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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魔的终焉退魔的终焉第五章 高冷冰仙子被病娇小师妹送到魔物酒吧接受调教,高傲的身心在多日的服务与侍奉中逐渐变为服从,第1小节

小说:退魔的终焉 2025-12-07 11:32 5hhhhh 7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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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玄天宗・迎新大典。

雨后的山门广场还带着湿气,数百名新弟子仰头望向高台。那一天,玄天宗当代最耀眼的天才少女林傲雪被宗门长老亲自引荐给新生们。

她不过十五岁,却已身披内门真传的冰蓝长袍,腰悬“凌霜”宝剑,站在高台最中央,像一柄还未出鞘的寒刃。冰蓝色的长发被一根素白的冰绡束着,随风几乎不动的冷意从她身上散出,仿佛连空气都被冻住。她面无表情,目光淡淡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连睫毛都没颤一下。那是一种天生拒人千里的清绝,仿佛谁靠近都会被冻伤。

台下,一个瘦小的紫毛小丫头死死攥着衣角,紫罗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人。那是于紫月,刚满十一岁,身量还没完全长开,穿着最普通的灰色外门弟子袍,袖口和下摆都明显大了半号,像借了大人衣服的孩子。她踮着脚,拼命想看得更清楚,却还是被前面高大的男弟子挡去半边视线。

她咬着唇,眼底有一丝近乎痴迷的憧憬,又夹杂着深深的自卑。

宗门之中,于紫月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她天资愚钝,灵根驳杂,记口诀总是记半截,练最基础的引气诀都能把经脉走岔。男弟子们私下叫她“紫废柴”,故意把她的木剑藏到树上,或在她的饭食里撒辣椒粉。她不敢还手,只能红着眼眶躲在角落里擦眼泪。

直到那个雷雨之夜。

倾盆大雨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片水花。练功房的屋檐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紫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灰袍被雨水浸透,紧紧黏在单薄的身体上。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单薄的后背跟着剧烈起伏

“啪嗒。”

雨声里突然多了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于紫月惊慌抬头,泪眼模糊中看见一双雪白色的绣鞋停在自己面前。再往上,是一袭冰蓝色的裙摆,雨水落在上面立刻被一层薄薄的真气震开,连一滴都沾不上。

一把素白纸伞悄无声息地撑在她头顶,替她挡住了所有暴雨。

于紫月呆呆地仰起脸。

林傲雪低头看她,雨夜里,那张脸比月光还冷,比雪色还洁。她眉心微蹙,声音清清淡淡,像雪粒落进竹林:

“你是叫于紫月吗?”

于紫月慌乱地擦了把脸,却越擦越花,手忙脚乱地要站起来行礼,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林傲雪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手臂,指尖冰凉,却稳得让人心安。

“我、我就是于紫月……师、师姐……”她声音发抖,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我没地方去……我……”

林傲雪垂眼看着她,目光掠过她湿透的衣服、红肿的眼睛、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嘴唇,沉默片刻,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他们又欺负你了?”

于紫月咬住下唇,眼泪一下子又涌上来,拼命摇头,却越摇头眼泪掉得越凶。她太害怕了,怕连这位高高在上的冰山师姐都会嫌弃她、嘲笑她。

可下一秒,她听见那个清冷的声音淡淡开口:

“不用在乎那些男流之辈的闲言碎语。天赋不足,就更应该勤能补拙。”

雨声很大,却盖不住她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林傲雪松开她的手臂,微微侧过身,把伞完全倾斜到她那边,自己半边肩膀暴露在雨里也浑然不觉。

“明天开始,寅时,来后山寒潭找我。你跟着我练功,师尊他们不会说什么。”

于紫月愣住,泪水挂在睫毛上,忘了往下掉。

她仰着小脸,紫罗兰色的眼睛在雨夜里亮得惊人,像两颗被雨水洗得发亮的紫宝石。她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林傲雪的腰,把脸埋进那冰凉却带着淡淡梅香的裙摆里,哭得更大声了:

“师姐……师姐……谢谢你……!”

林傲雪整个人僵在雨里,手悬在半空,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突然扑上来的小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极轻极轻地、几乎是试探性地,把手放在于紫月湿漉漉的发顶上,掌心微微用力,揉了揉。

“……哭够了就回去换衣服。别着凉。”

声音还是冷冷的,可伞却始终稳稳地罩在于紫月头顶,一步也没挪开。

那一夜,于紫月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而林傲雪自己都没意识到——

正是是她亲手把那颗种子,埋进了最深、最滚烫的地方。

玄天宗后山・霜雪小筑

霜雪小筑藏在后山最深处,终年被薄雾笼罩,像一枚坠入人间的冰晶。院里那株老梅是林傲雪亲手从雪山上移植的,枝干虬结,却在最冷的时候才开出第一朵花。于紫月第一次踏进院子时,脚尖踩到落梅,发出“咯吱”一声脆响,她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紫发炸成一朵小雏菊。

林傲雪倚在廊柱上,指尖捻着一朵被她随手折下的寒梅,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

“屋子给你收拾好了。西厢第二间,窗外能看见寒潭。明天寅时练功,迟一息,鞭十。听明白了?”

于紫月把小包袱抱得更紧,脚尖并得笔直,像做错了事情一样,声音却软如蜜:

“是!师姐!我……我绝对不迟到!”

林傲雪“嗯”了一声,转身时衣摆扫过门槛,带起一缕清冽的雪香。她没回头,低声补了一句:

“……被子我给你多铺了一层,夜里冷。”

于紫月愣在原地,眼睛发亮,抱着包袱在原地转了个圈,小声尖叫:“师姐你对我真好——!”

寒潭边永远比别处冷三度,水面结着一层薄冰,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林傲雪一袭月白劲装,腰束冰绡,长发高束,露出修长的后颈,颈侧一道淡青色的经脉在晨光里隐隐浮动,那是她昨夜强行冲破第七重寒冰真气的痕迹。

于紫月顶着鸡窝头冲出来,青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细细的手腕,腕上青紫交错,像一串难看的珠串。她气喘吁吁,脚还没站稳就先鞠躬:

“师姐!我只迟了一盏茶的时间!不……半盏茶!真的!”

林傲雪连眼皮都没抬,玄冰鞭已经“啪”地一声抽在冰面上,溅起一串碎冰星子,声音冷得像冰渣子滚进脖子里:

“手腕下沉三寸,气沉丹田,引而不发。已经说了第十遍了,再错一次,抄《玄冰诀》两百遍。”

于紫月咬牙结印,紫色真气在她掌心颤巍巍地凝成一朵残缺的莲花,下一瞬“啪”地碎成光屑。鞭影一闪,精准地扫在她手腕内侧,疼得她眼泪瞬间飙出来,却倔强地抿唇,一声不吭。

林傲雪收鞭,眉心微蹙,语气依旧冷淡,却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烦躁:

“真笨。回去把《玄冰诀》第一卷抄一百遍,抄完前别吃饭。”

于紫月低头,小声应“是”,转身时却偷偷抬眼,看见师姐的指尖在鞭柄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压抑什么。她突然又转回来,小步跑到林傲雪面前,仰起脸,眼睛红红的:

“师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林傲雪动作一顿,垂眸看她,声音还是冷冷的,却罕见地多说了几个字:

“……不至于。”

于紫月眼睛瞬间亮了,像两盏小灯:“那师姐明天还教我吗?”

林傲雪别过脸,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废话。”

午膳时,林傲雪端来一碗雪莲炖鸡,热气氤氲,鸡汤里漂着几片血灵芝,旁边还有一碟切得薄如蝉翼的雪兔肉。于紫月坐在小桌前,双手捧碗,眼巴巴望着她,嘴角还挂着一点米粒。

“喝吧。”

林傲雪只吐出两个字,转身要走。于紫月忽然伸手,揪住她衣角,声音软得像糯米:

“师姐……一起吃嘛。”

林傲雪脚步一顿,耳尖红得更明显了,最终还是坐到对面,动作优雅地夹起一块鸡肉,吹了吹,放进于紫月碗里:

“烫。”

于紫月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一点小虎牙,筷子一伸就把那块鸡肉叼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师姐吹过的就不烫!”

林傲雪睫毛颤了颤,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用依旧平淡的语气说道:

“……幼稚。”

可她还是又夹了一块,放进于紫月碗里,补了一句:

“多吃点,好长个子。”

于紫月愣住,筷子停在半空,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砸进碗里“吧嗒”一声。

林傲雪有些慌了,手指僵在半空,声音难得带了点急:

“怎么了?烫到了?”

于紫月摇头,哭得更凶了,扑过去抱住林傲雪的腰,把脸埋进她怀里,声音闷闷的:

“师姐……你对我真好……我好怕哪天你不要我了……”

林傲雪整个人僵在原地,手悬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极轻极轻地,把手放在于紫月发顶,声音低如落雪:

“……不会。”

夜里,月色如水。于紫月趴在榻上,背上、手臂上全是鞭痕,疼得直抽气。门吱呀一声,林傲雪端着药箱进来,月光下,她素白寝衣的衣襟微微敞着,露出锁骨上的一道陈年旧伤,像一道裂开的冰痕。

“趴好。”

声音依旧冷,可手指却轻得像雪花。冰蚕丝帕蘸了药膏,一点点抹在于紫月伤口,凉意渗进皮肉,疼得她嘶了一声。

“忍着。”

林傲雪语气淡淡,却在于紫月蜷缩时,用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腰窝,掌心渡入一丝寒冰真气,疼意瞬间被压下去大半。药膏是她亲手炼的,带着淡淡梅香,混着她指尖的凉气,熏得于紫月脸颊发烫。

“师姐……”她声音黏糊,“你对我真好。”

林傲雪动作一顿,没吭声,只把被子帮她盖好,起身时低低一句:

“睡吧。明早卯时,陪我外出去斩妖。”

于紫月突然伸手,抓住她衣角,小声道:

“师姐……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了?”

林傲雪脚步一顿,转身看她,月光下,那张冷得像冰雕的脸,却在听见这句话时,睫毛颤了颤。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于紫月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听见她微小的声音: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会。”

于紫月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带着满心的雀跃扑过去抱住她,脸颊紧贴她的胸口,把所有依赖都藏在里面,声音格外软糯:

“那师姐要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

林傲雪僵在原地,手悬在半空,最终,她极轻地回抱了一下,掌心落在紫月发顶,揉了揉,声音低得像叹息:

“……嗯。”

第一站·江南・烟雨楼

雨丝细如牛毛,青石板路湿滑。林傲雪撑一把素白油纸伞,于紫月踮脚跟在她身侧,沾了水珠的紫发像一串小葡萄。

妖物是一条百年蜃兽,藏在烟雨楼的地窖,夜夜以幻术诱人。林傲雪一剑劈开楼板,寒气四溢,蜃兽嘶吼着化作滚滚黑雾。于紫月被震退数步,跌坐在地,裙摆上沾满泥水。

剑光一闪,蜃兽被冰封成晶莹的雕像。林傲雪回身,敛眉微蹙,单膝蹲下,替她拂去脸上泥点:

“不是让你跟紧吗?”

于紫月红着眼眶,抓住她手腕,小声道:“我怕……”

林傲雪沉默片刻,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于紫月肩头,冰蓝袍子太大,衣摆都拖到地上,像给她套了个冰茧。

“怕就牵着我。”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于紫月愣了愣,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却咧嘴笑了,指尖勾住她冰凉的指节,一路小跑着跟上。

第二站·塞北・大漠

风沙漫天,黄沙如怒。狼妖群袭来,林傲雪御剑悬空,剑气纵横,冰花绽放处,狼妖纷纷化作冰雕。于紫月在后方结阵,紫色真气化作锁链,困住漏网之鱼。

战斗结束,林傲雪落地,衣袍飘飘,眉梢沾了些沙子。她低头解开水囊,喝了一口,递给于紫月:

“漱口。”

于紫月接过,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咂咂嘴:“是甜的!”

林傲雪别过脸,耳廓微红:“这是雪莲汁,加了蜂蜜。”

夜里篝火旁,于紫月烤着狼腿,油滋滋地爆开,香得她直咽口水。林傲雪盘膝而坐,闭目调息,火光在她脸上跳动,映出少见的柔和。

于紫月撕下一块肉,吹了吹,凑到她嘴边:“师姐,尝尝。”

林傲雪睁眼,睫毛在火光里投下细碎的影,犹豫一瞬,还是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声音有些沉闷:

“……焦了。”

于紫月笑得眼睛弯弯的,火光里,她偷偷在林傲雪掌心画了个小爱心,冰仙子指尖一颤,却没抽回手。

第三站·东海・鲛人湾

海风咸湿,鲛人夜哭,泪化作珍珠,引来无数贪婪的修士。林傲雪携于紫月乘风破浪,一剑斩断鲛人纱帐,冰霜封住哭声。

鲛人公主跪地求饶,递上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泪眼婆娑。林傲雪冷眼旁观,于紫月却悄悄扯她袖子,小声道:

“师姐,她好可怜……放过她吧”

林傲雪皱眉,最终收剑,留了鲛人一命,只取走一滴鲛泪,封在冰晶里。

回程的船上,于紫月趴在船舷,夜明珠在掌心发光,映得她紫发如流霞。她忽然转身,踮脚把夜明珠挂在林傲雪颈间:

“送师姐!以后……以后紫月赚了好多好多灵石,都给师姐买好看的!”

林傲雪垂眸,指尖碰了碰珠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收着吧。”

于紫月却笑得更开心,抱住她的腰:

“我要一辈子跟师姐在一起!”

林傲雪的身体僵在甲板上,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嗯。”

霜雪小筑的西厢房是于紫月的小天地。

三面雪白墙壁,一面被她亲手改造成“纪念墙”,从地板钉到房梁,密密麻麻挂满了五年来与林傲雪云游四方的痕迹。

每件纪念品都用细麻绳系着,绳结是她偷偷学的同心结;每张小纸条都用紫墨写着日期与地点,字迹工整。

最左上角,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花瓷片,用红绳吊着。

纸条:「江南烟雨楼,师姐一剑斩蜃兽,瓷片溅我一脸。师姐说‘别动’,替我擦脸。」

正中央,一截雪白的狼牙,尖端被冰霜封住,永不融化。

纸条:「塞北狼妖群,师姐御剑救我,狼牙崩飞。我说好看,师姐随手冰封,塞我手里。」右上角,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内里封着一滴鲛人泪,月光下泛着幽蓝。

纸条:「东海鲛人哭,师姐留她一命。我把珠子挂师姐脖子,师姐说‘你收着吧’。我偷笑三天。」

房门旁,一串胡杨木雕的风铃,铃舌是一枚冰晶,风过叮当。

纸条:「西域胡杨林,师姐斩妖后替我雕铃,说‘吵不到我’。其实师姐夜里睡得浅,我知道。」

最不起眼的下角,一圈被血染过的红绳,绳结焦黑。

纸条:「南疆巫蛊祭,我中降头,师姐逼我喝她的血解蛊。绳子是她衣襟撕的,绑我手腕。」

五年整的那天夜里,月亮大得吓人。

于紫月偷偷在纪念墙最中央挂了一面小镜子,镜框是她用胡杨木雕的,刻着两朵并蒂梅。

镜中映出她与林傲雪并肩的影子——

林傲雪闭目调息,冰蓝长发垂在肩头;于紫月靠在她身边,紫发蹭着她的袖口,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她用紫墨在镜框下写了一行小字:

「五年了,师姐。我想一辈子都这样。」

林傲雪从未察觉。

她只在练功时,偶尔抬头,看见于紫月对着墙傻笑,皱眉:

“又发呆?想被鞭子伺候吗。”

于紫月却笑得更开心,抱住她娇羞地说:

“师姐……我好喜欢你。”

林傲雪对她现在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轻揉她的紫发。

“……嗯。”

五年后 玄天宗 灭门之夜

夜色被撕裂成无数碎片,传送门像狰狞的巨口悬在半空,喷吐着腥臭的魔气。玄天宗的护山大阵在一声闷响中碎成光屑,弟子们的惨叫与魔物的嘶吼混作一团。血雾蒸腾,映得月色都成了暗红。

于紫月踉跄后退,紫发被魔血黏成一团,胸前被刺穿的伤口还在滴血。她左臂被撕裂的伤口深可见骨,她的真气只剩游丝,勉强护住心脉。身前最后一名同门被双头魔犬扑倒,头颅滚到她脚边,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混着血往下淌,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回,真的见不到师姐了。”

踉跄跪倒时,她看见夜空裂开一道寒光。

剑气如银河倒泻,冰雪席卷,魔物在瞬间凝固成晶莹的冰雕,又在下一瞬碎成齑粉。林傲雪白衣染血,凌霜剑上凝着猩红的冰晶,她杀入怪群,像一道不可阻挡的雪色闪电。

于紫月眼前发黑,却固执地睁大眼睛,想看清那道身影。林傲雪的侧脸冷得像冰雕,可当她看见于紫月时,瞳孔骤然收缩——那里面翻涌的不是往日的淡漠,而是近乎失控的怒火与惊惧。

“紫月——!”

声音嘶哑得不像她。林傲雪一个闪身,剑气横扫,逼退扑来的魔物,单膝跪地,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于紫月软软地倒在她臂弯,鲜血染红了两人交叠的衣襟。

“师姐……”她唇瓣颤抖,伸手想碰林傲雪的脸,却只抬到一半就无力垂落,“……你回来了……”

林傲雪没答,掌心贴上她后心,寒冰真气狂涌,强行封住她断裂的经脉。她低头,额头抵着于紫月的额头,声音低得发颤:

“闭嘴,别说话。”

可于紫月却固执地勾住她一根手指,指尖冰凉,却带着濒死前的执拗:

“……别丢下我……”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于紫月醒来时,夜露深重,荒草没过脚踝。她正躺在临时搭的草棚里,身上盖着林傲雪的外袍,带着淡淡的梅香。火堆噼啪,映出林傲雪的侧影——她盘膝坐在旁边,掌心贴着于紫月丹田,真气源源不断输入,此刻的她衣衫破烂,身上遍布结痂的魔血,眉眼间血丝密布。

于紫月动了动手指,林傲雪立刻睁眼,声音哑得不成调:

“别乱动。”

可她掌心的真气却在那一瞬紊乱,险些逆冲。于紫月看得清楚,她的眼尾真的红了。

她突然伸手,捧住林傲雪的脸,声音细弱如丝:

“师姐……你哭了?”

林傲雪脸上泛起微红,别过脸,声音冷硬得像在掩饰什么:

“没有。睡你的。”

可于紫月却拽住她的衣角,指尖不断发颤: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傲雪沉默良久,最终俯身,把她紧紧搂进怀里,掌心拍着她背,安慰道:

“……我在。”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噩梦。林傲雪背着于紫月,穿梭在崇山峻岭间,魔物的搜捕队如影随形。她衣衫褴褛,剑锋卷刃,一刻也不肯停下。

悬崖边,她一剑劈开冰瀑,探手摘下千年雪莲,指尖被冰刺划破,血珠滚落,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回程时,她脚步有些踉跄,但雪莲却被她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夜里,她把雪莲捣碎,混着灵泉喂于紫月喝下,声音依旧冷淡:

“张嘴。”

于紫月就着她手喝下,眼泪一颗颗砸进碗里:

“师姐……你瘦了……”

林傲雪没吭声,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动作轻得像在揉一碰就会消融的雪,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快睡吧。”

于紫月有些固执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哽咽道:

“我现在能走……我可以帮你……”

林傲雪冰蓝的眼眸垂下,低声呢喃道:

“你现在还不能。”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声音几不可闻:

“……再等等吧。”

风雪漫天,昆仑绝顶。林傲雪一剑劈开冰瀑,筑起宫墙;一掌震碎冻土,种下梅兰。于紫月裹着狐裘,坐在临时搭的冰榻上,望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眶发热。

夜里,林傲雪推门进来,手里提着食盒,热气腾腾。她的衣衫上沾着雪花,眉梢结霜,却先把食盒放在于紫月面前:

“粥,雪莲炖的。喝吧。”

于紫月挣扎想要起来,被林傲雪按住肩膀:

“躺好。”

她舀起一勺软糯的粥,细细吹凉后送到于紫月嘴边。于紫月就着她的手小口咽下,眼眶却红得发亮,泪珠像剔透的水晶,一颗接一颗坠入碗里,与粥的暖意交织出几分酸涩。

“师姐太辛苦了……我能下山帮你……”

“不能。”

林傲雪的声音原是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可见于紫月掉泪的瞬间,指尖骤然僵住,像触到了滚烫的星子。半晌才低叹一声,俯身将人圈进怀里,掌心缓缓拍着她的背,声音低得像雪片擦过窗棂,软了原本的坚硬。

“再等等……等你好了,我们一起。”

于紫月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声音哽咽却坚定:

“我要一辈子……一辈子都和师姐在一起。”

林傲雪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风雪在窗外呼啸,室内却温暖如春。

那一刻,于紫月知道——

她的执念,已成魔障。

仲夏夜 昆仑 寒梅宫

月色如练,洒在湖心凉亭的冰玉栏杆上,映得整座亭子笼着层清辉。林傲雪一袭素白寝衣,盘膝坐在冰玉榻上,双目微阖,长发如瀑垂落,冰蓝发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周身寒气隐隐,湖面上结了一层薄霜,连荷花都冻住了花瓣,像一朵朵晶莹的冰雕。

于紫月站在亭外,手心攥得发烫。

她穿了件新裁的浅紫色纱裙,腰肢束得极细,衬得胸乳愈发饱满,紫发用一根同色丝带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畔,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精致。她手里攥着一只锦盒,指尖紧张的发白,几乎要把它捏碎。

深吸一口气,她终于踏上玉阶。

“……师姐。”

林傲雪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月光下那双眸子冷得像雪色琉璃。她淡淡扫过于紫月,声音依旧清清冷冷: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于紫月没答,只一步步走近,裙摆扫过冰面,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她在林傲雪面前半跪下来,膝盖抵着冰凉的玉砖,却像感觉不到疼。

“师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傲雪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声音依旧平淡:

“说吧。”

于紫月咬住下唇,缓缓打开锦盒。

盒中静静躺着一对鸳鸯发簪。

簪身以千年寒玉雕成,通体冰蓝,簪头是两只并蒂的鸳鸯,一只通体雪白,一只带着淡淡紫晕,鸳鸯颈项交缠,喙尖相抵,像在亲吻。鸳鸯眼中各嵌一粒细小的紫色灵晶,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极了于紫月那双紫罗兰色的眼。

她双手捧住那对发簪,掌心的温度都没能压下声音的颤抖,可眼神里满是倔强,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字一句硬是从齿间挤了出来,带着不容动摇的坚持:

“师姐……我喜欢你。”

林傲雪瞳孔骤然一缩,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冰玉榻边缘瞬间凝出蛛网般的裂纹。

于紫月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坚定:

“不是师妹对师姐的喜欢……是……我想和师姐结为道侣的喜欢。”

她抬眼,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

“这对鸳鸯簪……是我用这些年偷偷攒下的所有灵石,请东海最好的匠师打造的。一只白,一只紫……白的是师姐,紫的是我……我想……我想把它们插在师姐发间……”

她颤着手,拿起那只雪白的鸳鸯簪,慢慢凑近林傲雪的发髻,指尖抖得厉害,簪尖几次都没对准。

林傲雪终于动了。

她后退半步,声音冷得像冰刃:

“够了。”

于紫月的手僵在半空。

林傲雪垂眸看着手中的鸳鸯簪,簪身的温润衬得她的声音愈发平静,那平静里没有半分起伏,却藏着斩钉截铁的残忍,不带一丝转圜:

“我只是把你当作我的妹妹。”

“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断情绝爱。你是我带大的,我教你练功,护你周全,但也就仅此而已。”

“你这念头……不该有。”

于紫月攥着发簪的手剧烈发抖,泪水终于滚落,砸在冰玉地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

“……妹妹?”

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近乎破碎的笑意:

“师姐……你抱过我,喂过我,夜里替我敷药,为我挡过魔物……你明明……明明也……”

林傲雪猛地抬头,寒意骤然爆发,亭中气温骤降,湖面“咔嚓”一声彻底封冻。

“于紫月!”

她第一次直呼其名,声音冷得像剑锋:

“打消这个念头。你若再执迷不悟,我就……”

她还没说完,于紫月却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纵横。

她缓缓松开手。

“啪。”

锦盒落地,那只紫色的鸳鸯簪滚出半步,簪头“咔”地断成两截。

于紫月站起身,纱裙扫过碎裂的发簪,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她抬着头望向林傲雪,眼眶泛红,泪珠像细碎的水晶珠子般接连滚落,声音轻得似一缕烟,飘在空气里,满是无力的酸楚:

“好啊……妹妹就妹妹。”

“师姐说过的话,我……我都听。”

她弯腰,一把捡起地上那只完好无损的雪白鸳鸯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冰面上绽开成一朵细小的红花。

“这个……我会留着。”

“总有一天……师姐会亲手戴上的。”

她转身离去,裙摆在夜风中簌簌翻飞,如一朵骤然碎裂的紫色彼岸。

林傲雪站在原地,月光下,她指尖死死攥着冰玉栏杆,栏杆无声碎裂,化为一地冰粉。

她低头,看见脚边那半截断掉的紫色鸳鸯,鸳鸯的眼睛里,那粒紫色灵晶还亮着,像一滴永不坠落的泪。

她弯腰,捡起那半截断簪,指尖发颤。

良久,她极轻地开口,带着一种无可如何的怅然,声音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在风里,模糊得让谁都没能捕捉到。

“……紫月。”

“对不起。”

风雪忽起,掩盖了亭中那一地冰晶与血泪。

昆仑 断魂雪洞

风雪如万千银针,刺进洞口。于紫月踉跄地撞进来,紫纱裙被冰棱划得七零八落,血痕蜿蜒,像是雪地里绽开的彼岸花。她扑通跪在地面,双手死死攥着那柄白鸳鸯簪,簪尖刺破掌心,血珠滚落在地,瞬间又被寒气冻成晶莹的血珀。

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在洞壁间回荡,像只受伤的幼兽在嚎叫。

“师姐……师姐……为什么……”

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炸开:

雨夜,那把伞替她挡住所有暴雨;江南烟雨,她踮脚牵住师姐冰凉的指尖;塞北篝火,师姐就着她手咬的那一口焦肉,耳尖微红;东海甲板,她把夜明珠挂在师姐颈间……

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把刀子,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为什么……连喜欢都不可以……”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纵横,缓缓举起手中的宝剑——那是林傲雪亲手为她铸的“紫霜”,剑身映出她哭泣的脸,紫瞳里光泽一闪而逝。

“既然……师姐只把我当妹妹……那我……”

剑尖抵上心口,冰凉刺骨,剑锋已没入衣料,血珠顺着剑脊滴落。

“……那就结束吧。”

就在剑锋即将刺穿心脉时,一道慵懒至极、带着魔界甜腻香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像丝绸滑过耳廓:

“哎呀呀,这么好的修为,这么水嫩的小身子,就这么香消玉殒……多可惜?”

于紫月猛地回头,紫霜剑横在胸前,剑尖上滴着血。

雪洞深处,一道金色传送门悄然展开,魔气如潮水涌出,瞬间染紫了洞壁的冰晶。艾米莉亚迈步而出,金发如瀑,猩红双瞳,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她一袭黑金长袍,袍摆拖曳在冰面上,却不沾一丝雪花,靴跟敲在冰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嗒”。

于紫月瞳孔骤缩:

“毁灭女王……艾米莉亚?!”

艾米莉亚轻笑,抬手打了个响指,传送门无声闭合。她慢条斯理地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别紧张,小紫月。”她声音柔得像丝绸,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甜,“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帮你的。”

于紫月咬牙,剑尖微颤,紫色真气暴涨,化作一道紫色飞剑,刺向艾米莉亚。

艾米莉亚连眼皮都没抬,指尖一弹,飞剑瞬间凝固成紫色魔晶,碎成满地晶粉,叮叮当当落在冰面,像一串破碎的铃声。

“啧,真凶。”她笑眯眯地靠近,俯下身子,于紫月被迫与她四目相对,猩红的瞳孔里倒映出于紫月扭曲的脸,“可你这点力气……能够保护你的冰美人吗?”

于紫月呼吸一滞,剑尖垂下。

艾米莉亚直起身,摊开手,掌心浮现一份金色契约,魔纹流转,像活物般蠕动,散发着淡淡的硫磺香。

“听我说完。小姑娘。”她声音低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强大的力量,能和她并肩的力量;还能……让她永远属于你的力量。”

于紫月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你……胡说!”

艾米莉亚轻笑,契约在她指尖旋转,金色魔纹像蛇一样游走:

“我没有胡说。我可以帮你觉醒你体内的九阴真气,还可以教你黯然销魂手,只需三天就能让你脱胎换骨。”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压低,带着致命的诱惑:

“想想,为什么她会拒绝你?因为她觉得你太弱,需要保护;因为那些名门正派的狗屁规矩。可我能给你力量,还能帮你……打破那些规矩。”

于紫月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冰面,再次冻成血珀。

“……力量?

……如果我够强,师姐会不会……就不会把我当妹妹?

……不,不行!这是魔道!师姐会恨我的!

……可她已经拒绝我了……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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