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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TS】绯染之月:不死者的轮回,第15小节

小说: 2025-12-13 20:41 5hhhhh 5920 ℃

第十六章·传承

  七年后·雾隐村·桐生流剑道道场

  春日的樱花又开了。

  粉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在道场的院子里铺成一层薄薄的地毯。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光影,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粉色之中。

  薇瑟拉站在院子中央,手持木刀,摆出起手式。

  她已经十七岁了。

  七年的剑道训练让她的身体变得修长而健美。灰白色的长发扎成高马尾,在脑后随着动作摆动。深蓝色的道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成熟的曲线——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

  但最大的变化——

  是她的眼睛。

  那双红色的瞳孔不再空洞无神,而是充满了沉静的光芒。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深邃而澄澈。

  "呼——"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

  "居合——斩!"

  刀光闪过。

  木刀从刀鞘中抽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然后精准地归鞘。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院子里的樱花树——

  树干上出现了一道整齐的切痕。

  然后——

  "咔——"

  树缓缓倒下。

  "啪啪啪——"

  掌声响起。

  桐生一真坐在走廊上,笑着鼓掌。

  "完美的居合。已经完全掌握了桐生流的精髓。"

  薇瑟拉收刀,转身向师父行礼。

  "多谢师父指导。"

  "不,该谢的是我。"

  桐生一真站起身,走到院子里。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鬓角开始出现白发,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纹。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

  "这七年里,你让我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天赋。"

  "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学生。"

  薇瑟拉摇了摇头。

  "是师父教导有方。"

  "不。"

  桐生一真认真地说道。

  "是你自己的努力。"

  "而且——"

  他看着她的眼睛。

  "你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你的剑要保护的东西。"

  薇瑟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是啊……我找到了。"

  七年前,她还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厌倦的孩子。

  但在这个道场里——

  她学会了什么是真诚,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值得珍惜。

  那些学生们的笑容,师父的教诲,这个宁静的道场——

  这些都是——

  值得保护的东西。

  桐生一真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

  他开口了。

  "薇瑟拉。"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

  薇瑟拉察觉到了异样。

  "师父……?"

  "跟我来。"

  桐生一真转身向道场后山走去。

  "有些事——"

  "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道场的后山有一条隐秘的小路。

  薇瑟拉跟着师父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穿过茂密的竹林,越过潺潺的溪流,最后来到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地方——

  一座古老的神社。

  神社很小,只有一个简陋的木制建筑。红色的鸟居已经褪色,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整个神社被巨大的古树环绕,显得阴暗而神秘。

  "这里是……"

  "桐生家代代守护的秘地。"

  桐生一真说道,推开神社的门。

  里面很暗,只有几根蜡烛的微弱光芒。

  而在神社的正中央——

  摆放着一个刀架。

  刀架上放着一把刀——

  不是普通的木刀,也不是练习用的竹刀。

  而是——

  真正的太刀。

  黑色的刀鞘,红色的刀柄,刀身上缠绕着破旧的布条。即使隔着刀鞘,也能感觉到一股不详的气息从刀中散发出来。

  "这是……"

  薇瑟拉盯着那把刀。

  "【绯染】。"

  桐生一真说道。

  "也叫——"

  "妖刀。"

  他走到刀架前,但没有触碰那把刀。

  "薇瑟拉,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收留你吗?"

  "因为……师父心地善良?"

  "不。"

  桐生一真摇了摇头。

  "因为——"

  "我看见了你身上的死气。"

  薇瑟拉愣住了。

  "死气……?"

  "对。"

  桐生一真转身看着她。

  "七年前,当我在龙脊山脉遇见你时——"

  "你的眼睛里没有对生命的渴望。"

  "你虽然还活着,但已经——"

  "放弃了活下去的意志。"

  "而这种人——"

  他指向那把刀。

  "正是【绯染】寻找的宿主。"

  空气凝固了几秒。

  "我不明白……"

  薇瑟拉说道。

  "师父,你到底想说什么?"

  桐生一真深吸一口气。

  "薇瑟拉,我要告诉你——"

  "我的真实身份。"

  "桐生一真——这个名字——只是我现在的名字。"

  "我真正的名字是——"

  "桐生无心。"

  "三百年前——"

  "我是东方诸国最强的剑圣。"

  薇瑟拉瞪大了眼睛。

  "三百年……?"

  "对。"

  桐生一真——不,桐生无心——苦笑道。

  "我活了三百年。"

  "不是因为我想活——"

  "而是因为——"

  他看向【绯染】。

  "我被这把刀诅咒了。"

  他开始讲述——

  三百年前,他是当时最强的剑士。无数人慕名而来挑战,但都被他击败。他的剑术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但他依旧不满足。

  他想要更强。

  于是——他听说了一个传说。

  在某个古老的遗迹里,封印着一把妖刀。据说那把刀里封印着魔王的灵魂,拥有无穷的力量。谁能降服那把刀,谁就能获得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

  他去了。

  他找到了那把刀。

  他试图降服它。

  但——

  他失败了。

  "【绯染】没有选择我。"

  桐生无心说道。

  "或者说——它选择了我,但不是以我想要的方式。"

  "它给了我力量,但也给了我诅咒。"

  "我的身体停止了衰老,但我也失去了死亡的能力。"

  "我必须——"

  "一直活下去。"

  "直到——"

  "找到真正能降服【绯染】的人。"

  "只有那时——"

  "我才能解脱。"

  薇瑟拉看着眼前这个她尊敬了七年的师父。

  "所以……你收留我……教导我剑术……"

  "是为了让我……"

  "对。"

  桐生无心点了点头。

  "我在培养你——"

  "成为【绯染】的下一任宿主。"

  "但是——"

  他的语气变得温柔。

  "这七年里,我看着你从一个对世界绝望的孩子——"

  "变成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少女。"

  "你的眼睛重新有了光彩。"

  "你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你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

  "所以——"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我本不应该——"

  "把这个诅咒转嫁给你。"

  "如果你不愿意——"

  "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可以离开这里,去过正常的生活。"

  薇瑟拉沉默了很久。

  她看着那把刀。

  看着这个为她付出了七年心血的师父。

  然后——

  她走向刀架。

  "薇瑟拉——"

  "师父。"

  她打断了他。

  "这七年里,是你教会了我——"

  "什么是真诚,什么是温暖。"

  "是你让我重新——"

  "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所以——"

  她伸手握住了【绯染】的刀柄。

  "如果这能让师父解脱——"

  "那我愿意。"

  "不要——!"

  桐生无心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

  薇瑟拉的手触碰到刀柄的瞬间——

  "铮——!"

  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刀中爆发。

  黑色的雾气涌出,将整个神社笼罩。

  薇瑟拉感觉到——

  一股强大的意志——

  正在侵入她的意识——

  【又一个想要降服我的人类吗……】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

  然后——

  她的意识被拖入了——

  无尽的黑暗——

  记忆·七年前·试炼空间

  黑暗吞没了薇瑟拉的意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不在神社里了。

  第一个感觉是——重力的改变。

  不是消失,而是变得更加沉重,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按在肩膀上,让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力。空气是粘稠的,带着硫磺和铁锈的味道,每一次吸入都会在喉咙里留下苦涩的余韵。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手指、掌心、手腕——都完好无损。但这些手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就像是透过一层薄雾看见的倒影。

  不对。

  这不是真实的身体。

  这是——意识的投影。

  她抬起头。

  天空是血红色的,不是晚霞那种温暖的红,而是浓稠的、粘腻的、像是凝固的血液般的暗红。没有太阳,没有云,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参照物的东西。天空就是一整片均匀的、令人不安的红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倒扣在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下。

  地面是黑色的石板,每一块都有一平方米左右大小,边缘整齐得不自然。石板的表面光滑如镜,映照着血红色的天空,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地面,哪里是倒影。

  这些石板向四面八方延伸,一直到视线的尽头。没有墙壁,没有边界,只有无尽的黑色地板和血红色的天空。

  而在这片寂静而诡异的空间里——

  薇瑟拉发现——

  自己的手中握着【绯染】。

  不是刀鞘里的刀。

  而是已经拔出的太刀。

  刀身是暗红色的,不是金属应有的银白或乌黑,而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滴血的暗红。刀身上没有任何花纹,表面光滑得像液体,当她稍微转动手腕时,能看见血红色的天空在刀面上流动,就像刀身本身是由凝固的血液铸成的。

  刀刃锋利得可怕。薇瑟拉能感觉到——即使不去触碰,只是靠近,空气本身似乎都会被割裂。

  刀柄是黑色的,缠绕着破旧的布条,但握在手中时传来的触感却是温热的,像是握着某种活物的皮肤。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人类。】

  声音响起。

  不是从外界传来的。

  而是从刀身——从手掌——从握住刀柄的那一点接触——直接传入她的意识深处。

  那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低沉而妖媚,带着一种慵懒的语调,就像是刚从午睡中醒来的猫科动物。但在那慵懒之下,隐藏着某种更加危险的东西——冰冷的、算计的、带着杀意的东西。

  【我是梵蒂娅·阿斯莫德。】

  【曾经的魔王。】

  【灾厄之女。】

  【杀戮的化身。】

  【现在——】

  空气开始扭曲。

  就在薇瑟拉前方大约二十米的地方,空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了。裂缝从一个点开始,向四周蔓延,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

  然后——

  "她"出现了。

  首先看见的是一双脚——赤裸的,白皙的,脚踝纤细,脚趾修长。然后是小腿、大腿,修长而笔直,肌肤如玉。

  再然后是身体——

  暗红色的和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领口大开,露出深不见底的乳沟。那对乳房的尺寸夸张到不像人类,丰满得几乎要把和服撑破。腰肢纤细得惊人,与上下的丰满形成强烈的反差。臀部圆润而挺翘,和服的下摆开叉到大腿根部,每一个动作都会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最后是脸——

  那是一张美得过分的脸。不是人类的美,而是某种超越了人类审美极限的、带着危险气息的美。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像是最顶级的艺术品。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眼睛——

  深红色的竖瞳,像是爬行动物或猫科动物的眼睛。瞳孔周围是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魔法阵,在缓缓旋转。而在竖瞳的最深处,隐约能看见一个十字形的符号,散发着不详的红光。

  头上长着两根黑色的角,表面有着复杂的纹理,向后弯曲。

  身后有一条修长的尾巴,末端是锋利的倒刺,在空中悠闲地摆动。

  梵蒂娅悬浮在空中,双臂抱胸,俯视着薇瑟拉。

  【被封印在这把刀里的——】

  【囚徒。】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你就是新的挑战者?】

  梵蒂娅的视线从上到下打量着薇瑟拉,目光在某些部位停留了稍长的时间——胸部、腰部、臀部、大腿。

  【一个十七岁的人类少女……】

  【身材倒是不错……虽然还比不上我~】

  【但——】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那种慵懒的气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压倒性的杀意。

  【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宿主吗?】

  空气的温度骤降。

  薇瑟拉能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压力从梵蒂娅身上散发出来,压在她的肩膀上,压在她的胸口,压在她的每一根神经上。

  这是——

  杀气。

  纯粹的、浓缩的、足以让人窒息的杀气。

  就像是站在屠宰场的中央,被成千上万具尸体的怨念包围。

  薇瑟拉的手在颤抖。

  不是害怕——

  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面对天敌时的本能反应。

  但她——

  没有后退。

  她握紧【绯染】的刀柄,深吸一口那粘稠的、带着硫磺味的空气,然后缓缓吐出。

  一次。

  两次。

  三次。

  调整呼吸。

  平复心跳。

  让颤抖的手稳定下来。

  这是师父教她的——

  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首先要做的不是进攻,而是——

  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

  薇瑟拉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柔。

  "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

  "但我知道——"

  她摆出居合的起手式——

  右手握住刀柄,左手虚握在刀鞘位置(虽然这里没有刀鞘),身体微微下沉,重心落在右脚上,左脚在前,膝盖微曲。

  这个姿势看起来很放松,但实际上全身的肌肉都处于待发状态,随时可以在瞬间爆发出最大的力量。

  "我会尽全力。"

  【哦?】

  梵蒂娅挑起眉毛。

  【有趣的回答。】

  【不是'我一定会赢',也不是'我不会输'——】

  【而是'我会尽全力'?】

  【哈哈哈——】

  她笑了,笑声在这片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有趣!真有趣!】

  【三百年来,那些挑战者不是狂妄自大,就是畏畏缩缩——】

  【像你这样坦诚的——】

  【还是第一个!】

  她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在空间中炸开。

  然后——

  空气中出现了裂痕。

  不是一条,不是两条,而是——

  数十条、上百条——

  密密麻麻的裂痕,像是蜘蛛网一样覆盖了整个空间。

  从这些裂痕中——

  涌出了——

  黑雾。

  浓稠的、粘腻的、仿佛有生命的黑雾。

  这些黑雾落在地面上,开始聚集、扭曲、变形——

  形成了——

  怪物。

  它们的身体由黑色的雾气构成,没有固定的形态。有些像狼——四足着地,背部弓起,嘴里长满利齿;有些像蛇——身体修长,在地上蜿蜒爬行;有些像人形——但手臂过长,手指末端是锋利的爪子。

  唯一共同的特征是——

  它们都有猩红色的眼睛。

  一双、两双、三双——

  十双、二十双、五十双——

  上百双猩红色的眼睛,在黑雾中睁开,盯着薇瑟拉。

  【那么——】

  梵蒂娅的声音再次响起。

  【让我看看——】

  【你的剑术——】

  【值几分!】

  怪物们开始移动。

  不是一起扑过来,而是——

  试探性地——

  缓慢地——

  包围上来。

  它们在薇瑟拉周围形成一个圆圈,距离大约十米左右。猩红色的眼睛闪烁着,观察着,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薇瑟拉没有动。

  她保持着居合的起手式,呼吸平稳,眼睛微微眯起,观察着每一只怪物的动作。

  左边那只狼形的——后腿在蓄力,随时可能扑过来。

  右边那只蛇形的——头部微微抬起,吐着信子,在寻找攻击角度。

  正前方那只人形的——手臂的肌肉在收缩,准备挥爪。

  还有后面——

  至少有三只正在悄悄靠近。

  "呼——"

  薇瑟拉再次深吸一口气。

  然后——

  第一只怪物动了。

  是左边那只狼形的。

  它的后腿猛地蹬地,整个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目标直指薇瑟拉的喉咙。

  速度很快。

  从起跳到扑到薇瑟拉面前,不到一秒钟。

  但——

  薇瑟拉的眼睛捕捉到了。

  她看见了——

  怪物起跳的瞬间,后腿蹬地的角度。

  她看见了——

  怪物在空中的轨迹,身体微微向左倾斜。

  她看见了——

  怪物张开的大嘴中,那些利齿的排列,以及喉咙深处的黑暗。

  时间仿佛变慢了。

  不是真的变慢,而是——

  她的意识加速了。

  这是师父教她的——

  "心眼"。

  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感知。

  感知敌人的动作、意图、破绽。

  她看见了——

  怪物扑过来的轨迹——

  看见了——

  最佳的反击时机——

  "居合——"

  她的右手按在刀柄上。

  "一闪!"

  "唰——!"

  银光闪过。

  薇瑟拉的身体向左侧移动了半步——只是半步——刚好避开了怪物的扑咬。

  同时——

  【绯染】从腰间抽出——

  不是横斩,不是竖斩——

  而是——

  斜斩。

  刀刃从左下到右上,以四十五度角斩过怪物的身体。

  切入点是怪物的左肋——那里没有骨头保护,只有柔软的内脏。

  刀刃切开黑雾构成的皮肤——几乎没有阻力——就像切开水面一样——

  然后切过内部——

  最后从怪物的右肩斩出——

  整个过程——

  行云流水。

  怪物的身体——

  在空中——

  从斜线裂开。

  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黑色的雾气从切口涌出,在空中飘散。

  薇瑟拉落地,【绯染】归回原位。

  整个动作——

  从拔刀到归刀——

  不超过零点五秒。

  这就是居合的精髓——

  一击必杀。

  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但——

  薇瑟拉的表情没有任何放松。

  因为她知道——

  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同时从不同方向扑来。

  左边的蛇形怪物从地面窜起,身体如鞭子般抽向薇瑟拉的腰部。

  右边的人形怪物挥动长臂,锋利的爪子划向她的侧脸。

  后面的三只狼形怪物同时跃起,从三个角度扑向她的后背。

  五个方向。

  同时攻击。

  几乎封死了所有的躲避空间。

  薇瑟拉的眼睛快速扫过——

  计算——

  距离、速度、轨迹、时间差——

  只有零点三秒的思考时间——

  然后——

  她动了。

  右脚尖点地——

  身体向上跃起——

  不是很高,只有一米左右——

  刚好避开了蛇形怪物的横扫——

  在空中——

  她的身体旋转——

  以腰部为轴心——

  【绯染】在空中划出一个圆——

  "桐生流·圆月斩!"

  "唰唰唰——!"

  三道刀光——

  几乎同时闪过——

  右边的人形怪物——脖子被切断——头颅飞起。

  后面第一只狼形怪物——从头到尾被纵向劈开。

  后面第二只狼形怪物——腰部被切断——上下分离。

  后面第三只——

  薇瑟拉落地时——

  左脚踩在它的头上——

  借力——

  身体再次跃起——

  反手一刀——

  "嗤——"

  从后脑贯穿到下颚——

  怪物的头颅裂开——

  薇瑟拉翻身落地,单膝跪地,刀尖点在石板上,稳住身形。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

  虽然只有三秒钟——

  但消耗的体力和精神力——

  相当于平时训练一个小时。

  她抬起头。

  还有——

  至少五十只。

  而且——

  它们学聪明了。

  不再单独进攻,也不再小规模配合。

  而是——

  所有的怪物——

  同时——

  从四面八方——

  涌了过来。

  像是黑色的潮水。

  "呼——"

  薇瑟拉站起身。

  握紧【绯染】。

  摆出架势。

  "来吧。"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然后——

  她冲了上去。

  不是后退,不是防守——

  而是——

  主动进攻。

  这是师父教她的——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与其被动等待敌人的攻击,不如主动打乱敌人的节奏。"

  她的身体如燕子般穿梭在怪物群中。

  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不多不少——

  刚好避开攻击,又刚好进入反击范围。

  【绯染】在她手中翻飞——

  横斩、竖斩、斜斩、刺击、挑斩——

  每一刀都精准无比——

  斩断喉咙。

  刺穿心脏(如果它们有心脏的话)。

  切断脊椎。

  挑飞头颅。

  怪物不断倒下——

  化为黑雾消散——

  十只。

  二十只。

  三十只。

  但——

  薇瑟拉的动作开始变慢。

  不是技巧退步了——

  而是——

  体力——

  正在消耗。

  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汗水浸透了衣服——

  手臂开始酸痛——

  握刀的手虎口发麻——

  大腿的肌肉在颤抖——

  "还……还有多少……"

  她喘着气,斩杀了又一只扑来的怪物。

  视线开始模糊——

  不是眼睛的问题——

  是汗水流进了眼睛——

  她用袖子擦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

  破绽——

  一只蛇形怪物从地面窜起——

  缠住了她的右腿——

  "!"

  薇瑟拉失去平衡——

  身体向前倾——

  另一只人形怪物抓住机会——

  爪子挥向她的后背——

  "嗤——"

  爪子划过——

  衣服被撕裂——

  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三道血痕——

  从左肩到右腰——

  鲜血涌出——

  "啊——"

  薇瑟拉咬紧牙关——

  忍住痛苦——

  反手一刀——

  斩断了缠住腿的蛇形怪物——

  然后翻身——

  横斩——

  切开了人形怪物的腹部——

  但——

  更多的怪物涌了上来——

  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动作变得迟缓——

  反应变得迟钝——

  又一只怪物的爪子——

  划过她的手臂——

  又是三道血痕——

  又一只怪物的利齿——

  咬住了她的小腿——

  "嘶——"

  薇瑟拉跪倒在地——

  【绯染】支撑着身体——

  鲜血从伤口流出——

  染红了衣服——

  滴落在黑色的石板上——

  身体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

  体力已经耗尽。

  鲜血从后背、手臂、小腿的伤口流出,顺着身体滴落在黑色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每一滴血落下,都会在光滑的石板表面绽开,形成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她能感觉到——

  生命力正在流失。

  就像是一个被刺穿的水袋,里面的水正在一点一点地漏出。

  意识开始模糊。

  视线变得昏暗。

  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剩余的怪物——大约二十只左右——正在缓缓靠近。它们不急于进攻了,因为猎物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它们只需要等待,等待猎物自己倒下。

  【还要继续吗?】

  梵蒂娅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你已经尽力了。】

  【作为一个十七岁的人类少女,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但——】

  【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是啊……"

  薇瑟拉喃喃自语道,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不够……"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绯染】。

  暗红色的刀身上沾满了黑色的血迹——那是怪物的血。刀刃依旧锋利,依旧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把刀——

  比她强大得多。

  而她——

  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我……"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干涸,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就在这时——

  她听见了——

  另一个声音。

  不是梵蒂娅的声音。

  而是——

  更加熟悉的声音。

  【真可笑啊。】

  那个声音说道。

  【你还在坚持什么?】

  薇瑟拉愣住了。

  因为——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但又不完全是。

  那是——

  更年轻的声音。

  更冰冷的声音。

  更空洞的声音。

  她转过头——

  然后看见了——

  "自己"。

  在她的右侧,大约五米远的地方,站着另一个薇瑟拉。

  不,不是现在的薇瑟拉。

  而是——

  十岁的薇瑟拉。

  那个刚刚被家族抛弃的、站在雨中的、眼神空洞的小女孩。

  她穿着简单的旅行斗篷,灰白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红色的眼睛没有任何光彩,就像两颗红色的玻璃珠,冰冷而空洞。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现在的薇瑟拉。

  【你还记得我吗?】

  小薇瑟拉说道。

  【当然记得。因为我就是你。】

  【是你曾经的样子。】

  【是你试图遗忘的那部分自己。】

  现在的薇瑟拉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说不出话。

  【七年了。】

  小薇瑟拉缓缓走近,每走一步,地面上的黑色石板就会泛起涟漪,就像是踩在水面上。

  【七年时间,你以为自己改变了。】

  【以为自己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以为自己变得温柔、善良、充满希望。】

  【但——】

  她停在薇瑟拉面前,仰头看着她。

  那双空洞的红色眼睛,倒映着现在薇瑟拉的样子——

  满身是血。

  疲惫不堪。

  摇摇欲坠。

  【这就是你的希望?】

  【这就是你的意义?】

  【被困在这个试炼空间里,被怪物撕咬,被魔王嘲笑?】

  "不……不是这样的……"

  薇瑟拉摇了摇头,声音虚弱。

  "我是……我是为了师父……"

  【师父?】

  小薇瑟拉突然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讽刺。

  【你是说那个桐生无心?】

  【那个救了你、教导了你七年的师父?】

  【那个让你重新找到生活意义的师父?】

  【他为什么救你?】

  【他为什么教你?】

  【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薇瑟拉的呼吸停滞了。

  【因为——】

  小薇瑟拉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

  【他需要你。】

  【他需要一个宿主来继承这把诅咒之刀。】

  【他需要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别人。】

  【所以他找到了你——】

  【一个眼神空洞的、对生命没有眷恋的、最适合被诅咒的孩子。】

  "不……师父不是……"

  【不是什么?】

  小薇瑟拉打断了她。

  【不是在利用你?】

  【那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真相?】

  【为什么要等到你对道场产生感情、对他产生信任之后,才告诉你这一切?】

  【因为——】

  【他知道。】

  【只有在你找到"想保护的东西"之后——】

  【你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诅咒。】

  【这就是他的算计。】

  【从一开始——】

  【就是算计。】

  薇瑟拉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体力不支。

  而是因为——

  这些话——

  击中了她内心深处——

  那个从未愈合的伤口。

  被利用。

  被算计。

  被当作工具。

  "不……师父对我很好……他教我剑术……他给我温暖……"

  【父亲也曾对你很好。】

  小薇瑟拉冷冷地说道。

  【在你小的时候,他会抱你,会给你买漂亮的裙子,会在宴会上骄傲地介绍你。】

  【但那些——】

  【都是假的。】

  【因为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你只是母亲和某个男人的孽种。】

  【你的存在——】

  【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够了……"

  【母亲也曾对你很好。】

  小薇瑟拉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尖锐。

  【她会给你梳头,会陪你练琴,会在你生病时守在床边。】

  【但最后——】

  【当真相揭露时——】

  【她说不出你父亲是谁。】

  【她甚至不知道——】

  【你是和谁生的。】

  【你的存在——】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够了!"

  薇瑟拉喊出来,声音嘶哑。

  但小薇瑟拉没有停。

  【那些导师对你很好——因为他们想攀附阿斯特拉家族。】

  【那些贵族朋友对你很好——因为他们想利用你的地位和财富。】

  【家族的长老对你很好——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所有人——】

  【所有对你好的人——】

  【都是有目的的。】

  【都是在利用你。】

  【而现在——】

  小薇瑟拉指向上方悬浮的梵蒂娅。

  【连这把刀都在利用你。】

  【它需要一个宿主。】

  【它需要一个身体来承载它的力量。】

  【而你——】

  【就是最合适的容器。】

  【所以——】

  她转回头,看着薇瑟拉的眼睛。

  【你活着——】

  【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

  就像一把刀——

  刺进了薇瑟拉的心脏。

  她张开嘴,想要回答。

  想要说——

  "我活着是为了保护道场的孩子们。"

  "我活着是为了报答师父的恩情。"

  "我活着是为了——"

  但——

  话说不出口。

  因为——

  那些理由——

  突然变得——

  那么苍白无力。

  保护道场的孩子们?

  他们需要你保护吗?

  师父在你来之前,道场就存在了。在你离开之后,道场依旧会继续。

  那些孩子会长大,会离开,会有自己的人生。

  你的存在——

  对他们来说——

  真的那么重要吗?

  还是只是——

  你自己需要他们——

  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报答师父的恩情?

  但师父救你、教你、对你好——

  难道不是因为——

  他需要你来继承诅咒吗?

  这算什么恩情?

  这只是——

  交易。

  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交易。

  【看吧。】

  小薇瑟拉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但那种温柔比尖锐更加可怕。

  【你答不上来。】

  【因为——】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七年前,你站在雨中,被家族抛弃时——】

  【你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你——】

  【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披着"温柔""善良"的皮囊——】

  【但内心深处——】

  【依旧是那个空洞的、绝望的、对世界失望的孩子。】

  薇瑟拉的眼睛——

  逐渐失去了光泽。

  红色的瞳孔变得黯淡。

  就像——

  七年前那个雨夜一样。

  就像——

  十岁的她站在庄园门外时一样。

  空洞的。

  绝望的。

  对一切都失去了期待。

  【既然如此——】

  小薇瑟拉伸出手。

  【为什么还要继续这场闹剧?】

  【为什么还要假装自己在乎?】

  【为什么还要——】

  【活着?】

  她的手——

  握住了薇瑟拉握刀的手。

  冰冷的。

  就像握着自己的手。

  【结束吧。】

  小薇瑟拉轻声说道。

  【在这里结束。】

  【不会有人悲伤。】

  【师父会找到下一个宿主。】

  【道场的孩子们会继续他们的生活。】

  【这个世界——】

  【根本不需要你。】

  【所以——】

  她引导着薇瑟拉的手——

  让【绯染】的刀尖——

  缓缓转向——

  薇瑟拉自己的小腹。

  【像个武士一样——】

  【有尊严地——】

  【切腹吧。】

  周围的怪物停止了移动。

  它们只是静静地看着。

  梵蒂娅也沉默了。

  整个空间——

  只剩下——

  薇瑟拉粗重的呼吸声。

  和——

  刀尖接触衣服时——

  轻微的摩擦声。

  刀尖——

  抵在了小腹上。

  透过破损的衣服,能看见下面白皙的肌肤。

  只需要——

  稍微用力——

  就能刺穿——

  薇瑟拉的眼睛完全失去了焦距。

  她看着前方——

  但什么都没看见。

  她的意识——

  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回到了——

  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回到了——

  她站在庄园门外的那一刻。

  那时候她就在想——

  活着——

  到底有什么意义?

  如果所有人都在利用她——

  如果所有的温暖都是虚假的——

  如果她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那为什么——

  还要继续?

  手开始用力。

  刀尖刺破了皮肤。

  一滴血——

  从伤口渗出——

  顺着小腹——

  流下——

  【对了。】

  小薇瑟拉微笑着说道。

  【就是这样。】

  【结束这一切。】

  【回到虚无。】

  【回到——】

  【什么都不存在的地方。】

  薇瑟拉的手——

  继续用力——

  刀尖——

  刺入了一厘米——

  两厘米——

  鲜血——

  开始涌出——

  就在这时——

  "薇瑟拉姐姐!"

  那个声音——

  在空间中回荡。

  清脆的、稚嫩的、充满活力的声音。

  薇瑟拉的手停住了。

  刀尖已经刺入小腹两厘米,鲜血正在涌出,但她的手——突然失去了继续用力的力量。

  "谁……"

  她的声音虚弱而困惑。

  然后——

  空间开始变化。

  血红色的天空褪去,黑色的石板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

  温暖的阳光。

  道场的院子。

  樱花飘落。

  薇瑟拉发现自己站在道场的院子中央,周围是盛开的樱花树。粉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

  而在她面前——

  站着一个小男孩。

  大约八岁,穿着道场的训练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薇瑟拉姐姐!你看!"

  男孩兴奋地举起手中的木刀。

  "我终于能完整地完成基础套路了!"

  薇瑟拉呆呆地看着他。

  "你是……"

  "我是健太啊!"

  男孩笑得更开心了。

  "薇瑟拉姐姐,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吗?"

  健太。

  道场里最小的学生。

  六岁时父母在魔物袭击中丧生,被村里的老人收养。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是薇瑟拉——

  一点一点——

  让他重新打开心扉的。

  "健太……"

  薇瑟拉喃喃道。

  "但是……这是……"

  【幻觉。】

  小薇瑟拉的声音响起。

  她依旧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这只是你的记忆。】

  【是你潜意识的投影。】

  【不要被欺骗了。】

  但——

  健太走近了。

  他仰起头,看着薇瑟拉。

  那双眼睛——

  清澈而真诚。

  "薇瑟拉姐姐。"

  他轻声说道。

  "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

  "我可能……一直走不出来。"

  "是你教我握剑的。"

  "是你陪我练习的。"

  "是你在我摔倒时扶起我的。"

  "是你在我哭泣时安慰我的。"

  "所以——"

  他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暖。

  "请不要放弃自己啊,薇瑟拉姐姐。"

  薇瑟拉的手——

  颤抖了。

  握着【绯染】的手——

  在颤抖。

  "但是……我……"

  "我只是……"

  她想说——

  "我只是在利用你们填补内心的空虚。"

  但话说不出口。

  因为——

  健太的眼睛——

  那么真诚。

  那不是在演戏。

  那不是虚假的感情。

  那是——

  真心的感谢。

  "薇瑟拉姐姐。"

  又一个声音响起。

  薇瑟拉转过头——

  又一个学生出现了。

  是美雪,十二岁的女孩。

  "是你教会我——"

  美雪说道。

  "女孩子也可以握剑。"

  "也可以保护自己。"

  "也可以变得强大。"

  "在这之前——"

  "村里的人都说女孩子应该学女红、学礼仪、学怎么做个好妻子。"

  "但你——"

  她笑了。

  "你让我知道——"

  "我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然后是第三个学生。

  第四个。

  第五个。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围在薇瑟拉身边。

  每一个人——

  都在说着——

  薇瑟拉对他们的意义。

  "你教我不要放弃。"

  "你教我要保护弱者。"

  "你教我剑不是用来伤害的。"

  "你教我温柔的力量。"

  【够了!】

  小薇瑟拉尖叫起来。

  【这些都是假的!】

  【只是你的幻想!】

  【只是你的自我安慰!】

  但——

  孩子们没有消失。

  他们围在薇瑟拉身边——

  就像樱花包围着她一样——

  温暖的——

  真实的——

  "薇瑟拉姐姐。"

  健太再次开口。

  "你问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但对我们来说——"

  "你的存在——"

  "就是我们的光。"

  光。

  这个词——

  击中了薇瑟拉的心脏。

  她想起来了。

  七年前,当她刚来到道场时——

  她看见健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那个孩子的眼神——

  和她一样空洞。

  和她一样绝望。

  和她一样——

  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所以她走过去。

  蹲下身。

  温柔地问——

  "你想学剑吗?"

  那时候——

  她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因为——

  她不想看到另一个孩子——

  像她一样——

  绝望。

  "我……"

  薇瑟拉的声音颤抖着。

  "我不是……为了自己……"

  "我是……"

  泪水——

  涌了出来。

  "我是因为……不想看到你们……像我一样痛苦……"

  "我想让你们……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即使……即使我自己找不到……"

  "即使……即使我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

  "但如果……如果我能让你们的生命有意义……"

  "那我……"

  她终于说出来了。

  "那我的存在——"

  "就不是毫无价值的。"

  这个答案——

  如此简单。

  却又如此深刻。

  她活着——

  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

  让别人能够活下去。

  让那些和她一样绝望的人——

  找到希望。

  【这……】

  小薇瑟拉愣住了。

  她想要反驳。

  但——

  反驳不了。

  因为这是——

  真相。

  最深层的真相。

  "所以——"

  薇瑟拉抬起头。

  泪水流过脸颊。

  "所以我不能死。"

  "不是因为我自己想活。"

  "而是因为——"

  "还有人需要我。"

  "还有人——"

  "在等着我保护。"

  她想起了——

  莱恩。

  那个在森林里哭泣的少年。

  那个失去父母的孩子。

  那个——

  和她曾经一样绝望的孩子。

  她答应过他——

  会一直保护他。

  会遵守约定。

  会带他回村子。

  "我答应过……"

  薇瑟拉的声音变得坚定。

  "我答应过要保护他。"

  "所以——"

  她看向手中的【绯染】——

  看向那把还抵在自己小腹上的刀——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她用力——

  将刀——

  从小腹上移开——

  鲜血还在流——

  但她不在乎——

  "我的剑——"

  她握紧【绯染】——

  "不是为了我自己!"

  "是为了——"

  "保护那些我在乎的人!"

  "是为了——"

  "让那些绝望的人重新看见希望!"

  "是为了——"

  她的眼睛——

  重新燃起了光芒——

  不是红色的——

  而是——

  银白色的——

  像月光一样的光芒——

  "传递温柔!"

  "铮——!!!"

  【绯染】——

  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响——

  刀身上——

  爆发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

  那光芒——

  驱散了血红色的天空——

  驱散了黑色的石板——

  驱散了所有的怪物——

  也驱散了——

  小薇瑟拉——

  那个代表绝望的人格——

  在光芒中——

  消散了——

  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的答案……】

  【那么……】

  【去吧……】

  空间崩塌了。

  血红色的天空碎裂。

  黑色的石板崩解。

  所有的一切——

  都化为光点——

  消散——

  薇瑟拉睁开眼睛。

  第一个感觉是——

  冰冷。

  石地板的触感。

  她发现自己——

  跪在神社的地板上。

  手中——

  握着【绯染】。

  刀已经出鞘。

  而刀尖——

  正抵在她自己的小腹上。

  衣服上——

  有一小片血迹。

  是刚才在试炼空间中——

  刀尖刺入时留下的。

  "薇瑟拉!"

  桐生无心的声音——

  充满了恐慌。

  她抬起头——

  看见师父站在几步之外——

  他的脸色苍白——

  额头冒着冷汗——

  双手在颤抖——

  想要上前——

  却又不敢——

  "不要……不要做傻事……"

  桐生无心的声音在颤抖。

  "求你……把刀放下……"

  "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不该让你接受试炼……"

  "我不该……利用你……"

  他跪了下来。

  一个活了三百年的剑圣——

  跪在了地上——

  "求你……活下去……"

  "不要……不要因为我的自私……"

  "失去生命……"

  薇瑟拉看着师父。

  看着这个曾经救了她的人。

  看着这个教了她七年剑术的人。

  看着这个——

  现在正在为她哭泣的人。

  然后——

  她笑了。

  温柔地笑了。

  "师父。"

  她轻声说道。

  "您救了我。"

  "不是因为想利用我。"

  "而是因为——"

  "您看不得一个孩子死去。"

  "您教我剑术。"

  "不是为了培养宿主。"

  "而是因为——"

  "您真心想让我变强。"

  "您对我的好。"

  "不是算计。"

  "而是——"

  她站起身。

  将【绯染】从小腹上移开。

  "真心的。"

  桐生无心愣住了。

  "你……"

  "我通过试炼了。"

  薇瑟拉说道。

  "【绯染】认可了我。"

  "所以——"

  她将刀归鞘。

  "请师父——"

  "不要再背负这份诅咒了。"

  "让我——"

  "来继承吧。"

  桐生无心的眼泪——

  终于流了下来。

  三百年来——

  他第一次——

  哭了。

  "傻孩子……"

  他哽咽着说。

  "傻孩子……"

  "明明……明明可以拒绝的……"

  "为什么……"

  "因为——"

  薇瑟拉走到师父面前。

  伸手——

  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您是第一个——"

  "让我重新相信温柔的人。"

  "所以——"

  "让我用这份温柔——"

  "来保护更多的人吧。"

  【绯染】——

  在刀鞘中——

  轻轻鸣响——

  【认可了。】

  梵蒂娅的声音响起。

  【你通过了试炼。】

  【从今以后——】

  【你就是我的宿主。】

  【薇瑟拉·阿斯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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