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時透家的專屬房車內，與校園裡的冷漠氣氛截然不同，這裡充滿了只有他們三人獨有的慣性和親暱。

有一郎一上車就習慣性的展開了檢查模式，伸手索要炭治郎今天的作業。

炭治郎立刻乖乖遞上自己的書包，流暢得像反射動作，充滿了對有一郎「嚴厲管教」的順從。

「越來越像寵物了，真乖。」

無一郎看到這一幕，心情愉悅的摸了摸炭治郎的頭。

他的笑容帶著一種施予者的滿足，像是在獎勵一隻聽話的動物。

炭治郎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他習慣性的蹭了回去，享受著那份專屬於少爺的觸摸。

但他隨即意識到不對，這不是把自己當狗了嗎？

他立刻僵住，但又不能開口反駁無一郎，索性翻了一個白眼丟回去，作為無聲的反抗。

無一郎看到他那小小的反抗，只是輕笑一聲，沒有介意。

「今天作業就這一些，回去寫完，我要檢查。」

有一郎一邊看著聯絡本，一邊對炭治郎發號施令，但語氣裡沒有太多苛責，「今天考試還可以，繼續保持。」

「真的嗎？」炭治郎的眼睛亮了一下，充滿了被肯定的喜悅：「有一郎今天好溫柔！」

「溫、柔？」

有一郎像是被這個詞刺到了一樣，他冷冷地瞥了炭治郎一眼，那眼神充滿了警告。

炭治郎立刻閉緊嘴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該用這種詞彙來形容這位嘴硬心軟的少爺。

無一郎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笑容更深了。

一回到家，炭治郎就乖巧地去二樓房間寫作業了。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作息，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讓兩位少爺安心、不需要操心的小玩伴。

時透家的管家，一位身形挺拔、表情嚴肅的中年人，攔住了雙子正準備走向二樓的腳步。

「兩位少爺，請移步到老爺的書房。」

有一郎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煩躁。

他太清楚爺爺現在要做什麼了，不過就是因為他們即將高中畢業，邁入大學。

而所謂的「上大學準備事宜」意味著什麼？

那就是正式開始討論聯姻。

他雖然不悅，但還是率先轉身，選擇了服從。

無一郎淡淡地看了一眼管家，那眼神深不見底：「爺爺有什麼事嗎？」他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帶著一種刺探。

「是上大學的準備事宜，包括學業規劃和…未來的合作對象篩選。」管家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沒有起伏。

「知道了。」無一郎的嘴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帶著冷意的笑容。

無一郎立刻跟上有一郎的腳步，兩人朝著爺爺的書房走去。

沒多久，一陣劇烈的爭吵聲從書房裡頭傳出來，那聲音之大，直接衝破了書房的隔音，夾雜著時透爺爺的威嚴呵斥，有一郎的憤怒咆哮，以及無一郎的冷靜反駁。

外頭的傭人和僕役默默地遠離了那塊區域，生怕一不小心被卷入這場家族風暴之中。

在時透家，主人的爭執，是下人絕對不能聽、不能看的。

葵枝帶著一份精心製作的點心，輕輕敲響了炭治郎的房門。

她現在已是時透家的家政長，權利與總管家同等，地位穩固。

炭治郎打開門，發現是媽媽，高興得不得了。

「媽媽！」炭治郎高興的撲進媽媽懷裡，聞著那股熟悉的、溫暖的氣息，這讓他在豪門的壓力下找到了片刻的安全感。

「炭治郎，媽媽給你帶點心來了。」

葵枝溫柔地笑了笑，側身進了炭治郎的房間，將門輕輕闔上，把外頭書房傳來的嘈雜爭吵聲隔絕在門後。

她沒有直接談論外頭的爭吵，而是先關心兒子的日常。

「最近學校還好嗎？」

「嗯！還好！有一郎都會監督我的作業，我考得很不錯。」炭治郎說起雙子，語氣中充滿了感激。

「這樣啊，那媽媽問你，你還想讀大學嗎？」葵枝的語氣十分小心，彷彿在探尋一個禁忌的話題。

「嗯，怎麼了媽媽？我跟有一郎、無一郎都說好要讀同一所大學了。」

葵枝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擔憂和無奈：「老爺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跟少爺們去讀大學，但同時…」她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沉重：「也是希望你能監督他們…讓他們能負起聯姻的責任。」

「聯姻？」

炭治郎清澈的眼睛裡，頭一次出現了困惑與不安。

他從未想過，他與雙子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竟然有一天會被這個與他無關的「家族責任」所打破。

爺爺將他帶入時透家，現在又將他作為籌碼，推向了這場風暴的中心。

「我知道了媽媽，我會⋯努力的。」

炭治郎勉強的笑了笑，那笑容帶著難掩的不安。

第一是，他不清楚雙子對聯姻的態度如何。

第二是，他與雙子形影不離，從未想過他們有一天會組建自己的家庭，而他必須退出。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 當雙子完成聯姻後，爺爺會怎麼處理他呢？

他的存在價值，建立在「陪玩」的任務上。

一旦任務結束，他這個「寵物」是否會被拋棄？

葵枝拍拍炭治郎的肩膀：「媽媽知道你會努力。你是個好孩子。」她的眼中寫滿了對兒子的憐愛，以及身在豪門的無力。

兒子的溫柔和順從，既是他的優點，也是他被利用的弱點。

炭治郎對著母親露出了他慣有的、溫柔的笑容，看著母親離開了房間。

他轉過身，坐到書桌前，一邊默默的吃著精緻的點心，一邊完成他的作業。

完成作業後，炭治郎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接著他不安地打開房門，外頭很安靜，書房區域的燈已經熄滅，看起來爺爺跟雙子應該已經談完了。

炭治郎抓起他的作業本，腳步輕巧地來到有一郎的房間門口。

「有一郎，你在嗎？」

炭治郎輕輕敲著房門。

幾乎沒有延遲，有一郎馬上就來開門了。

門一開，有一郎的動作極其粗暴，他直接抓著炭治郎的手腕，把他拖了進來。

「⋯！」

炭治郎差點摔在地上，他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房門剛一關上，有一郎已經穩穩地扣住了他的腰，將他固定在自己的身前。

「作業寫完了？」有一郎的聲音很低，帶著一股強忍的怒火。

「啊、嗯⋯是的。」

炭治郎站穩腳步，立刻遞上作業，試圖用慣性來應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壓迫感。

有一郎只是接過作業本，隨手扔到了一邊的矮桌上，根本無心檢查。

他轉頭，那雙銳利的眼睛開始細細打量眼前的人。

「怎麼了嗎？」

炭治郎困惑的看著他，只覺得今天的有一郎，身上散發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焦躁和危險。

有一郎瞇起眼，抬手捏起炭治郎的下顎，迫使他抬頭對視。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股沉重的、被侮辱後的憤怒與嫉妒。

「你知道，作為玩伴，作為寵物⋯你真正該做的，是什麼嗎？」

炭治郎愣了一下，這是有一郎第一次，用「寵物」這個帶有明顯屈辱感的詞彙來稱呼他。

「我是來陪伴你們的。」

炭治郎有限的知識只能給出這個從小被灌輸的答案。

有一郎勾起嘴角，那笑容充滿了蔑視：「還有，不准反抗你的主人。」

「嗯？是的⋯」炭治郎怯怯地看著他，不敢動。

他已經習慣了順從，但現在的有一郎讓他感到恐懼。

下一秒，有一郎的唇就印了上來。

這個吻充滿了攻擊性，像是一種情緒的宣洩，也是一種強硬的烙印。

炭治郎瞬間僵在原地，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他的身體在有一郎的怒火下，根本無從反抗。

「嘴張開。」有一郎命令道。

炭治郎顫抖著微張著嘴，有一郎的舌尖立刻竄了進來，掠奪著炭治郎的氧氣。

「嗯、嗯⋯」炭治郎緊閉著眼，不敢相信現在發生的事情。

有一郎緊緊扣著他的後腦，將吻變得更加激烈，瘋狂掠奪著他的唇瓣，像是在奪回自己應有的權力。

「哈啊⋯」

他們的嘴唇分開時，還牽著一條銀絲，證明著剛剛的吻有多激烈。

「⋯你是，我們的。」有一郎的聲音低沉，帶著勝利後的喘息。

他將這次爭吵和聯姻帶來的屈辱，全部轉化為對炭治郎的絕對控制：「不要以為，爺爺讓你監督我，你就能真的管著我了，懂嗎？只要我想，你也只能躺在我身下。」

炭治郎被吻得雙頰通紅，眼神迷茫。

聽見有一郎的話，他驚恐又順從地點了點頭。

有一郎坐到一邊，翻看起了作業，試圖用慣性中的嚴厲來掩蓋他剛才的行為。

炭治郎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無所適從。

他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剛剛，他的初吻沒了，被自己的「主人」以一種強硬的方式狠狠地奪走了。

有一郎只是眼角微微瞥過，沒有對炭治郎的不安做出任何反應，他努力維持著冷漠：「看完了。你回去吧。」

「好⋯」炭治郎接過作業本，幾乎是用逃的逃回了自己房間。

房門被關上，有一郎再也撐不住那份冷靜。

他嘆了口氣，無力地攤在椅子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我在做什麼啊。」

接著，他的指尖停在唇上，像是不敢太用力碰觸，也像是還在試圖確認那個瞬間是否真實。

他平常冷得像結霜的刀刃，但此刻，那點溫度像不受控地燙著他的皮膚。

「……真軟。」

他低聲喃，語氣裡沒有甜蜜，只有被擊中要害後的不悅與困惑。

像是不明白，為什麼只是輕輕碰一下，就能讓他整個心緒亂得不像自己。

他的眉頭微皺，表情是難得的茫然：「…可惡。」

那不是生氣，而是對自己的失控反應感到厭煩。他

抬起手臂遮住眼，靠回椅背，肩膀微微沉下去。

「我到底……在做什麼。」

明明他才是那個佔上風、壓著炭治郎的人。

明明炭治郎才是被他逼得語無倫次、逃回房間的那個。

可現在，心跳亂的卻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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