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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娼少年风俗日志章节十. 夏树与假面舞会,第4小节

小说:都市娼少年风俗日志 2025-12-09 15:14 5hhhhh 5680 ℃

电话那头,王小美的呼吸终于乱了节拍。

“……我负责你妈拉个逼的负责! 他妈的我就算他生龙活虎的在门的背后跳着广播体操,我也得进去把他拉出来!这不是什么工作职责,这他妈的是良心!我操你吗的王小美你听到了没有!”

电话那头的王小美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但是曲艺已经没有耐心去感知那情绪波动的背后会有怎样的决策,她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没了愤怒的发泄出口,车内瞬间死寂,只剩引擎的低吼和轮胎碾压路面的沙沙声。她双眼死死盯着前方似乎无尽的道路,霓虹灯影如鬼魅般掠过,映照出她苍白的脸庞。

唯有时不时,一阵从胸腔涌起的反胃的干呕。

她要奔回酒店——那座矗立在Z市最高点的钢铁巨兽,吞噬着无数秘密的灯火阑珊处。奔驰车的引擎在她的单脚油门下咆哮如兽。风从半开的车窗灌入,带着凉意鞭笞她的脸庞,可那股愤怒却占据着曲艺的脑门,烧得她双眼赤红。

车子 “吱呀” 一声狠狠刹停在酒店门口,曲艺甚至没顾上拉手刹,推开车门就朝着大堂冲去。旋转门感应到动静,缓缓将她裹挟而入,她跑得太急,肩膀重重撞在冰凉的玻璃上,“咚” 的一声闷响,瞬间吸引了大堂里所有零散的目光 —— 值夜班的服务生、门口的保安、还有几个零星的住客,全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曲艺全然不顾这些目光,眼睛里只剩下电梯口的方向,脚步不停,疯了似的朝着那边奔去。​

“这位女士,请留步!请问你要找谁?” 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安早已注意到她的异常,迅速拦在了电梯前,神色警惕,语气严肃。​

“我找你妈!” 曲艺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焦急而变得尖锐沙哑,根本没心思跟他们废话,脚步丝毫未停。​

保安自然不会放任一个情绪失控的人直冲顶楼 VIP 区域,在曲艺距离他们还有四五步远时,两人已经默契地摆出防御架势,一前一后张开双臂,像两道铜墙铁壁挡在面前。​

曲艺瞳孔骤缩,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 —— 她猛地一缩肩膀,腰身压低,像只灵活的猎豹般从第一个保安的腋下钻了过去。可方才奔逃时的慌乱让她重心不稳,刚避开第一道阻拦,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后背就 “恰好” 撞进了第二个保安的臂弯里。​

那保安臂力惊人,一把死死箍住了她的腰身,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肋骨勒断。曲艺挣扎着扭动身体,手脚并用想要挣脱,可对方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下一秒,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保安顺势往前一送,重重地摔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咕唔!” 胸口狠狠磕在地上,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曲艺闷哼一声,四肢百骸都传来酸痛。

“没事了没事了,各位抱歉!” 第一个保安立刻转向周围围观的人群,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迅速平息着骚乱,同时拿起对讲机急促地喊道,“大堂有突发情况,速来支援!” 另一边,箍住曲艺的保安死死按着她的后背,任凭她怎么挣扎咒骂,都不肯松手。​

“放开我!让我上去!我要找夏树!” 曲艺趴在地上,头发散乱地遮住了脸,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嘶吼,声音里带着哭腔,“他在顶楼!你们放开我!”​

可在旁人眼里,这个突然闯入、大声咒骂又胡言乱语的女人,和精神病发作没什么两样。很快,几名赶来的工作人员合力将她架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反抗,硬生生朝着酒店后门拖去。​

“砰!” 一声闷响,曲艺被狠狠扔在了后门的水泥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粗糙的地面磨得她的手掌和膝盖生疼,她撑着地慢慢爬起来,抹了把眼角溢出的泪珠 ——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那股汹涌的委屈和焦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不确定夏树现在怎么样了。在她眼里,夏树虽然入职比自己久,可本质上还是那个柔弱的少年,没什么自保能力,还总是被卷入各种奇奇怪怪的麻烦里。这个她一直叫着 “前辈” 的人,从来都不让人放心。方才那小明星的模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曲艺越想越怕,她真的希望夏树从来没有碰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树会没事的…… 他肯定没事……”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可声音里的颤抖却暴露了内心的恐慌 —— 连她自己都不信这句话。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亲眼看见夏树。哪怕他在顶楼睡着了,哪怕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只要能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能确认他平平安安度过今晚,就算丢了这份工作,她也觉得值了。​

曲艺深吸一口气,抬手抹掉脸上的灰尘和泪痕,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执拗。她站直身体,朝着酒店后门的方向望去,门口的保安正警惕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防备。​

“你这顿火锅不请不行。”

没有丝毫犹豫,堂吉诃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握紧拳头,再次朝着那风车,发起了冲锋。

Part9

“女孩儿!醒醒!”​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拍了拍曲艺的脸颊,红肿处传来的刺痛像电流般窜过神经,让她昏昏沉沉的大脑终于开始缓慢重启。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的人影模糊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晰 —— 对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款风衣,五官轮廓看着有些眼熟,可迟钝的大脑像生了锈的齿轮,怎么也转不动,想不起这张脸的名字。​

“听得清我说话,就点头。” 那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却没有恶意,更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曲艺下意识地跟着点头,脖颈转动时,后颈的酸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很好。”​

很好?到底什么很好?

是闯关失败的自己被胖揍了一顿?

是自己被绑在了保安室的椅子上?

是自己求爷爷告奶奶对方丝毫没有意动的冷漠?

无数混乱的念头在脑海里冲撞,还没等她想明白 “很好” 的含义,一盆带着冰碴的凉水突然从头顶浇下。​

“哗啦 ——”​

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了衣服,顺着皮肤钻进骨头缝里,曲艺猛地打了个寒颤,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她甩了甩脸上的水珠,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吐出一句满是惊讶的反问:“你怎么…… 会在这里……”

“那小子在几楼?” 那人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咋舌,显然曲艺的反问降低了对话的效率。

曲艺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她只知道派对在顶层,可二次会到底在哪个区域,她根本不清楚。​

“他的手机呢?” 那人又问,语气里的急躁多了几分。​

“在后台的时候…… 被工作人员收走了。” 曲艺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想起当时收手机的人,补充道,“他最后一条发的消息和我说,收手机的是个络腮胡。”

这时,曲艺才注意到,那人身后站着好几个身材高大的酒店保安,为首的男子穿着挺括的制服,脸色严肃得像块铁板,正盯着那人说道:“你可以把她带走,但从今往后,她不能再靠近我们酒店半步。另外,我们之后会向符心正式投诉,还请贵方务必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人没应声,只是微微抬手。下一秒,曲艺就感觉到绑在手腕上的塑料绳被轻轻一扯,“咔嗒” 一声便断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她被人稳稳扛了起来,脚步踉跄地跟着往外走。​

视线晃晃悠悠地掠过保安室的窗户,凌晨的天色依旧漆黑,只有路灯在地面投下昏黄的光晕。直到被扔进一辆古旧轿车的后座,曲艺才勉强找回些力气,靠在椅背上喘着气。

那人不等曲艺开口,对方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指尖精准地扣在某个位置,稍一用力 ——“咔吧” 一声轻响,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剧痛,脱臼的左臂瞬间归位。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右臂又是同样的动作,剧痛过后,是久违的舒展感。

“如果是王小美打电话通知你,你就告诉她 —— 我不干了!” 曲艺坐在后座,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却梗着脖子,眼神执拗地盯着车外那个刚点燃香烟的冰冷身影,声音里满是倔劲,“今晚就算是死,我也要去找夏树,你拦不住我!”

那人指尖的烟蒂只是在黑暗中亮了一下,烟雾缓缓散开,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曲艺还想再说些什么,副驾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又轻柔的女声,像根细针戳破了车内的沉寂 ——“小曲艺~”

她猛地抬头,双眼瞬间瞪大,视线死死锁在副驾座位上的人身上。红色长裙的裙摆垂落在脚垫上,领口的蕾丝花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不是姬无双是谁?

“到底为什……” 疑问刚到嘴边,曲艺的眼眶突然红了,可泛红的眼底没有感激,反而在看向姬无双时,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警觉。她下意识地往座椅角落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刺猬,浑身都透着防备 —— 连王小美都可能来拦她,更何况是这位深不可测的符心董事。

“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就好。” 姬无双推开车门走下来,绕到后座窗边,伸出手想握住曲艺的手掌,指尖刚要碰到,却被曲艺猛地抽了回去。那力道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显然还没放下戒心。​

姬无双却不恼,只是轻轻收回手,转头看向站在车后、吞云吐雾的唐羽弦,声音轻得像要被夜风卷走:“是时候了吗?”​

“不清楚。” 唐羽弦吸了口烟,烟蒂又亮了一下,“只有上去了才知道。”​

话音刚落,一团燃烧的火焰突然扑进她怀里 —— 姬无双踮起脚尖,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脖颈,柔软的唇毫无预兆地封了上来。烟草的涩味与她身上的香水味交织在一起,在夜色里酿出几分悲戚。

“我爱你。” 她贴着他的唇,轻声呢喃,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砸在姬无双的血红长裙上,瞬间吞没,像坠入了一片赤红的海。

“我们到时候见。” 唐羽弦抹去她眼角还未成型的悲伤,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也爱你。”

浓郁的悲哀像雾气般笼罩着两人,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曲艺还没从这份突如其来的诀别氛围中回过神,就听见唐羽弦叫住她:“你能带她去符心吗?你只要保护好她就行,不管谁挡在你们前面,都给我毫不留情地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曲艺愣愣地点头,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她不明白到底要发生什么,只觉得自己像突然掉进了布满刀片的漩涡,空气中弥漫着藏不住的致命危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紧绷的窒息感。​

肩上仿佛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但她还是用力咬了咬下唇,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

唐羽弦感激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让曲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她莫名心慌。“我相信你 —— 走吧,用你的车带着无双,不要回头。”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酒店顶层的方向,“那小子,交给我了。”

唐羽弦望着奔驰的尾灯消失在大街的拐角。

是时候了吗?​

唐羽弦站在原地,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不知道答案,只觉得夜风里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风卷走了空气中的尼古丁烟雾,也吹散了他短暂的迷茫。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再点燃一根烟,叼着烟嘴走向开来的老式油车,打开了后备箱,一边思考一边带上黑色的手套。

方才在保安室看过,里面有六个人,门口还有两个保安,都是练家子。不宜缠斗,必须速战速决。她记得很清楚,监控权限的工卡,就在那个保安班长的左胸口袋里。​

整理好手套,唐羽弦朝着酒店后门走去。刚靠近,就听见保安班长疑惑的声音:“你怎么又回来了?”​

“刚刚有个东西丢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你这儿了。” 唐羽弦双手背在身后,脚步平稳得像在散步,一步步朝着对方走近,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异常。​

“什么东西?” 保安班长皱着眉,刚要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对讲机,话音还没落地,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唐羽弦背后挥来 ——​

“砰!”​

榔头重重砸在他的头顶,沉闷的声响让那男人瞬间晕厥了过去。​

唐羽弦收回手,看着对方直挺挺地倒下去,然后弯腰从他左胸口袋里摸出工卡,声音冷得像冰:“一个叫夏云清的小子。”

Part 10. 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

唐羽弦双手握着沾血的榔头气喘吁吁地从顶层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电梯门 “叮” 地一声打开,一股混杂着酒精、香水与肉体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呛出眼泪。闯入她眼帘的,是遍地横陈的赤裸躯体,像被狂风席卷过的落叶般交叠在一起。大部分人还陷在混沌的睡眠里,嘴角挂着未散的痴笑;只有少部分人被电梯开门的声响惊醒,眼神涣散地望向她,瞳孔里没有丝毫焦点,只剩神志不清的迷茫。

空气里粘腻的性爱余味,像是在密不透风的密室里发酵了三个月,浓稠得能拧出水来,迟迟散不开。唐羽弦皱紧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从后台取来的夏树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她眼底的冷意。她抬起脚,用鞋尖踢开挡路的躯体 —— 那些肌肤相贴的人甚至没什么反应,只是无意识地哼唧了两声。

在第七次踢开一具沾满精斑、散发着酸腐气味的躯体后,她终于看见了被压在最底下的夏树。少年赤裸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胸口微微起伏,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脖颈与脸颊上。

唐羽弦蹲下身,沾血的手指粗暴地掰开夏树的眼皮,另一只手打开手机手电筒,强光直直照进他的瞳孔。几秒后,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 还有意识。她刚要起身,风衣的下摆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攥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一股子拼命的执拗。​

“我…… 好难受…… 咳…… 咳…… 咳……” 夏树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要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胸腔剧烈起伏着。他死死攥着那片布料,根本分不清眼前这个穿着衣服的人是谁 —— 是派对上那些对他动手动脚的 “客人”?是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还是能救他于水火的浮木?狂欢过后,他只觉得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在疯狂颤抖,无数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扎向皮肤,哪怕是空气的流动,都能带来让头脑昏沉、下身紧缩的连锁反应。​

尽管如此,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抓住了任何会动的东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微弱的求救。

空气中粘腻到令人作呕的肉体香味,混杂着自己身上未散的血腥味,让唐羽弦短暂地愣了神。但她很快回过神,再次蹲到夏树身前,强硬地掰开他攥着风衣的手指,用他的指纹解锁了手机。她怜悯地俯视着浑身时不时抽搐的少年,然后默默地将风衣从他手掌里抽离,抬脚轻轻踢开他还在悬空虚抓的手。

少年的手臂无力地摔在地上,发出 “啪” 的一声轻响。​

“救…… 救我……” 夏树的求救变成了细碎的呜咽,气若游丝,比之前还要微弱。巨大的痛苦与迷乱的眩晕感像潮水般包裹着他,意识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随时都会熄灭。他的呼吸越来越缓慢,几乎轻得贴在他胸口都察觉不到,方才还在微微抖动的手指,此刻彻底僵住,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呼救声,得竖起耳朵、屏住呼吸才能勉强捕捉到。​

唐羽弦转身朝着顶楼的阳台走去,沾着血与浑浊体液的鞋底,在光洁如镜的地砖上印出一串凌乱的鞋印 —— 有的地方血渍深,有的地方混着淡白色的体液,像幅扭曲的抽象画。身后少年的求救声一点点变弱,最后彻底淹没在室内若有若无的鼾声里,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快要与空气融为一体 —— 他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但唐羽弦脚步未停,走到阳台边缘时,才停下动作,拨出了一个呼叫。

听筒里传来单调的 “嘟嘟” 声,在空旷的阳台里格外清晰。沉默的三十秒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电话最终无人接通,自动挂断,只剩下忙音在耳边回荡。

她面无表情地再次拨打,依旧是同样的结果。直到第三次拨号失败,唐羽弦才终于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转身走回夏树身边,弯腰抓起少年的胳膊,像拖拽一件无生命的物体般,将他拖向阳台。少年赤裸的身体在污浊的地砖上摩擦,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痕迹。皮肤上沾染的液体混着地上肮脏的鞋印的污秽,在雪白瓷砖上显得格外刺眼。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天边泛起一抹极淡的鱼肚白,像被墨汁晕染过的宣纸,正一点点褪去暗沉,朝着温暖的橘色过渡。唐羽弦站在阳台边缘,低头俯瞰整座 Z 市 —— 远处的天际线下方,高低错落的写字楼像蛰伏了一夜的巨人,钢筋水泥的躯体在晨雾中泛着冷硬却不再冰冷的光泽;跨江高架上还没有多少车辆,只有几盏路灯迟缓地亮着,像串在黑丝带上的珍珠,正随着天光渐亮而慢慢黯淡;江面上泛着细碎的波光,随着潮水轻轻晃动。偶尔有早起的水鸟掠过,翅膀划破微凉的空气,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却也带来了鲜活的气息。风从江面吹过来,带着湿润的凉意,拂过唐羽弦的脸颊,吹散了些许她身上的血腥气。

唐羽弦借着这淡淡的晨光,掏出手机,给瘫倒在阳台地面的夏树拍了张照 —— 少年双目微闭,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像朵快要枯萎的花。

Z 市高楼的风更烈了些,吹拂着脸颊,方才在室内那股令人作呕的肉体腥甜气味终于被彻底吹散,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爽。唐羽弦再次拿起手机,拨出了另一个号码。与上一个不同,这次电话铃声只响了三秒,就被急切地接通。

“是我。” 唐羽弦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你?…… 等等,唐羽弦???!!!”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是我。我想你已经收到那份资料了。” 唐羽弦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目光却依旧望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际 —— 那些曾经像怪兽般吞噬光明的高楼,现在也成了迎接黎明的巨人,哪怕疲倦,却依旧挺拔。那抹橘色已经蔓延开来,将最高的那栋写字楼顶端染成了温暖的金色,像给巨人戴上了顶皇冠,随着太阳升起,一切蛰伏的阴暗都将褪去,世间将重现光明的颜色。

“唐羽弦你不要做傻事!” 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诀别意味,几乎是怒吼出声,“你这是螳臂当车!就凭你手里那点东西,根本做不了什么!”​

“二十分钟后,这栋大厦下面就会有溜子派来的自媒体。” 唐羽弦语气不变,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如果搭上几条人命,你就有理由介入了”

“唐羽弦!你别冲动!” 电话那头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撞开了门,背景里还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你发地址!我立刻过来!大厦?是 Z 市国际港湾酒店那栋?操!唐羽弦你他妈冷静点!我们还有别的法子!”​

“但错过这次,可能就没有别的机会了。” 唐羽弦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低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之前你的法子,我们已经试过了,行不通。”​

电话那头的怒吼刹那间消失,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唐羽弦这句轻飘飘的话,像一把巨锤,将对方所有的反驳都砸得粉碎,只留下无声的悲伤,在听筒两端蔓延。

“那时的事,我和无双从来没有怪过你。” 唐羽弦的声音有些发颤,无数不堪入目的绝望回忆在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 —— 阴暗的地下室、冰冷的针头、嘻笑的人群、渗血的纱布、蜷缩在角落的哭声……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秒后,她挂断了电话。

唐羽弦转身走回室内,弯腰随意抓起一具还在昏睡的躯体 —— 那是个消瘦的女人,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潮红,嘴里哼唧着模糊的梦话。她抓着女人的脚踝,像是拖动一具死尸般,将人拖向阳台,粗糙的地砖磨得女人的皮肤发红,她却依旧没有醒。唐羽弦走到阳台边缘,凑到栏杆外看了眼酒店大门的草坪广场 —— 那里还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打扫。她然后扛起那具赤裸的身躯,手臂发力,将人直直推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楼下传来,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

唐羽弦没有低头确认,甚至没有停顿,只是转身走回夏树身边,弯腰抓起少年的脚腕 。她像拖拽一件无生命的物体般,将他朝着阳台拖去。少年赤裸的身体在污浊的地砖上摩擦,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痕迹,那是皮肤被磨破后渗出的血,混着地上的精液、汗液与鞋印的污秽,在雪白的瓷砖上显得格外刺眼,像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新消息。她再次抓起夏树的手指,解锁屏幕 ——​

【你想要什么?】

唐羽弦没有回复,她只是放下夏树的脚腕,蹲在夏树的身旁,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边,用打火机点燃。烟雾缭绕中,她极力压制着自己鼓动的心跳,静静等待着。

很快,电话打了过来。唐羽弦看了眼来电显示,吊着烟嘴的嘴巴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嗤” 笑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执着得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但唐羽弦依旧选择了挂断。

直到第三次电话响起。

唐羽弦深吸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等待三秒后,才点开了绿色的接通键。

那日,没人知道唐羽弦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或许是楼顶的风太大,吹散了所有话语,只留下她偶尔变化的神情;或许是那夜的月光刻意避开了她说话的身影,将这场决定不知多少人命运的对话,藏进了黎明前最后的秘密里。

这个世界藏匿了太多秘密,而今天,又要多上一件。

这次唐羽弦没有选择抓着夏树的脚踝往阳台走去,而是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搭在他的颈动脉上 —— 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生命迹象时有时无,像风中残烛。

“这可是第三次帮你了。”

唐羽弦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支针管,透明的液体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她弹开针帽,手腕微沉,猛地将针头扎进夏树的胸脯,将液体尽数推入。​

一。夏树的眼睑颤动了一下,如梦中惊醒的蝴蝶。

二。夏树的胸腔内如火燎般灼热,撕裂着昏迷的帷幕。

三。夏树睁开眼睛,世界在他的眼里重启。

“呵!!!!!!!!!!!!!!” 那声音不是喊出来的,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像破风箱被强行拉动,嘶哑又尖锐。瞳孔因突如其来的剧痛剧烈收缩,原本涣散的焦距在瞬间凝聚又破碎 —— 他看见晨光刺进眼底,晃得他生理性流泪。夏树的上半身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地上弹起,脊椎绷得笔直,肌肉因过度紧绷而颤抖,手指死死抠着地砖,指甲缝里嵌进了灰尘与污秽。空气疯狂地涌入肺叶,却像带着砂砾,灼烧着每一寸黏膜,从喉咙到气管,再到肺腑,都疼得像要裂开。​

但这疼,是活的。是能清晰感知到 “我还在” 的疼。​

那些在昏厥中肆虐的恐怖幻象,在剧痛与呼吸的冲击下,开始如潮水般退去。扭曲的人脸、沸腾的血泊、还有穿透心脏的冰凉触感,所有的幻觉都在这一刻尽数化作齑粉,碎得连渣都不剩。

意识像从深海浮上水面,夏树终于能清晰地痛苦地感知世界。

他的视线依旧有些模糊,重影还没完全褪去,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抽搐,指尖的冰凉与胸口的灼痛还在交织,却能精准捕捉到眼前的面容在晨光下聚焦成唐羽弦精美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般的面容。他甚至能看见她发丝上沾着的细微血渍,看见她风衣下摆残留的污秽,看见她眼底那抹狠厉的决绝。

然后他听见了,清晰地听见了,那冷漠的嘴唇里吐出了他一生都忘不了的话语 ——

“醒醒吧,小子。咱们把这座Z市——烧成灰。”

章节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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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肉文里的人物是融入了之前想好的play但没有好故事不得不被迫放弃的委托。

一个扶上男上女的3P;一个是舔肛舔足的假小子人物;

好了,现在剧情和章节四的【江流的日记】尾声衔接上了。

如诸君所见,夏树的符心生涯要被迫结束咧。

夏树:我想留在符心。

曲艺:不,你不想。

夏树:我想留在符心。

姬无双(露出假笑):不,你不可以。

夏树:我想留在符心。

唐羽弦(给了夏树一耳光):醒醒吧小子,让我们把Z市烧成灰。

唐羽弦的最后这句台词,我想了两年。

为了这句台词,包了前前后后十余章的饺子。

两年后,终于把这句话给搬上来了。

两年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但这句台词用于故事剧情的高潮再合适不过了。

总之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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