可能會受到牽連。

「我們到外面說吧昱晴」流駿翔走到昱晴旁邊,輕聲地說著。

唐禮澤看著懷中發抖的小芳,和眼前強忍著淚水的昱晴,再環視一圈酒館內那些或恐懼、或敵視的目光。

他那魁梧的身軀自然地擋在了姊妹倆身前,將那些不友善的視線隔絕開。

他對流駿翔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有力:「走。」

他輕輕抱起還緊抓著他褲管的小芳,將她穩穩地放在自己寬闊的手臂上,另一隻手則護在昱晴身後,轉身就走出了酒館大門。

酒館內的喧嘩聲在他們身後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耳語。

但沒有人敢真正上前阻攔。

唐禮澤那如山岳般的背影和背後那把高聳的巨劍,本身就是最強的警告。

四人快步轉進酒館旁一條無人的陰暗窄巷。

傍晚的寒風在巷內呼嘯,捲起地上的塵土。

「好了,這裡沒人。」流駿翔率先開口,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刺客般的冷靜。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皺巴巴的紙條:「昱晴,這就是妳說的字條?」

陳昱晴點點頭。

流駿翔將其展開,藉著巷口的微光讀了起來:「『……把唐禮澤一起帶來俄凍王國東門的汞寮地下監獄換命…』」

他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在唐禮澤身上掃過:「他們點名要你。這不是換人,這根本是個陷阱。」

「陷阱?」唐禮澤的聲音冷了下來,他接過紙條,看著上面的字跡,握著紙條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我知道。」

「你知道?」流駿翔嗤笑一聲,「你要是真的一股腦地衝進去,可以突破那些很多B級都繞過的地方嗎?!黑蛇幫全部都是重兵打手,殺人不紮眼,你這個……」

「F級又怎樣!」陳昱晴激動地反駁,「禮澤他很強!他……」

「夠了,昱晴。」唐禮澤打斷了她,他不想在這種時候解釋自己的等級。他只是直視著流駿翔:「F級,不代表我會拋下隊友。」

「『隊友』?」流駿翔眉毛一挑,「我欣賞你的勇氣,『小蠻牛』。但光有勇氣,你只會害死你自己,還有她們兩個,最後連她爸也救不出來。」

「那你說怎麼辦!」昱晴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不能放著我爸不管!」

「姊姊……」小芳在禮澤懷裡小聲地哭了起來。

唐禮澤輕輕拍著小芳的背安撫她,心中怒火翻騰。他瞪著流駿翔:「你有辦法?」

流駿翔被他問得一滯。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在窄巷裡來回踱了兩步。

「辦法…硬闖是絕對的下下策。」流駿翔停下腳步,眼神變得深沉,「既然他們要『唐禮澤』,我們就想辦法把『唐禮澤』送進去……」

他看著禮澤:「但不是用他們的方式。我們得潛入。」

「潛入?」禮澤皺起眉頭,他看了看自己背上的巨劍,「我這身裝備,可不適合玩那個。」

「這就是問題所在。」流駿翔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我們需要一個完整的計畫。而且,」他盯著禮澤,「你得保證,在計畫中,你這頭『小蠻牛』得學會聽指揮。你做得到嗎?」

唐禮澤看著懷中小芳淚濕的臉,又看了看昱晴那充滿絕望與期盼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股「F級又怎樣,打一架啊」的衝動強壓下去。

「……怎麼做?」

流駿翔的眼神變得銳利,從懷中掏出一張粗糙的地圖,在昏暗的巷子裡攤開。

禮澤雖對駿翔持有監獄地圖感到疑惑,但為了趕緊救出昱晴的父親,也就不再多想。

三人開始討論如何潛入黑蛇幫大本營的地下監獄。

夕陽沉入地平線,最後一絲餘暉將那棟灰白色監獄的輪廓染成了壓抑的血紅色。牆壁上嵌著一扇扇黑色鐵柵欄的窗戶,在漸濃的夜色中,宛如一排排窺伺的眼睛。

三人壓低身子,潛伏在監獄外圍及膝的荒草叢中,冰冷的露水很快浸濕了他們的衣物。

他們的目光,全都緊盯著那扇厚重的黑色大門。

「昱晴,」禮澤的聲音壓得很低,視線卻沒離開過大門的動靜,「小芳她一個人待在芙蕾雅小姐那裡……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昱晴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緊了緊背上的短弓,「芙蕾雅小姐答應會用小蛋糕安撫她,讓她待在吧檯後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她深吸一口氣,「我們沒有別的辦法。」

「噓。」流駿翔冷冷地打斷了他們的多愁善感。

他指向監獄大門旁的暗處,兩名黑衣打手正叼著煙,懶散地靠在牆邊聊天。

「守衛換班的時間快到了,」流駿翔壓低聲音,「按照我之前觀察的規律,他們會在十分鐘後進行交接。那時候會有三十秒的空檔。」

禮澤緊握著劍柄,感受到手心滲出的汗水:「三十秒……夠嗎?」

「夠。」流駿翔的語氣斬釘截鐵,「前提是你們倆別拖後腿。」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裡面裝著黏稠的黑色液體,「這是我從黑市弄來的消音劑,塗在門栓上可以讓開門時不發出聲音。」

小说相关章节:傭兵紀年錄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