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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安我逸性压抑白狐会梦到纯情黑狼吗,第1小节

小说:君安我逸 2025-12-30 13:09 5hhhhh 2520 ℃

周一上午的最后一节是物理课。

窗外的蝉鸣虽然已经在深秋绝迹,但教室里的空气依然沉闷得让人昏昏欲睡。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正扶着厚底眼镜,用那仿佛催眠曲一般忽高忽低的语调,在黑板上画着受力分析图。

“同学们注意看啊,小球在木板上,木板在传送带上,小球怎么受力啊?"

粉笔敲击黑板的“哒哒”声,像是有节奏的鼓点,一下下敲在君逸紧绷的神经上。

君逸手里的笔还在机械地跟着老师的板书转动,但眼神早就散了。焦距并没有落在那些飞舞的公式上,而是穿过黑板,落在了一片虚无的疲惫里。

好烦。

真的好烦。

周末两天的兼职像是把他骨头缝里的最后一点力气都榨干了。周六还好,省图的活虽然枯燥,但至少是坐着的。可周日那个该死的商场理货,那是真的要命。仓库里的包裹堆得比命高,该死的封胶贴的那么紧,商城货架又大又乱推着个上货的小车到处跑,下午还得赶回家给那个抠门的教辅机构写“名师解析”。两千字的解析,才给那点钱,真想把那一沓卷子摔在那胖老板脸上。还是像周五那样给算听话的孩子做家教的活好,不算难给的还多,可惜很少有人找高中生,哎。

不想学了。这破书是一天都读不下去了。

君逸在心里第无数次地叹气,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没过头顶。

就在这时,右胳膊肘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两下。

君逸眉头一皱,狐耳不耐烦地向后折。他侧过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有屁快放的冷气。

东北虎正用一种猥琐且八卦的眼神看着他,压低了嗓门,笑得一脸褶子:

“哎,学神,发啥呆呢?这一节课魂不守舍的。”

王虎挤眉弄眼,那只巨大的虎爪在桌子底下悄悄指了指一班的方向,阴阳怪气地说道:“是不是在想一会儿跟隔壁那个黑炭头去吃啥?啧啧啧~”

君逸无语地看着他,刚想吐出一句滚,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讲台上的猫头鹰老师正转过身来。老师那双锐利的鹰眼透过镜片,正寻找着下一个互动的幸运儿。

于是白狐对着王虎温柔一笑,把大老虎看的愣了一下,然后迎着老师的目光极其自然地把背挺直,露出一个求知若渴的眼神,同时……

左手不动声色地用力在王虎的肋下肘了回去。

“王虎同学说他有新思路。”君逸的声音清亮,正好穿透了昏昏欲睡的教室。

“啊?”

王虎正准备听八卦呢,突然被点名,再加上肋下吃痛,那巨大的身躯像弹簧一样猛地弹了起来。

“啥?啥玩意儿?”

他显然没搞清楚状况,那一瞬间脑子短路,脱口而出:“老师你干哈呀?咋地了这是?”

全班静默了一秒。

紧接着,“哄”的一声,爆笑声差点把房顶掀翻。

就连一向严肃的猫头鹰老师也被气笑了,推了推眼镜:“干哈?让你回答问题!既然王虎同学还没睡醒,那就站着听完这半节课吧。”

“哈哈哈哈虎哥牛逼!”

“虎哥这一嗓子把我都喊精神了!”

在全班欢乐的哄笑声中,王虎涨红了一张虎脸,悲愤欲绝地瞪着身边坐得四平八稳、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的君逸,嘴里嘀嘀咕咕:“君哥儿……你大爷的……夺笋啊……”

……

“叮铃铃——”

救命般的放学铃声终于响起。

教室里瞬间骚动起来,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收拾书包的声音混成一片。饿狼般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冲出教室,各自勾肩搭背的抢饭觅食去了。

“算你狠!”王虎揉着站酸了的老腰,给了君逸一个故作凶恶的眼神,然后哼哧哼哧地头也不回地跑了,“饿死虎爷了,干饭去!”

人潮退去,教室里渐渐空了。

君逸坐在座位上,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起身走向那个熟悉的天台,他目光幽幽看向窗外,一下一下地转着笔。

——————————————

与此同时,隔壁的一班教室里。

“铃——”

放学铃声刚响,安赫宇正皱着眉看着教室门口,尾巴有些不安的摇动着。

他也正纠结着呢。

“安哥——”

一只欠揍的爪子毫无预兆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个把君逸卖了个底掉的大金毛金城,此刻正一脸贱笑地凑过来,完全没有一点出卖兄弟的愧疚之心,反而调侃道:

“搞么斯撒?还是那副死样。今天中午打算给别个带点么斯好吃的啊?我想想啊,老街巷的盖浇饭?还是某古屋的咖喱鸡排?”

金城的声音不算小,周围几个正打算出门的男生听见了立马跟着起哄。

“哦——又去天台约会去了!”

“安哥牛逼啊,年级第一都拿下了撒!”

自从周五君逸的消息传到一班,画风就完全变了。现在全班都知道,他们班这个平时看起来只会打球和睡觉的安赫宇,竟然把那個每次都在国旗底下领奖的面无表情说着获奖感言的白狐狸给搞定了。

每天中午天台私会,说是在搞学习,谁信哦,听说把那清瘦的少年都喂肥了点。

“滚滚滚!都给老子爬!”

安赫宇笑骂着挥了挥手,把一群起哄的猴子赶走,脸上装出一副“烦死了”的不耐烦表情,但心里头……

啧。

说实话,有点暗爽。

那是谁?那是君逸欸。

那是年级公认的优秀学生,是那个连老师都可以平等交流的优等生。平时跟谁都是一副不是很熟的样子,结果呢?现在这只狐狸天天跟自己在天台吃饭,还会因为自己没带伞而在车站傻等,还会……让自己牵手。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点少年征服欲的喜悦情绪,像野草一样在安赫宇心里疯长。

还不是让本大爷拿下了。

他有些得意地哼了一声,尾巴在身后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但是,当他的目光扫过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时,那股得意劲儿又稍微散去了一些。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周五晚上的画面——

昏暗的公交车厢里,那只平时时刻紧绷着的白狐,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侧靠在满是雨水的车窗上睡着了。那张总是挂着完美假笑的脸上,眉眼间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眼底还有淡淡的青色。

还有平时在天台,君逸讲着讲着题,就会忍不住打个哈欠,眼角沁出泪花的样子。

太累了。

“要是再去天台讲题,他怕是连午觉都没得睡了……”安赫宇抓了抓那一头硬茬茬的黑发,心里有点发堵。

他不想看到白狐狸那么累。

但他又实在不想放弃这点独处的机会。哪怕只是看着那张冷冷清清的脸,闻着那股淡淡的雪味,他都觉得这一天没白过。

如果不讲题呢?

安赫宇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

可以让君逸把那本宝贝笔记带过来,让他自己看!现在自己已经能看懂白狐狸的笔记了,只要让君逸坐在旁边,不用他开口,让他睡觉!

"嘿嘿……"

安赫宇越想越觉得靠谱,嘴角咧开。

只要君逸睡着了……

那岂不是……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仿佛还残留着那种毛绒绒的触感。

等那狐狸睡熟了,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摸摸那对总是乱动的耳朵?或者……悄悄把脸凑过去,闻闻他脖颈里那种好闻的味道?再或者,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然后趁机......

卧槽!

我真是个天才!

既能体现体贴关怀,又能趁机揩油,一箭双雕啊!

"安哥,笑得好淫荡啊,想么斯呢?"旁边的金毛被他这副表情吓了一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啪!"

安赫宇一巴掌拍掉金城的爪子,心情大好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想你个头!老子要去干大事了!别挡道!"

他抓起饭卡和校服外套,像一阵黑旋风冲出教室,直奔食堂方向,留下一句嚣张的尾音:

"那个谁,帮我把那道大题抄一下,下午回来检查!"

金城捂着被打红的手背,对着他的背影竖了个中指:"重色轻友的狗东西!"

……

十五分钟后。

安赫宇手里拎着两份打包好的午餐——特意买的狐狸最爱的黄焖鸡,还加了两瓶维他奶——哼着跑调的小曲儿,三步并作两步跨上通往天台的最后一节楼梯。

"君老师!看看哥给你带了什么好……嗯?"

天台上空荡荡的,只有那个废弃的水箱孤零零立着。

安赫宇拎着两份打包盒,站在风里,脸上的笑逐渐消失。

"这狐狸……"

他眉头一皱,心里那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是不是君逸生病了?被老师拖堂了?还是说……他真的不想来了?

但这些念头很快被一个最直接的想法冲散了:

君逸肯定又懒得吃饭。

那只白狐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为了省钱,或者单纯为了省事,经常就在教室里趴着,随便啃个面包或者干脆饿着。

"个板马,还真是个让人操心的祖宗。"

安赫宇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就往楼下冲。

——————

高一三班教室里。

君逸正趴在课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里,像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

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去食堂了,只剩前排几个带饭盒的女生聚在一起边吃边聊八卦,细碎的嬉笑声时不时传过来。

好饿。

君逸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虽然声音被压在衣服下面,但他还是觉得自己那条大尾巴尴尬地甩了一下。

君逸啊君逸,这才两周,你怎么就被惯坏了?

以前中午不是随便啃个面包就能混过去的吗?怎么现在就开始挑三拣四了?不想动,嫌食堂挤,嫌外面的饭贵,甚至……脑子里竟然还在幻想,希望那只傻狗能突然出现,像个外卖员一样把热腾腾的饭菜放在自己桌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你有什么资格娇气?

君逸在心里狠狠唾弃着自己,耳朵无力地抖了抖。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嗓门却依然穿透力十足的声音从后门传来:

"君老师……君老师?"

君逸猛地抬起头。

只见后门口,那只高大的黑狼正扒着门框,只探进半个身子。安赫宇手里提着两个还在冒热气的塑料袋,冲他挥了挥爪子,脸上挂着那种标志性的、没心没肺的笑:

"快来吃饭撒!中辣黄焖鸡!这一锅我可是盯着老板现炒的!"

教室前排的几个女生瞬间停止聊天,齐刷刷转过头,看看门口的帅哥,又看看后佯装镇定的白狐狸,捂着嘴发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声。

君逸感觉自己耳尖像是着了火,那抹绯红迅速蔓延到脖子根。

他想装死像鸵鸟一样把头重新埋回去。

可那股随着空气飘过来的酱香味,还有那只傻狗满怀期待的眼神,让他根本没法拒绝。

"最后一次。"

君逸在心里对自己说。

吃顿散伙饭也不过分吧?

他一边给自己找借口,一边从抽屉里抽出那本厚厚的物理笔记,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朝后门走去。

门口的安赫宇看见他过来,身后的狼尾巴瞬间摇得像个螺旋桨,笑得一排大白牙都露出来了。

……

天台。

风有点大,但背靠水箱的角落里依然是个避风港。

安赫宇盘着腿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傻笑地看着君逸解决掉最后一块鸡肉。

那块鸡肉裹满了浓郁的汤汁,君逸吃得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正在囤粮的小仓鼠。平时那股清冷劲儿在食物面前荡然无存,看起来软乎乎的,特别好欺负。

最后一次,从此两清,让黑狼去享受属于他的青春吧。君逸吸了吸鼻子,试图将那股混着饭香的令他安心的气味用肺部记住,然后感觉到脑袋上传来熟悉的触感。

果然是傻狗熟练地趁着他还在嚼东西没空反击,迅速在那对还在微微抖动的狐耳上撸了一把。爪子依旧是那么欠,那么温暖。

"……皮痒了?"

君逸头都没抬,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块鸡肉,很香。

"哎呀,稍微摸一哈嘛,又不掉块肉。"安赫宇陪笑,厚着脸皮把爪子收回来,"看在你吃这么干净的份上,给君同学个奖励唦。"

君逸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旁边的笔记:

"行了,对你来讲的送分题和基础题这两周已经讲完了。今天最后再总结一次,你平常再做些练习,应付高一的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今天不劳君老师费心。"

安赫宇嘿嘿一笑,按住君逸的手,把那本笔记往自己怀里一揽,"之前有些题我都还没消化完呢。今天我自己看笔记就行,君老师您就在旁边歇着。"

君逸狐疑地看着他,眉头微挑:"你看得懂?上次那个受力分析你可是听了三遍才明白。"

"包的啊!"安赫宇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懂不懂?我现在可是得到真传的!"

说着,他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印着蠢萌卡通图案的U型小抱枕,献宝似的递过去:

"给,专程带来的。这几天把你累坏了,君老师赶紧补个觉,不用管我。"

君逸愣了一下,看着手里那个U型抱枕,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柔软的填充棉。

白狐狸缓缓抬起头,眼神明暗不定,深秋晦暗的阳光勉强穿过云层,照着他脸上复杂的情绪。

他的嘴微张,似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又似要找个借口就此别过。

黑狼的心里警铃大作,某种直觉让他头上的银豪竖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不能让这只狐狸把话说出口,绝对不能。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

安赫宇没给君逸开口的机会,直接凑上去,那只宽大温热的狼爪不由分说地搭上白狐削瘦的肩膀。

"去去去,在那边躺好。"

他半推半就地拥着君逸,带着一股蛮劲,把人往水箱那个避风的角落里带,嘴里还打着哈哈:"给个机会让我在君老师面前表现一下自学成才的成果撒。你在旁边盯着,我压力大得很。"

安赫宇贴得很近。

在君逸背靠上水箱壁的那一瞬间,安赫宇故意没立刻撤开手。相反,他几乎整只狼都扒拉上了狐狸,半搂半抱的,短粗的狼豪蹭着柔软的狐毛,长期锻炼出的胸肌和腹肌刻意紧绷着贴着清瘦的少年躯体,他的体味几乎将狐狸完全淹没。

安赫宇能感觉到白狐在他怀里僵了一瞬。

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水箱的呜呜声。

"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心跳声突兀地响在两人之间。

安赫宇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心跳,还是怀里这只白狐的。他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心都快撞出来了,身后的狼尾巴却像通了电一样摇得更欢,甚至因为摆幅过大,尾巴尖扫到了君逸的狐尾,又像触电一样弹开。

空气凝固了一秒。

"啧。"

一声很轻很低的咋舌打破了这份暧昧。

"……傻狗。"

君逸低声骂了一句,语气不再锐利或复杂,只剩一股子认命般的慵懒。

他顺着安赫宇的力道,自然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抱枕垫在脑后,整个人缩进了角落里。

"半小时后叫我。"

说完这句,君逸便不再看他,干脆利落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这只傻狗非要自投罗网,既然这份温暖是对方硬塞过来的……那就这样吧。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太累了,先睡一觉。

安赫宇看着安睡的君逸,无声的松了口气。

他轻手轻脚地在旁边坐下。

那本翻开的物理笔记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黑狼单手托着腮,视线贪婪地描摹着白狐的睡颜。

睡着的君逸很乖,睫毛长长的,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安赫宇慢慢凑近,直到鼻尖几乎要碰到君逸的脖颈。

"吸溜……"

他极轻地吸了一口气。

那股熟悉的清冷雪味顺着鼻腔钻进来,那是君逸平时的味道——像是初雪落在松枝上,干净疏离。

但在那层冷冽的表象之下,安赫宇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丝气息。

那是……

安赫宇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这味道他闻到过。

就在那个体育课后的拥抱里。那是一股隐秘的甜,像冰层下流动的暗河,若有若无,却勾人得很。虽然此刻这股味道比那次要淡得多,但依然好闻得让人发昏。

这味道像是有钩子,顺着鼻腔直接勾住他的脊椎骨,让他浑身酥麻。

安赫宇没忍住,又凑近了些,贪婪地多嗅了几下,直到把肺叶里都填满了这种味道才罢休。

"真要命……"

他在心里无声哀嚎了一句,嗓子有点发干。

这就是狐狸的信息素吗?上次生物笔记写的什么来着?极度什么情况会产生什么受体之类的玩意儿?

欲罢不能。

不想让白狐狸离开。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才不过一月有余,他却已经习惯了面前少年的存在,他不想让他离开,不想看着白狐狸继续这么累,想把狐狸圈起来。。。

深秋的风带着微凉,让白狐咕哝着抖动了一下,安赫宇赶忙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君逸的身上,白狐心满意足地缩了缩。

看着安睡的君逸,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少年的脸上,黑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或是暗恋吧。

——————————————————————

公交摇晃着驶过跨江大桥,江面上的灯火在车窗上拉出流动的光带。终于,广播里那毫无感情的女声报出了那个熟悉的站点。

"下一站,关山口。"

一直赖在君逸身上、恨不得把全身重量都压过去的那只黑狼,终于不情不愿地动了动。

安赫宇的那只大爪子还极其顽固地搭在君逸肩上,指尖甚至若有若无地勾着君逸的衣领,轻轻摩挲着。

"啧。"

君逸微微侧头,那双平时总没什么温度的狐狸眼此刻微微眯起,眼尾上挑。

"到了。松手。"

安赫宇被这眼神一扫,那条在座位下悄悄贴着君逸小腿的狼尾巴僵了一下,最后只能悻悻地收回去。他慢吞吞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挪到后门。

"那……明早见?"

车门"嗤"地打开。安赫宇最后挥了挥爪子,那高大的身影跳进夜色里,还不忘站在站台上傻乎乎地目送车门关闭。

随着公交车重新启动,那个身影迅速向后退去,变成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君逸收回视线,重新靠回椅背上——那是刚才安赫宇靠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令人贪恋的体温。

他下意识用胳膊环着书包,感受着了沉重书包里那个蠢萌抱枕柔软的触感。

还是没有开口。

从家教的市场行情来看,自己这一对一的辅导,换他几顿黄焖鸡和咖喱饭那是绰绰有余的。这只要保持住这个度,只要不越界,这就只是单纯的"互帮互助"。黑狼没有损失,甚至可以说赚大了,而自己得到了情绪价值还省了笔饭钱。

君逸在心里熟练地给这段关系盖上了合理化的戳。他是只理智的狐狸,最擅长在悬崖边给自己找个栏杆扶着。

但是……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飞速掠过,光影交错间,映照出玻璃上那张清秀却略显苍白的脸。

安赫宇这几天,是不是有点太越界了?

动不动就摸耳朵,动不动就搂腰,刚才在车上还非要贴着大腿坐。那种身体接触的频率和热度,真的只是因为兽人的天性吗?

还是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

那只傻狗其实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信息素?

有没有可能,他其实和自己一样?

那个念头一旦冒头,就像无法熄灭的野火。安赫宇凑近时那粗重的呼吸,那双盯着自己时暗流涌动的眼睛,还有偶尔触碰时那一瞬间的僵硬,体育课抱着自己时变得滚烫坚硬的私处……

如果是那样的话……

窗外的流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将那对雪白的耳朵染上些许暖色。

……

"终点站,到了。"

司机的喊声像粗暴的闹钟,瞬间刺破了车厢里那层暖意。

君逸猛地回过神,少年旖旎的幻想瞬间随着车门开启被冷风吹散。他抓紧书包,随着最后几个满脸疲惫的乘客下了车。

这里是城市的边缘,光鲜亮丽的CBD在这里被一道无形的墙隔断。

刚下过雨的地面依然潮湿,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上积着黑水,倒映着路边那些廉价发廊和小旅馆闪烁的粉红霓虹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地沟油炸串的焦香、潮湿发霉的墙皮味,还有远处公厕飘来的淡淡氨气。

君逸把校服领口拉高,遮住下巴,低头钻进了那条狭窄逼仄的巷道。

起风了。

巷子里的风像是带着哨音,穿过密集的握手楼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

走着走着,君逸那对藏在头发里的敏锐狐耳微微动了一下。

不对劲。

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像一根冰冷的细丝,顺着脊椎骨一点点爬上来。

那不是路边喝醉的酒鬼那种浑浊的注视,也不是发廊门口那些女人探究的目光。那道视线更加……沉重,更加紧贴,像是某种大型动物蛰伏在暗处,踩着他的影子,不远不近地吊着。

"咔嗒。"

身后大概二十米远的拐角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声响。像是有谁不小心踢到了路边的易拉罐,或者沉重的脚步踩进了积水坑。

君逸的脚步猛地顿住。

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似乎凝固了,那条原本垂在身后的蓬松大尾巴,本能地炸起了一层细细的绒毛。

是那些人吗?

脑海里那个被封印了三年的噩梦瞬间翻涌上来。那些讨债的"鬣狗",那些举着油漆桶和铁棍的暴徒,那些在这个城市阴暗角落里滋生的恶意……他们终于闻着味儿找过来了?

恐惧丝丝蔓延,但他没有回头。

君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三年了。

他搬到这个完全陌生已经整整三年了。他认识的熟人只有寥寥几个,除非。。。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因为这个地址只有让他搬过来的人知道。

也许只是一只流浪猫打翻了垃圾桶。

也许只是一个路过的醉汉脚步踉跄了一下。

"别自己吓自己……"

他在心里默念着,试图用理智去压制那种源于本能的战栗。这种疑神疑鬼的猜测毫无意义,只会浪费他宝贵的精力,影响他今晚复习的效率。

他必须要攒够足够的钱,必须要考上好大学,必须要离开这里。在那之前,哪怕身后真的是深渊,他也只能假装看不见。

君逸重新迈开步子。

这一次,他的步伐更快更轻,像是一道白色的幽灵,熟练地绕过一堆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左拐右拐。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渐渐淡去。

巷子两边的楼房贴得极近,头顶只能看见一线被电线分割得支离破碎的黑色天空。偶尔有几声狗叫从远处传来。

终于,他拐进了那栋熟悉的旧楼。

这里没有声控灯,楼道里漆黑一片,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口。

君逸没有丝毫停顿,他像一只习惯了黑暗的猫,凭借肌肉记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上准确地避开那一袋被人随手扔出来的垃圾,以及第二层台阶上那个缺了一角的豁口。

三楼。

"咔嚓。"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两圈,发出有些干涩的金属摩擦声。

他迅速闪身进屋,反手关门,反锁,挂上防盗链。

直到那扇略显单薄的防盗门彻底合上,将外面的寒风和黑暗隔绝在外,君逸才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

那种冰凉的恐惧终于消失了。

屋里很小,大概只有十几平米。

没什么多余的家具,一张单人床,一张二手的折叠桌,一个简易衣柜。墙皮有些剥落,露出里面青灰色的水泥,墙角还有因为常年潮湿而长出的暗绿色霉斑。

书桌上堆着分好类的真题,辅导书,课本和笔记,墙壁上挂着排的满满当当的日历。

君逸没有立刻开灯。

他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一角,借着楼下路灯昏黄的光,向那条漆黑的巷口看去。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几张废报纸在地上打转。

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想多了……"

君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种常年独居养成的警惕和麻木重新占据了上风。

他放下窗帘,将外界的一切窥探彻底挡住。

他脱下那身大多学生嗤之以鼻的校服外套,小心翼翼地挂进衣柜里,抚平袖口的褶皱。然后,他换上一套有些发黄的旧T恤,走到那个简易的水池边。

水流很细,带着一股铁锈味。

他用冷水扑了把脸,冰冷的刺激让他那个因为恐惧而有些发热的大脑迅速冷却下来。

镜子里的白狐脸色苍白,眼神却逐渐变得像刀锋一样锐利。

恐惧是没用的。

只有做题是有用的。

他擦干脸,坐回书桌前,拧亮那盏充电台灯,从书包里拿出那套还没做完的试卷。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于是那些纷乱的恐惧与细碎的情思便在更加繁杂的公式中尽数褪去。

——————————————————

安赫宇失眠了。

黑狼到家的有些晚,用和君逸一起留校学习逃过一顿训之后回到房间在胡思乱想中用极其低下的效率把作业补上后,已经是晚上1点了。

黑狼的房间很大,这里铺着昂贵的实木地板,巨大的落地窗封得严严实实,中央空调不知疲倦地输送着恒定的暖风,将深秋湿冷的雨气彻底隔绝在外。书桌上摆着某星人电脑,墙上贴着球星海报,地上散落着几双限量版的球鞋。

随便混混洗漱之后,他只耷拉着一条宽松的短裤跳到了床上,他一直被别人说像个火炉一样燥再加上房间里已经被调到了适宜的温度,黑狼把被子往旁边一推,结实的胸腹敞露在空气中,随着呼吸起伏,几缕混着银豪的黑色体毛顺着腹肌向下延伸到扯开一半的裤腰。他靠着床头把手机抽了出来,尾巴有些躁动的扫着,呼吸有些急促。

他在做一件有点或者说非常傻逼的事——

在贴吧里搜感请问题。

搜索框里那行字被他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变成了一行极其直白的:

【雄性对另一个雄性产生生理反应和保护欲,想闻他的味道,这正常吗?】

这几天他对君逸的反应太不对劲了。那种想把人圈进怀里、想把鼻子埋进那雪白颈窝里,甚至想干点更多的事,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变成了那种只会在深夜尾随别人的变态色狼。

点击搜索。

页面跳转,无数条来自“过来人”的回答跳了出来。安赫宇眯着眼睛,一条条划过。

匿名用户: “太正常了好吧。都是青春期躁动的雄性,信息素一激,擦枪走火那是常有的事。特别是有时候对方味道好闻,或者长得那个……稍微媚一点,是个公的都顶不住。动物本能嘛,别大惊小怪。”

一只路过的泰迪: “楼主是高中生吧?这就叫‘假性发情’。大家都是兄弟,玩玩可以,互相解决一下需求又不犯法。但别太当真,雄性之间没结果的。等过几年你遇到合适的对象,这都是过眼云烟。”

理性分析帝: “社会常态而已。只要不影响结婚生子,谁年轻时候没跟兄弟睡过?楼主别纠结了,享受当下,那是单纯的荷尔蒙,跟喜欢没关系。”

性感狼人在线: “楼主描述得这么带感?你说的对,但这是【】x【】本子剧情吧?留种子发资源,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

“呼……”

看到屏幕上那些信誓旦旦的科普,安赫宇那一身紧绷的肌肉终于松懈下来,手机“啪”地一声砸在胸口。

还好。

不是变态,也没心理扭曲。

原来这就叫假性发情?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雄性本能?

安赫宇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光晕,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松了。他就说嘛,自己明明只对那只白狐狸有感觉,看金城或者王虎那一身膘完全没反应。看来不是自己弯了,纯粹是君逸身上的味儿太那个了。既然是生理构造决定的,那自己这点反应,充其量也就是个……对特定气味过敏?

既然帖子都说了,这是青春期雄性的正常生理反应,是荷尔蒙在作祟……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抱他、想咬他、想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的冲动,都是合情合理的?

“大家都是兄弟,互帮互助嘛……”

安赫宇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有些心虚地嘟囔了一句,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台阶。

至于那些回帖里提到的“没结果”、“玩玩而已”?

去他妈的。

黑狼的眉头皱了皱,心里莫名涌上一股不爽。

什么叫玩玩?他安赫宇是那种拔屌无情的人吗?

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又浮现出君逸那张总是写满疲惫的脸,想起那个城中村终点站逼仄阴暗的巷子口,还有今天在天台上,那人缩在自己外套里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

那么乖,那么软。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让人连碰一下都得小心翼翼收着力气。

如果是本能让我想靠近你,那我就顺着本能对你好,这总没错吧?

反正……反正只要能让他别那么累,只要能像今天这样赖在他身边,管他是什么理由呢。先把人圈在身边再说。

再说,人对他那么好,就算那么累还是每天来教自己,两周硬生生把自己的物理成绩拔高了二十多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投我以木桃……”

安赫宇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脑子里迷迷糊糊地冒出这么半句诗。

君逸给了他木桃,那自己该报个什么玩意儿回去呢?

那只黑狼在一片混乱而燥热的思绪中,抱着手机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一丝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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