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踏足园区

飞机在边境的跑道上颠簸着落地，我透过舷窗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象，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下了飞机，我拉着林倩的手，按照那个发帖人的指示，拖着行李走向边境口。

周围尽是异国风情，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不知名植物的气味。林倩的手有些凉，我用力握了握，想给她一点依靠，也给自己一点勇气。

走出边境口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国门，阳光洒在上面，刺得我眼睛有些疼。

那时的我，满心以为这是一条通往新生活的路，哪里会想到，这一脚迈出去，竟是我此生再也回不去的分界线。

我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拉着林倩往前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继续按照发帖人的指引，来到一家饭店门口。饭店的招牌有些斑驳，上面用中文和缅语写着店名，字迹在风吹日晒下已经模糊不清。

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车身灰扑扑的，像是很久没洗过。我和林倩刚走近，一个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咧开嘴冲我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你是叶肖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我。”心里却泛起嘀咕，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想想可能是发帖人提前通知了，我也没多问。

他笑得更热情了，拍了拍手：“好，太好了！我是接你们的人，叫我小张就行。快上车吧，外头热。”他说着，指了指面包车，语气里透着一股熟络。

我瞥了林倩一眼，她正盯着那辆车，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我心里也有些打鼓，可眼下这种情况，我已经没有退路。

犹豫了几秒，我挤出一个笑，对小张说：“行，谢谢。”然后拉着林倩，低声对她说：“走吧，别担心。”

她轻轻“嗯”了一声，跟着我走向车子。我提着行李上了车，林倩紧挨着我坐下，车门“哐”的一声关上，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车里已经有四个人。一个在驾驶座，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神偶尔从后视镜扫过来；一个坐在副驾，低头摆弄着什么。

还有两个坐在我和林倩旁边，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叫小张的。他一上车，笑容就收敛了些，转头看着我：“对了，把你们的护照和手机交给我吧。”

我心头一紧，这是什么意思？林倩也明显愣住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我的袖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交这些？”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别怕，可能只是流程。”然后抬头看向小张，试着问：“能不能不交？我们自己拿着就行。”

小张的脸色微变，眼角抽了一下，但很快又堆起笑：“不行，这是规矩。你们放心，只是暂时保管，到了地方就还给你们。”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却冷了几分。

林倩还想说什么，我轻轻按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我知道现在不是争的时候，况且我们已经上了这条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从包里掏出护照和手机，递了过去。林倩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也把她的东西交了出来。

小张接过护照和手机，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塞进一个帆布袋里，扔给了副驾那人。那人打开储物箱，把袋子锁了进去。我看着这一幕，心跳有些加速，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车子发动了，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驶离饭店门口。窗外的景色从稀疏的街景变成了荒凉的野外，路边是成片的杂草和偶尔闪过的破屋子。林倩靠在我肩上，手指攥着我的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肖，我有点不舒服。”

我搂住她，低声说：“没事，可能只是晕车，忍一忍就到了。”其实我自己心里也乱成一团，但为了让她安心，只能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车子越开越远，路越来越窄，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除了引擎声，车里安静得让人发慌。

那两个坐在我们旁边的人一言不发，一个低头玩手指，一个盯着窗外，像是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我偷偷打量他们，试图找出点线索，可他们普普通通的样子，反而让我更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腿都坐麻了，林倩也靠着我昏昏欲睡。我盯着窗外，试图记住路，可除了树影和土路，什么也看不清。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信那个帖子，为什么要带林倩来这种地方。可后悔又有什么用，我已经陷进来了，就像当初赌钱时那样，一步错，步步错。

终于，车子在一座巨大的建筑前停了下来。我揉了揉眼睛，借着车灯看清了那几个字——“龙腾园区”。

建筑的外墙灰蒙蒙的，像个废弃的工厂，周围用高高的铁栅栏围着，门口还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我松了口气，心想这应该就是工作的地方了吧，虽然看着简陋了点，但好歹是个公司。

小张推开车门，招呼我们：“到了，下车吧。”

我扶着林倩下了车，站在园区门口，风吹过来，带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林倩打了个哆嗦，靠在我身边，低声说：“肖，这地方好奇怪。”我点点头，压低声音：“先看看情况，别怕。”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可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抬头看着“龙腾园区”那四个字时，当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国外公司。

可如今的人都知道，那样的地方就是臭名昭著的诈骗园区，可十年前的我，哪里懂这些。

那时候甚至没有抖音，也没有新闻曝光这些园区，我满脑子想的也只是赚钱还债，带着林倩过上好日子。

小张催促道：“走吧，别磨蹭。”他走在前面，带着我们往园区里去。我拉着林倩的手，跟在后面，脚下的路坑坑洼洼，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未知的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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