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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图石子“还乡”记,第3小节

小说: 2025-12-29 13:02 5hhhhh 4200 ℃

图图石子站在角落里,不知道要干什么。甲板上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整艘船都在震动。有人在大声喊叫着什么,夹杂着痛苦的惨叫...

更多的脚步声在甲板上传播。入侵者们显然正在挨个搜查房间。

当他们终于来到下层船舱时,枪托砸击的声音此起彼伏。图图石子透过门缝看到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正在挨个房间搜查...

她猜想这些可能是另一伙海盗,他们来掠夺"黑礁石号"的财富,顺便解决所有可能的威胁...

亚克的船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随后是一声枪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图图石子走过来,傻愣愣的看着地上已经断了气的亚克。“亚克...死了吗?”

入侵者们很快找到了关押其他女孩的地方。她们也被带离了牢房,和图图石子一样赤身裸体地站在船舱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入侵者们开始系统性地搜刮船上的财物。他们搬走了所有的金银财宝,连同其他值钱的东西都被装上自己的船只...

图图石子和其他女孩们被迫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人知道等待她们的命运会是什么...

当最后一个箱子搬走后,入侵者的船员走到了图图石子面前。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其他还活着女孩们被带到了金枪号的仓库上。她们看着入侵者的船只—— "金枪号"正准备带着她们离开,而远处的黑礁石号已经几近沉没了。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们的思绪。"黑礁石号"的弹药库爆炸了,火光冲天。整艘船开始倾斜下沉...

甲板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那些来不及逃走的海盗被炸得粉身碎骨。海水疯狂涌入船舱...

入侵者的船只迅速驶离爆炸区域。图图石子和其他女孩被带上了"金枪号"的船舱底部...

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整艘"黑礁石号"在火光中缓缓沉入海底...

当船员们向其他女孩解释真相时,她们起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并不是坏人..."一个水手耐心地说,"我们是专门打击海盗的..."随后,已经面红耳赤的水手安排还是赤裸的女孩们到卧室统一换起了衣服

那些女孩们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得救了。她们激动地相拥哭泣,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这个噩梦之地...

然而当轮船靠岸时,图图石子却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其他女孩纷纷跑下舷梯,有的相互搀扶着,有的独自踉跄前行。她们都急于离开这个囚禁她们的地方,急于回到家乡的怀抱...

此时,另一人走到图图石子身边:"你不打算下去吗?这是最近的港口,你可以在那里搭乘交通工具回家..."

图图石子茫然地望着远方的海岸线。家?她还能回去吗?

麦黎岛早已被海水吞噬,兄长和很多族人也在那场灾难中永远消失。就算侥幸存活下来的同胞,也分散在世界各地,过着各自的生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伤痕的身体。这些日子的折磨已经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难以消除的痕迹,更不用说内心的创伤...

一个年轻的女水手走过来递给她一套干净的衣服:"穿上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图图石子接过衣服,手指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口,她已经无家可归...

其他女孩们陆续离开了港口,有的相互扶持着寻找同伴,有的独自消失在人群中。她们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只有图图石子茫然地站在原地...

第二天,闻讯赶来的埃隆震惊的看着图图石子,这个看着和年轻人无二的男人难以想象已经是一船之长了,而此刻浑浑噩噩的样子明显是还没睡醒就被船员摇醒了,他仔细打量着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眼睛空洞无神,整个人如同一具提线木偶。

"我知道你的遭遇..."埃隆缓缓开口,难得发出了比较正经的语气,"失去家园,又被海盗掳掠..."

图图石子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她习惯了服从命令,只要有人给她安排任务就好...

埃隆转向其他船员:"把医务室清理出来,给她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

"船长..."一个年轻的船员迟疑地说,"这样做会不会..."

埃隆打断道:"你们都看到了她的状况。如果就这样把她送走,恐怕很快就会再次陷入危险。"

船员们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有人觉得应该让她回家乡休养;也有人认为留在船上也许更适合她的恢复...

"你们说得都对..."埃隆环视众人,"但是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眼里没有丝毫光彩,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

图图石子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讨论。这让她想起之前被当做发泄工具的日子...

"我觉得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女船医走过来,仔细检查了图图石子的身体状况,"这些伤口都需要好好治疗。而且...她的心灵更需要救治..."

埃隆点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会安排人轮流照顾她,帮她重建内心..."

船员们纷纷表示赞同。比起把她送走,更希望能在船上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重新站起来...

图图石子感觉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那是一个年轻女船员的手——温暖而有力...

"跟我来吧..."女船员说,"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给你准备些食物..."

图图石子任由她们摆布。她不明白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只知道现在有人在对她做各种事...

当夜幕降临时,图图石子躺在医疗舱柔软的床上。透过舷窗能看见繁星点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躺在床上了...

女船员为她盖好被子:"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开始制定恢复计划..."

图图石子闭上眼睛,机械的执行着命令。

⭐清晨,雾气尚未散尽,“金枪”号的木质甲板还挂着冰凉的海露。图图石子就那样光着身子,蹲在主桅杆附近,握着一柄与她细瘦胳膊不甚相称的硬毛刷,一下一下,用力刷洗着甲板缝隙里沉积的污垢。健康深色的皮肤在清冷天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脖颈上那串贝壳项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是浑身上下唯一的饰物。她刷得很认真,卷曲的黑棕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背上、肩上,偶尔粘上飞溅的肥皂沫。

值早班的大副里昂第一个看见她,差点把嘴里含着的漱口水咽下去。他猛咳了几声,胡乱用袖子擦了擦嘴,快步走过去,刻意把目光抬高,只盯着她的头顶。“喂!你......你怎么这样出来了?衣服呢?”

图图石子停下动作,仰起脸,澄澈的大眼睛里没有羞怯,只有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衣服湿了。刷甲板穿衣服...不方便。”她的通用语带着奇异的、歌唱般的腔调,但用词直接。“以前......都是这样。”

里昂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又有几个船员揉着眼睛从舱室出来,看到甲板上的情形,顿时僵在原地,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看什么?”一个略显沙哑但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船长埃隆披着外套走了上来,看到图图石子的样子,眼角猛地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压下情绪,沉声道:“去个人,找件干净宽松的衣服来。你,”他看向图图石子,尽量让语气平缓,“停下来,先把衣服穿上。甲板不用你刷。”

图图石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刷子,慢慢站了起来。水滴从她身上滑落,在甲板上留下深色印记。她没有去接旁边水手匆匆递过来的粗布衬衫,反而向前走了两步,在埃隆和几名船员面前,很自然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弯下腰,继续刷洗前面一块区域。这个动作让她身体的曲线和所有细节暴露无遗,几名年轻船员立刻别过脸,年纪大些的也尴尬地咳嗽着。

“我说,停下。”埃隆的声音严厉了些,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刷子,扔进旁边的水桶。“穿上衣服。”他把那件衬衫塞进她怀里。

图图石子抱着衬衫,愣愣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泡沫的手和身体。“还没干净。”她说,随即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举动——她直接用手掬起桶里的肥皂水,开始快速搓洗自己的胸口、腰腹和大腿,动作熟练得刺眼,仿佛在清洗一件无关紧要的工具。泡沫在她深色的皮肤上堆积,又顺着腿流下。

“够了!”埃隆低吼,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他的手劲很大,图图石子颤抖了一下,终于停下了。她抬眼看他,那双大眼睛里依旧没有波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埃隆深吸一口气,对旁边呆若木鸡的里昂说:“去打几桶干净的温水来,要温的。你,”他对另一个船员说,“去把我舱里那条没用过的软毯拿来。”他松开图图石子的手腕,尽量不去看她的身体,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现在,我命令你,用这些干净的水,把自己冲一下,然后擦干,穿上这件衣服。这是船长的命令,明白吗?”

图图石子眨眨眼,似乎在消化“命令”这个词。然后,她慢慢点了点头。

温水来了,她顺从地用水冲洗掉泡沫。软毯拿来,埃隆亲自把它披在她湿漉漉的身上,粗糙的手指尽量避免触碰她的皮肤。她裹着毯子,笨拙地套上那件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衬衫,袖子卷了好几道,下摆垂到大腿中部。

船员们稍稍松了口气,气氛却依然凝重。图图石子却似乎完成了一项任务,她安静地站在那儿,湿发贴在脸颊。

早餐时间,简陋的餐桌上摆着硬面包和鱼汤。图图石子坐在埃隆指定的位置,小口吃着。当大副把一碗汤推到她面前时,她忽然放下木勺,双手抓住自己衬衫前襟,看向围坐的、表情各异的船员们,开口说:“你们,喝吗?”

“喝汤?你自己喝......”一个年轻船员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图图石子双手微微用力,似乎想撩起衣襟。

“不是汤。”图图石子纠正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是奈奈。以前,每天早晚,都要挤出来,给船长喝。说有营养。”她说着,手指已经勾住了布料边缘,“现在,到时间了。”

餐桌上死一般寂静。有人手里的勺子掉进了汤碗。

埃隆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甲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脸色铁青,几步绕过桌子,一把握住图图石子的手腕,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动作近乎粗鲁。“跟我来。”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容分说地拽着她,穿过呆滞的船员,走向船尾楼他的船长室。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埃隆松开她,背对着她在小小的舱室里踱了两步,胸膛起伏。图图石子安静地站着,看着他宽厚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埃隆才转过身,脸上的怒色被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某种痛楚取代。他看着她过于平静的脸,尽量让声音柔和下来,但每个字都沉甸甸的:“听着,小姑娘,我们虽然也是海盗船,但绝不是那群杂种一样的人。在这里,没有人需要你刷甲板,更没有人需要你......提供那种‘东西’。你不用再做那些事,任何一件都不用。明白吗?”

图图石子听着,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困惑,仿佛无法理解这套新的“规则”。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从过长的袖子里伸出的手指,轻声问:“那......我做什么?我有什么用?”

埃隆心口一窒。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活着,好好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你可以休息,可以看海,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伤害自己,也不违反船上的基本安全规矩。懂吗?”

图图石子与他对视着,慢慢地点了点头,但那双大眼睛深处,依然是一片空洞的、未能理解的黑沉。她似乎只是把“船长的命令”记下了,而非真正懂得。

下午,阳光晒暖了甲板。埃隆正在查看海图,舵手小威廉一脸古怪地跑来报告:“船长,您......您最好去看看她。她在后甲板......”

埃隆心头一紧,快步走去。后甲板一片空旷,图图石子背对着他坐在擦得发亮的木地板上,那件宽大衬衫穿得好好的。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看见是埃隆,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辨认的情绪。

然后,在埃隆反应过来之前,她做了一个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动作——她当着埃隆的面,缓缓地向后躺倒下去,躺在微热的甲板上,然后,将那双没穿鞋袜、脚底还带着些旧伤痕迹的脚,朝着埃隆的方向,抬了起来,微微分开。

她躺着,头歪向一侧,避开刺眼的阳光,声音平平地传来,带着那种奇异的直白:“船长,你,想玩吗?”

埃隆僵在原地,像被船首像的撞角迎面击中。海风拂过,带来咸腥的气息,却吹不散这一刻凝滞的、令人窒息的荒谬和心痛。他看着她抬起的、毫无防备的脚底,看着那具躺在甲板上、仿佛献祭品般的纤细身体,巨大的无力感在他胸腔里冲撞。

几个跟着过来想看情况的船员也看到了这一幕,全都傻了眼。一个年轻水手没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却足够清晰:“老天......咱们现在这架势,跟那群劫她的海盗船还有什么两样?”

这句话像鞭子一样抽在埃隆背上。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沉沉的决心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冷硬。

他没有像上午那样呵斥或强行拉她起来。他迈开步子,走到图图石子身边,阴影笼罩住她。他蹲下,伸出手——不是去拉她,而是用自己厚大的手掌,稳稳地握住了她的一只脚踝。他的手掌温热,力道不大但不容挣脱。

图图石子似乎轻轻颤了一下,但没动,依旧保持着躺卧抬脚的姿势,只是那双一直没什么焦距的大眼睛,转向了埃隆的脸,似乎在认真观察他的表情。

埃隆迎着她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带着船长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海浪般沉厚的压力:“好。”他说,“我‘玩’。”

他用拇指的指腹,缓慢地、用力地按压在她脚掌中心的一个位置,那里似乎比较敏感。图图石子的脚趾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但是,小姑娘,你听清楚,”埃隆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力道均匀,像是在检查,又像是在施加某种确定的压力,一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话语如铁钉般一字字敲进去,“这是我的船,我的规矩。从今天起,只有我教你做,你才能做。除了我命令的,其他任何海盗教你的‘事情”,全部忘掉。记住没有?”

她嚅动了一下嘴唇,发出一个很轻的音节:“......嗯。”

埃隆松开了她的脚踝,没有继续任何动作。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恢复了船长的姿态,命令道:“现在,起来。去厨房帮忙准备晚饭——只帮忙洗菜,其他不用。”

图图石子顺从地坐起身,把脚放回甲板上,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衬衫下摆。她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动作间那种之前弥漫的、无目的的献祭感,似乎暂时沉淀了下去,被一个更具体、更“正常”的命令所取代。她默默地走向通往厨房的舱口。

埃隆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后,才缓缓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他转过身,面对那几个表情复杂的船员,尤其是那个嘟囔的年轻水手,目光如冷冽的刀锋扫过。

“都听见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海浪声,“在这条船上,她归我管。在我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这就是规矩。谁有多余的念头,或者在外面多一句嘴......”他没说完,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让所有船员都低下了头。

埃隆船长在“金枪”号上建立的新规矩,在一种诡异而沉默的默契中被执行了下去。相比于“黑礁石”号那个只配下地狱的混蛋船长,埃隆对待图图石子的方式,简直好得让她那被创伤格式化的大脑难以理解。

这套规矩的核心,便是将她所有从地狱里习得的、用以“取悦”和“服务”的本能行为,全部收归于埃隆一人的“许可”之下。这成了一种奇怪的仪式,每天都在上演。

比如傍晚时分,当埃隆在船长室里核对航海日志时,图图石子会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她不会说话,只是走到他书桌旁的地毯上,像之前在甲板上那样,缓缓躺下,然后抬起双脚,脚底朝向他。这是她从“黑礁石”号上学来的、每日例行的“游戏”开场式。

第一次在船长室里发生这种事时,埃隆差点把手里的墨水瓶捏碎。他盯着她那双带着薄茧和但依旧红润的脚底,沉默了许久。最终,他没有发怒,也没有无视,而是放下鹅毛笔,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蹲在她身边。

“好吧。”他沉声说,像是对自己下达命令。他伸出手,握住她的一只脚踝,然后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极其轻柔地,在她的脚心上划了一下。

图图石子的身体猛地一颤,脚趾像受惊的贝类一样蜷缩起来。一声极轻的、介于抽气和笑声之间的声音从她喉咙里逸出。那不是快乐的笑,更像是一种不受控制的神经反射,是身体对熟悉刺激的记忆性回应。

埃隆的手指停住了。他看着她,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映着摇曳的油灯光芒,有一瞬间,那空洞的深处似乎闪过了一丝微光,但很快又熄灭了。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埃隆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松开手,站起身,“去厨房找老威要点热汤,然后回你的吊床睡觉。”

他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身影默默地坐起、然后安静地离开。这“被迫”的玩弄,对他而言是一种煎熬,却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覆盖掉旧有创伤记忆的、无可奈何的“治疗”。他用最轻柔的触碰,去回应她最不堪的期待,试图在她混乱的世界里,重新定义“玩弄”这个词的重量和温度。

渐渐地,图图石子也开始尝试做一些“规矩”之外的事,但结果往往令人心碎。有一次,威利在颠簸中不小心打翻了一锅鱼汤,滚烫的汤汁洒了一地。周围的船员手忙脚乱地跳开,图图石子却像是听到了某种指令,瞬间跪倒在地,伸出舌头就要去舔舐地板上的狼藉。

“别动!”埃隆的声音像一道惊雷。他恰好路过,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她碰到那肮脏的木板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她在他手里显得那么轻,仰着头看他,眼神里满是困惑,似乎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脏了......要弄干净。”她低声说,这是她被灌输的生存法则。

周围的船员都沉默了,连平时最爱说笑的小舵手威廉也板着脸。

埃隆没有斥责她,只是将她拉到一边,避开众人的视线。他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抬起手,用粗粝的掌心,轻轻地、安抚性地摸了摸她那头卷曲的黑发。“小姑娘,”他柔声说,“在这里,我们用拖把和水桶来清理这些。你的嘴巴,是用来吃饭和说话的,不是用来清理地板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掌心的温度似乎透过头皮传递了过去。图图石子僵硬地站着,感受着头顶那陌生的、不带任何情欲和要求的抚摸。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极轻微地点了点头。她可能还是不完全理解“为什么”,但她记住了这个新的规则:船长摸了她的头,然后告诉她,嘴巴不能舔地板。

船员们也在这份沉重的默契中,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善意。三大五粗的汉子们起初面对她时总是手足无措,但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与她相处的方式。饭点一到,总会有人大着嗓门喊:“小姑娘,吃饭了!老威今天做了烤鱼!”

她会被拉到那张挤满了壮汉和少数女船员的长桌旁。她的位置总是在里昂大副和航海士格丽丝之间,一个能稳住场面,一个心细如发。老威会不由分说地往她盘子里堆上一大块最好的鱼肉,咕哝着“太瘦了,风一吹就倒”。小威会笨拙地给她讲海上的笑话,即使她毫无反应,他也乐此不疲。克莉丝汀和格丽丝则会更细致地关心她,帮她把过长的袖子卷好,或者在她被鱼刺卡住时,温柔地教她怎么吐出来。

图图石子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吃,像一只闯入了人类聚落的小兽,警惕而又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她看着这些人大口吃饭,大声说笑,因为一件小事争得面红耳赤,又因为一杯朗姆酒勾肩搭背。他们的世界充满了活生生的、她无法理解的喧嚣和热情。

一天晚上,月光很好。船员们在甲板上扯着嗓子唱着跑调的船歌。图图石子独自坐在角落的缆绳堆上,怀里抱着那串贝壳项链。月光洒在她身上,也洒在她澄澈的眼眸里。她看着那群快乐的人,眼中的空洞似乎被月光和歌声填满了一些。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埃隆站在船尾楼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这艘吵闹、粗鲁却充满善意的“金枪”号,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地,将这个破碎的灵魂重新拼凑起来。图图石子那黯淡的生命,终于恢复了些许高光,虽然还很微弱,还远远不够驱散她内心深处的黑暗,但那毕竟是光。

一星期后,埃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问清楚图图石子的名字,夜晚的海风格外潮湿,带着朗姆酒和烟草的混合气味,在“金枪”号的甲板上弥漫。船员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围坐在一起,就着昏黄的马灯光,喝着劣质的朗姆酒,吹嘘着各自的见闻。图图石子也坐在不远处,抱着膝盖,像个安静的影子,听着他们粗豪的谈笑。

“说真的,”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老水手,用酒瓶指了指图图石子的方向,大着舌头对埃隆说,“船长,咱们总不能一直让这小姑娘这么不明不白地待着。你看她那样子,魂儿还没回来呢。”

埃隆靠在主桅杆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酒,目光深沉地看着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瘦小的女孩。

巴克见船长没反应,胆子更大了些,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要我说,船长,你干脆就把这小姑娘给上了。让她做你的女人,当咱们‘金枪’号的船长夫人。有了名分,也能名正言顺地护着,我看这样比什么都强!她心里也能有个着落,不然老这么悬着,早晚得出事!”

这个提议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水面。甲板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埃隆身上。船医克莉丝汀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赞同,但她也保持了沉默,想看船长如何处理。

对这些常年在海上漂泊、心思单纯又粗糙的汉子们来说,老水手的提议并非出自恶意,反倒是一种他们能理解的、最直接的“保护”和“归属”方式。在他们的世界里,一个没有依靠的漂亮姑娘,要么成为所有人的玩物,要么成为某个强者的私产。他们尊敬船长,自然希望船长能将她“收”了,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稳定”的局面。

埃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他握着酒瓶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咔咔作响。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巴克,又扫过周围那些或期待、或默认的脸庞。一股夹杂着失望和暴怒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他正要开口,用最严厉的措辞将这个混账提议彻底粉碎——

“我愿意。”

一个细微的、几乎被海风吹散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图图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从缆绳堆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她站在马灯的光晕边缘,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澄澈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埃隆,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愿意。”

她可能没完全听懂“船长夫人”的含义,但她听懂了那个最核心的词——“上”。那是她过去几个月里最熟悉的行为模式,是她被定义的“用途”。在她的认知里,这是她唯一能提供给这些收留她的人的价值。船长一直没有“用”她,让她感到不安和无措,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甲板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口哨声。

“听见没,船长!小姑娘自己都愿意了!”

“这才是好样的!这老小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船长夫人!我们有船长夫人了!”

船员们沸腾了。他们把这当成了一桩天大的喜事,是枯燥航海生活里最刺激的调剂。埃隆的拒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这片喧嚣的声浪彻底淹没。他想去拉住图图石子,想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的,但几个兴奋的壮汉已经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他的胳膊。

“船长,别不好意思嘛!”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另一边,格丽丝和几个女船员也围住了图图石子,她们的表情有些复杂,但也被这气氛感染,半推半就地簇拥着她。在她们看来,这或许真的是对这个可怜女孩最好的归宿。

埃隆又气又急,他试图挣脱,但船员们铁了心要促成这桩“好事”。他像一头被渔网困住的雄狮,在一片善意而粗暴的簇拥下,和同样有些茫然的图图石子一起,被半推半搡地带到了船尾楼,径直推向船长室。

“船长,小姑娘,今晚就别出来了!”里昂大副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促狭的笑容,他大概是唯一明白船长内心挣扎的人,却选择了顺水推舟。

“砰!”

厚重的木门在他们身后关上。紧接着,外面传来“咔嗒”一声,是门闩落下的声音。

那醉醺醺的大嗓门隔着门板传了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船长!我们可说好了,今晚你们要是不在里头把事儿办了,这门,谁来也不给开!我们就在外头听着呢!”

船长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一盏油灯在桌上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又长又扭曲。门外,船员们的欢呼声和起哄声渐渐远去,变成了守在门口的低声说笑和催促。

埃隆背对着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他感觉自己像个被逼上绝路的傻瓜,被自己手下一群好心办坏事的混蛋给将死了。

他转过身,看向图图石子。

女孩安静地站在房间中央,那件宽大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身形的单薄。她也在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期待,没有羞涩,只有一种等待指令的平静。见埃隆不动,她似乎认为轮到自己主动了。

于是,她抬起手,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一颗,两颗......她的手指有些颤抖,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熟练。那是被无数次重复过的、屈辱的前奏。

“住手!”埃隆低吼出声,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一个箭步上前,不等她反应,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襟,阻止了她继续脱下去的动作。然后,他看也不看,转身从自己的床铺上扯过那条厚重的羊毛毯,劈头盖脸地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带着茫然表情的脑袋。

他把她裹成了一个笨拙的、密不透风的球,然后将她按坐在自己那张唯一的椅子上。

“你......你这是干什么?”他扶着额头,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图图石子被裹在毯子里,动弹不得。她仰着脸,看着眼前这个暴躁、疲惫却又没有伤害她的男人,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浓浓的困惑。“我......做错了什么?”她轻声问,这是她最常问的问题,“你不喜欢吗?以前的船长......他们都喜欢这样。”

“闭嘴!不准提那些杂种!”埃隆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但他吼完之后,看着她受到惊吓而微微瑟缩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让自己与坐在椅子上的她视线齐平。

“他们说,让你做船长夫人,”他一字一顿,努力寻找她能理解的词汇,“但是,船长夫人,不是用来干这个的。不是用来脱光衣服,等着男人上的。船长夫人......是船长要用命去保护的人,是这艘船上最尊贵的人,是除了船长谁也不能命令的人,你懂吗?”

图图石子眨着眼睛,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些全新的、与她过去所有认知都相悖的定义。尊贵?保护?这些词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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