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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许可ANSY《疼痛许可-归于死寂》,第3小节

小说:疼痛许可 2025-12-13 20:41 5hhhhh 9530 ℃

 

  “那我会让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房间滚出去。”

 

  这是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防御工事,用最决绝、最残忍的言语,守卫我摇摇欲坠的边界,也斩断我最后一丝软弱的犹豫。说出这句话时,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被撕裂的声音。

 

  她离开了,带着那句平静得令人心碎的“那就滚啊”。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所有声音,也像在我漆黑的世界里,关上了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光。

 

  第二天清晨,在公司楼下,灿烂的阳光中,我向她伸出手。“握个手吧。”我说。这是一个残忍的仪式,一个将我们之间所有的爱恨痴缠、所有的温暖悸动、所有的痛苦挣扎,都强行压缩、封存在“战略合作伙伴”这个冰冷、疏离、毫无温度的定义上的,最终仪式。她懂了,用带着泪光的玩笑接住了这份我给予的、最后的残酷。那笑容,像一把盐,撒在我们共同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她离开后,我回到京都那间骤然变得空旷而冰冷的公寓。手机屏幕上,她报平安的消息亮起。「我到了。」

 

  简单的三个字,像最终的墓志铭。

 

  「嗯,到家就好。」我回复。僵硬的五个字,是礼貌,是终结,也是……我能给出的、最后一句,看似平静无波,内里却早已血肉模糊、痛彻心扉的告别。

 

  然后,我放下手机,没有再去看。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迅速蒸发,不留痕迹,如同我们之间,短暂盛开又急速凋零的关系。

 

  窗外,是京都陌生而灰暗的天空。

 

  心底,是一片终于彻底死寂的、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却也永远失去了所有温度和光亮的,绝对荒原。

 

  这样,就好。

 

  我以爱你的名义,对你和我,执行了这场漫长的、缓慢的凌迟。

  我用理性为刃,亲手斩断了所有相爱的可能与希望。

   

  京都的生活像设定好的程序,精准,乏味,安全。我刻意将自己埋首于数据和报表之中,试图用工作的冰冷覆盖心底那片被她开垦过的、依旧隐隐作痛的土壤。距离是有效的麻醉剂,我告诉自己,时间会磨平一切。直到那条祝“最好的搭档”“永远快乐”的动态,像一颗精准投放的炸弹,在我精心维持的平静湖面轰然引爆。

 

  我知道她会看到。我甚至能想象出她可能的反应——那被矛盾证据撕裂的困惑,那试图从碎片中拼凑出“爱”的徒劳,以及最终必然指向我的、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质询。我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既恐惧那一天的到来,又隐隐期待着一个了断。

 

  它果然来了。像一场预料之中的海啸,通过冰冷的电子屏幕,将那些被我刻意尘封的细节、那些我半推半就的默许、那些她视若珍宝的“特殊瞬间”,化作最锋利的弹片,向我倾泻而来。

 

  「告诉我!为什么一开始要靠近我?为什么给我那些错觉?!……」

 

  「……你就把我当个东西用,行吗?一个不需要感受、没有反应、不会痛苦的容器……」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灼烧着我的灵魂。

 

  我逐字阅读,指尖冰凉。心脏像是被浸泡在冰与火的交界处,一边是因她的痛苦而引发的、尖锐的自我厌恶,一边是某种扭曲的、被她如此强烈地在意着的、可悲的满足感。看啊,长崎素世,你把她变成了这样。你把她阳光明媚的世界,也变得和你一样阴雨连绵。

 

  而这,恰恰证明了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炽热,需要阳光和承诺;我的世界酷寒,连自身的存在都是一种负累。靠近,对彼此都是灾难。我的爱(如果这扭曲的占有欲和贪恋能称之为爱的话),只会把她也拖入我这片绝望的深渊。

 

  我花了很长时间组织回复。措辞必须绝对理性,逻辑必须无懈可击。要像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终止协议,彻底堵死所有可能被误解、被纠缠的缝隙,也……彻底斩断我自己任何软弱的退路。

 

  「你好,我认真读完了你写给我的所有话。首先,我必须再次明确地告诉你:我的答案没有改变,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我将她的痛苦定义为“执念”,将我的责任撇清于“最初的好感不等于承诺”。我承认那些细节的“真实性”,但强调它们只是“过程,不是结果”。我指出她将自我价值捆绑于我的认可,并明确告知,我需要的不是“负担”,而是“自然吸引的恋人”。我说“祝你幸福”。

 

  每一个字,都经过冰冷的淬炼,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剥离所有情感纤维,只留下赤裸的、不容置疑的骨架。敲下发送键的瞬间,手指僵硬,仿佛不是我在操控键盘,而是某种名为“理性”的怪物在操控我。短暂的虚脱感过后,是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虚,仿佛连带着我自己的某一部分,也被这封冰冷的回信一同葬送。

 

  然后,我执行了最后一步,也是最决绝的一步——删除好友。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迟疑。

  **「您已删除该好友」**

  这行系统提示,是最终的界碑,彻底划清了两个世界。也像一道闸门,轰然落下,将她连同她所带来的所有喧嚣、温暖、痛苦与生机,彻底隔绝在外。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京都灰蒙蒙的天空。没有快意,也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熟悉的死寂,以及一种……连骨髓都被抽空的冰冷。这样就好。安全了。我对自己说。可为什么,心脏的位置,像被挖走了一块,只剩下呼啸而过的、空洞的风声?

 

  几天后,在整理工作台时,那封信,安静地从一个文件夹中滑落出来。素白的信封,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谁。它应该是在那个混乱的、心碎的告别清晨,被她悄悄留下的。

 

  我拿着它,像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指尖甚至能感受到纸张另一端传递过来的、残存的体温与颤抖。信封很轻,却又重得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我没有打开。

 

  里面的内容,无需阅读也能猜到大半。无非是那些未被回应的爱恋,那些试图理解的努力,那些带着泪痕的告别……是所有我无法承载、也无力回应的真心。在我那条冗长的、理性的回复和最终决绝的删除操作面前,这封信的存在,像是对我所有“为你好”借口的无声嘲讽。阅读它,只会让那些本已沉淀的情绪残渣重新泛起,让我好不容易用理性构筑起来的、摇摇欲坠的堤坝彻底崩塌。

 

  我走到碎纸机旁,伫立良久。机器沉默着,像一头等待祭品的怪兽。最终,我闭上眼睛,将信封连同里面未拆封的、沉甸甸的、她最后的真心与告别,一起,推进了进纸口。

 

  机器发出单调而残酷的嗡鸣,像一场小型、私密的葬礼,埋葬了最后一点真实的联结。纸张被切割成细小的、无法拼合的白色雪片,纷纷扬扬落下,如同我内心一场无声的雪崩。

 

  看,千早爱音。

  我连你最后的告别,都拒绝接收。

  我以理性之名,行懦弱之实。

  我害怕看到你的真心,那会映照出我的卑劣与无能。

  我害怕被你的文字动摇,那会让我之前所有的“为你好”都变成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所以,我选择了最彻底、也最残忍的方式——让你,和你的爱,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

  这或许,是我能想到的,对我们两人最“干净”的结局。

 

  日子继续。工作,吃饭,睡眠。京都的街道逐渐熟悉,独居的节奏稳定下来。那片荒原在我脚下延伸,寂静,贫瘠,安全得令人心慌。

 

  只是,在深夜无法入眠时,那些记忆的碎片会不受控制地、更加清晰地闪现——她像小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神,她喋喋不休分享Live见闻时手舞足蹈的样子,她在我怀里因疼痛或快感而战栗的瞬间,最后一个夜晚那个带着绝望意味的、深入的吻,以及……那封被我亲手粉碎的、素白的信。

 

  这些碎片像幽灵,在寂静的荒原上徘徊,带来短暂而尖锐的刺痛,随即被更深的黑暗和自责吞噬。我拒绝承认那是思念,那只是……大脑皮层残留的、需要时间淡化的生物电信号。

 

  我依然是那个长崎素世。内心是一片自我放逐的、永恒的冻土。我渴望光,却又坚信自己不配拥有,只会玷污它的纯粹。我的“理性”背后是恐惧,“疏离”背后是无法承受失去的懦弱。我因贪恋温暖而靠近,又因恐惧依赖和必然的失去而亲手将一切推入深渊。

 

  这便是我选择的结局。

  一场由我发起,由我终结,

  无声,无息,唯有我自己能听见的,

  盛大而永恒的……

  雪崩。

  待那场席卷一切的冰雪终于平息,

  万物死寂,唯余一座无形的碑。

  碑文由我亲手刻下,以理性为刃,以懦弱为墨。

  碑的这边,是我用余生独自品尝的、名为‘思念’与‘悔恨’的穿肠毒药。

  碑的那边,是你终将愈合的伤口,与再也与我无关的、明媚的明天。

  这无尽的痛苦,是我选择放手,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也是我……曾经那样真实而挣扎地,爱过你的,唯一、又绝望的证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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