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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单篇完结 不知道怎么分类的翻山逐月,第2小节

小说:ai 单篇完结 不知道怎么分类的 2025-12-31 17:26 5hhhhh 2820 ℃

雄镇岳剧烈喘息,他想乘势追击,但那因长期禁锢和折磨而绵软无力的手臂,却连抬起都做不到。

崔猛惊怒爬起,再不敢托大,全力以赴,终于将雄镇岳重重摔倒在地。

他赢了,却赢得脸色铁青,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踹了到底雄镇岳屁股一脚, 悻悻离去,再没提重新上锁的事。

深夜,万籁俱寂。赫连朗紧紧抱住雄镇岳,小心避开他下体的伤口,激动地低语:“阿达!锁没了!我们有机会了!你的战斗之魂还在!”

雄镇岳缓缓抬起颤抖的手臂,回抱住少年。当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自己那不再受铁环箍勒、却依旧伤痕累累、敏感脆弱的器官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解脱、痛楚和微弱希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父子二人在冰冷的囚笼中紧紧相拥,赫连朗甚至能闻到将军身上那股长期被锁腌后特有的、浓烈而复杂的雄性气息,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他们眼中,那几乎熄灭的火焰,终于再次挣扎着,燃起了一丝微弱却顽强的光芒。

第五章 枯木逢春

日子一天天过去,贼人们对雄镇岳的戒备越来越松懈。

曾经让他们畏惧的“胖熊将军”,如今不过是一头瘫在稻草堆里、连大小便都控制不住的废人。那根曾让所有人胆寒,为能制住将军特制的毒棍,现在他们连固定都懒得固定——反正这肥猪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这夜,月黑风高。

赫连朗等到所有贼人都睡熟后,悄悄爬到雄镇岳身边。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义父那张曾经威风凛凛、如今却憔悴不堪的脸,深吸一口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阿塔......我有办法让你恢复。”

雄镇岳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是我母族秘传的禁术。”赫连朗的声音压得更低,“需要...需要行房中术,以阳补阳,才能引动你体内残存的生机。阿塔,你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在我们那里,我们这一脉的人,常被人当做、当做不知检点的妖物……”

雄镇岳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赫连朗的手背,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傻孩子.....你有救人的仁心,阿塔怎会看低你?在我眼里,你是值得我自豪的好儿子。”

赫连朗眼眶一热,用力点头:“我就知道,我没有认错义父!”

但他随即神色又凝重起来,吞吞吐吐:“还有阿塔,一旦用了这秘术,就会破除我小腹下的血脉法印。在我的家族,这……这如同女子失去贞洁,是背叛血脉的象征,会遭所有人唾弃,永世不得回归宗庙。我今后可就真是阿塔家的人了……”

“不……”雄镇岳猛地抓紧他的手,眼中满是惊惶,“万万不可!为我这废人……不值得……毁你清誉……”

“您不是废人!”赫连朗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是我的好阿塔!是那个为了我,甘愿粉身碎骨、自废武功的伟大父亲!名声算什么?宗庙算什么?若没有阿塔,我早已是一具枯骨!您值得我付出一切!”

“你这傻小子……”雄镇岳还想说什么,却见赫连朗已经动手解开他腰间那块破布。

“对不起了阿塔。”赫连朗低声道,轻轻将雄镇岳推倒在稻草上。

雄镇岳无奈地叹了口气,此刻他只能从了义子:“你这小子……真不知敬重老子……”

两人在黑暗中褪去所有衣物。当赫连朗稚嫩微胖却已显健硕的身躯完全裸露时,雄镇岳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心中不禁唏嘘一少年胯间那物虽不及自己全盛时的尺寸,却也比寻常成人还要粗壮几分。

“还好……”雄镇岳苦笑道,“那金属玩意没套在你身上……不然也要和阿塔一样‘断子绝孙’了……”

赫连朗肉脸一红, 却动作坚定。他小心翼翼地扶起雄镇岳的两条肉腿,将自己早已坚挺的阳根对准那处——那里曾被毒棍反复蹂躏,如今依旧红肿不堪。

“阿塔…忍着点……”

“嗯……”

当少年滚烫的性器缓缓没入体内时,雄镇岳闷哼一声,身体本能地绷紧。但很快,一股奇异的暖流从交合处涌起,顺着破碎的经脉蔓延——那不是欲望的热,而是生机复苏的暖。

赫连朗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抽送,每一次深入,都将一股精纯的元阳功力渡入雄镇岳干涸的丹田。雄镇岳能感觉到,自己那早已麻木的下体,竟有了一丝微弱的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朗低吼一声,将滚烫的精液尽数注入。那一瞬间,雄镇岳浑身剧震,仿佛干裂的土地迎来甘霖,破碎的经脉竟开始自行连接、修复……

第二天清晨,当贼人们醒来时,惊讶地发现一那个瘫 了多日的胖熊将军,脸上竟恢复了一丝血色!

“看什么看!”崔猛走过来踹了雄镇岳一脚。

雄镇岳配合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甚至仿作猪叫,引来一阵哄笑。

但只有赫连朗知道,这只是开始。

————

接下来的每个深夜,都成了他们秘密疗伤的时刻。雄镇岳的恢复极为缓慢,但他能清晰感觉到,随着自己义子将他的青春活力灌进自己的雄穴,力量正一丝丝回到这具残破的身体里。

白天,他继续扮演着那个连尿都憋不住的废人。有贼人偶尔会疑惑:“钦,你们看这肥猪的鸡巴.....是不是变大了一点?”

“怎么可能!你忘了他原来下面有多吓人?那种尺寸,被那么小的锁子绞过,连锁数天,筋脉早断了!现在这儿就是一坨废肉!”

每当这时,雄镇岳就会“适时”地失禁,用污秽证明自己的“无能”,再配上那一身肥肉的抖动,装作自己多么的窝囊。贼人们便哄笑着散去,再无疑虑。

只有到了夜里,在赫连朗身下,他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复苏。

这一夜,赫连朗的撞击格外猛烈。

“慢些……朗儿……”

雄镇岳那刚刚恢复些许知觉的下体,在强烈的刺激下竟不受控制地喷出一股尿液——他尿了。那尿水泚的老高,喷到这中年胖熊的胸脯和肚腩上。

“啊……”赫连朗吓了一跳,连忙停下。

雄镇岳尴尬得老脸通红。

赫连朗却突然笑出声来,一边小心擦拭,一边小声打趣:“阿塔,您白天‘尿’得够多了,晚上能不能少尿些?儿子也好少擦洗几遍,轻松一点。”

雄镇岳一愣,随即也被逗笑了。他伸出已经恢复些许力气的手臂,将赫连朗搂进怀里,笑骂:“臭小子……没大没小……!”

这一刻,他恍惚觉得,怀中这个敌国王子,真的就是他失而复得的亲儿子。

赫连朗趴在雄镇岳厚实的胸膛上,手轻轻捏了捏义父的手臂——那曾经松软如棉的肌肉,如今已慢慢变得紧实坚硬。

“阿塔……你真壮。”少年由衷地赞叹。

雄镇岳低头看了看自己胯间——那物已恢复了约莫五成,虽远不及从前威风,却也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他苦笑道:“可惜朗儿你没见过阿塔全盛时的样子……那才叫真威风。”

赫连朗抬起头,淡紫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亮晶晶的:“朗儿看得到。不是看阿塔的肉体,而是看你的精神!在这样的绝境里还能忍辱负重……阿塔,你是真正的大英雄!”

雄镇岳闻言,这个经历了无数生死、受尽屈辱都未曾落泪的硬汉,此刻却眼眶一热,老泪纵横。

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年,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的温暖。

————

日子一天天过去,队伍终于逼近皇城地界。

就在即将入城的前夜,机会来了。贼人们因即将交差而饮酒作乐,看守松懈。

“就是现在!”赫连朗在雄镇岳耳边低语。

雄镇岳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爆射!他低吼一声,双臂肌肉骤然绷紧如铁!

“崩!崩!崩!”

精铁锁链应声而断!

“怎么回事? !”贼人们惊骇回头,只见那个瘫了多日的肥熊将军,竟赤身裸体地站了起来!他胯间那物虽不及全盛,却也昂然挺立,随着他的动作甩动!

“拦住他!”崔猛酒醒了大半,拔刀冲来。

雄镇岳如同出闸猛虎,拳脚挟着积压已久的怒火,将几个贼人打得骨断筋折!他虽功力只恢复了三四成,但那股沙场磨砺出的杀气,已足够骇人!

“崔猛!纳命来!”雄镇岳声若惊雷,与崔猛战在一处。

两人拳来刀往,雄镇岳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竟渐渐占据上风!他一记重拳砸在崔猛胸口,将其打得吐血倒退!

就在他要乘胜追击、斩草除根时——

“呃啊!”

胯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那刚刚恢复的阳根,在激烈战斗中不堪重负,竟在关键时刻喷涌出大量白浊精元——他泄了!

雄镇岳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幸亏赫连朗眼疾手快,冲上前将他扶住。

“阿塔!”

“快走……”帷镇岳咬牙道,他虽击倒了大部分敌人,此刻却胯下不断喷射,真气已散,已无力再战。

赫连朗不敢耽搁,搀扶着雄镇岳,两人赤身裸体,趁着夜色,踉跄着冲入荒野,终于逃离了这持续一月的魔爪。

月光下,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相互搀扶,虽狼狈不堪,眼中却燃烧着劫后余生的光芒和对未来的希望 。

第六章 耻辱归途

黎明前的官道笼罩在灰白雾气中,两个相互搀扶的身影从雾中浮现,步履蹒跚得如同刚从地狱爬出。

城楼上的守军最先注意到异状。晨哨的士兵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来人,猛地挺直了腰板,朝下大喊:“站住!什么人!”

走近了,所有守军都倒抽一口凉气。

那是个怎样的景象——一个身高九尺、赤裸着全身的肥壮汉子,只在腰间胡乱缠着几缕看不出颜色的破布,连最基本的遮蔽都做不到,丰满的臀部径直暴露在外。他身上遍布污垢、干涸的血迹和新旧交错的伤痕,最刺眼的是脖颈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铁项圈,在晨光中泛着屈辱的冷光。

而搀扶着他的少年同样狼狈不堪,银白色的长发沾满尘土和草屑,淡紫色的眼眸深陷,却仍固执地支撑着身旁巨人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

“是流奴!还戴着项圈!”城门守将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这么个大胖奴隶也敢招摇过市!拿下!”

“不……不是……”雄镇岳想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他想抬手示意,可连抬臂的力气都耗尽了,只能任由自己半身重量压在赫连朗肩上。

他此刻一丝不挂,蓬头垢面。将军令牌、身份印信,所有能证明他是“雄镇岳”的东西,早在被俘那日就被搜刮一空。这副模样,谁能把他和那个威震天下、身着玄铁重甲立于万军之前的“龙威将军”联系起来?

“我们不是流奴!”赫连朗上前一步,尽管自己也站不稳,却仍挺直脊背。他在搀扶雄镇岳时已偷偷摸索过,将军身上什么也没有了。情急之下,他伸手探入自己凌乱的银发深处,从发髻最里层取出一枚小小的、温润的玉环——那是他离国时母亲偷偷塞给他的,他一直贴身藏着。

“此乃北漠王室信物!”赫连朗高举玉环,声音虽虚弱却清晰,“这位是大雍镇国大将军雄镇岳!我们途中遇袭,将军为护我重伤,速去通报!”

守将狐疑地接过玉环,对着晨光细看。玉质温润,内侧刻着北漠王室特有的狼图腾,绝非仿造。他再看向那少年——虽狼狈,但眉宇间的气度不似常人。而那个被称作“将军”的巨汉……那骨架,那即便颓靡至此仍远超常人的体魄……

守将脸色骤变,声音都尖了:“快!快禀报!备马!不……备担架!快!”

———

消息以最快速度传入深宫。

年轻的皇帝周磐正在早朝前批阅奏章,当值太监连滚爬爬冲进来时,他手中的朱笔一顿,一滴朱砂在奏折上晕开。

“陛下!雄、雄将军找到了!在、在城外……”

周磐猛地站起,御案上的茶盏被衣袖带翻,碎裂声在寂静的殿中格外刺耳:“说清楚!将军情形如何?”

太监跪在地上,声音发颤:“据报……将军全身赤裸,戴、戴着项圈,重伤濒死,被、被北漠质子搀扶着……”

周磐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推开御案,几乎是吼出来的:“传朕的龙骧近卫!立刻出城接应!直接接入朕的寝宫!快!”

龙骧卫的动作快如疾风。当担架被抬到寝宫门前时,周磐已在阶下等候多时。他快步上前,然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担架上,那个曾经如山岳般巍峨的男人此刻毫无生气地躺着。浑身污秽,遍布狰狞的伤痕,尤其是胯间那曾经雄壮威武的男性象征上,竟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虐痕——勒痕、青紫淤伤、甚至还有疑似齿印的痕迹。那些痕迹明晃晃地昭示着他遭受过何等非人的屈辱。

周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拧碎。这是他最敬重的叔父,是先帝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嘱咐“此人可托付江山”的国之柱石,是那个在他幼时将他扛在肩头、教他骑马射箭的雄叔……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刺向一旁同样狼狈却仍固执守在担架旁的赫连朗。所有压抑的怒火、后怕、心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宫门。

周磐的手在颤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都是为了你这北漠崽子!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害死我大雍的国柱!朕最敬重的叔父!若将军有三长两短,朕要你整个北漠陪葬!”

赫连朗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丝,却只是默默抬手擦去,紫眸低垂,一言不发。

“抬进去!所有太医,立刻到寝宫候着!”周磐不再看他,转身亲自引路,将雄镇岳安置在了自己的龙榻上。

此后的日子,皇帝几乎罢朝。他日夜守在龙榻旁,亲自为雄镇岳擦洗伤口、换药喂食。当太医要为雄镇岳清洗下身那些屈辱的伤痕时,周磐屏退了所有人,亲手用最柔软的棉布,蘸着温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擦拭。

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每擦过一处,他的手就抖一下。

七日后,雄镇岳的高热终于退了。又过了半个月,他才从漫长的昏迷中偶尔苏醒片刻。

这日,首席太医在仔细诊脉后,跪在周磐面前,声音沉重:“陛下,将军性命已无碍,外伤假以时日也能愈合。但……将军因雄根被折,丹田遭受重创,经脉多处永久性损毁,一身功力……恐怕已损五成有余。日后虽可行动如常,但若想恢复昔日神威,领军征战……”

太医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明。

周磐沉默良久,目光落在龙榻上沉睡的雄镇岳脸上。那张曾经不怒自威的面孔,如今面容憔悴,胡须凌乱。脖颈上被项圈磨出的深痕,即便涂了最好的药膏,仍清晰可见。

许久,周磐才开口,声音冰冷如铁:“此事,列为宫廷绝密。若有一字泄露——”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淬着寒气:“朕,诛你九族。”

太医浑身一颤,伏地叩首:“臣遵旨!臣绝不敢泄露半分!”

太医退下后,周磐独自坐在榻边。他伸手,极轻地抚过雄镇岳脖颈上那道深痕,指尖能感受到疤痕粗糙的触感。

他的目光复杂地流连在那张沉睡的脸上,有痛惜,有愤怒,还有某种更深沉、更难言喻的情绪,在眼底悄然翻涌。

第七章 君臣之间

雄镇岳是在龙涎香与药草混合的气味中醒来的。

意识缓慢回笼,最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极致的柔软——那是贡缎的触感,与他卧房硬实的军榻截然不同。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明黄色的帐幔、盘龙雕花的梁柱……这里是皇宫。

他试图撑身坐起,却感到周身一凉。低头看去,脑中“轰”的一声——

他竟全身赤裸!那具庞大、肥壮、遍布新旧伤痕的躯体,毫无遮掩地横陈在象征九五至尊的龙榻之上!昔日饱满高耸的胸肌因伤病略显松垂,将军肚上的赘肉无力地堆叠着,胯间那根饱受摧残的巨物上,药膏的痕迹与未褪尽的伤痕触目惊心。

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龙榻边,年轻的皇帝周磐正端坐着,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复杂难明。

“陛……陛下!”

极度的惊惶与羞耻如冰水浇头。雄镇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下龙榻,也顾不得浑身赤裸,“噗通”一声便以头叩地,因虚弱和耻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皇上!末将死罪!末将这丑陋不堪的肮脏肉体,污了陛下的龙榻,脏了陛下的龙目!末将该死!万死! !”他雄壮的身躯因叩拜而蜷缩,松垂的肚腩几乎贴到冰凉的金砖地面,显得无比狼狈。

周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百感交集。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与欣赏。在他眼中,雄镇岳这具饱经风霜、雄壮如山的身躯,每一道伤疤都是忠诚的烙印,那松垂的肌肉沉淀着岁月的厚重,浓密的体毛彰显着最原始的雄性气概,胯间伤痕反而衬出一种被摧折却未倒的悲壮力量——这哪里丑陋?这分明是大雍最威武、最值得珍藏的“国宝”!

他站起身,想上前搀扶,语气刻意放得温和,甚至带着旧日的亲昵:“熊叔,快快请起。此地是朕的寝宫,四下无人,你不必拘礼。就当……就当朕还是从前那个小石头,可好?”——“小石头”是周磐幼时, 雄镇岳对他的昵称。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雄镇岳身体一震,心中暖流划过,但旋即被更强烈的惶恐压下。他非但不敢起身,反而将头埋得更低,声音急迫:

“不可!陛下万万不可!您如今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末将只是一个粗鄙武夫,岂敢与陛下独处一室?若……若末将是那包藏祸心的贼子,骤然发难,危及陛下龙体,末将纵是万死也难以赎罪啊!”他说得情真意切,既有臣子的敬畏,又带着长辈对晚辈安危的深切忧虑。

“熊叔……”周磐又向前一步,还想再劝。

却见雄镇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低喝一声,运起体内刚刚恢复不多的微弱内力——那内力因丹田重创已十不存五,此刻强行催动,经脉如被火燎——

并指如风,闪电般点向自己胸前几处大穴!

“噗——”一口瘀血喷出,刚刚愈合的经脉遭受强行闭塞,剧痛瞬间席卷!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瀑,整个人如被抽去骨头般瘫跪在地,只能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熊叔! ……你这是何苦!”周磐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再也顾不得什么帝王威仪,蹲下身想要扶住他颤抖的肩膀。

雄镇岳在剧烈的痛苦中,依旧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周磐,断断续续地劝谏,语气中带着长辈的关切与不容置疑的坚持:“陛......看到了吗? 武夫…单独面圣……必须……自封武功……以绝后患……末将…也不能…例外……陛下…今后.……定要……谨记,以防...不测……”

又是这样!又是这该死的君臣礼仪!冰冷的规矩,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他们之间。

周磐的心,如同被浸入了冰水之中,瞬间冷了下来。那股自登基以来便不断累积的失落与隔阂,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他记得小时候,这位雄壮的叔父常常将他扛在肩头,用那宽阔温暖的怀抱保护他。可自从他坐上龙椅,莫说拥抱,就连靠近,都成了奢望。

他缓缓站起身,脸上的关切与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帝王的冷漠与疏离。他背过身,不再看地上痛苦抽搐的雄镇岳,声音冰冷地下令:

“来人。”

几名内侍应声而入,垂首恭立。

“雄将军伤势已无大碍,送他回府静养。”周磐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是。”内侍们恭敬应答,上前取来锦袍,小心翼翼地为雄镇岳披上,然后七手八脚地抬起他那伟岸却因痛苦而蜷缩的雄躯,迅速退出了寝宫。

周磐独自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远去,拳头悄然握紧,指节泛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这样一个对他只有敬畏、甚至不惜自残以明“忠心”的臣子。

————

而此时,被软禁在偏僻“静思苑”中的赫连朗,已数日未曾进食像样的饭食。每日送来的,只有半碗清可见底的稀粥和几根腌菜。对于他这个正值壮年、体魄结实的少年而言,这无异于慢性折磨。

他虚弱地靠坐在冰冷的墙角,银发黯淡,嘴唇干裂起皮,原本壮实如小牛犊的身形明显消瘦下去。然而,当窗外隐约传来小太监低语“雄将军被陛下亲自医治,已痊愈回府”时,他那双淡紫色的眼眸瞬间被点亮。

所有的委屈与饥饿仿佛都被这消息驱散,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由衷的、欣喜的笑容。

阿塔,没事...真好。

第八章 禁苑哺恩

雄镇岳是在回府休养的第三日,从老仆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察觉到不对劲的。

“将军……”老仆跪在地上,声音发颤,“老奴不敢瞒您,这几日宫中有人在传……质子殿下被软禁在‘静思苑’,每日的饭食……连府里最低等仆役的一半都不如。”

“什么?”雄镇岳猛地从病榻上坐起,牵动胯部的伤口,疼得脸色一白,却顾不得许多,“静思苑?那不是……”

那是宫中最为偏僻荒凉的宫苑,前朝曾用来关押失宠妃嫔,多年无人打理,阴冷潮湿。

他模糊想起那日宫门前,皇帝扇在赫连朗脸上的那巴掌,想起周磐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恶。

“备车!”雄镇岳挣扎着要起身。

“将军不可!您的伤——”老仆急忙劝阻。

“备车!”雄镇岳低吼,那双因伤病而略显浑浊的眼眸此刻迸发出骇人的光芒,“再啰嗦,军法处置!”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宫苑区外围。雄镇岳换了一身简朴常服,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食盒,大步朝着静思苑方向走去。每走一步,两腿之间的肉棍都撕裂般疼痛,他咬着牙,额上渗出冷汗。

“站住!此乃禁地,无诏不得入内!”静思苑门口,两名护卫交叉长戟,挡住了去路。

雄镇岳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二人:“让开。”

“将军恕罪,”其中一名护卫认得他,语气却强硬,“陛下严旨,任何人不得探视质子。”

“我说,让开。”雄镇岳的声音沉了下来。

护卫对视一眼,非但没让,反而握紧了戟杆:“将军,莫要为难我等,若是硬闯——”

话音未落,雄镇岳动了。

他虽功力大损,重伤未愈,但数十年沙场搏杀的本能已刻入骨髓。食盒往地上一顿,左手格开刺来的戟锋,右手一掌拍在另一护卫胸口——用的是巧劲,未下死手,却足以让人瞬间脱力。

两名护卫闷哼倒地,一时爬不起来。

雄镇岳看也不看他们,拎起食盒,一脚踹开那扇斑驳腐朽的苑门。

院内荒草丛生,落叶堆积。秋风穿过破败的廊柱,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而在正殿冰冷的石阶旁,一个身影蜷缩着倒在那里,银发在风中凌乱。

“朗……”雄镇岳心脏骤停,那个亲昵的称呼几乎脱口而出,却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他冲上前,丢开食盒,小心翼翼地将赫连朗扶起,搂进怀中。

入手是硌人的骨头。这才多久?怀中的少年竟已消瘦得不再肉乎。原本壮实如小牛犊的身躯,此刻轻飘飘的,肉脸灰白,嘴唇干裂出血,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自那日被关进这里,赫连朗每日得到的饭食不足正常成年人的一半,且全是清汤寡水,不见半点油腥。对于一个正值发育、食量本就大的胖少年而言,这无异于缓慢的凌迟。

“王子大人?王子大人!”雄镇岳轻轻拍打赫连朗的脸颊,声音发颤,“醒醒,看着我!”

赫连朗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那双淡紫色的眸子原本明亮如星,此刻却黯淡无光,焦距涣散了片刻,才终于落在雄镇岳脸上。

看清来人后,他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弧度,气若游丝:“阿……阿塔……你没事……太好了……”

雄镇岳心中一酸,却不得不压低声音:“嘘……在宫里,不能这样叫。要叫我……雄将军。”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角落。一个身着宦官服饰的老太监正垂手站在那里,看似恭顺,眼皮却抬着,目光如针般扎在他们身上。

雄镇岳不再理会,扶稳赫连朗,打开食盒。里面是还温着的清粥、几样精致小菜。他舀起一勺粥,送到赫连朗嘴边:“来,吃点东西。”

赫连朗虚弱地张嘴,却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粥水从嘴角流下。

雄镇岳的手停在半空,看着怀中少年奄奄一息的模样,一股混杂着心痛、愤怒与决绝的情绪冲上头顶。

他不再犹豫。

自己含了一口温粥,俯下身,捧住赫连朗的脸,将自己的嘴唇轻轻覆上那干裂的唇瓣。 舌尖顶开齿关,将口中温热的、已然濡湿的粥液,小心翼翼地渡了过去。

一口,又一口。

他如同哺育雏鸟的母鸟,用这种最原始、最亲密的方式,将生机与温暖,毫无保留地渡给怀中这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孩子。

赫连朗起初身体微僵,随即眼中涌上巨大的震动,那震动很快化为更深的濡湿。他顺从地接受着,喉头艰难地滚动,吞咽的不仅是救命的食粮,更是这份沉重如山、超越血缘的恩义。

角落里的老太监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与惊骇。 他迅速从袖中取出纸笔,低头记录起来,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刺耳。

雄镇岳眼角余光瞥见了,心中一片冰凉,却又一片坦然。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知道那太监会如何添油加醋地向皇帝汇报。他知道这“嘴对嘴哺食”在旁人眼中是何等“不堪入目”、“有悖伦常”。

但他不在乎。

他只是一口一口地,将粥喂完,又撕碎软烂的肉糜,同样用唇舌渡过去。直到怀中的少年呼吸渐渐平稳,脸上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赫连朗靠在他胸前,极轻地说了两个字,气音微弱,却清晰:

“……阿塔。”

这一次,雄镇岳没有纠正。

他只是更紧地搂住了怀中这具颤抖的身躯,用自己依旧宽阔的胸膛,为他挡住从破败门窗灌进来的、深秋的寒风。

第九章 当庭认罪

翌日早朝,气氛凝重如铁。

皇帝周磐端坐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如刀,直射向站在武官首列、脸色苍白的雄镇岳,声音冷冽地响起:“雄将军,你昨日擅闯静思苑,打伤护卫,私会质子,可知罪?”

雄镇岳出列,单膝跪地,沉声道:“陛下,末将知罪。然,质子赫连朗性命关乎两国盟约,若其在我大雍境内因苛待而死,北漠便有借口撕毁和约,战端重开,生灵涂炭。末将实为江山社稷着想,不得已而为之。”

“社稷?”周磐猛地一拍龙案, 震得笔架倾倒,“战端重开又如何?我大雍难道惧他北漠不成?朕不是还有你这位战无不胜的龙威将军吗?”

雄镇岳抬起头,迎向皇帝的目光,声音苦涩:“陛下,末将年事已高,伤病缠身,实不敢再夸口必胜。还望陛下以苍生为念,莫要——”

“够了!”周磐厉声打断,胸膛剧烈起伏,“雄镇岳,你还要装糊涂到几时?你真当朕不知道那孽障的罪过?”

他目光扫过满朝文武,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刺入人心:“三日前,北漠派巫医入京,为那孽障验明正身。他已破戒!失了代表王室血脉纯净的贞洁法印!在北漠,这等失了贞洁之人,便是万人唾弃的贱畜!他将此污秽之身带入我大雍,便是对朕、对朝廷的亵渎!”

满朝哗然。

周磐继续道,声音里满是厌恶:“北漠已传话,此等贱畜,死不足惜,他们会另遣质子。朕留他性命,赐名‘豕安’,已是天恩浩荡!”

雄镇岳跪在地上,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他早知赫连朗付出的代价惨重,却未想到北漠竟如此绝情,更未想到周磐会当众将这等隐私之事宣之于口,极尽羞辱。

这时,侍立殿侧、身着北漠萨满服饰、面容阴鸷的老巫医上前一步,用生硬的雍语添油加醋:“尊贵的大雍皇帝陛下,按我族古礼,此等贱畜若要消赎罪孽,除非找出那个破了他戒的‘小浪蹄子’,施以严惩,或可平息神怒。不过嘛……”

巫医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看他那下贱胚子,多半是被哪个烟花柳巷的脏货勾了魂。这畜子嘴硬,死活不肯说,真是丟尽了我北漠王庭的脸面!”

“小浪蹄子……烟花柳巷……”雄镇岳脑中“轰”的一声,瞬间清明!

原来如此!原来朗儿被关在静思苑,不止是因为皇帝的迁怒,更是因为北漠巫医的逼迫!他日夜承受着酷吏的盘问、巫医的诅咒、皇帝的怒火,却始终守口如瓶——竟是为了保护他这个“破戒之人”!

一股混杂着滔天怒火、无尽怜惜与决绝担当的热血,猛地冲上雄镇岳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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